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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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道真沒天理,老爺為官幾十年,一直兢兢業業,到最後居然被放邊疆,而林慎,那個翻手成雲、覆手成雨的卑鄙小人,卻乘着朝廷動盪不安的時機青雲直上!
不過…他對洛喜倒像有幾分喜歡,這是個可利用的機會。
楊鳳心念一動,深幾口氣,心下不覺猶豫。
照埋説,洛喜對她言聽計從,沒什麼難的,但東窗事發後所要面臨的後果…她年紀大了,倒也無所謂,可洛喜,往後的子還長啊…看着屋外漆黑一片的夜,楊鳳拿起杯盞抿了一口,暫時定下主意,等洛喜回來,問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後,再做打算…
----花廳裏,紅燭高照,怡然坐在主座的俊美男子眼簾微抬,看向雙眼在門外急切搜尋的清秀少女。
自剛才傳孃過來後,她就這副巴不得早點見到人的樣子,若不是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差點就被她無辜的表情騙過。
不過沒關係,她愛做戲就讓她做好了,反正最後的結果都一樣,他將永遠是勝利的一方。
“程姑娘,你就這麼急着讓我隨意處置嗎?還是你早有預謀,逐步引我注意?不管哪一點,你成功了,我好久沒對人這麼有興趣了,尤其女人…”林慎話未説完,忽然啞然失笑,眼前的少女只顧聚會神盯着門外看,本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竟敢如此冒犯他,他早該然大怒的,可人心難測,難測到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
面對姿容秀美、身材纖細的心愛少女,林慎此刻提不起半點怒氣,有的只是滿心的歡愉。
他薄彎起,興味盎然地看向程洛喜,這個並不算太起眼的中等美女,竟能獲得他的青睞,自己想着都不可思議…
“大人,劉嬸到了。”
“帶進來。”仍是一身青衫的中年婦人踏着小步走進花廳,正要行禮,忽然看見椅子上目不轉睛盯住自己的程洛喜,立刻驚訝地大叫:“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裏?!”這一下完全出乎林慎意料!
“你確定她是你家小姐?”也不理會眾人驚愕的目光,他快步走到劉嬸面前,面帶怒氣地問。
劉嬸被嚇着了:“回、回大人…她的確是我家小姐…”她聲音發顫,語氣卻十分篤定。
“雖然小姐的神態氣質變得和從前不太一樣,但民婦還是能一眼認出來…”程洛喜開心之餘,咧出頑皮的笑,用眼角挑釁地瞪向林慎。
“大人,您還有什麼疑問嗎?”林慎回頭,目光鎖定在她喜形於的小臉上。
“程洛喜!你別得意的太早!”他強壓怒火地説。
“得意?”程洛喜頭一甩,柔順的長髮隨之舞動。
“當今朝廷上,還有誰比大人您更得意呢?再説,奴婢父兄的事,還有勞大人幫忙呢!”她忍不住又對林慎做了個鬼臉。
林慎面鐵青。
“你是在諷刺我嗎?你究竟知不知道,得罪我的人,會有什麼下場?”
“反正已經得罪了,現在説什麼都太晚,大人您就看着辦吧。”她笑嘻嘻跑到已經嚇白了臉的劉嫂面前。
“劉嫂,這麼多年沒見了,我娘肯定很想你,咱們一起去看看她吧。”説着,拉着劉嫂往外走。
“大人?”戰天實在看不下去了,搶先一步擋在門前。
“讓她們去!”林慎一揮手,濃眉緊蹙而更顯壓迫。
----“娘,你看誰來了!”程洛喜拉着劉嫂跑進院子,見到母親的身影,忍不住開心地大叫。
楊鳳回頭,先是見到眉飛舞的程洛喜,而後瞅見氣吁吁的劉嫂,驚奇地瞪大眼睛。
“劉嫂,你怎麼來了?”
“民婦叩見夫人。”見到自家主子,劉嫂連忙上前行禮。
“別,我現在是罪婦,還叫什麼夫人…”楊鳳扶起她,想起從前種種,忍不住傷懷。
“一為主,終身是主。”看出楊鳳情緒低落,劉嫂不安地直手。
“你還沒説,你怎麼會來這裏?”
“是林大人叫民婦來的。”
“什麼?!”楊鳳詫聲問:“他叫你來幹什麼?”
“娘,林慎説什麼三個月前我在山裏救過他,硬懷疑我是冒充的程洛喜,還專門叫劉嫂來認我呢!”程洛喜搶着回答。
楊鳳聽了,眉頭緊鎖,倒是劉嫂瞟了幾眼程洛喜後,不無意外地説:“夫人,幾年不見,小姐確實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若不是這張臉,我還真不敢認她呢…”楊鳳扭過頭,勉強笑道:“劉嫂,你有所不知,洛喜她生了場大病,病好後子變了不少。”
“這樣啊…”劉嫂抬起臉,也跟着笑起來。
“小姐變子也好,活潑可愛、招人喜歡,不像從前那麼柔弱了。”
“是啊,是啊…”楊鳳一邊無意識地輕喃,一邊盤算着自己的心事。
想不到林慎竟會起了疑心,那下一步,她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