第十四章直言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才不是…”安可洛又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背抵住身後的案几,案几表面的涼意透過她的衣服,襲上她的身子。
尉遲決見她慌張的樣子,不再上前,微微地笑道:“你在緊張什麼?”
“我沒有緊張…”安可洛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上他的目光,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他在圍捕中的獵物一樣,四處全是陷阱,本無路可逃。
尉遲決雙手抱,嘴角的笑容也收了起來,道:“府外早已備了馬車,你若想走,隨時都可以。”聽了這話,安可洛一直僵硬着的身子才軟下來了一點兒,忍不住道:“如此大費周章地要我來府上,就是為了作我麼?”
“昨回府後,腦中總是你的嬌嗔的樣子,今要奏給皇上的札子也寫不下去,”尉遲決語氣平淡,彷彿是在説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早晨在崇政殿議事,眼前晃過的是你的笑、你的怒、你撫琴的樣子、還有你柔軟的身子。皇上説了些什麼我竟沒有聽進去,也惹惱了樞府的一干人等。你説,這是不是該怪你?”安可洛愣在那裏,不知該做何反應,尉遲決看着她,接着説了下去:“可是沒有法子,我努力不去想你,你卻總在不經意間又鑽進我的腦子。出了崇政殿,我只想着會不會有別人也去天音樓見你,你會不會也對他們笑、也被他們在懷中…一想到這些我心裏就來了火,直想去天音樓把你鎖起來,任旁人誰想見都不行。可臉上掌印一事已是鬧得沸沸揚揚,御史台那幫人聞風而動,我又不能再授他們以柄,只得讓廖珉替我去了這一遭。”他笑了笑,喉結滾動“看到你來了,我雖高興,卻不能當着那小子的面表出來,只想等他快些走,誰料昌平郡王又來了。”安可洛聽着他這話,手指絞着衣服下襬,心裏震動不已,早已翻了幾番。
“尉遲將軍可是經常對女人這樣?”話甫一出口,她便悔得直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這簡直像是她在吃味兒似的。
尉遲決眸子微微一暗“你想要聽什麼樣的回答?”安可洛心裏咯噔一聲,知是自己多言了。尉遲決這樣的人物,天下女子競相趨之、恐不能附,只怕此時此刻這將軍府裏還有別的女子——尉遲決雖尚未娶,但侍妾總還是會有的,她這話問得簡直就是多餘。想到此,她心裏暗暗嘆了口氣,自己是什麼身份,能得尉遲決青眼有加,若在旁人看來,當是何等殊榮?可她心裏卻泛起一陣苦澀,直湧上喉頭。
“不敢,是奴家逾越了。天已晚,還容奴家先行告退,以免叨擾府上女眷…”
“我府上沒有女眷。”他硬梆梆地打斷她的話。
她聞言一驚,目光對上他的,小嘴張開,卻説不出話來。
“我府上沒有女眷,”他盯着她,又重複了一遍“你可是滿意了?”滿意?她只是覺得尷尬,怎麼好似她心裏想什麼,他都能看出來一樣。只是,他何必告訴她這個?
她不知該怎樣答才好,被他一直盯着瞧,只是覺得心裏發虛,手都不知該往哪裏放。想要移個位子,她身子一側,卻將那黑案几上的一封摺子帶了下來,落在地上。她連忙彎下身,將那摺子撿了起來,順眼一瞥“兵制改良諸事札子“,幾個字骨氣達,有神。
安可洛手裏捏着這封摺子,心裏卻捨不得將它馬上放回案上。兵制改良,這可是尉遲決所説要上的奏摺?
她微皺眉頭,像尉遲決這般靠家世上位的勳貴,也會切身為朝庭做實事麼?她突然很好奇,想看看這摺子裏面尉遲決到底寫了些什麼。她抬頭看着他,卻不知如何開口——“想看?”尉遲決看着她言又止的樣子,一猜便知。
“嗯。”她點點頭,看着他,手裏捏緊了摺子,就怕他一把奪回去。雖知自己這樣的行為幾近任妄為,但,她心裏仍舊希冀着,或許他能應了?
尉遲決看見她認真的樣子,嘴角不勾起,笑道:“你懂兵制?”——何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昨她在天音樓偏廳時,還嘲他“你懂箏?”此時便輪到他來笑她了。
安可洛小臉漲紅,搖了搖頭,老老實實答道:“不懂。”唉,尉遲決顯是懂箏的,自己昨是平白諷了他一句,可現在…
果不其然,尉遲決臉上揚起笑容,那笑容又慢慢擴大,緊接着他發出沉厚的大笑聲,寬闊的肩膀也隨着笑聲抖動着,好半天才止了笑,問道:“既然不懂,你要看它做什麼?”安可洛纖指在摺子面上劃來劃去,被他笑得心裏直覺得彆扭“那,罷了。”抬手將摺子丟回案上,心裏卻滿是不情願。
尉遲決走近幾步,將安可洛丟在案几上的摺子又拿了起來,笑道:“你若實在想看,我可以講給你聽,免得你看了不知所云。”安可洛頓時來了神,紅揚起,因怕尉遲決是玩笑之言,又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的?”尉遲決眨了眨眼睛,道:“我豈是説謊之人?更何況,”他邊劃過一絲笑“我如何能拒絕似安姑娘這麼美的姑娘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