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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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帥家尋人的舉措已經非常明顯,卻仍沒有與白蓮教決裂的消息傳來。”
“我要你找的人呢?”
“還沒有這個人的消息,至於霍恩同,沒有這個人,蘇州沒有,白蓮教中也沒有。”一片靜默,久久.依舊一身青衣的常寧才啓口:“還有,宮裏有旨,請爺回府。”四周再一次陷入靜默,當常寧以為主子不會開口的時候,玄衣男子才揮揮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其他的,按我的吩咐做就行。”
“喳——”該回去了嗎?玄衣男子仰頭望着天,淒冷的夜月兒被烏雲整個遮蓋住。看來.是要下雨了。冬意濃。此時的江南該是怎生一番景象了呢?但不管怎麼變,美麗的江南永遠是美麗的江南。天,仍是那麼藍;水,仍是那麼清:景,仍是那麼雅;人,仍是那麼嬌;天氣,仍是那麼宜人。好——冷——啊——恩同整個人縮在厚實的衣物裏.就像多出一顆頭的大圓球。她幾乎是把所有能夠禦寒的衣物都給套上了,卻還是覺得不夠暖。服侍她的那個丫頭居然説這種天氣還不算冷,今年是個暖冬呢。只是雨兒有些惹入厭罷了:這種天還不算冷啊!不斷呵着白氣的恩同哆嗦着,天再冷下去.她整個人非變成冰不可:平常冷的時候,她還可以抱着她的私人大暖爐——親愛的休是也,嘲笑那些為了怕寒而冬眠的傢伙。可現在一沒了暖爐,她也好想去地
裏窩着哦。至少睡着了,什麼部不用想。至於雨,她是討厭到底了,這輩子她都沒有像現在一樣對這種上天的眼淚反
。因為,她總覺得休的煩躁.是雨帶來的。那天,他們在外面玩了半天;開心得不得了。下午的時候他還領着她去逛了附近的集市,買了一牛車她愛吃的東西和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到了第二天,雨開始下了,陰陰的,
的,不是很大,但伴着冷風。卻讓人很不舒服。休開始有點魂不守舍的,問他怎麼了,他無頭無腦地回了她一句,雨,好大啊!第三天的時候,雨沒停,而且真的大起來,她已經很明顯地
覺到他的情緒不好,不是傷心難過的那種,而足心緒上的不寧,害她都不敢太靠近他,怕打擾了他。然後,就是今天了。
她已經很久沒窩在休懷裏取暖了耶。其實,她並不是那種天真無、從沒見過世面的無知女子,相反的,她的戒心很濃,從不肯相信任何人,包括那救她於水火.養育地七八年的爹孃?對此,她心裏不是沒有歉意的,但某些東西,卻像是身體不可割捨的一部分,會深深地埋在旁人
眼所看不見的地方。她惟一能做的,只有盡力地裝出開心的模樣,讓每一個人鄙以為她是一個沒有憂愁的天之嬌女。休是目前為止.她惟一放下所有心房,主動靠近的人。至於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他給她一種莫名的
悉
,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神好憂鬱,更電許是她是一個花痴。説到底,真正的原因為何,連她自己都
不清楚。就那麼突然地見着了他,就那麼突然地依賴着他不想離開,與現在的家人比起來,休才是她真正應該有所防備的人。每天夜裏,入睡之前,她都會如此告訴自己,告訴自己明天醒來的時候不可再次全心地依賴那個男人。但是,當她的雙眼再次睜開的時候,雙腳就會像有自己的意識似的往那片如火燒的楓林中跑。這種
覺,很像是對某種事物上了癮。記得爹曾跟她説過,有一種叫鴉片的,用得少是上好的療傷聖藥,但一旦用過量,它就會把人引向無盡的地獄,再也沒有起來的可能。她現在能夠體會那些
毒過量,已經回不了頭的人的
覺了,跟她看着休時的
覺很像,明明知道是不對的,卻又總控制不住自己住她,會因此而下地獄嗎?雨不停地下着,天氣越來越冷,地也越來越想念休温暖的懷抱了;即使結局是下地獄,她也不想回頭,因為她——好、冷、哦!蘭休注視着一臉木然地望着窗外的恩同。沒有了笑容的恩同不像是十三四歲,倒像是二十三四歲。沒有了那過分誇張的笑容,她顯得更加真實,也更加陰鬱。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嗎?已往那些天真可愛的表情都是用來欺騙世人的嗎?她還有很多事瞞着他啊,這是蘭休此時的想法,但他卻沒有受騙的
覺。因為人,往往是不單純的;同身上有秘密,他身上也有。雖然她沒有告訴他她的真實身份,但他不也沒告訴地嗎?而,這,正是他煩惱的肇源。他該回到那個複雜的世界去了。但是,他已經不想再把同扯進去,他們兩個,有一個人身陷其中已經足夠,他實在不想再把她扯進來。因為,他在裏面尚能生存,她,卻只有死路一條!這是老天送還給他的另一個家人啊,不管她的過去如何,不管地對他是何居心,有些事.他一旦決定,就不會再改變。可現在再把她臧起來已經來不及——“恩同,過來!”蘭休放下書冊,朝恩同招招手,不知何時起,他對她的稱呼已經由“霍姑娘”上升到”恩同”這幾天老想着事情沒注意,他這屋裏屋外,都是竹子建的,牀自然也是竹子釘的。他內功不錯,不畏冷.所以連個火缽都沒有。在這清冷竹屋裏,恩同想必是凍僵了吧。
恩同立刻出歡快的笑容跳進蘭休的懷裏,凍得通紅的小手和臉蛋不斷地往蘭休衣服上
,汲取着他源源不斷的熱量。
“凍壞了吧?”蘭休抓住恩同的手,被那冰涼的覺驚了一下,她的體温一向偏低,但今天她的體温卻低得——不像是活人。
“嗯!”恩同用力點了點頭,像被主人拋棄的貓兒似的,“你心情好點了嗎?”
“好點了。”蘭休笑,笑容雖然不大,但已經比沉默好太多。
“那好。”看到蘭休的笑容,恩同又興高采烈起來,“我要吃…”她開始點菜。**dreamark**很魯的吃相,只能用狠
虎咽來形存。如果別的女子做這等動作,他大概只會給對方一個字的評語——豬!只是,這種原本
魯的動作由恩同做來,卻很容易引起他的食慾,想親自嘗試一下,那些食物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麼可口。看見恩同又把自己眼前的一碟小菜一掃而空,一直只喝着茶的蘭休
出一抹微笑,她還真是——可愛!
可愛?意識到自己對眼前的女子用了一個奇怪的形容詞,蘭休收回了笑容,望着杯中已經沒了往戾氣的自己。也許回到人羣堆中.不再只對着她一個人,他就不會有那種奇怪的想法了。
“你怎麼那麼容易餓?”她嘴巴常在動,食量是他這個大男人的兩三倍,個子卻只有他的三分之二。
“以前被餓過啊,可慘了!”恩同淡淡地開口,彷彿在講別人的故事,“常常十天半個月沒飯吃,連跟野狗爭食都爭不過.恨不得把自己的割下一塊來果腹?現在有得吃的時候當然要儘量地吃。”就算是死了也要做個飽死鬼。
蘭休的表情陰鷙了下來,“是誰這樣對你!”本來以為自己説了個很好笑的笑話的恩同抬起頭來,看見蘭休一臉噬血的表情卻嚇得連嘴裏的食物都忘了下去。
“哈哈哈——開玩笑的啦,你被我騙到了對不對?”恩同笑得家撿了寶,心卻跳如擂鼓,差點跟着食物一塊給她吐出來,沒想到一向冷淡的休居然會做出那種恐怖的臉,一想到方才看見蘭休一臉的陰寒,那道猙擰的疤泛着血光,那種厲鬼似的表情.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嗯,以後還是不要輕易惹休生氣好了‘“原來是開玩笑嗎?”蘭休也出一個附和的笑容,但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怪不得她的保護
會那麼濃.怪不得她在如此親近他的同時又努力地保護着自己的小秘密,原來,他的恩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受過那麼多的苦,這個認知讓他搖擺不定的心終於下了一個決定——“有一個地方,有很多很多好吃的,還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你去不去?”恩同從她的食物中緩緩地仰起一張絕美的小臉.忿忿不滿的,“那麼好的地方你以前怎麼沒帶我去。”
“別急——”蘭休含笑地看着長相雖美。卻總是一臉孩子氣的恩同,伸手拭掉她嘴角的飯粒,悠然道,“我這不是準備帶你去了嘛。””那是什麼地方啊?”
“我家。”與其把她藏到連他都看不到的地方,不如把她收進自己的羽翼。至少,他能肯定,自己會傾盡所有地保護她。
恩同帶了一堆煙霞山莊大廚的拿手點心就跟着野男人跑了,也沒想過跟主人家打聲招呼。幸好她想走也沒人攔地。不過煙霞山莊離目的地還遠的,所以吃飽喝足的她就把搖晃着的馬車當搖籃,窩在蘭休懷中酣睡起來。這一覺,睡到恂郡王府還沒醒來,蘭休不忍吵醒她,下了馬車,叫入抬了軟轎,他就抱着恩同坐在轎中進了府。至於他這一舉動,在下人眼中造成多大的波瀾,他可不管。
“醒了?”有着貴族氣息的男子側坐在炕牀上臉温柔地注視着漸漸甦醒的少女。
“嗯——”恩同懶懶地打着呵欠,睡跟濛地看了一眼跟前一身華華麗旗服的男子,嘴裏無意義地嘟噥着,“哥哥——”話還未説完,小小的身子就破從噯暖的錦被中給揪了起來。
“你叫我什麼?!”被巨大的吼聲一驚,半睡中的少女徹底清醒,一臉驚駭地回望着似乎受到更大驚嚇的男子,“我、我、我——”
“你剛才叫我什麼了?”男子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行為是否會嚇到掌中的少女的,只是一味地尋求着希望的答案。
“休、休啊!”少女結巴地回答。
“不是!”蘭休用力地否定,即使他誤聽,一個字和兩個字的差別還是很大的,“你快想想,是另外一個稱呼!你快想想!”恩同當真努力地回想,但,她的記憶本就不怎麼好,人一被嚇又特別容易走神,於是,想不出自己到底説了什麼了不得的話的她認定是蘭休在強人所難,“喂!誰還記得自己説了什麼夢話.我想不起來,你快放我下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真的想不起來了嗎?”蘭休依言把恩同放回暖暖的被中,臉上又出淡淡的輕鬱。
“不是説好不能再傷心的嗎?”看見蘭休的表情,思同的心又軟了,小手輕輕地爬上聚攏在一起的眉,努力地想把他們撫平,“如果你真的很想聽那些話,你告訴我該説什麼好了,我説給你聽!”
“算了!”覺到眉間傳來癢癢的
覺,蘭休自己舒開了眉宇,抓住那調皮的小手,已不再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剛才睡得好嗎?”不管她是不是楓紅,此時她都是他的恩同。他們兩個,都是他今生認定的家人。如果她們真是同一個人,他總有一天會得到答案。
“嗯,很好!”真的很好,做了一個很温馨的夢了。她常做夢,夢裏的東西很雜很亂,也很恐怖。那種混亂的場面和驚恐的尖叫總會讓她從夢中嚇醒過來。不過,她也有做美夢的時候,像方才。她已經不記得夢見什麼了,好像夢裏有休,又像不是休,是另外一個像休的人。也許,正是因為夢,她才會覺得休很悉吧,“怎麼了?”看恩同眼睛眨都不眨地瞪了他良久,蘭休疑惑地問道。
“到了嗎?”恩同迅速收回自己的眼光,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無意識地盯着蘭休看,蘭休已經颳了鬍子,剃了頭。身上已不是那套“涼快”的穿着,換了件深藍的袍服,
間繫着大紅
的綢質
帶,
帶上掛了一隻象徵着吉祥富貴的荷包,還有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環,上身穿的是件藍底滾黑邊,用銀線繡着麒轔圖案的大襟馬褂,應該也是夾棉的。明明是同一個人,卻因衣服不同,平添了一分貴氣。在來的路上休已經跟她解釋過自己的身份,但她卻沒什麼實質的
覺。但現在的休,卻讓她充分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貴族與平民啊。
“嗯。醒了就起來吧!白天睡多了晚上會睡不着。”明顯覺到恩同對他的迴避,蘭休也不多問。
“不要!”恩同嘟着嘴拒絕,又變成那個愛撒賴的小可愛,“炕上好暖。”
“小懶蟲。”蘭休寵溺地她的頭頂,“先説好,晚上睡不着不能怪我哦。”
“不怪你。”她哪會怪他嘛,如果真睡不着,她不會來找他嗎?“這裏很漂亮哦。”這間內寢室面積很大,與外面小廳隔了一道圓形的拱門。整個房間以黑白兩層多.像她頭頂上飄着的白
桃花紗帳,地上鋪着的厚厚的純白羊
的地毯。在她的左面是一整面的書牆,旁邊放着一張檀香木書桌,看來這裏的工人很愛書!右曲有一個大大的衣櫃,衣櫃上裝了一面鏡子,那鏡子反着白光,又大又亮,不知是什麼料子製成的,竟把她和休映了個一清二楚。她的右側還有一扇以黑
原木為骨架、大塊青工為面,再以翡翠、瑪瑙、珍珠和白銀等物裝點成寒梅傲雪圖案的漆器屏風。這間屋子沒什麼多餘的雜物,卻紿人一種很舒適的
覺。”這單漂亮的房間多着呢!你想住哪間都成,你——”
“那我就住這間。”還未等蘭休把話説完就打斷道。
“這間?”蘭休微微地拉長丁尾音。
“對!”恩同肯定地直點着頭,這裏有休的味道,讓她覺得很安心。也許.這就是她做了好夢的原因吧。不過,這麼羞人的話還是不要隨便説出口的好,“因為這間屋子裏的東西都很值錢啊,我最喜歡值錢又漂亮的小東西了。”.“是嗎?”淡淡的間話沒有一點相信以上説辭的意思。
“當、當然了。”結巴卻是用力地大喝,恩同直直地視着蘭休的眼,她準備抱着有休的氣味的被褥繼續做有休的美夢的事怎麼也不能讓休知道!
“好吧!”與恩同對視良久,蘭休終於開口。看來他這個主人也只有移駕他處了。**dreamdak**圓明園康熙四十八年,清聖祖康熙於京西暢園之北建圓明園,賜予當時還只是雍親王的皇四子,也就是當今的皇帝雍正居住。雍正繼位後,
念父恩,還常暫居圓明園。此時,蘭休就來到福海西岸的深祁讀書堂中的雙鶴書齋。
蘭休——此時應陔稱恂郡王爺恭恭敬敬地紿書齋中身荷金縷衣的中年男子行了禮,中年男子——雍正皇帝,一派輕慢地揮揮手,讓蘭休平身,再把身邊的小太監部給趕了出去。等人一走光,偌大的書齋就剩下他們兩個,雍正帝冷淡地瞥了一眼猶站在下面的蘭休。
“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昨兒個下午,我還以為常寧都跟您説了呢。”充滿譏嘲的語氣,毫不恭敬的對話形式,若此時有某個朝中大臣在場,怕是嚇得連心臟都停止了跳動了吧。怨不得皇上一直對自己的同胞弟弟有偏見呢,原來最得先皇寵愛,卻最終沒登上帝位的恂郡王是如此的大逆不道啊。
“是説了!”皇帝不以為忤的回答恐怕能讓已經停止心跳的大臣又活過來,“他還告訴朕你帶了個身份不明的小姑娘回來。”恂郡王爺的臉變了變,但也只是瞬間的事,他的臉
很快又恢復成一向的冷然,“皇上,她是月家的人。”
“月家?”雍正不住皺了皺眉,“那個月家?”
“對!”恂郡王斬釘截鐵地回答。反正究竟是不是月家的人,也只有他説了算。
“這樣啊!”雍正拉長了尾音,彷彿心中在掂量什麼似的,“既然如此,要怎麼處置她,就照你的意思吧。”至今他還已得當年月家出事時,十四弟是怎樣一副德行。所以即使要動那個女人,他也不會光明正大地跟他這個表面冷淡、內心卻剛烈的弟弟槓上!
“那就多謝了。”在人後,恂郡王與雍正完全是普通兄弟的模樣。但也因兄弟情深,他這個哥哥,為了保護他,常常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啊。
“你手上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正要跟你説呢,月家那個小女兒只是一個可以被隨時犧牲掉的小卒子,是真正的天魔女的替身,我會盡快把真正的天魔女呈上。”把恩同誤劫回來後,護送天魔女的隊伍已明顯加強了戒備,有幾次他甚至失去了他們的蹤影。這一次想劫人,又想嫁禍,的確是不容易。
“你做事,朕很放心。”攸關朝廷社稷的大事雍正反而不怎麼放在心上的樣子,“對了,你也三十五了,該大婚了吧!”
“呃——”一聽到他四哥語重心長的口氣乇就忍不住頭皮發麻,“還不急。”
“不急?”雍正定定地望着他這個弟弟,“以前你説要守衞邊疆,無心兒女私情,皇阿瑪準了你.現在你不用帶兵了,可以整天坐在郡王府裏無所事事地消遣子,你居然還説不急?現在不急,等你七老八十,不能生的時候才急嗎?”嘖,三十五的人了,連個小阿哥、小格格都沒有,這像話嗎?“還是——你不喜歡李家的那個格格?”李朝宗是議軍正藍旗,康熙五十三年宮中選秀的時候,皇阿瑪看中了他的二女兒李氏平,就做主把地賜給遠征在外的十四子胤*.胤*則以國事為重的理由,拖延了大婚的
期,這一拖,就拖了個八九年,當初那個姑娘現在恐怕都變成老姑婆了。
“等這件事完了再説吧——”恂郡王推着,不知怎的,這個時候腦晦中突然浮現一個可愛的身影,用着認真的聲音對他道:“我不會放棄的!我會一直一直地陪在休的身邊,讓休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女子,總有一天,休會是我一個人的!”
“嗯——”雍正點點頭,繼而嘆息道:“越是位高權重之人,越不能心軟、不能有弱點啊!”
“我知道!”心,突然間有點悲涼。知道兄長是在警告自己千萬不可在女子身上放下情,明明自己也是這麼想的,但就是覺得心很冷,像荒蕪的曠野似的。
聞言沉默良久,恂郡王再次開口:“所以我決定在這件事結束之後,離開這裏。他從來就不喜歡複雜的宮廷生活,現在他已經盡了一個皇子應盡的義務,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帶着那個跟他一樣有着兩面的丫頭,生活應該不錯。至於該是他子的那個女人——他想都沒想過。
“走嗎?也好!你已經為朝廷盡心竭力了十來年,是該享享福了。”到底,他這個弟弟還是動了情啊。不過,一個能讓他放下一切的女子,應該很不平凡吧。説了一大串,才發現天早已暗了下來,“得了,你快回去吧.我這裏也要擺膳了!”看見恂郡王行了禮匆匆退下,雍正愣坐在原處,過了半晌,才對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個影子道:“收回對霍恩同的狙殺令,監視她的行動,任何詭異的行為都要報上來。還有,讓恂郡王身邊的護衞提高警惕。”身後的影子倏忽不見,雍正繼續坐在龍椅上,不知在思索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