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就在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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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風雨雨這麼多年,確實是累了,既然他已知道,他已認定,那還何必去掩飾去藏匿呢…沐妘荷微微轉身,表情有些窘迫,聲音卻是少有的温柔“即便如此,你也不得碰我,否則他會不悦…”
“沐妘荷,你這惡婦,你竟敢如此對朕!”白錦之氣的將牢中僅有的木桌踢翻在地,可潛意識裏卻真的不敢再去碰她。沐妘荷早就明白,他只是個懦弱的帝王。
“白錦之,大丈夫言出必行,可你呢,當初你明明允諾留下我兒,可僅僅過了一便反悔了,你我夫一場,緣分早已盡了。
我離宮之時,你是如何説的,放我縱橫天涯,此生再不叨擾,可如今你又是如何做的?我孑然一身,就算愛慕他人也並非偷情,何來傷風敗俗,難不成做了一陣的皇后,我就定要孤獨終老不可麼!”
“可…可他是敵國統帥!”白錦之被沐妘荷堵的一時找不到詞來,只好又用兩國説事。
“呵呵,若他不是,我怕是早已嫁了!”沐妘荷挑着眉,略有賭氣的踩着話尾巴回道。
白錦之終於被沐妘荷一連串的打擊澆滅了心中僅剩的期望,表情變的從未有過的陰冷和可怖。他終是帝王,可以輕而易舉毀掉一切,即便是曾經的武英候。
“既如此,那你又何必回來,你應明白你回到雲陽的下場。”
“我生乃大沄子民,死亦大沄英魂,況且這大沄不僅僅是你的,亦是天下百姓的。我不能見死不救…”白錦之冷笑了兩聲“事到如今,你竟還能堂而皇之的説出如此狂妄之言。”
“今該問的你都問了,我只希望陛下回宮後能冷靜片刻,拋開前塵舊事,臣耳語,兒女私情,好好想一想我大沄如今處境。
我自知罪孽深重,殺剮皆由你,只是慕青,無月乃我大沄左膀右臂,定鼎之將,斷不可去。陛下若還念就你我曾是夫一場,這一切的罪責便皆有我擔下。”白錦之緩緩轉身,打開牢門後卻又站了許久,最後無力的拋下了一句,隨後便消失在了通道的一片黑暗之中“妘荷,休要怪我無情!”沐妘荷回到雲陽後沒幾,以韓勤石為首的各路官員便不斷的上諫書,請求白錦之即刻賜死沐妘荷,篇篇皆是憂國憂民,用情至深。白錦之從來沒有懷疑過沐妘荷對大沄的忠心,直到現在他依舊未曾改變。
只是他卻是無法接受,他此生最愛的女子如此輕而易舉的便投入了另一個素未謀面的懷抱之中,而且竟如此義無反顧。太子慘死,屍首分離,佳人背棄,轉投他人,他心中這口怨氣遲遲得不到舒緩。
如今朝中又是百官沸騰,他甚至有時希望可以在這一堆堆的奏摺裏找到一份為沐妘荷求情的來,可牆倒眾人推,竟無一人敢為沐妘荷説話。
身為帝王,他第一次到了從未有過的孤獨…沐妘荷歸來的第六,白錦之終於下了令,三後子時,百花宮賜死沐妘荷。下完令後,他受到了莫名的輕鬆,只是渾身的力氣都在瞬間被了乾淨。
算了吧,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個女人永遠留在自己身邊。至於周慕青和秦無月,皆官復原職,只是暫且賦閒在家。得到消息的沐妘荷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很平靜的接受這一切,可當深夜來臨之時,那張稚而總是帶着些許沉重的面容出現在腦海之時,她還是忍不住無聲的落下淚來,她多想在臨死前再見他一面,哪怕只是遠遠看一眼也好。
可命運總是如此,每一個轉身的離去都可能是此生再難相見的永別…次一早,白錦之帶着滿面的寂寥上了朝堂,剛坐定沒過多久,一名信使便連滾帶爬的跑進了殿中。
“陛下,陛下,寒雲關!寒雲關!”
“寒雲關如何?”白錦之被信使滿身的污泥嚇的渾身一涼。
“寒雲關被壢奴破了!”
“怎會!我大沄第一雄關怎會被…”白錦之顫顫巍巍的問道“壢奴前幾攻打崇州惠城,將王將軍手下軍士趕至寒雲,誘我主關大軍出城接應,隨後又趁惠城殘兵入關之際突然殺出,奪了甕城,卻將…將主關大半人馬堵在了關外…”信使灰頭土臉,簡直是一臉的喪氣“這幫蠢貨,蠢貨,怎會如此輕易中了埋伏?”
“那些壢奴身着茅草黃衣,早早便趁着夜匍匐於甕城兩側的山腳土路邊,怕是足足待了一個晝夜。關門一開,便一同殺了過來,還有漫山遍野的狼羣,甕城軍士本無力抵擋。
而後,壢奴便像瘋了一般的猛攻主關,雖死傷無數卻毫不退縮,沒有武英候在,關中機關釋放混亂,毫無章法,收效甚微,主關將士堅守了一夜之久還是沒能擋住…
如今壢奴大軍已入曄州,現與曄州軍在霧鴉嶺處對峙,還望陛下早派援軍支援。”白錦之倒了口涼氣“王獻勳呢,王獻勳在哪!”
“…王將軍原本奉命堅守崇州六城,如今…如今卻被擋在了寒雲關外,已然進不了曄州了。”
“簡直是荒唐至極!我大沄自己的軍隊竟然被自己的關隘擋在了外面?”白錦之氣急敗壞之餘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又問道“壢奴統帥是何人?難道又是拓跋烈?”
“不,壢奴統帥乃是大當户阿刻依!拓跋烈如今生死不明,暫未有其行蹤。”這時韓勤石趕忙起身“陛下,既統帥非拓跋烈,那我大沄將士應可抵擋。如今還是要早下決斷才是。
“白錦之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沐妘荷,可隨後便放棄了,他昨才賜死沐妘荷,今便請她上陣拒敵,豈不令天下人嗤笑。可週慕青,秦無月自然也是派不得的,沐妘荷還有兩便被賜死。
此時若給她們兵權,着實太過危險。思來想去,他只得又看向了孫太尉。
“孫太尉,你認為該如何是好?”孫太尉早早就縮成了一團,可不曾想還是被點了名,他四下扭頭,果不其然,重臣皆在偷偷瞧他。
“…咳,嗯…老臣以為,曄州乃我雲陽門户,必不可失,應增派最強戰力入局,一戰可定幹坤,故而,老臣以為,可將新訓羽林軍派往曄州,讓豫州及宣州派兵接替拱衞雲陽。”眼下,按照秦無月多年所定製度訓練下的羽林軍確實已是除沐妘外的最強戰力了,既然要戰,必然要傾盡全力而為。
“壢奴入曄州有多少人馬?”
“前前後後應當不下五萬人。”白錦之聽完,心一橫,手一揮“三萬羽林,兩萬沐妘都給我派去曄州,太尉你親自帶軍,務必將壢奴一網打盡!”孫太尉嚥了咽口水,有些乾澀的回了個喏。
“速速退朝,事不宜遲,明早便出軍…”沐妘荷眼下已然入住了百花宮,安然等待着兩個晝夜後的死期,可前線的兵情還是傳到了她的耳中。
“陛下當真下令出兵了?”沐妘荷神緊張的問道“是,明早大軍便會出徵。”打探消息的侍女回道,沐妘荷凝着眉,來回轉了兩圈,猛然砸了下手,嘴裏輕聲罵了起來。
“這個混小子,總不讓人省心!”
“武英候,您這是罵誰呢?”侍女疑惑的問道。
“你別管了,速速去把陛下叫來,説我有急事相商。”可沐妘荷的急事在白錦之耳中卻是另一個樣子,他以為沐妘荷找到了出頭的生機,便急不可耐的尋他過去。
另一方面,他身為男子,急需一個機會證明自己,證明他不需要沐妘荷也能守好大沄江山。於是儘管侍女苦苦哀求,他卻依然不為所動,最後還命人賜了侍女十個耳光。
沐妘荷得到消息後,只能無奈的嘆息,她幾乎已經預料到了之後會發生的事。第三清晨,原本是沐妘荷留在人世的最後一,可大沄的朝堂上卻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人自稱壢國使節,卻還是個儀表堂堂的年輕人,英姿發的站在大殿之上,而龍椅上的白錦之卻早已癱坐在了原地,一句話也説不出口了,他的大軍剛剛派出一,可雲陽卻突然被不知何處而來的五千壢軍給圍了。
“陛下,斷牙大都尉的意思我已傳達清楚,軍情緊急,聘書聘禮皆以齊備,按大都尉的意思便是,無論如何,明他要娶沐夫人,一是陛下派人送她出城,二是他親自帶着斷牙進皇宮尋人,不過若是讓他進來,那恐怕難保雲陽的和氣。”信使説完,接着一躬到地,隨後掃視了大殿一圈,轉身便揚長而去!白錦之望着手中的聘書和殿中數箱的聘禮竟連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
下朝後,他便怒氣衝衝的到往百花宮,剛一進門便將手中的聘書扔在沐妘荷面前的地上。手指着沐妘荷咬牙切齒卻依舊吐不出一個字。沐妘荷彎撿起聘書打開掃了兩眼,輕嘆口氣搖了搖頭。
“陛下在氣什麼?氣我麼?”白錦之大聲喝到“明知故問!不然我又該氣誰?”
“陛下不該氣,要氣也只該氣你自己。”
“沐妘荷,你不要得意,大不了魚死網破,明我便將你的屍首送於他!”白錦之已經徹底失控了。
雙眼佈滿血絲,像是隨時都要撲過來咬她一口。可對面沐妘荷卻是滿面的悲涼之,她揚起頭不免長嘆。
“陛下,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麼!”
“我自然明白,我明白的很,你們這對姦夫婦,都該死!”沐妘荷再也控制不住了。突然跪倒在了地上,雙眼垂淚,語氣淒涼至極“陛下,我這一跪,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了大沄百年基業,為了天下黎民,求陛下睜開眼好好看一看大沄吧。”白錦之被沐妘荷這一出了個猝不及防,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動作。
“你…你這是作甚。”
“陛下,你還不懂麼,就在剛剛,我大沄已然亡國了啊!”
“你説什麼?”白錦之汗驟起,卻依舊不領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