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跪在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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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槍她偏了三寸,可這一次的毒卻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的兒,她的男人這一次真的就要死了…
而白風烈心頭的煎熬一絲一毫也不比她少,他還想陪着她,陪很久。他強迫自己不去想沐妘荷接下來的打算,他不敢去想。
可無論他怎麼安,沐妘荷都無法停止哭泣。他硬生生將口中血腥進了肚中,五臟六腑被攪了個天翻地覆,痛的他甚至連跪姿都難以保持。於是他只好將腦袋架在了沐妘荷的肩上,輕聲喊了一句“…娘…”沐妘荷的泣戛然而止。
“別哭了…沒事的…月餘…大婚,夠了…”片刻後,她抬起雙手捧住白風烈蒼白的臉龐,輕輕撫摸着。
哽咽的回道“好,娘不哭了,沒事的,我的烈兒會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的…你等娘一會。”她鬆開搖搖墜的白風烈,跑向不遠處,用盡全力抱回一塊沉重的頑石。隨後才重新面對白風烈跪坐好,將頑石置於彼此腿雙間。隨後抬起白風烈的略顯沉重的腦袋,用額頭撐住了他的額頭。
“…娘…你要做什麼…”
“你知道麼,娘自幼習武,什麼都會,可就是不會水…帶着它,一會咱們走的時候娘就不會掙扎的太厲害…我可不想讓你看到娘那個樣子。”沐妘荷的聲線已經徹底迴歸平靜,彷佛只是在談論兩人即將要去的遠行。
而她這近乎撒嬌般的平和語氣卻顯現出了磐石般不可轉移的決心。白風烈知道自己再勸説什麼都已然無濟於事。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
“即便如此,娘還是要與你相識。”沐妘荷打斷了白風烈,聲音越發的輕柔“此生如此,娘已無憾了,只是若有來世,你便好好做孃的兒子好麼?”
“…好…若有來世…我定然做一個好…好兒子,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仍要娶你…”沐妘荷只愣了一刻便淺淺的笑了起來。
“娘…那湖裏的是…荷花麼?”沐妘荷扭過臉看着空無一物只有陣陣波瀾的湖水,輕輕頷首“是,是荷花。”
“真美…”白風烈説完,轉過臉蹭着沐妘荷的額頭又輕聲唸叨了兩個字。沐妘荷也跟着唸了兩個字,隨後兩人彼此相擁,在人的夜之下,義無反顧的側身化入了湖水之中,彷佛就此踏入了時光的長河,奔向了未知的彼岸。
“風止…”
“荷落…”
…
深夜十點多,我正拿着筆坐在桌前,一邊看着校友發給我的一篇關於混淆梯度的論文,一邊不斷的在筆記上寫寫畫畫。正入神之際,突然聽見身後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風遠…”
“嗯?”我順口答應了一聲,快速寫了幾筆,然後轉動了椅子,結果椅子剛轉過去,一閃亮的長條物體突然就飛了過來,我下意識的接在了手裏,低頭看了眼才發現是鋁合金的晾衣杆。
我疑惑的抬起頭,發現沐婉荷就站在我面前,一手叉着,一手拿着我之前找人專門定做的齊眉。
她穿着寬鬆的居家淡粉棉質睡裙,頭髮有些蓬亂的綁在腦後,雙眼微紅,臉鐵青,嘴不停的微顫,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媽,你這是…”沐婉荷笨拙的提着子走到我面前,把頭舉到我眼前,原本我以為她只是表情委屈,可沒想到一開口,那聲音更是委屈至極。
“來吧,動手吧…”
“動手?動什麼手?媽,你到底怎麼了?”我越發的糊起來“來母子相殘,以命相搏啊,你不就喜歡這個麼,來吧…今天我們…我們…”沐婉荷突然就有點卡殼了,好像是有啥準備好的台詞給氣忘了,片刻後,她突然雙瞳一亮“我們既分高下…”
“也決生死?”我不自覺的就口而出,這下可算是徹底捅了馬蜂窩了,沐婉荷氣的用力跺了下腳,隨後提起子就往我身上捅。我那齊眉可是用白蠟杆特製的,純實木的玩意就算沒手藝捅身上也疼的。
我趕緊起身閃到一旁,將那破晾衣杆順手扔了“媽,媽,你冷靜點,你剛剛説什麼母子相殘呢…”
“你自己寫的東西你還問我!”沐婉荷再次提着子“殺”了過來,我趕緊湊上去抓住她的胳膊“媽,這實木的,打人可疼了,你就算要家暴,也不能使這個啊…媽,你偷看我寫的東西了?”沐婉荷看了看手裏的子,瞬間就卸了手裏的力,轉而又抬頭看着我“偷看?你的什麼我不能看?”我一想也對,但我確實不是寫給她看的,我那不過就是無聊的自娛自樂而已。我趁機趕緊先摘掉沐婉荷手裏的“兇器”輕聲安道“媽,那都是我瞎寫着玩的,你怎麼還能當真啊…”我此時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還在想着打幾個馬虎眼就能把我的沐婉荷大人哄好。沐婉荷垂下頭,抬手用力把我的手給撥了下去,一句話都沒説轉身出了門。差不多兩秒左右,我就反應了過來。
在沐婉荷關上房門,準備反鎖的最後一刻,擰開了門把手,側身閃進了門裏。沐婉荷看我擠進來了,也不理我,轉身爬上牀掀開被子就把自己了進去。
我撓撓頭,也跟着爬上了牀,掀開被子後,小心翼翼的貼了上去了,結果沐婉荷一扭身就把後背留給了我。
我手,又往前偷偷蹭了兩下,隨後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結果還沒説話,沐婉荷便一抖肩膀,把我的手甩了下來,氣呼呼的説道“別過來,不給你!”想了想,又補充道“明天也不給…後天也不!”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了行不行,真就是我瞎寫着玩的。”我是肯定不能讓沐婉荷氣一夜的,畢竟氣大傷身。就算軟硬兼施我也得給她哄踏實了,沐婉荷側過臉,語氣依舊極不和善“瞎寫,那你為什麼不寫點好的,為什麼偏偏就要寫我們殺的死去活來的,居然還寫我差點捅死你!我是那樣的媽媽麼?”沐婉荷説着説着。
小情緒又上來了,她轉過身,弓起背抬起腳就把我往被子外面踢。我抓着她的小腿,趕忙辯解“那不是我主動湊上去讓你捅的麼,又不是你故意的,媽,你別瞎想啊。”
“我本就不會拿東西往你那邊捅!”沐妘荷奮力的動着自己的小腿,極其頑強的在牀上和我“搏鬥”好像剛剛拿子捅我的事已經全忘了。
“被子…被子要掉下牀了,停停,媽你先聽我説一句,那就只是個虛構的小説,你別代入那麼強啊,怎麼都我啊,你啊的了…”沐妘荷停止了腳下的掙扎,把腦袋移了過來,連珠炮般的問道“我代入強?
母子失散,母子相戀,沐妘荷,白風烈。你虛構什麼虛構,你盡來源於生活了,連名字都懶得換個。你説我怎麼可能代入不強,這世界上看到這東西的人裏還會有比我代入更強的麼?那明明寫的就是我和我的混蛋兒子!”我被她這一連串發問震的頭皮發懵,結果她轉而就又拋來一個問題。
“説吧,為什麼故意寫個悲劇來氣我。”
“故意?媽,你這可冤枉我了,我怎麼可能是故意的啊。好吧好吧,是這樣。
之前不是和你聊天隨口説了那麼一句麼,結果有天晚上就做夢夢見那些場景了,於是我一時興起就寫了唄,而且按這劇情就是這麼順下去的呀,況且咱倆在書裏都已經做到最好了,也盡了最大的努力。可當時的環境就是那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麼。”
“你還敢説做到最好?順着劇情明明可以就寫成喜劇,你就是故意不那麼寫!”沐婉荷臉頰漲的通紅,毫不退讓的申斥道。
“不是,媽你得看時代背景啊,他們身上各自都有枷鎖,不能隨心所的。”我猜想沐婉荷肯定是覺得我和她其中之一可以拋下一切枷鎖肆意妄為。
“別扯那些,本就不是那回事,你就是故意的,在你書裏我明明就是什麼軍神,可我本就不夠厲害,還犯了那麼蠢的錯誤!”我愣大了眼睛,轉而鬆開了沐婉荷的腿,直接盤腿坐了起來。
“媽,咱説話憑良心啊,你還不夠厲害?這裏面就你的人設最強了,戰場上打誰不跟遛狗似的?”沐婉荷也跟着將兩條修長的玉腿側疊在一起,半坐在我對面,和我僵持起來。
“好,那我問你,就在你把我丟河邊然後自己去寒雲關以後,我幹嘛去了?”
“你明裏讓人假扮你坐車,暗地裏偷偷帶兵穿過了鷹盲谷繞到我後面去了啊,不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崇州都收復了麼?”我如實的敍述着她的豐功偉績。
“這還不夠蠢?”沐婉荷大聲的反問道。我簡直一頭霧水“這怎麼就蠢了?”沐婉荷深了兩口氣,伸出手指一邊在牀單上比劃一邊氣呼呼的説道“我明明都穿過了鷹盲谷,還跑去崇州幹嘛,難道不應該直接北上去偷襲定南麼?之前你也寫了,路上二十天就差不多了,時間上不是足夠。
既然要繞後,我幹嘛不繞個大的,直接滅了你的國順帶殺了那個噁心的大皇子。到那時候你連國都沒了,和你老師的約定還不就直接作廢了,再加上我又在千里之外,沒人管的了你,你直接破了寒雲關,殺了太子,把你的仇也報了。
那樣的話,咱們的願望不都完成了,最後直接棄官找個地歸隱就是了,用得着殺來殺去的麼?這難道不是名正言順的喜劇?”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這個愠怒的女人。
最後滿心佩服的輕吐了兩個字“卧…”沐婉荷眉頭一簇,抬腳就給了我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口誤,口誤。”可我這神卻還沒徹底回來,把沐婉荷剛剛的一番劇情理了半天,發現確實沒什麼漏。沐婉荷的這腦瓜子裏到底裝了些什麼啊,怎麼總給我一種智商被碾壓的覺呢。
特麼軍神就是軍神啊,轉世了腦子也這麼好用麼…“沒話説了吧,我就不信你想不到這一點,什麼枷鎖,責任,都是騙人的,你就是故意寫成悲劇來氣我的。”沐婉荷説着説着就開始四下摸索,我猜她應該是在找稱手的“兵器”果不其然,她抄起了枕頭,跪在牀上,直了板就開始對着我一頓猛烈輸出。嘴裏還止不住的數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