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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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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張澍青率幾個隨從送司徒宏、沈然出寨,直快到了山口,宏與沈然都請澍青留步,司徒宏對澍青説道:“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只是哥哥這裏若有需要幫忙之處,一定告訴我!

別管我是朝廷將士,還是鄉野村夫,只要哥哥一聲話,我必來。還記得當年曾説過宏雖無大用,助一臂之力還使得。”澍青表情突然呆滯,眼中閃現萬般柔情,瞬間化為驚恐,又似痛楚難忍。只聽他答道:“好,我記下。”説過之後立刻又與沈然寒喧。語畢,三人抱拳行禮,宏與沈然先轉身往山外走,澍青目送這二人身影直至消失於羣山之中,他臉灰白,面無表情地問手下人:“那幾個與太爺住在南山的回來沒有?”

“還沒有。”

“讓他們回來吧。”澍青説着轉身往寨子走去。司徒宏沈然剛剛走出風楊寨有四、五里地,司徒宏突然停下,對沈然問道:“你可聽到有聲音?”沈然搖頭。

“好像是一隊人馬自對面而來,而且行得很急。”沈然將兵器自背後拿出,提在手中。宏也手提雙劍,並説道:“咱們快走幾步,看看前面到底是何人。”説着二人策馬楊鞭,疾馳而去。還未接近來者,沈然笑道:“我看那年輕男子象是水行。”宏瞪他一眼,也笑着説:“看俊秀後生,你眼力總比我好。”沈然也不介意,似置若罔聞。只聽對面一個老者高聲叫道:“司徒督校,沈公子!”待對面三人來到跟前,眾人均下馬,司徒宏驚異問道:“孫業前輩,水行,婉玉,你們怎麼會來這裏?”

“是因為…”孫業剛要講便被水行攔住,只聽他説:“首先因主帥考慮你二人安危,又不知請那幾人出山為呂朋助戰之事辦得怎樣,才派孫老前輩與我們兩個接應你們。二來…是為宏…你家那邊送來消息,令尊大人近來身體不適…”

“怎樣?!我爹他…?!”司徒宏臉鉅變,驚恐之下雙目圓睜。孫業走上前,神情嚴肅地説道:“主帥令你先回家奔喪,然後再回呂朋覆命不遲。”司徒宏聞聽噩耗呆立一陣,喃喃自語道:“怎麼會…怎麼會。”瞬間宏淚如雨下,他連忙轉過身去,強壓悲痛,卻壓抑不住,幾近嗚咽出來。良久,有人一手搭在宏背後,那手加大力度,如鐵鉗般死死扣住宏的肩頭。肩膀傳來痛,宏略清醒了些,他剋制住情緒,回身望去,見沈然目光關切地注視自己。

此時水行、婉玉、孫業都過來解勸,司徒宏止住淚水,問道:“信上還説些什麼?怎麼這般突然?我爹身體一向很好。”婉玉答道:“幾個月前,你家附近的幾個村子有妖魔肆,村裏人相繼害病而死。

你爹為除妖孽,帶着眾人找來石灰粉往那幾個遭災的村子揚撒,卻沒想到自己也被妖魔纏上…”司徒宏聽後又靜默許久。沈然説道:“與其在這裏消耗時間,不如現在我與宏一同回柳家村,待那邊事情處理好,便立刻趕回呂朋。”眾人説好。宏聲音低沉,懨懨開口説道:“這次我們沒能説服蕭風、張澍青助戰,卻得到破妖陣方法。

前方兩軍對壘,眾人浴血奮戰,越早破那妖陣越好,何況訓練將士悉陣法還需要一段時間,事不宜遲。雖我不能立刻回去,沈然可回去覆命。”宏講話時,沈然一直注視他,目光裏愛惜之情。未等沈然開口,另外三人聽宏這樣説很是驚喜,一同問道:“是怎麼得來的?”宏似依然悲痛,也不答話,低頭髮怔。沈然代宏答道:“是張澍青給我們的,並在他山寨裏教我們演練數次。”孫業哈哈笑道:“江懷就説那強寇不敢不給出破陣之法,否則待收復呂朋,我等去平了他那風楊寨。”宏突然怒目圓睜,狠狠罵道:“我們離風楊寨不遠,你這就去對張澍青説這番話,看他能否給你破陣之法?怕是兒等老命也喪在那裏!”宏此話一出,眾人驚愕。孫業立刻對宏大罵。水行、婉玉解勸,宏也被沈然拉開,以後任孫業怎樣辱罵,宏也是一言不發。

只聽婉玉繼續對孫業勸道:“前輩息怒,看在宏心懷喪父之痛的份上,原諒他就是。況且宏與張澍青曾有深,不免為那人説幾句話。”

“哼!難怪,竟與那等江湖敗類深,怕是與那張也有深!”司徒宏看了孫業一眼,壓住怒氣,依然沒與他理論。待孫業不再吵鬧,被水行、婉玉拉到一邊。

沈然對宏説道:“我曾答應你一起回柳家村看望你爹孃,看來這次不能履行諾言。讓水行他二人陪你回家可好?”宏搖頭:“沒有必要,你們趕緊辦正事要緊。”

“阿青曾要我對你多些關照,我説你不需要,知宏者,沈然也。”宏聽着對沈然勉強一笑,又沉默不語。沈然看宏這般光景沒再多説,走到另一邊與水行他們講話,眾人商量一番,水行還是執意要陪宏一起回家,讓其他三人先走。

幾人正講着,見宏已騎在馬上過來,他帶住繮繩,對大家説道:“我現在心急如焚,更惦念家中老母,所以先走一步,你們一路保重,早破了妖陣。待我為我爹發了喪,咱們呂朋再見。”他説完對眾人抱拳施禮。水行連忙阻攔他,婉玉勸宏與水行同行,就連那孫業也罵道:“你這臭小子羞辱人後還有理了,這麼強!”幾人正説着,突聽有人笑道:“還真叫我趕上了!”眾人均向那聲音處張望,別人倒還好,卻聽孫業大叫一聲:“啊!是你!”***司徒宏向來人望去,只見此人五十幾歲,花白頭髮紋絲不亂,相貌無任何稀奇之處,卻顯得清雅超然,尤其那笑容,親善和藹,總覺得哪裏見過此人。

那人又笑道:“我本是來尋我兒,卻沒想到碰到你們幾人。”只見孫業似怒火沖天,咬牙喊道:“哈,張…你這狗的,我找了你這許多年,卻沒想今你自己來送死!”

“孫業,二十幾年過去,你雖面貌老態龍鍾,怎子卻一點也不改。”張笑着搖頭。

“呸,你這惡魔,爺爺我懶得與你廢話,接招!”這邊司徒宏、沈然、水行、婉玉全部驚愕呆立,還未回過神時,就看孫業早提了寶劍對準那人心窩一刺,張騰空側身滾了幾滾,穩穩落地後又笑道:“當年你為你師弟報仇,率一隊人馬來尋我,險些被我殺得個片甲不留,這無顏丟臉之事你在江湖上從不敢對人講。

如今你功夫又沒大長進,人也老了,內力更不如從前,還是不要在一班小輩前丟醜。”那孫業聞聽此話,如被人點,已不知打鬥。只見他面紅耳赤,張口結舌,突然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身子搖晃幾下。

司徒宏此時早已下馬,他手急眼快,一把將孫業扶住。那張依然笑道:“孫業老兄!你到這把年紀還沒活得明白,依然將面子、名聲看得比命還重。我就知道本不用與你撕殺,説上幾句話,便會要了你的命。”

“住口!張!我今天一定殺了你!”婉玉邊説邊舉刀去砍,一旁水行也不含糊,一同向張發難,卻沈然只站在那裏冷眼觀看。

那張向後撤了幾步,躲過婉玉水行手中寶刀,突然雙手一揮,口中叫道:“你們那幾匹馬怎麼全倒了,想睡覺也非這個睡法。”眾人都去看那馬匹,果然全部側面肚皮着地,掙扎哀鳴。婉玉水行正不知所措,就聽沈然喊道:“你們快離開他遠些,此人怕是一身妖毒!”那二人這才醒悟,急忙跳出數丈之外。

“這位姑娘,先別上來就打,給我講講你有何冤屈。哥哥我雖老些,卻也懂得憐香惜玉。”婉玉聽那人調戲自己,水行看這張辱罵子,二人怒火難壓,又要與其打鬥,被沈然一手一個用力抓住臂腕攔下。

沈然説道:“我看你是要去風楊寨,澍青就在那裏,你去便是。雖説我這幾位朋友都要取你命,不過也不急於一時。”張上下打量沈然一番,依舊笑得和氣:“澍青,叫得這般親切,怕是被青兒寵愛過吧?青兒不但武功比我好,玩得也比我更加花哨。”沈然嘿嘿一笑,答道:“令公子雖有幾分姿,卻不如我養的孌童有趣,你這當爹的如此心急為兒子尋個好夫君,一片慈愛之心令人動。”司徒宏一邊以內力護住孫業口,為他調神理氣,一邊聽到沈然刻薄語言,又想這張果然如傳聞所言是大大惡的魔頭,心中為澍青萬分難過。

被沈然講了,臉明顯不象先前那般張狂,又好似不知如何對罵。一時沒了言辭。這時只聽婉玉説道:“張!當年你盜走我家寶物,害了我爹命,你…我絕不會饒過你!”婉玉説着早滿眼淚水。張望着婉玉思索片刻,突然笑道:“肖衝之女…你母親叫…”

“住口!我爹孃名字不是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叫的!”張哈哈大笑:“我頭次見你時你才兩、三歲,如今長得真象你娘,也是個俊俏的美人。只不過我本是你娘恩人,卻你對我兵刃相見。”

“休得胡言!你是誰的恩人!”

“那時你小,自然不知道。肖衝,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客,與你母親更是一對令人羨慕的神仙眷屬,相親相愛,舉案齊眉。

但外人不知,你父親平裏對你母親百般寵愛,卻兩人有矛盾爭吵時,你父親便對她大打出手。你母親雖不習武,但個倔強,每次總被你父親打得遍體鱗傷,然後你父親又痛哭涕跪求她寬恕。

她一個女人家,走又走不得,留也留不的,只將怨恨放在心裏。那年我在你家中,你母親看出我中意你家那把寶刀,便偷偷給了我,然後又以身相許。

我是不管她為何緣故,反正得了寶物,又有美人投懷送抱何樂而不為…”

“胡説!造謠!”肖婉玉叫着似要衝過去與張同歸於盡,被水行死死抱住。

“我為何騙你?無利不起早,我騙你又圖個什麼?你且想想,你父親僅為丟了一把寶刀而一病不起,沒過多久便氣絕身亡,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我眼見你母親做過這些後,對你父親笑着一五一十講了並求你父親殺了你們母女,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卻也佩服她的膽量。”張説完依然面帶微笑。婉玉聽後似與張爭辯的力氣已消失殆盡,早軟軟依靠在魏水行懷中,淚滿面。

她心中不記起自小與娘一起的夜夜,娘很少提及有關爹的事情,每次自己問起,娘只説事隔太久,她也都忘了,然後笑着説:玉兒有娘足矣。

將來玉兒要習武,任哪個也不敢欺負你。這時只聽沈然對張説道:“早有耳聞張武功、用毒都是把好手,卻今知道你使起軟刀子來也很厲害。

俗話説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勸你還是就此收手。你有許多年未在江湖面,還是急勇退來得明智,好歹最後落個善終。”那人笑答:“張可是今非昔比,當年我武功不夠,七毒之功還未修練得爐火純青,又勢單力孤,自然要隱退江湖一時。可今,七毒之功天下無人能敵,哪怕靠近我,他也立刻送命。再有我張的兒子們也各個出息”張説着將目光移到司徒宏臉上,繼續笑道:“一個是令人稱道的朝廷武將,一個是威陣天下的綠林頭領。嘿嘿,還真不要説,你模樣與我有許多相似,比青兒要象我得多!”聞聽此話,司徒宏面鐵青,他鬆開孫業,緩緩站起身來,目光疑惑地注視張,低聲含糊説道:“你再講一遍。”張看看在場呆住的幾人,俊雅笑道:“別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你這名字還是我給你取的,宏,張澍宏,好。”司徒宏不再注視張,卻目光飄忽不定,他一言不發,暗暗長吁口氣,微微點頭,喃喃自語道:“原來竟是為這個…”只聽孫業坐在地上低聲喊道:“啊呀!我説呢!怎麼總不喜歡你那長相,特別笑時,就令我想起這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