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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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間,二人已鬥了五十多招,漸漸的-圈藍影,一圈黑影,竟然是風磨般的旋轉不停,時而正旋,時而倒旋,卻不聞任何聲響,直看得雙方觀戰的四人,大為敬服。尤以那五短身材的壯漢,更是心神震驚。心忖:“真是輕功極了限!這難得一見的武林絕技的實際動作,竟是如此的不可思議,今天眼福可真不淺!”此時鬥中的二人。藍旌確實的衡量出了苗天的真實功力。其輕功身法,確實不同凡響,雖然剛才被慧海大師的獅子吼震散了十年功力,然而其輕功似是並未受到影響,一點不慢。其身法的怪異,亦出乎藍旌的意外。慢慢的,自招式中,藍旌體會出了苗天輕功的身法,藍旌究屬年輕,竟童心大起,情不自的捨棄了自己的身法。與之遊鬥。
弦箭苗天在盛怒之下,奮不顧身的猛撲藍旌,卻見對方竟和自己比起輕功身法來,不由大喜,忖道;哼!大膽小子,竟敢以老子成名藝與我相鬥!心中忖想,腳底卻並不慢,相反的更加快身法。正想以己之長,一舉而創敵人。誰知功力漸漸回至十成、十一成、十二成,仍然無功,這才大驚懍,心知今自己遇到了扎手人物,只怪自己以年齡看人看走了眼。
更令他驚震的,是敵人的身法不但奇快無比,卻在平凡的招式中,顯出了不幹凡的功用,本是一式極為普通的輕功身法,敵人施出後,卻有着説不出的威力,真是不可思議之極。
慢慢的,苗天更到自己受到了一種無形威力的壓抑,似是四周氣,漸漸的在形成一股力量,隨着敵人劃過的身形和方向,旋轉不停,漸漸的縮緊,使自己需施出十二成的功力相抗,才能衝得出他的包圍。
苗天不由得心神大懍,自忖如此下去,氣旋加快加重,豈不是將自己旋成磨心;只有任憑擺佈的份兒?越想越覺寒心,只好咬牙苦撐。
就在此時,突壓力稍松,而敵人卻奇怪的改變了身法,苗天正大惑不解。稍一留心,心頭大懍駭,對敵人,更是大起既敬又懼,既愛又恨的心理。
原來藍旌的一舉一動,式式都對苗天甚為悉,苗天自然看出他的身法,竟是自己自幼在苗疆無師自通,擇自蛇鼠猿狐鳥獸等特異動作混合的輕功身法,此時敵人施來,竟是較自己尤為快捷迅速。
驚震之餘,先天怕死劣,使苗天想到了後果,自己若不再見機,恐怕今出醜事小,喪命事大,故而頓時氣納丹田,大喝一聲,用盡所有功力,蓄勢疾勁的向山下的方向,猛衝而出,一聲尖嘯出自口中,似裂般的掙了藍旌功力的圍堵,在搖曳不絕的尖嘯聲中,細長的身形,直如弦之箭般的向森林中。
就在細長的身影將要進入林木中時,藍旌突的拔身而起,似天際雲超越了弦箭苗天“刷”的一聲,落於地上,迫身着落的弦箭苗天,揮出了雷霆一擊,自以為已經逃的苗天,突自身躍入空中後,一股疾風,掠頭而過,即知有變,隨即突施功力,硬行墜落,人尚未落定,即看到身前丈餘,敵人已經超過自己,同時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勁,業已襲身,不得已強真氣,雙掌奮力向來掌“噗”然一聲大震,瘦長的弦箭苗天,幾乎變成了真的弦之箭,一連向後退廠五六步,這才拿樁站穩,直到五臟六腑,如滾燙熱火般的翻騰,忍不住“哇”的-聲,吐出了-大口鮮血,竟是傷得不輕。
神態威猛的藍旌,向怨毒的看着自己的苗天道:“要走可沒那麼容易,還是乖乖的留在這兒好!”這種威勢,使得一向橫行江湖,惡毒狠詐的弦箭苗天,幾要自裁,但數十年來的暴戾之氣,在生死關之時,更形暴漲,雖然受了傷,然而兇心不減,強提真氣壓住傷勢,瘦長的身形立當地,滿臉狠毒,一整手中穿功箭,向藍旌道:“好,再來吧!今天老子與你誓不兩立!”藍旌長嘯一聲,豪氣發,豪壯的向弦箭苗滅道:“藍某本不願打落水狗,只是你兇暴之累積過深,不得已要慢慢替你消除,今天藍某給你一個機會,你若仍能在藍某手下走過五招,就讓你離開此地,否則,你自己就瞧着辦吧!”弦箭苗天聞後,不由得氣極而笑,向着剛剛趕到的紅衣老僧慧海、紅顏老人常劍秋及半諸葛玄清、五短身材壯漢四人,一揮穿功箭,指着藍旌道:“小於竟大言不慚,説給老子一個機會,我若能在他手下走出五招,就讓我離開此地,現在請你們幾位作個見證,若我苗天走不出五招,就當場自裁。”説後,即提聚真氣,運轉全身,作殊死一搏的準備。
不料語聲剛落,卻突自樹林的邊緣,一棵虯結的蒼松上,傳來一個蒼老但清晰的話聲道:“天下的小傻瓜,倒是不少,可是我老人家卻從來也未曾見過如此的傻小於,賭東道而沒有道兒的。”場中之人,聞聲齊齊向蒼松上望去,只見一個瘦小枯乾的小老頭,爛眼角;癟嘴巴,一縷山羊鬍子,蒜頭鼻子,頭上幾稀疏的頭髮,還特地打了個髻。一身莊稼打扮,短褂長褲,扎腿繫,正依在枝椏上,朝着揚中幾人,咧着個沒有幾顆牙的大嘴,嘻嘻傻笑。
慧海一見此人,立刻合什當,深施一禮,小老頭未待慧海講話,搶先開口道:“好啦!好啦!大和尚,你還是在心裏多念幾句金剛經,少開口吧!我老頭子,可受不了!”紅衣老僧慧海聞後,又再深行一禮,仍舊站立當場,神情卻出了無比的興奮,能使這個年長高僧,喜形於,倒是難得一見的“情形”常劍秋本已作勢施禮,卻聽那小糟老頭子道:“好啦!
大將軍,我可最討厭這一套,你還是留着在官場用吧!咱們之間免啦!
“説罷也不理紅顏老人仍在施禮,嘴裏卻咕嚕道:“這可是你自己樂意的;唉,人可不能作官,作官就竟成磕頭蟲了。”咕嚕完,卻向那震驚當地的弦箭苗天道:“我説,長得像竹竿似的老小於,你説你在五招內接不下小傻瓜的招數,就當場自裁,是怎麼個自裁法?”弦箭苗天戰慄的道:“是…是…自裁經脈。”糟老頭子依然坐在枝椏上,將兩腿吊下來,錯的一前-後蕩着,嘴裏嘻嘻地笑道:“對,老辦法,經脈一裁,好像萬無生理,但人家走後,你可就又活了!是不是?不行,不行。這多費勁,我看還是一不做,二不休,將十幾年來,在苗疆中專練的獨門‘蠱’給放出來,擾亂敵人,走過五招好!”弦箭苗天,聽得冷汗直,真不知這難纏的閻王爺怎麼專找自己的麻煩來了?心裏直叫倒黴。
糟老頭兒稍停,像唱獨腳戲似的,又開口了:“這樣吧!
我給你講個情,少二招,三招好了,在三招中你若能衝過去了,我就叫傻小子從此後不找你的麻煩,江湖上任你橫行,假若三招不過,那麼,你也別死,嗨,真晦氣,死了多可惜?你還是留着這塊料子,將來給我老人家跑跑腿好了,你説好不好?小傻瓜。
“最後這句話可是向藍旌説的,藍旌望着老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而那槽老頭卻道:“好啊!小傻瓜你答應了,對,不答應不會笑的。”稍停,向藍旌道:“隨便長條子施什麼,我都不管,但要是他將那蠱种放出,你不用你的陽鏡給我捉來,我可是不答應。”弦箭苗天一聽,心內涼了半截,可是也奇怪這老頭兒怎會將“陽鏡”透出來。剛才那一箭未將這小於透穿,我還以為他是戴着那岳家護心鏡呢!
此時那糟老頭子,卻又接着道:“傻小子你可要聽好,三招只准用老窮酸教你的,‘野火燒天’‘穿雲箭’與‘-指禪’這三招,但我老人家要這人,你三招中不準傷他,最多把他那軟不拉搭的什麼穿功箭挑過來就算了。”藍旌-聽,真是哭笑不得,哪有對敵之前,先將招數提出,並還規定,不可傷人,只可打掉別人手上的兵器之理?
糟老頭自己話完,卻不臂別人的受如何,竟是大聲喊道:“好開始啦!”弦箭苗天,聞聲後凝神提氣,將手中“穿功箭”立前,注視着少年人藍旌。
藍旌伸手向樹上一招,把一拇指細的樹枝,自上落手中,把枝杆、枝用手削掉,成了枝虯龍,在手上掂了掂,然後執於左手,向對面的苗天輕聲道:“野火燒天。”只見他驀地向苗天眼前一拍,身形倏然而起,左手樹枝靈蛇般點向苗天的膝部。
苗天疾垂穿功箭,撥向樹枝之時,倏然失去了藍旌身形。弦箭心知要糟,猛然間回身揮箭,刺向身後,卻到左肋處一縷勁風,疾襲而來,鋭不可當。
弦箭判斷錯誤,慌得一閃身,借回旋之力將箭向地一點後雙足猛;筆直的騰躍而起,斜向前直飛!
電光石火之間,只聽槽老頭子長笑道:“穿雲箭追弦箭!”何時一聲清嘯,只見那樹枝化為長矛般,疾勁的自藍旌手中飛出;-直追苗天后心。而藍旌的身影,亦跟着縱起,化為廣縷淡影,直撲到弦箭身軀上空。
弦箭也真機警,突將真氣一收,全身似受了猛力的撞擊,向下一直疾落,而樹枝的速度不變,貼着頭髮擦過,弦箭苗天早已蓄勢在手,穿功箭對着甫過的樹枝一揮,樹枝應手被擊個正着,疾勁的向上飛起,不料藍旌也恰恰趕到,右手一掄,將樹枝掉在手中,-翻身,輕飄飄的落在苗天身後,幾乎和他同時落地,俯耳向苗天道:“一指撣!”苗天身未見藍旌,方待回身,突聞此言,不由得心頭大震,心想敵人年紀輕輕,輕功身法,竟如此快速輕靈,自己一身之間,他已能使我毫無知覺地落於身後,不由得全身直冒冷汗,但想其雖在身後,可並未見出招,何不就此作最後一擊,以挽回頹勢?想至此處,竟不顧後果地,左肘向後猛撞,同時右臂發勁,穿功箭拚命向後揮出。不料左肘撞出,竟撞了個空,而右手手腕一麻。穿功箭手飛出,再被一挑,飛向了坐在虯結蒼松上的糟老頭子手中。
接着後頸似被小蟲輕輕叮了一口,耳際響起了藍旌的聲音道:“一指禪略施小懲,苗當家的,去應諾踐約罷。藍旌謝謝你的合作,井預祝閣下新生。”苗天整個人呆住,尚未決定如何應付此-場面之時,突然聽到坐在樹椏上的糟老頭子道:“我説,長條兒,你可莫尋死啊!俗語説得好,好死不如賴活着,何況跟着我老頭子跑跑腿,傳傳信,也辱沒不了你!有人想給我老頭子當聽差的,我老頭子還嫌他累贅呢!”這時,自小老頭面後,從未對其開言的藍旌,突然換了一種玩笑而又帶點賴皮的涎臉道:“當然啦,普天之下,能夠在你鬼影子威名之下,跑得了二步的町真不多,你説是嗎?老頭子?”小糟老頭聞聲又嘻嘻笑道:“傻小子倒説得不錯,還會動腦筋,用名頭唬人啊!你以為人家不知道嗎?你是不是想説,除了你,沒人敢給我老頭子比賽跑腿?哈哈,好,我老頭子承認跑不過你,誰叫我是老頭子呢?滿意了吧?小傻瓜!”一口一個小傻瓜,叫得藍旌大為靦腆,但因自小與老人家在一起,又不能發作,轉念想想,無論怎樣,他老人家就只有在這句話上可以佔點便宜,其他的盡是他吃虧,旁的不説,就以自己的這身藝業來説,其中不是有十之二三都是得自老人嗎?尤其是這身輕功。
鬼影子的名字,一落弦箭耳中,可真是大為難。説直個的,自己跟着他確實辱沒不了身分,可又自忖已經是五六十歲啦,還給人家當聽差,面子往哪兒掛?但,形勢比人強,打,打不過,跑,跑不了。正在猶豫之際,糟老頭子突然將穿功箭如怒矢般的摔來,苗天順手一接。卻毫無力道的接於手中,如同平常人遞在手中一般,這種功勁,真是拿捏得到家,苗天又驚又佩,握住兵刃後不由得疑惑地望着老頭子發怔。
老頭子卻又嘻嘻一笑道:“這東西可不是還你,而是讓你替我老頭子跑一趟送給我徒兒,你先給我保管着,等會我再告訴你,我們怎麼走法。”苗天嘆了口氣,似鬥敗了的公雞,俯首無語,間起伏不停,似有無比動,但神間,卻又出頹然無望之。
鬼影子轉向常劍秋道:“現在輪到你啦,大將軍!這個小牛鼻子,觀戰至今,只是抱着‘勝了有他一份功勞,敗了腳底揩油’的如意算盤,你這個主人,可不能老是勞動客人,也該由你自己來處理了。”稍停,又向那玄清道:“你可別再存僥倖之心,今天如你憑着真才實學,同大將軍作一公平決鬥,尚可有一線生機,我保證在場之人不手,但,你若想逃走。我也不讓他們攔阻。不過我警告你,這兒可有個專與你這類人作對的人還沒有出來,假若讓他碰上了,我老頭子可也無能為力!”説到此處,卻又故作神秘的,輕身飛縱而下,到了惡道人身前,輕聲道:“我再告訴你個秘密吧,我老人家,一生沒有怕過任何人,可就是怕她!”玄清讓鬼影子既像正經,又似唬人的話語,擺佈得極不受用,然而形勢發展,可説大出他“半諸葛”的神機妙算之外,本來,他半諸葛在此北邙-帶。堪稱一霸,自數月前接獲了他秘密上司的密令後,一直明查暗訪,直至數天前,在附近山中據説發現了目標,適逢驛站總傳提弦箭前來,又先行探察了二天,這才揀定今天行事,派出了五位自右方上山,三位由正路循山徑上來,暗中包圍此一目標物落腳的茅舍,而弦箭苗天,及五短身材的猛獅周肇與他自己隨後接應,誰知算盤雖然打處響,卻不成功,二撥人卻如泥牛人海,而自己三人中,他以為最有實力的王牌弦箭卻遇到了剋星,被武林人許之為輕功第一的鬼影子收服了。
情勢大變,現在只有將希望寄託在最後的後援上廠,這本是他在出發前定下的毒計,假若任務能夠成功,希望藉此後援之力,將弦箭也一併除去,功勞歸於自己。
玄清舉頭望望天,約定時間未到,使他幾乎也沉不住氣了,不過玄清到底詭計多端。在內心略-衡量形勢後,決定是拖延時間最為上策,強行鎮定心神,瘦削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向鬼影子道:“你是説,只要我能勝過了常大將軍,我就可以離開此地嗎?”鬼影子點點頭道:“不錯。”惡道人玄清接道:“沒有任何人手?”鬼影子依舊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