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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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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山巒,朦朧的雲天,朦朧的美,是人的。

嶙嶙巨石,襯托出山巒的奇突,高相葉的古樹矗立,與雲天相接,形成了山巒的雄渾。

半山的涼亭,浸潤在霧朦朦中,涼亭中佇立着一個模翻的人影。

如果靠近一點,可以看到這人,時而仰臉向天,時而俯首望地,朦的鳳目中,顯出了重重的憂思。

在涼亭的左面不遠處是個懸崖,千丈深壑,被滾滾雲海霧雨所埋葬,本是一大奇景;可也無法凝視。

通往涼亭並貫串半山上下的一條羊腸小道本已蜿蜒曲折,加上山勢重疊起伏,使直通的地方,也要回旋,倍增曲折,面就在這蜿蜒小柱距涼亭約兩三個起起伏小山巒處,林樹遮蔽,已不見涼亭,路旁巨石錯落的形成了一片陣圖,巨石當中;有數間茅扇緊閉、依石或靠樹搭建的茅屋。

巨石陣中正有二人,在兔起鶻落的穿行其間,有時二人撐身而過,視而不見,竟似毫不相識。

就在似是陣圖門户的地方,一個鬚髮皆白的紅顏老人,正面對着一箇中年漢於聲俱厲的道:“老朽無意仕宦已近十年,閣下突然來此騷擾,實是無理之至!他們朱家的事,再也不與我常家有絲毫牽扯,我勸你還是回頭的好!同時,最好奉勸你貴上,以後莫要再來找我常劍秋!不然…”中年漢子心內雖是不服,但眼看着自己同伴進入石陣後的情形,卻也不敢再橫,急急的道:“既然常爺開口叫我回去,小可再也不敢來打擾常爺,不過,常爺是明白人,我若不與同伴一起,回去時將沒法待,常爺請高抬貴手,將我同伴放出來吧。”説罷連連作揖。

常爺着了他那副德行,鼻孔不屑的冷哼一聲,雙手連揮,一顆顆小石於,自雙袖飛出,一顆接一顆的落在陣內二人面前,分別引導二人,自不同方向穿出石陣。

二人甫穿出石陣,其中一位五十餘歲的老頭兒,怒容滿面地向常劍秋道“好啊!十數年不見,你常大爺的待客之道也變了,真夠情!”常劍秋卻也聲俱厲的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想當年你常爺還不是一樣,何況我盧海?”常劍秋霜眉一聳道:“你這新貴可管不着我山野之人!

咱們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盧大爺還是請吧!

“説罷返身就待向石陣退回。

人影一晃,盧海已擋在身前,依舊是怒目相向,道:“姓常的,你可講得輕鬆,憑這兩句就想把盧某打發走,可沒那麼容易!”常劍秋霜眉略聳,怒聲道“你待怎樣?”盧海嘿嘿冷笑道:“明人之前不説假話,建文帝既在此處出現,我也不多麻煩你,只請出他來!。

常劍秋聽後,驀地哈哈大笑,聲震林木,簌簌作響許久,才停聲正容向盧海道:“盧大爺説得好輕鬆,皇上在此出現與否,關老朽何事?老實告沂你,老朽本就沒見過皇上,就是想出來,求得一官半職的抖抖威風‘也無從起;盧大爺你信也不信?”盧海聽後,面詭容的道:“常劍秋你倒推得乾淨。只是就這麼説説,是難得老夫相信的。老朽要進入你的屋內搜查,有與沒有,那時才能決定。”常劍秋右手-擺,作出肅客的姿態,彎擺頭道:“請!”接着回頭一併對與盧海同時自石陣中出來的,另一位年齡與盧海不相上下,身材面貌亦甚酷似的老人,及原來與自己在陣前談話的中年漢子,點頭示意遭:“盧老爺與這位貴客亦一併請進!”盧海見狀,怒哼一聲就待邁步向石陣走去,中年漢於卻在此時道:“盧大爺…”盧海倏轉身形道;“怎麼…?”盧二爺接口説道:“大哥,我看我們還是到山上找找吧!”常爺既然説不在,想來不會是假,何況條王他們至今還沒有消息。而時闖也差不多了,在此耽擱恐不適宜!

“適於此時,自蜿蜒小道上。傳來了步聲,所有的人,不由自主地轉頭向小徑注視。

須臾,自霧影漫中,在小道中央出現了一個頎長的身影,正瀟灑的步向四人之處,盧海一見來人,面現興奮而又緊張的神,驀地向來人騰身躍去,口裏喊道:“老二常老頭給你們了!”盧二及中年漢於一聽,均倏然轉身,面對常劍秋道:"常爺,還有何話可説?

“紅顏老人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道:“老朽無話可説,因為我早已聲明朱家的事,與我常某無關,兩位請想想,來人可是從我常某人的居處而來?以後還是請二位傳達一聲,莫再來打擾老朽清修,不盡!:説罷,不理二人反應如何,大步通過石陣,徑行進入當中的茅屋。

盧二及中年漢於見狀,互視一眼,大意外的搖搖頭,一同苦笑一聲,回身走向業已與盧海對面的來人之處,此時正見盧海向來人道:“舊屬盧海。參見聖上,請聖上隨老臣返駕回宮!”來人竟是那涼亭中觀山景的人,一身灰葛長紗,俊秀的面龐,略現憂容,仰臉向天,似不屑再瞧盧海一眼,神情落寞的又擬未聽見盧海談話。

盧海似有顧忌,不敢輕舉妄動,一時間競僵在當地,而來人卻突地舉步繼續向前,其雍容莊重之態度,使得攔在路中的盧海連連退步。差點退在身後的盧二及中年漢於身上。

盧海一咬牙,下定了決心,現出猙獰面目,大喝一聲道:“站住,否則我不客氣了!”來人聞聲止步,向三人掃視了一陣,鳳目中神光倏現,冷哼一聲:“大膽!”身隨聲動,倏忽間灰影連閃,身形似鬼魅般的圍着盧海等三人一轉,剎時將三人制住。

三人姿勢未變,面現詫容,已被定在當地。來人這才開口道:“瞎眼的東西,建文帝也會武功的話,還有你們的命嗎?”盧二及中年漢於一聽聲音不由得各自嘆口氣,低下頭去。只有盧海卻咬牙切齒,兇光畢的道:“閣下是什麼人?

競冒充建文帝戲耍我等!閣下將來必後悔莫及!

“來人仰首一陣長嘯,聲如鳳鳴,高達雲霄,迴響歷久不絕。長嘯過處,林木枝葉晃動,竟末落下,盧悔等人見此等情景,不由得臉連變。

嘯後,來人冷冷地道:“你這等喪盡天良,趨炎附勢的走狗,本不配被藍某戲要,除去幾十助紂為的狗腿子,不過是盡一份武林人的義務,藍某永不後悔!”紅顏老人常劍秋,忽自茅屋現身,接口説道:“少俠何用給他們講道理?還是照原定計劃,將他們解決了吧!我想,他們的後援也該到了!”來人甚為尊敬的向紅顏老人道:“那麼就辛苦你老人家了!”説罷,一手挾持一個,將盧海及盧二挾於肋下,飛身向石陣落去,再一晃身,閃進緊靠樹林搭建的茅舍內。

常劍秋見狀搖頭笑道:“不知哪裏學來的這份輕功,老朽算是開了眼界了!”隨後一拍中年漢子後心,解開他的道,道:“閣下隨常某來吧!你已看到了少俠的身手,還是乖乖的另動歪念頭,不然對你可沒有好處!‘’中年漢於沒有任何表示。神情木愣的隨着紅顏老人穿過石陣,走進茅舍;進入茅舍後,中年漢子突然神大變,驀地向地上跪倒,連連叩頭道:“徒兒拜見師父!‘’原來茅屋上首坐着一位身穿紅袈裟,身形高大魁偉的老年僧人,怒容滿面的瞪視着中年漢子。灰衫人安詳地坐在旁邊,已不見了盧家兄弟。紅顏老人趨前坐在老僧下首椅上,除略向灰衫人及老僧招呼後,一言不發。

那老年僧人嗔目向中年漢子叱道:“徐行,你作出瞭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還有面目來叫師父?嘿嘿,你眼裏還有師父在嗎?”中年漢子戰戰兢兢的遭:“師父,請聽徒兒説…”老僧不待中年漢子講完,又叱道:“你狡辯什麼?背逆師訓,投身為走狗。還有什麼話可説?”中年漢於叩首道“徒兒實是有説不出的苦衷…”紅衣老僧神情氣極,又暴喝道:“苦衷?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那…”説至此處,大袖一揚,運勁一掌向跪在地下的中年漢子當頭劈去。

坐在旁邊的灰衫人,出乎意外的卻微拾右掌,將老僧掌勢架住,從容不迫地微微一笑,向老僧道:“大師暫且息怒,徐兄我似曾見過,或許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也説不定。

藍某多口,講個人情,大師且聽他説完再行發落如何?

“紅衣老僧瞪了灰衫人一眼,無可奈何的道:“丟人!丟人!這丟人的事老衲本不想再提,不過…”灰衫人微笑道:“大師是否為了徐兄與薛姑娘的事面心煩?”此話一出,紅衣老僧與跪在地上的中年漢子,突地一同膛目瞪着灰衫人。

灰衫人神情不變,瀟灑的道:“我不是説,徐兄似曾相識嗎?薛姑娘的事,是聽我表妹白寧馨講的,她們還是好朋友呢!”説罷,見紅衣老僧似乎並不相信,而中年漢子,面難以置信神,乃微微一笑再補充道:“大大夫一言九鼎,大師若是指徐兄與薛姑娘的事,我藍旌敢以命作擔保,至於説徐兄未遵師囑,反去助逆之事,我知必有隱情,且讓徐兄自己解釋吧!”説至此處,突然停口道:“又有人來了!”稍頓,又道:“此人輕功甚高…噢,他後面竟還有二人,輕功也不弱!,稍微側耳,又道:”前行者已到石陣前!後面二位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