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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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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宮?”他的聲音夾雜着雨聲而來,我抹了一臉的雨水,卻又有無數的雨水打在臉上怎樣都抹不乾淨。

我點了點頭,今將會是我最後一次在雨中放縱。

“夜鳶,我能幫你,你信嗎?”

“我信。”他衝我點點頭。

聽到他的答案,我的笑容漸漸斂去,緩緩由懷中取出那張早已被雨水浸透連字都看不清的休書,我捏着它在風雨中搖了搖:“從今起,未央依舊是大王子夜鳶的鳶王妃。”手一鬆,休書飄揚在地,無情的躺在潰爛了的泥土中,最終被泥土淹沒。

夜鳶不説話,依舊靜靜的站在廊前凝視着我。我張開雙臂接着那傾盆大雨,放聲道:“明我便進宮見王上,重新做回那個冷情冷心的未央,今請再讓我放縱一次吧,一次就好。”

“夜鳶,你知道嗎?我剛出生那會,有一個僧人説我是妖孽,乃妲己轉世,會克父,克母,克兄。所以我叫慕雪,終身沐浴着血光之災。果然,七歲那年母親去了,十四歲那年父親死了,四個月前大哥也走了…我已經不得不相信那名僧人説的話了,原來我真的是妖孽,凡是我的親人皆會一個一個離去。”在雨中,我笑着將目光投放在夜鳶身上,娓娓敍述着心中的悲哀。而他的目光卻閃過詫異,一雙妖異的紅瞳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眸子,彷彿看見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我依舊笑的放肆,笑的狂傲:“今是轅慕雪活着的最後一,明,轅慕雪將隨着轅羲九死去。這個世上只剩下未央。”疾雨飛,驚雷乍起,雨勢驟急,疾風吹得院內梧桐沙沙作響。

從今起,一場撼動北國的宮政驚變已漸漸拉開了帷幕。

北國史稱:九門宮變。

無可奈何花落去(3)北華殿早因我吐出‘李芙英’三個字那一刻,王上已將殿前所有奴才皆擯去,包括漣漪大妃。深深記得漣漪大妃離開時,目光中藏着的是疑惑以及敵意,由此可以看出,漣漪大妃本不知李芙英這個人的存在。

輝煌寧寂的大殿上唯有衣角與金鑽地面的窸窣摩擦聲,王上用茫的目光凝視着我,卻始終沒有説話。而我卻率先開口:“王上,不知您可有興趣聽我講個故事?”他的目光隱隱泛起清幽的澤,似乎已經意識到我會對他講個怎樣的故事,卻依舊點頭示意我講。

得到他的許可,我的記憶中閃現出多年前那個深深銘刻在心的秘密,那個只有轅家人才知道的秘密——我的母親,李芙英。

“二十五年前,北國的太子奉皇命來到南國與皇甫承商議兩國建立邦盟之事,卻在途經一處小存着時遭遇黑衣殺手的襲擊,幸得一名好心的女子相救才得以逃一劫。太子在女子的悉心照料下,養傷五便已痊癒,可是他捨不得走,因為多的相處你已經愛上那名女子。可那名女子早已於一年前為人婦,其夫君半年前進帝都趕考遲遲未歸,故而堅決拒絕了太子的愛意。可那名太子向來心高氣傲,從來沒有女人拒絕過他,於是他強行姦污了那名女子。

事後太子要帶其回北國給一個名分,卻仍舊遭到了拒絕,因為那個女子的心一直系在其夫君身上,至始至終都沒有變過。無奈之餘,太子忍痛離開了她,回到了北國。也許這段記憶只是太子生命中的一段笑曲,可有可無,但是卻鑄就了四個人的一生悲劇。

兩個月後,女子發現自己竟有了身孕,她有想過自殺,可是她捨不得腹中的孩子,因為孩子是無辜的。就在幾天後,他的夫君回來了,高中榜眼,抬着大紅花轎要接自己的子去帝都享福。卻駭然得知子有了身孕,在子的百般解釋與哭訴之下,她的夫君才漸漸平息了怒火,可是心中卻藏了一個結,一個永遠的結,沒有人能打開。

後來,他們夫一同進入帝都居住,相較於以往的恩愛,現在的他對子顯得冷淡了許多。夫二人縱然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就在四年後夫兩的一次爭吵徹底將多年來的隱忍以及怨氣全數發。他罵她是不乾淨的女人,説自己太窩囊,幫別人養着孽種整整四年。就在那瞬間,夫兩的情破滅。

三個月後,其夫君貶她為妾,娶了張大學士的千金為。其後女子夜夜都要受她的刁難與冷眼,每都要幹着連下人都不做的事,而她的丈夫也對她不聞不問,冷眼旁觀。

後來,女子與他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是卻沒有帶來他的喜悦,反倒是喊他的女兒為賤人,野種。”我平平淡淡的用簡短的字眼講述着一個漫長的故事,而夜宣的眼底閃過自責,出心痛。他上前幾步問我:“現在,那名女子呢?”

“死了,被她的丈夫用雞撣子打死了。”我緩緩説道,卻見他臉大變,吼道:“那個畜牲,朕要宰了他!”

“不用王上費心了,他已經羞愧而自盡了。”看他義憤填膺的表情,我打心底好笑,畜牲?這兩個詞用在你夜宣身上似乎更為妥當罷。

無可奈何花落去(4)他的臉頃刻間有些僵硬,原本略微蒼白的臉更加無血,眼瞳呆滯恍惚了許久終於想起了什麼,猛撰着我的雙肩道:“你怎會知曉這麼多!”

“這一切我本不知,是那年深夜大哥聲聲質問母親時,我躲在外偷聽的一清二楚。大王您還不知道嗎?我的名字叫轅慕雪,是李芙英與轅天宗的親生女兒。”

“你的大哥…人在哪?”他的聲音微微顫抖着問我,眼中有期待。可是我卻用最平靜的語調扼殺了他的期待。

“我的大哥,王上的親生兒子,就在四個月前被您親自下令誅殺。”看着他的臉一點一點的慘變,我卻笑意卻愈發大,殘忍的吐出傷我最深的四個字:“萬箭穿心!”他雙肩頓時挎下,無力的後退一步,似乎怎麼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猛然仰頭冷道:“未央你心機果然很重,拿一個死去的人説是朕的親生兒子,你覺得朕會相信你的一派胡言?”

“也對,像王上您這樣卑鄙無恥強行佔有他人之的人怎會承認自己犯下的罪行?甚至承認自己連親生兒子都能下手…你毀了我的母親,毀了我的大哥,毀了我的父親,更毀了我,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錯,你‮夜午‬夢迴之時難道不會被噩夢驚醒?你堂堂北國的大王,竟做出這樣齷齪之事,你配做北國的王?”説到動之處,我竟大膽的上前扯住夜宣的龍袍前襟,瘋狂道:“你賠我的母親,賠我的大哥,還我的家…你賠來…”那一瞬間,我成了一個毫無理智的瘋子,可是我卻沒有落一滴淚,只是瘋狂的指控着他。

直到夜宣用力的甩開早已沒了理智的我,衝外頭的侍衞怒道:“來人,把這個女人押入天牢,給朕押入天牢!”硃紅的大門被人用力推開,一道強烈的光直我的眼睛,我猛地閉目,再次張開雙臂已被兩名侍衞鉗住拖出了北華殿。我沒有掙扎,任他們強制拖了出去,猛然看見一直守在外等我的夜鳶,他滿眼的疑惑。

此時的我全然沒有在大殿中瘋狂的模樣,對着夜鳶的眼瞳,我笑了。

而他的目光卻因我的笑更顯疑惑,複雜的情緒油然可見,隱約也猜出了什麼。

“等我。”我低低對他説了聲,便被侍衞押着離開了,背後一直有一道視線直勾勾的追隨着我。踏着雨水未褪的地面,不笑了出聲,卻是那樣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