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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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宏答道:“能有幸與二哥相識,是宏所盼。”宏邊講邊心裏暗忖:這富貴公子倒不見狂傲,講話也有理有節,且有豪之氣,果然是將門世家非同一般。
沈屹又道:“家父現不在這裏,剛被招去京城商議軍機。我立刻修書一封,差人送到京城,宏賢弟、孫大俠先在寒舍住下,等京城那邊的消息,或許過不了半月,我將與二位一同出征呂朋。”司徒宏與孫業自然答應,三人聊些戰事現況,沈屹又安排天地幫眾人暫住東面一處跨院,裏面有二十幾間廂房,司徒宏暫且住這邊五弟沈庸之房,原先沈庸及家眷曾住魯封府邸,現已搬至京城。
接着沈屹又安排晚膳,幾人正説着,聞聽外面腳步聲,四個美俊小廝隨着一人進來,司徒宏還未看清來人面目,只聽不羈語氣開口道:“二哥叫我何事?我剛自伏谷歸來乏得狠。”這聲音宏是刻骨銘心,他愕然定睛細看,正與來者目光相對,未等宏發話,那人驚道:“竟是你!”他説着出欣喜笑容,又説:“我就知道你我有緣,會再相遇,真乃天意!只是沒想到會是這裏!”司徒宏臉漲紅,咬牙切齒,正不知如何應答,只聽沈屹問道:“七弟與司徒宏賢弟相識?這倒巧了。”
“司徒宏…不會是司徒將軍家的吧?怎麼從前我沒聽説過?”
“是早年隱居江湖的司徒海叔伯之子。”沈屹回答。那人聽後大驚,也不理會沈屹,只對宏拱手行禮:“想必賢弟已知道我,敝人沈然,沈家老七,今能與司徒宏賢弟幸會,是沈然三生有幸!”那人講話的神態懇切坦然,似對與宏先前不快邂逅若無其事。宏暗暗咬牙,雖心中憤然,當着沈屹,孫業也不好表。只對沈然拱手還禮,卻未答話。
此後幾人用膳又寒喧講話,唯有司徒宏略顯寡言,沈然起初依然談笑,只目光總瞥向宏,後來也不多言語,似有心事。
眾人用罷晚膳,司徒宏隨下人來到一房內,是先前五爺沈庸所居。宏剛打發走下人正要就寢,又進來四個丫頭和兩個小廝,説是這幾服侍司徒宏少爺的,未等宏發話,只見沈然進了房間,面温和,對宏説道:“我怕二哥想的不夠周全,就叫他們幾個過來,好歹晚上口渴也有人給倒茶。”司徒宏冷冷一笑,回道:“宏從小一人居草窩陋室,有手有腳自會倒水,不必煩七爺勞神費心,還望七爺及兒等快些出去,司徒宏要早些歇息。”沈然聽着也不見惱,似笑非笑,他揚一揚眉,然後示意其他人退下,自己卻沒走。
“你留這做什麼?”宏冷言問道。
“賢弟怕我?”
“笑話!”
“那我今晚就住這裏。”宏提起雙劍答道:“那可要問問我手中寶劍能否答應!”沈然一笑:“好!”然後對門外喝道:“來人,拿來件稱手的兵器,我要與宏弟切磋一番。”不大會兒,那個叫明月的將一把長刀遞給沈然,轉頭瞥一眼司徒宏,目光頗為複雜。沈然又道:“咱們去門外比試,免得亂了屋子,影響賢弟就寢。”二人來到房外,宏正要抱拳道:討教了,只見沈然已一個騰躍,跳在空中,面帶笑容,掄起長刀來砍,司徒宏看他又是戲謔自己,恨得舉劍劈手相。
宏先以雙凌劍法對沈然千般解數,頻頻發難,眼見沈然疲於應付,不敢放閒,卻依然笑道:“宏賢弟雙凌劍法使得不怎麼樣,你堂兄用這劍法只五招,我便不敵。”宏聽着更是氣憤,他急切之下,宇程劍法並上,如翻波越,直奔沈然心窩處刺去。沈然不驚訝,連忙以刀招架,二人鬥了不到十個回合,司徒宏是招招發狠,劍劍奪命,沈然似是連招架之功也顯力不從心,他突然轉身,腿雙凌空蹬蹋,跳出數丈,落地後連忙對宏抱拳道:“沈然甘拜下風!”司徒宏住了手,依舊冷冷道:“見你從前那等威風,還以為是武功蓋世,卻原來不堪一擊。”沈然不以為然般傲然一笑:“我今不夠威風?”説着回頭看看圍過來的十幾個隨從,然後走近宏,坦然之態又道:“咱不過是武功比賢弟差些,那又怎樣!
沈然自幼不喜歡舞槍,若不是父兄強,恐怕連這三拳兩腳也沒有。”司徒宏見他這樣講,不好再説什麼,又不暗驚這沈然如此率直,再想到自己兒時也是以習武換得隨師傅練習書畫,甚有觸,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你小時喜歡什麼?”
“説來不怕你笑話,除了胡思亂想,最喜歡偷着看些詞豔曲,就為這些,不知捱了多少罰。”司徒宏聽着不發笑,再看沈然,鼻直口闊,眉目俊朗,也不如先前那般令人厭惡,隨口説道:“該罰,只怕罰得還不夠。”沈然也朗一笑,然後道:“想你一路勞累,也該歇息了,就不再討饒賢弟。看你不喜歡人侍候,我只讓一小廝睡在外間,可有個人你方便使喚。”司徒宏看他説得懇切,不好再推辭,這才答道:“多謝美意。”宏回到房中,竟一時難以入睡,想起澍青又想到蝶環,再想想這個沈然,心裏百種滋味。***次天明,司徒宏用罷早飯,沈然差人來問宏可要給家中書信,報之平安。
若有,信使就在西角側門候着,宏只讓下人將信給他就好。宏暗暗嘆沈然心細至此,又想自永沱山曾與爹孃寫過一封信後再無聯絡,便連忙提筆,告知父母自己已在魯封沈家住下,只等沈方遠將軍自京城歸來。
之後,宏又去探望孫業一行人,與眾人閒聊一陣。直到吃罷午飯,沈然又差人來問可願到魯封城內四處逛逛,他可親自奉陪,宏謝絕好意,下午只呆在房中翻些書籍,那小廝端上一碗銀耳蓮子羹,放在桌上。
宏見他有些年紀,但生的斯文舉止乖巧,問道:“你可是一直跟着七爺的?”那下人笑答:“我哪裏能跟七爺。我原先是服侍五爺的,這些子五爺不在,七爺讓我過來。”
“你為何不能跟七爺?”
“七爺身邊的人全是安和公主親自選的。”
“安和公主?”
“就是沈家大夫人。宏爺不知?”宏笑笑搖頭,小廝連忙笑着説:“安和公主乃是當今聖上一同胞的妹妹,據説也是與皇上手足之情最深的。自嫁入沈家,生有兩女,卻一直未有子嗣,直到二十一年前才生下我們七爺。”
“難怪你們七爺在兄長面前如此膽大妄為,原來在沈家也是高人一等。”
“那倒未必是這個緣由。七爺雖自幼倍受寵愛,卻不驕蠻。他天開朗豁達,直來直去,也從不爭強好勝,更難得對人又心細體貼,甚得幾位兄長愛憐。”宏暗忖這下人説話不免奉承之辭,倒也有幾分事實。轉念一想,笑問:“安和公主為七公子選的倒竟是異常美俊少年?”下人也笑着答道:“爺有所不知,我們七爺有個嗜好,少近女,喜好男,雖老爺夫人很是不快,卻拗不過他,也不對他寄予厚望了,府裏就都任着他混鬧。”
“想必你家七爺還未娶親?”
“大夫人自作主張,這姨已經替少爺收了四房,只是不見哪個生下一男半女。前兩年曾要給七爺娶正室,卻七爺死活不倚,鬧着要出家,這才罷休。”宏想這沈然雖貴為王孫,又行為放蕩不羈卻也有難心之事,更不料還堅守己見,倒有一絲佩服。宏抬頭,見那小廝説得熱火朝天,笑罵:“你好大膽子,竟敢對外人講你們爺的壞話。”
“小人有幾個膽兒能説主子的壞話。一來我們從未將司徒家當外人過,二來我們七爺這些個事誰人不知,他自己都説:誰人背後沒人説,旁人儘可以講我,只要不是無中生有,惡意誹謗就好。”司徒宏聽着不心動,想沈然此話之氣魄,正中自己心意。到了晚間,沈屹沈然都來司徒宏處探望,沈屹只坐了片刻,大家寒喧幾句便告辭。沈然卻沒走,他問司徒宏:“你明可願意隨我去涉獵?”宏想也沒想,只道:“我不會去。”
“你一天坐在屋裏有何樂趣。別看你武功好,騎術箭卻不一定比得過我。我已差人吩咐下,你一定要來。”沈然説着,明目一挑,弈弈生輝。司徒宏冷笑着問:“你每裏倒過得悠閒,無事可做便只想如何取樂。”沈然聽着沉了臉,道:“原以為你是個快之人,怎麼竟如此小氣,講話冷嘲熱諷,你倒不如痛痛快快講,我曾對你無理,你絕不我這個朋友。”
“七公子説得正是。我如今暫住沈家幾,待沈將軍回來,便立刻啓程呂朋。與七公子你再無瓜葛。”沈然有些怒氣,答道:“你果然小氣。
那兩次偶遇我並不知道你是司徒海之子,以為不過那市井無賴,不免對你輕薄。即便如此,我沈然也未曾真正羞辱於你。”
“説得輕巧!那雪夜,若不是爺爺我命大,早成冤鬼。更何況我為司徒海之子或是街頭賣藝之人又有何不同!均是你沈然仗勢欺人,趁人之危之舉。”沈然一副盛氣凌人姿態,道:“自然不同!那些兵士或是下人壞了規矩,拖出去打五十板子,若養得不好,通常幾天後也就沒了命。
卻司徒府內小爺病重,需用人血做藥引,每就找人割腕滴血。”司徒宏聽得好生厭惡,就説:“宏自幼與鄉野村夫的小兒一同長大,命也如他們一般低賤。沈七爺大可不必抬舉我。還是那話,你只給我滾得遠些!免得污了我的眼睛。”沈然一張俊臉也似氣的煞白,罵道:“果然市井賤民、鄉野人,也不怕辱沒司徒家的名號!”説完撫袖而去。司徒宏見沈然負氣走了,心裏一陣快意,原先曾被那人羞辱的惡氣也出了些。
宏倒在牀上想到沈然一臉盛怒,不發笑,不多時就睡得踏實。***一連幾天,沈然也沒差人問候宏更沒來找宏,宏與孫業等人一起,雖不寂寞,但覺沒那沈然攪擾少些樂趣。
一在府中游廊上見到明月,明月想回避,卻被宏攔下,宏笑問:“明月不認識我?將軍府裏的人不會都這般無理,缺調少教吧。”明月不敢造次,只得跪下,低聲道:“司徒大爺,小人沒看到爺自此經過,冒犯了爺,還望司徒大爺贖罪。”司徒宏見明月一張臉鐵青,雖不敢正視宏,也可見眼中憤恨,宏走上前,一手抓住明月胳膊,明月大驚,卻不敢掙扎,只咬牙望住宏不作聲響。司徒宏只將明月扶起,然後放開他説:“明月兄弟,我司徒宏一介草民,你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