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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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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宏臉上一熱,只得不語。一旁沈然笑道:“我們是尋張寨主幫忙的,怎會為難他。大家講話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芙蓉連忙對沈然微微笑着點頭,她回身對漢子講了幾句,那漢子一手抱住嬰孩,一手牽過女童,又對司徒宏二人憨厚一笑,便轉身走了。

司徒宏、沈然與那女子來到一間店裏坐下,要了些酒菜。司徒宏始終未開口,芙蓉也似拘謹,倒是沈然為二人圓場:“大姐有何話,請講。”女子看看宏,再看看沈然,又低頭不語。沈然再道:“如果你覺我在一旁講話不便,我走就好。”沈然説着要起身,司徒宏伸手一把按住沈然,厲聲開口道:“你有話便説,若不願講,我們告辭。”芙蓉這才説:“這些事本來阿青不要我講,我也曾答應他,可…公子還記得三年玉亭樓?”司徒宏嘲一笑,飲下一大口酒。

“其實那時我也才兩天前認識的阿青,他自稱郝青,我們都叫他郝公子。他來到玉亭樓,對媽媽講只隨便找個女子陪他,他要在玉亭樓住上幾。媽媽不懂他是何意,我那時已少有人找,媽媽便讓我陪他,阿青他看也沒看便答應了。”芙蓉説着見司徒宏依然不屑地看着自己,輕嘆口氣,接着道:“一進了屋子,我便看出這郝公子不是來尋歡的,果然他很快對我講,他已與前面客棧的講好,住這幾裏會有人來尋他,到那時我只要裝作與他相好。

他這要求雖奇異,我們收了銀子自然會依他所言行事。

“他當時臉灰暗,神也差,但對我卻非常和氣。當晚我在他身邊,見他呼急促,神萎靡,才知道他正害病,臂上還帶傷,卻無論如何不要我靠近照顧他。

你來尋他時,他才有些好轉,聽有人來找,便立刻起來…以後的事,你也知道了。”司徒宏凝神望住芙蓉,一言不發。

“你走後沒過多久,又有兩位老者來尋他,他們在外面説了幾句,寨主便隨他們出去。直至次黃昏才回來,説是要走,來取落在這裏的一把雲刀。我見他面慘白,前被你所傷之處滲出血來,便請他先歇息一晚。

阿青也似疲力竭,就留了下來。沒想當晚便昏不醒。玉亭樓的人怕他死在那裏,想找人將他到外面。我心裏實在不忍,又想到這兩三他對我和藹客氣,便自作主張給他找了郎中,郎中看過説他氣血兩虧,又內淤急火,並已入心肺,早已無救了。”

“那裏其他人都要我趕緊將他送了出去,我卻總覺他非一般人,又見你們打鬥時情景,心懷憐惜敬佩之情,便守着他,只想等他嚥了氣再找人給埋了,卻沒想到他竟醒了過來。”此時司徒宏面鐵青,呆愣不語。沈然瞥了宏一眼,轉頭對芙蓉道:“可我卻聽説你們母子都是風楊寨的,還為張澍青母親披麻帶孝。”芙蓉悽然微笑,道:“看來這為公子都知道。那小女是進玉亭樓前就生下的,芙蓉命苦,從前的丈夫好賭,為還債將我與小女賣到玉亭樓。

阿青醒來後,我料定他是個君子,便跪請他看在我救他的份上,將小女贖出去,送個正經人家。沒想到寨主問我可願一起離開,我還以為他要納我為妾。”芙蓉説着又是慘淡一笑。

“我們隨寨主來到風楊寨,他對我是姐弟相待,我死活要小女認阿青為義父,自然要為阿青孃親帶孝…”突然只聽司徒宏吼道:“三年前你為何不講?!在風楊寨裏你為何不講?!”宏喊着早已淚盈於睫。

“我曾答應寨主,不對你講這些事。何況我那時又不懂阿青心思。”

“他…他到底是何心思?!”芙蓉也不眼圈一紅,懇求道:“司徒公子,你先彆着急…”此時沈然伸手按住宏肩頭,對芙蓉道:“當初沒講,如今卻講了,必是知道了張澍青所為之緣故。”芙蓉搖頭,道:“我並不知曉。風楊寨這幾年,我只見阿青絕對不是他在玉亭樓裏對司徒公子講的,喜歡處處留情,卻不願成為羈絆那種人。

我聽人講,江湖上有許多人與寨主為敵,又得知寨主很器重司徒公子,我不願公子也成為阿青的仇人。”

“…”司徒宏瞪住芙蓉,似言又止。見良久無人講話,沈然問道:“剛才那男子也是山寨中的?”芙蓉略顯嬌羞,道:“不是,那是我夫君,我一年多前才過了門。山寨裏有人説媒,我聽説那人老實本分,就答應了,只是他窮得很,婚事還是寨主命人辦的,又給了我們許多銀子…”正講着,那漢子又過來,嬰孩在他懷中啼哭不止。芙蓉連忙站起來抱過孩子,對沈然他們道:“恐怕是小兒餓了,我就不打擾二位…只是求司徒公子今後別為難阿青…”司徒宏抬頭,呆望芙蓉片刻,無任何表情,又將目光移向別處,也不答話。沈然道:“這個你儘可放心,我想司徒公子他…不會再為難張澍青。”沈然説着看看宏。司徒宏卻只望着一桌飯菜發怔。自芙蓉走後,沈然陪宏繼續吃酒,直到掌燈時分,司徒宏未發一言。沈然在桌上放了銀子,站起來平靜説道:“我想你也該酒足飯飽,我們先住下,明你若想去風楊寨便去,若再能説服張澍青拿出破解妖陣之法更好。

我自己到蚩山尋蕭風,畢竟前方戰事緊急,耽誤不得。”司徒宏這才放下手中杯盞,望着沈然淡淡莞爾,悠然説道:“我們明同去尋蕭風,若他不答應,再找…張澍青不遲。”沈然微怔,二人似有話卻都不再講。司徒宏起身,伸手拉住沈然,沈然回以温和一笑。

***司徒宏跟着沈然出店門,沈然又讓店小二將兩人的馬匹牽來,上馬後只走了不遠,沈然便指着前面對司徒宏道:“就這家吧,雖差些,想必你也不願再尋其他的。”司徒宏有些木然,只點點頭。進了客棧,沈然與店家講話,那人將司徒宏二人引到房裏,對宏笑道:“這是小店最好的一間,很是安靜,剛才那位爺説您今兒勞累,要早着歇息。小人這就去將熱水給你送來。”那店家出去後,司徒宏見沈然忙着將二人東西放下又掃炕鋪被。以往沈然很少做這些個事,有下人跟着便叫下人做了,若只與宏一起,每次都是司徒宏張羅這些,為此沈然常笑宏温婉賢淑。

司徒宏了靴子便躺在牀上,沈然説道:“衣服下睡得安穩。”他講着還幫宏將腳布解了,又將店小二送來的熱水倒在盆裏招呼司徒宏燙腳,一解疲乏。待兩人都躺下了,因酒喝得多些,宏覺口渴難忍,問道:“可有茶水?”沈然看他一眼,沒有答話,起身走到八仙桌前倒了杯茶遞給宏,見他一氣喝完,將杯子接過來,問:“你明真去蚩山?”司徒宏點頭不語。沈然重新躺下,仰望頂棚,呼聲略有些重,語氣卻淡淡道:“你若想去張澍青那裏問個究竟也不妨去,省得放在心裏疑惑重重。”

“我説過不去便不去。他有意對我隱瞞,我去了他又能對我講真話。”

“既這樣,那就睡吧,明咱們還起早趕路。”沈然説完不再理會宏,轉過身去背對司徒宏,沒過很久,似睡得沉了。

宏卻在牀上翻來覆去,往事歷歷在目,又仔細琢磨,直至夜深人靜。司徒宏將沈然推醒,説道:“去玉亭樓尋澍青的老者一定是我爹孃,且澍青曾講見過我着單衣在雪地裏,他必是與我爹孃去找過我。”沈然睏倦着皺起眉頭道:“那又怎樣?”

“我也許該回柳家村問個究竟?”沈然坐起身子,面帶不悦:“還是那話,你想去便去,尋蕭風之事我自己走一趟就好。”

“你這叫什麼話!好似我的事與你全無關係!”司徒宏怨聲説道。

外面傳來打更之聲,沈然也提高嗓門道:“這事本來就與我無關!你三更天將我吵醒,我沒怨你,你還氣了!”司徒宏聽這話更覺氣憤又委屈,淒涼説道:“我不過是心裏煩躁,想你能與我説幾句話…”見沈然沒答話,宏又説:“當初我早該覺出青哥藏有苦衷,卻我只一味恨他騙我、負我,更不能忍受自己一片真心他卻…”沈然打斷他,道:“你聽好了!你愧對張澍青,哪怕是欠他一世恩情是你的事情,別説你要尋他,便是與他重歸於好,再續舊歡…我沈然也只能隨你去。你還要我怎樣?!若你真要問我這事,怕説了你也不愛聽。”

“你説!”

“先不管他是何隱情,但想來無非些江湖恩怨紛爭。當初張澍青因何理由,哪怕是為解救天下,為搭救你命也該將實情講給你!

他若真將你當作七尺漢子,便會與你共商對策,是好是歹兩人承擔便是。將好端端的情誼這樣毀了,傷人害己,他委曲求全、做這等蠢事,你被矇在鼓裏,本無需自責!”

“你少以自己情去度量他人所為!”

“就知道你不愛聽,我更懶得説你們那些個事。你且安靜些,我還要睡覺。”沈然説着又躺下。

“若嫌我吵你,出去便是。”沈然騰地坐了起來,看也不看宏,起身裹上棉袍,披了銀狐斗篷就往外走。司徒宏眼見沈然離開,也沒去叫他,躺在牀上煩悶,直到天光泛白才昏昏睡了。不知過多久,宏糊糊翻身,往旁邊靠去,只憑習慣伸手去摸,卻空空如也。

司徒宏驚醒,四下張望,腦海裏昨夜與沈然口角之事也清晰起來,頓時想到沈然怕是已自己走了。宏飛快跳下牀,批了棉衫便往外跑,客棧門外,一眼便看到沈然在套馬鞍,暗暗長吁口氣。

沈然轉身,見宏靠在門板上,對自己呆望,説道:“怎麼才起?我們還要趕路。”

“我以為你走了…你昨晚睡在何處?”

“自然是客棧裏,我又要了間房。你趕緊將衣服穿好。”司徒宏整理完衣衫,走到沈然跟前,幫他將鞍子套好,低頭湊近説道:“昨夜是我的不好,因心裏煩悶不免躁不安,你彆氣惱。”沈然抬頭看他,不屑一笑。宏早知沈然脾氣,也不在意,又説:“我只覺萬分愧對於他,更要清事情緣由,至於其他的…都無可能,你不必猜疑…”司徒宏説着見沈然似置若罔聞,依舊忙碌,便一把抓住對方手腕,問:“你不信我?”沈然這才抬頭,一副戲謔口氣答道:“我信你心生變故之時,會對我坦然相告,我也最喜歡你這點。”司徒宏鬆開沈然,凝視對方不語。沈然道:“回房吃些東西再走,我已命店家買些吃的送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