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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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想要她嗎？”徐娘問似乎是心血來的千乘鳥，看他打量她的目光，興味頗濃，不得不提醒，“她是個藥罐子，留下她會是麻煩。”

“徐娘，她只是睡着而已。”趙四忍不住嘴辯駁，一再保證，“她絕對是完好無缺的。”

“你，過來。”千乘鳥對徐娘的話不置可否，朝趙四勾了勾手指，趙四傾身附耳過來，聽到他笑問:“你有她的賣身契嗎？”那姑娘淡雅素淨的容貌，出乎意料地合他的眼緣，即使她確實像徐娘所説，是個被藥灌成的藥罐子，他對她驟起的興趣也不會降低，反而更想研究一番。

他非常有興趣瞭解她的“人生閲歷”因為他眼下正在構思一個關於人販子的故事，或許，他能以她的“親身體驗”作為故事的題材哦！

聞言，趙四臉微變，目光有些閃爍不定。

人販子的“貨源”來路是眾所皆知的黑暗，基本不可能有當事人的賣身契，所以才會用‮物藥‬來控制“貨物”否則，眼前這麼好的“貨”人販子不會以那樣低廉的價格賣給他，也不會執意要將她賣入花樓，因為花樓是“藏污納垢”最安全最不會被追究的地方。

“若你有賣身契，我可以給你二百兩買下她。”千乘鳥從趙四的反應，大概肯定了被販賣姑娘的來路，眼裏閃過一抹的嫌惡，“反之，我最多出二十兩留下她。”二十兩？他還要倒貼呢！

“公子，你這是仗勢欺人。”趙四一聽，惱火地扛起昏睡的姑娘，哼道:“既然摘星閣對我的姑娘不滿意，那我去找別家，省得被你們挑三揀四説得一無是處。”

“摘星閣是敕揚城最大的花樓，被摘星閣鑑定為來路不明拒收的貨，誰還敢接手呢？”千乘鳥不緊不慢道，痞氣十足擺出地頭蛇架勢，放話威脅。

“而且，你與人販子勾結拐賣姑娘的事如果披，不僅信譽掃地，別想再當人牙介紹姑娘給各家花樓，還會惹上官司，販賣人口可不是小罪哦！”他的話硬生生地釘住了趙四走的腳步，冷汗涔涔，回頭望着笑的千乘鳥，怪自己一時貪財，才會帶沒有身分憑證的姑娘來摘星閣易，結果忘了摘星閣幾乎是京城眾花樓的“地頭蛇”自然有能力影響其它花樓的買賣。

“好，我賣。”趙四咬牙切齒道。

“那麼，請把人放下。”千乘鳥笑咪咪地點頭，“徐娘，二十兩，銀貨兩訖。”就算她來路不明又怎樣？

現在，她是摘星閣的人了。

彷佛沉眠了一百年，意識和神經模糊而混沌。

整個人一直處於昏昏睡的狀態中，紊亂的腦袋無比沉重，沉重到讓她無法清醒地面對，面對恍恍惚惚的昏睡世界。

終於，經過長久的沉寂，她似乎恢復了神和氣力，掀動了濃密的睫，結束了黑暗的沉眠，睜開了惺忪的眼睛。

扁亮慢慢地在她的瞳孔中放大，她眨了眨被光刺得有些酸澀的眼睛，了微微泛疼的太陽。

視線裏的事物漸漸地變得清晰，清晰地將眼前與她大眼瞪小眼的人的面容倒映在她眸中。

那是個陌生的年輕男子，眼中閃爍着莫名的興奮之意。

“你終於醒了，我可等了你兩個時辰。”千乘鳥搬了個小圓凳坐在牀邊，雙手支在牀沿託着雙腮，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

他研究了她好幾個時辰，這會兒見她掀起濃密的長睫，出烏溜溜水靈靈的眼珠子，令她素淨的臉龐瞬間亮起來，秋白菊似的面容彷佛被瀲灩波光修飾，變得清朗而明媚，讓他確定“二十兩”的買賣是物超所值，划算極了。

等她兩個時辰？

聽他的口氣，他們應該很吧？

她掀了掀，覺喉嚨乾燥難受，“我渴了，倒杯水來。”

“呃？”千乘鳥愣了下，表情詭異地瞅着反應與他預期大大不同的女人，倒也聽話地去倒了杯水回來。

“給你。”千乘鳥將水杯遞過去，他跟她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她怎麼一點都不覺得陌生呢？還這麼理所當然地使喚他，一點都不避嫌，真奇怪。

她慢慢地撐起身，大大地伸了個懶，覺全身痠軟，抬起略顯無力的手，接過千乘鳥的水杯，慢條斯理地喝完，喉嚨瞬間清潤許多，神也隨之抖擻，混沌的腦袋也清朗多了。

“謝謝你的水。”她禮貌地將水杯遞還千乘鳥，深深地了一口氣，這才疑惑地打量了他好一會兒，問:“你是誰？”咦？這個問題不是應該一醒來就問的嗎？

“你真的清醒了嗎？”千乘鳥忍不住伸出兩手指，在她面前比劃着，“這是多少？”她微皺起眉頭，怪異地看着對她晃動手指頭的千乘鳥，斯文又陌生的面容上，漾着濃濃的狐疑之。

“我猜…”她頓了頓，捏住千乘鳥晃動的手指，“我猜你應該沒病吧？這兩手指頭有什麼好玩的？”她的自在與鎮靜，令千乘鳥大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