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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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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説着略停片刻,又道:“父母在不遠游,宏兒知道我若離開,必定讓爹孃傷心,但我時刻都將爹孃記掛在心上,等孩兒出去一兩年,有了落腳之地,定將爹孃接去同享天倫。”屋內異常寂靜,半晌,馮淑秀悠悠説道:“我們不讓你出去,並非如你所想是要將你困在家中,為我們養老,我們是不放心你。

你從未出過遠門,江湖險惡,怕你遇到不測。另外若你與知底細的正派之人同行,我們還放心,但這郝青,我們信不過他。”

“你們怕青哥不是正人君子?”司徒海輕嘆一聲,答道:“別的不知,此人所給的驅毒心經裏就有詐。江湖上本無人聽説過可解月毒的心經,更不要説什麼心經早已人人皆知,全是一派謊言。”司徒宏大驚,忙問:“那爹這毒可解?”

“我們一路直奔魯峯,因你爹已快氣血耗盡,便馬上習練心法。待我們十之後出來,遇到幾個故人,方知這裏有詐,再向人打聽這郝青,竟無一人知曉。”待馮氏講完,司徒海又道:“心法練過,雖覺得月毒已除,卻不知後怎樣,他能誆騙我們其中必定有鬼,又想他説冷處不可練熱處不可練,要那不冷不熱處才好,分明是把我們支開,所以我與你娘急急趕回來,生怕你有意外。”司徒宏越聽直覺背上颼颼涼氣。司徒海又道:“我們路過府谷城時向人打聽,就在郝青被你發現傷於秀水涯那幾,官府的追兵正找一個草寇,此人帶一般眾人劫持關押要犯的囚車,他的手下全部棄他而逃,他如甕中之癟,捉他本來易如反掌,無奈此人武功高強,讓他逃了。”司徒海看看仍跪在地上,低頭不語的愛子,無奈道:“起來吧,去回房歇息。”宏依然跪着,回答父親:“孩兒知道他是被官府追殺才到這裏,也知道他是綠林中人,但我還是欽佩他的武功與為人,當初他恐自己的五味之毒傷到我,百般小心,又拒絕爹為他療傷,怕爹因此毒火攻心,無論如何不該是要加害我們。

有些事他未能據實相告,必是有他的苦衷…”

“你也不必廢話,待此人走了我們再理論。”司徒海打斷宏。

“我這個月初十,也就是後天與他一起離開。”

“休講瘋話!”

“孩兒主意已定。”

“休想!”

“若爹執意不允,就莫怪孩兒不孝,與爹孃不辭而別。”司徒海直氣得面紅耳赤,突然出雙手在宏背後就是一擊,然後手掌護住印遲,手間加大力道。只見司徒宏雖依然直跪在那裏,卻瞬間面慘白,雙微顫,額角滲出細汗。

“阿海…”馮氏驚呼,卻未能制止丈夫。

“你到是改不改主意?”司徒海恨恨地問道。此時宏已是痛得呼急促,牙關緊咬,額間成豆大汗珠往下滴落。宏輕聲回答父親:“不可改,我與青哥已起過誓,生死與共,肝膽相照,永無反悔。”

“狂妄自大!友不慎,恐會害你終生!”司徒海痛罵。自父親挾制道傳來的劇痛令司徒宏再也把持不住,他俯下身去,雙手稱地:“…孩兒心明眼亮…可以分清敵友…”馮淑秀奔到這父子身邊,一個花回掌將丈夫推出,責怪道:“你怎能這樣沒輕沒重!”説着忙又扶起兒子。司徒宏慢慢起身,面和悦地對母親輕聲説:“還望娘體諒宏兒…”馮氏無奈,早已點頭稱是。***宏回自己房間已是掌燈時分,澍青正讀一冊佈陣兵法,這書還是宏從父親房間為澍青找來。澍青抬頭見宏臉異常,想是與他父母講了,於是問道:“他們可同意?”語氣甚是關切。司徒宏並不回答,懨懨般坐在木椅上出神。

澍青沒再追問,他靜靜觀察宏,目光裏柔情萬分。然後澍青伸手在宏的印遲輕輕一點,宏低聲痛呼,身子也不自覺順木椅往下一滑,卻被澍青穩穩攙住。宏撐着從新坐定,依舊沒有開口。

“痛得利害?”澍青再問。宏還是沉默。靜坐了半晌,澍青似鬱鬱寡歡地信步向外走去,出了院門施展輕功,大步星,竟走一里多路,只聽後面司徒宏説道:“我有幾句話要問你。”月光如洗,澍青身影傲然,款款回身,淡淡答道:“請講。”

“解月毒的心法你是從何處得來?”澍青先是一怔,瞬間目光又見先前的漠然冰冷:“你爹身上劇毒已解,又何必多問。”宏冷笑道:“可見你從前講的並非真話。”澍青也不爭辯。

“為何欺瞞?你究竟有多少話是真又有多少話是假?”司徒宏厲聲質問。

“你自不必管。”

“…”宏怒視張澍青一時不知言語,半晌才吼道:“天底下有多少齷齪人行的齷齪之舉,都關我鳥事!我與你毫無瓜葛,便是你這斯今死了,我也絕不會管!”雖然司徒宏這般氣焰,且言語污穢狠毒,澍青卻並不迴避他的一雙怒眼,只依然沉默不語,良久,只聽澍青悠悠道:“那心經是我自己琢磨修煉而得,怕不保險,曾親自試過…無緣無故去破解張七毒,且以身相試,恐無人能信…”此時澍青眸光暗淡,鬱郁之態望向宏:“你可信?”

“信,但我想知其中緣故。”澍青已掩飾住傷,冷然道:“我姓張名澍青,傷你父親的仇人張便是家父。

本來張澍青並無大作為,卻仰仗家父在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大名,總不被人輕看,有找上門來替父報仇的,有叫鬧着要父債子還的,真可是尋仇的尋仇,索命的索命,好不熱鬧。

幾次惡鬥下來,死傷的盡是武林正教之人或是德高望重之士,自此張澍青名聲大噪,令眾人或是厭惡得避之唯恐不及,或是聞風喪膽,或是咬牙切齒立下狂言:不殺張澍青誓不為人。”説到最後,澍青竟傲然一笑,再配那青容顏,好個狂生。司徒宏聽着,心中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説起,於是道:“你父之為非你所能控制,只要你不與他為伍,別人定不會將你們等同視之。”澍青面上依然帶是笑容,局外人般凝視宏,不無譏諷之態。最終澍青收起笑容,喃喃作答:“與他為伍…只可惜我今生還未見過他真顏。”宏聽着心頭一緊,不敢正視澍青,再次舉目,夜闌人靜,冷月清明,那人孤身單影矗立,星般明眸卻是鬱鬱寡歡,作出的沉靜之態也難掩慘淡淒涼。

宏心起伏,雙目酸澀,被父親所撻之傷處似乎又隱隱作痛。

“今我已與爹孃講好,後天我們便走。”宏終於開口:“是到山寨落草,是打劫官府囚車,是與仇家爭鬥,即便將來哥哥去拜會令尊大人,宏都會跟了哥哥。雖説宏的武功不足以守護哥哥,但助一臂之力還使得。”二人相視,良久無語,澍青先笑,俊逸容顏,配着夜,絢麗如畫。宏隨之也笑,又問:“哥哥為何執意要破月毒?”

“我想將那七毒全解了,江湖上被其所害之人太多,救眾生於水火不也是賢弟的志向。”澍青説着對宏一笑,又道:“其二,我更想救自己,若七毒不再害人,我也可堂堂正正立於世間,也是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丈夫。”

“其實當初這番話你若與我爹孃説了,他們也許並不遷怒於你,也會信你所言。”

“你怎知他們會信我,前輩那毒若不早解,恐難撐到現在。再者將身世、難處向不相干的人一一道來,博得他人一點惺惺憐惜之態?哼,不説也罷。”宏聽澍青傲岸之語,也不好再説。

又想起爹孃的疑慮,心無城府地開口問道:“青哥,解月毒心法果真要在暖而不燥之地習練才奏效?”澍青似怔了片刻,悽然一笑,只道:“回去吧。”***宏與澍青走進院門,便見司徒海正立於院中,他走近澍青,語調陰冷着正道:“郝俠士,老夫想請你來屋中説話。”澍青看了宏一眼,對司徒海點頭,伸右手一讓,道:“老伯請。”

“爹…你不可…”司徒宏急急開口。

“住口,你且回房中,我自有話再問你。”司徒海訓斥道。宏再要多説,見澍青面沉靜和悦地凝視自己,似是撫。宏只得咬牙,將出口的話嚥下。

澍青與司徒海進屋已有一柱香的工夫,宏在房中實在坐立不定,於是出門,施了輕功,貓來到在父母房間窗沿之下,屏氣凝神,只聽屋中司徒海怒道:“既然你説我家有恩與郝俠士,又何必百般為難我們?”

“我絕無為難二老之意,宏如今已成人,他不過是有自己的主張。”澍青平靜回答。

“無論如何我決意不允!”

“您以施壓印遲的皮之痛也未能説服宏,或者用鏈子鎖了他,還是點他道,令他如痴呆之人一樣苟活能阻止得了他?其實您管不住他的心,倒讓他誤解您的一片慈愛之情。”靜默半晌。

“若看在我們曾在俠士落難之時收留你的份上,我們懇請郝俠士…”馮淑秀的聲音。這次,澍青沒立刻説話,但很快,只聽他答道:“宏與我已拜把結好,滴血盟誓,我不可失信於他。”司徒宏聽着心有所動,要再聽,卻是司徒海厲聲呵道:“宏兒,回你房去!”司徒宏只得悻悻離開。雖不能知道父母與澍青又講些什麼,宏心裏已深,想自己並未看錯人,澍青果然是一諾千金,重情重義的丈夫。

司徒宏這樣越想越覺心裏踏實,又有白天裏被父親撻傷,便覺睏倦,沒一會就昏昏睡去。一覺醒來已盡三更,澍青仍未回來,宏不免擔心起來,起身正要出門,卻見澍青進了房間。

澍青進門時與宏面相視,他似愕然,卻立刻掩飾,只淡淡問:“還沒睡?”司徒宏見澍青面灰暗,神倦怠,再往下看,一隻左手連着手臂全包了布條,暗紅的血跡已滲透出來。

“是我爹傷的?”澍青微微點頭。

“為何不躲?!你的武功,我爹他奈何你不得。”澍青只一笑:“他一時怒氣,了也好,不防事。還是你娘幫我包的傷處。”宏見這般光景,於是道:“不如明晨或者今晚我與哥哥一同走了,外面何等自在快活,再不受這些挾制。”張澍青端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宏送給他的短刀輕輕耍,專心致致,然後抬眼對宏道:“不可,若你真這樣走了,你爹孃該如何傷心。

他們並非那種不通情達理之人,其實所顧慮的不過是你的安危,他們對我疑心重重,怎放心將唯一愛子予我…宏,你哪裏都好,就是對你爹孃的難處想得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