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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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沒影子的事，奴婢怎會知道。”

“沒影子的事？”林慎看着她，將她的表情變化盡數納入眼底。

“第一眼在馬廄裏見到你，我就覺得事有蹊蹺，接下來你對鳳凰的認識，實在叫人大開眼界，而現在，你的教養舉止哪有半點名門千金的風範？瞧，臉紅起來了吧，被我説中要害了嗎？”

“大人如此胡亂污衊人，奴婢是氣憤！”程洛喜睜圓眼睛，怒聲道。

“我看是心虛吧？”林慎只是笑。

“我這人一向忙得很，沒興趣管這種小事，但對姑娘卻是例外。今天之所以找姑娘來，就是要給你機會。這樣吧，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對我説實話，我非但不為難你，還保證讓你和你娘過舒服子，你看怎麼樣？”

“我沒有冒充別人，大人所謂的機會，對我來説實在可笑！”

“你非要讓自己四面楚歌、下不了台才高興嗎？”林慎看着她，不住搖頭。

“愚朝廷可是殺頭的罪，你以後再求我救你，可不會像現在這樣簡單。”程洛喜的臉熱辣辣紅了起來。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四面楚歌後再求你救我！”她倔強地説。

林慎聽她嘴硬，先是微怔，而後挑眉大笑。

“好，很好，我還是頭一次嚐到多管閒事被人拒絕的滋味！”他起身，拉着椅子移坐到她身邊。

“那你敢不敢和我打賭，賭你的孃並不認識你？她若認你，我自會想法子讓你父兄子好過些，如果不認你…”林慎聲音微頓，目光掃過她柔軟的紅。

“你，就要隨我處置。”林慎異樣的目光看得她心慌意亂，可想起在外顛沛離的父兄，程洛喜立刻忽略了他話中隱含的危險，馬上點頭道:“認就認，有什麼大不了的！孃怎麼可能不認我？”聽了她的話，林慎反而到意外。

“你知道隨我處置，是什麼意思嗎？”或者…她對自己多少有點情，可又不好説出口，所以用這種方式暗示？

女孩子就喜歡玩擒故縱的把戲，也罷，他就滿足她想被男人追着跑的願望！

“戰天，去把人帶來！”他頭一揚，朝門外大聲吩咐。

----入夜，天已黑透，楊鳳一個人守在桌前，神情有些恍惚。

“楊家嫂子，我家那口子劈了點柴，給你放在窗台邊上了。”一個身材圓滾的婦人從門外探進半個腦袋。

“馬大嬸，每次都麻煩馬大哥，真不好意思，快進來坐！”楊鳳起身，熱情地招呼鄰居進屋。

“哪兒的話，你們母女相依為命，苦啊，他能幫點小忙也是應該，欸，對了，你家洛喜呢？”

“她被人叫走了…”

“是先前那個大人身邊的侍衞吧？女孩子長得漂亮就是好，哪像我家小蘭，只能配府裏的下人…呸呸！瞧我説的，洛喜本來就是鳳凰，哪是我們這些人能比的。”見楊鳳面慈善，並不嫌自己囉嗦，馬大嬸忍不住又好奇地説起自己聽來的八卦。

“楊家嫂子，聽説這陣子大人都愛騎你家洛喜養的馬，真的假的？”楊鳳不置可否，只是笑道:“女孩子心細，馬喂得比較討人喜歡也是有的。”

“這樣啊，我還以為大人看上你家洛喜了呢…”馬大嬸的語氣有些失望，可不一會兒她又笑起來。

“那也好的，能讓大人瞧着順眼，嫂子您和洛喜想必就能飛黃騰達了。”飛黃騰達？

這輩子她不想了，只要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她就心滿意足了。

但一家平安，對她來説也是一種奢望，老爺犯的可是謀逆大罪啊！

閒聊幾句，楊鳳送走了馬大嬸，重新坐回桌前發怔。

想起老爺，她自然而然想起給老爺定罪的中書令林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