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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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玉卻渾然不覺,眼中只見這位曾有恩於自己的劉青,相貌身段俊逸瀟灑,言談舉止沉靜自若得竟有王者風範,卻對眾人又謙和周到,早不理會其他,心中雖嬌羞萬分,但耐不住俠個,只想與這人親近。
婉玉將杯盞舉起,對澍青道:“今能與劉青大哥邂逅,一定是天意,這杯酒是婉玉敬大哥的,一來多謝大哥曾善心相救,二來也是我對…對青哥的敬重之情。”澍青並未立刻接過那隻酒杯,似有顧慮,目光迅速掃了眾人,也無笑容,然後接了杯盞,引領而進,放下酒杯,微笑道:“各位慢用,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恕劉青先行告退。”見澍青這樣,那幾個與他同行的漢子也起身,向司徒宏等人行禮告退。
“何必這麼急着走,豈不是不給我們面子!”只聽宏大聲笑道:“人家婉玉姑娘都已經稱你作‘青哥’,青哥怎就不能領會其中的意味,倒讓我們肖姑娘為難了不是。”
“司徒宏!你…你這是何意?”婉玉已面帶怒氣,又羞又惱,摔了手中杯盞,拂袖而去。魏水行見婉玉這般,也面帶怨氣地瞪了宏一眼,就急着要去追上婉玉,卻被司徒宏一把抓住手腕,只聽宏道:“你先不要去尋婉玉姑娘,倒是該先問問青哥,這整晚肖姑娘含情脈脈,青哥卻一副不解風情的姿態,可據我觀察,青哥是喜歡處處留情之人,怎麼今就遲鈍了,莫非是擒故縱的手段?”水行聽着早就怒得七竅生煙,將手中的刀鞘向着司徒宏的心口砍去,虧得宏躲得快,一個側身,握住水川的手也鬆開了。再看那邊,澍青手下的那幾個壯漢也面帶怒氣,手中提着兵器,虎視眈眈。
水行咬牙切齒道:“司徒宏!今我看你是多吃了幾口酒就一味胡説,若你再敢對肖姑娘有不敬之處,我們從此不作朋友,只用刀劍講話!”説完匆匆離開,去尋肖婉玉。澍青依然靜立在那裏,冷眼看看司徒宏,然後對眾人道:“我們走。”説着轉身也離去,只剩下宏一人呆立着,他只將手裏的酒杯捏得粉碎。***一夜,宏與水川都不講話。天微亮,司徒宏起身,一人到客棧外面,他盤坐在雪地上。因一宿未眠,司徒宏想以運行內力之法,讓身心疲憊之有所緩解。
“快起來!你現在不易在積雪中運行內力。”澍青幽幽之聲傳進司徒宏耳中,他騰地站了起來,見澍青已在他對面,一身月白裝束,應着雪,好生清冷。宏轉過頭,再也不去看他,只往客棧走去。
“宏…”司徒宏停下不動。
“我有話要講。”
“哼!”宏冷笑,卻未轉身:“你要解釋什麼?還是扯什麼謊?”靜默片刻,只聽澍青道:“你與魏水行、肖姑娘可是朋友?”
“是又怎樣?這與你何干?!”
“若是朋友,你昨晚言行本不是待友之道。無論你對我有多少憎恨,卻不該以辱沒傷害朋友來發怨氣。”司徒宏聽這轉過身來,譏笑道:“劉青劉公子果然是正人君子,危難中搭救母女,如今又訓導所謂待友之道,真是令司徒宏動。”澍青片刻黯然,但依然道:“你在江湖行走,若有朋友們與你相伴,同甘共苦,不説成就一番事業,就算是清靜無為,也可樂在其中。再者那兩人都是心坦蕩之人,這樣的朋友失去了,你會後悔。”
“真是怡笑大方!你也敢説什麼心坦蕩!”澍青沉默不語。正在此時,一個人向這邊跑來,正是昨天一直不離張澍青左右的那個中年漢子。
他到了近處,對澍青低聲道:“師爺傳話來了。”澍青似乎眼睛一亮,一掃先前的黯淡,問:“怎麼説?”那漢子看了看司徒宏,眼中有些恨意,又看着澍青。
“不必顧慮。”澍青微微皺眉,道:“這位司徒公子就是我對你們説過的,曾在秀水涯救澍青一命的少俠,也算是我們風揚寨的恩人。”
“原來如此!”那漢子一拍額頭,笑道:“我説昨這小爺這麼大火氣,原來是我們恩人面前沒有半點恩的意思,真是該死,也實在是迫不得已,少俠莫氣,我趙杵給您賠禮了!”説着單膝跪地,行了禮。司徒宏一愣,連忙説:“不必,不必…”澍青又問:“那邊怎麼説?”趙杵站起來道:“那邊得手了,順利的很,只是王府那邊傳來話,要做的徹底些,所以師爺請您示下。”
“師爺的意思是什麼?”
“他是覺得不可太過分,但王府那邊也要有代,左右為難。”澍青無語,靜了半盞茶的功夫,澍青輕聲問:“那府裏有多少人?”
“上上下下,連僕人有兩百來口子。”澍青對趙杵道:“告訴師爺,一個不留,要做的利索,不可有半點差錯。”
“是,我這就去辦。”壯漢説完,對宏笑笑,微微抱拳轉身走了。司徒宏雖不能完全聽懂他們所言,但也猜出一半,對澍青冷笑道:“我只聽別人説這位張澍青鐵石心腸,殺人如麻,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是我見識短了。”
“若這次手軟,恐怕不久就是幾千人死於非命。”
“真難以致信,這邊搭救個素昧平生的母女,那邊卻殺戮百十號毫不相干的無辜之人。”
“搭救路人是仁慈之心,無任何壞處。但優柔寡斷,錯誤決策便是婦人之仁,要壞大事。”宏冷眼對那人道:“張澍青,當初我果然愚笨,今我也算認識你了!”他説完就要走。澍青道:“且慢,這個拿上。”説着向司徒宏扔過一件東西。宏下意識接了過來,見是一個小袋。澍青又道:“我看你右手尚未痊癒,若與人起了爭鬥,恐不能靈活自如,這藥粉你用在患處,只三天便沒事了。”此時司徒宏站在澍青對面,倒將澍青仔細打量個清楚,他似是比先前消瘦了些,面上也無紅潤,目光雖依然炯炯,卻暗藏抑鬱神情。宏突然想那人當時也是左臂重傷,怎麼自己就沒看出他是否全好了,其實自己從來想也沒想過。
“另外你前些時有過寒凍創傷,雖然好了,卻不可在雪地裏運行內力,待過了這冬才可使得。”澍青又説。
“你是如何知道我有寒凍創傷?”宏質問。
“手肘幾處關節發黑,便可得知。”司徒宏見他今假仁假義關懷備至,想那自己曾為尋他,險些凍死曠野,心中一陣悲憤,淒涼,眼圈忍不住泛紅,只得背過身去。
身後只聽那人再道:“你一人在外,要多留心。野地行走,也不看後面來者何人,若真是手段高強的歹徒,豈不是將自己至於險境!”宏只覺頭痛難忍,再去細品他所講之言,恍然,邊回身邊叫道:“原來你早就認出我,卻故意策馬飛馳而過…”身後哪還見張澍青的身影,只有東方紅升起,再配雪光,刺得人睜也睜不開眼。***司徒宏回到客棧,在下面見到張澍青幾個隨從,想他們還沒走。
他上了樓去,路過婉玉房間,聽到有人吵鬧,屋內婉玉、水行二人正爭得面紅,聽水行道:“你就怎麼這樣信那人,我從未見過商賈不趕着拉貨的車輛,這樣空手落腳的要辦什麼貨物!”
“人家去辦什麼貨要向你講?你又因什麼不信人家?我又因什麼信你!”水行急得跳到婉玉面前,道:“你怎可以不信我!我…我自認識姑娘,不曾有過半句假話,況我魏水行一向坦坦蕩蕩,從不做苟且之事。”
“但你卻心狹窄,背後無端講他人壞話。”
“我這哪裏是講他壞話!我…我是心生疑慮,怕肖姑娘你吃虧。”
“休得胡言,我吃什麼虧?!你是何意?!你這分明是羞辱我!”婉玉説着哭了起來,一抬頭正見司徒宏進來,更是氣憤,便説:“自今起,我們各走的,我肖婉玉不需要二位在一旁罵我,辱我!”水行心急之下只知道拉住婉玉衣袖,怕她這樣負氣而去。婉玉見水行這樣輕薄,羞惱得對着水行口就是一掌,水行連連後退,虧得有司徒宏將他扶住。司徒宏對婉玉呵道:“你是鬼心竅了,水行一路對你百般照應,你不説,卻傷他。”婉玉雖覺自己不該那樣對魏水行,又不想這樣被那司徒宏罵,再想昨晚司徒宏侮辱自己的事情,還口道:“他對我照顧那分明是別有用心,你們兩個小人,若能有人家一半的磊落,也不至於令我厭惡。”宏被婉玉罵得忍無可忍,只説道:“你説的人家可是那位青哥?就是你們口中念道的那個為人歹毒,陰險毒辣,容貌醜陋的張澍青?”婉玉、水行都愣在那裏,半晌,水行才問:“是張澍青?你怎麼會知道?”
“我曾救他一命,曾與他朝夕相處數,我怎能不知,不過那時他自稱郝青。不信,你們去問!”
“你怎不早説?”水行責問。宏木然道:“説與不説,有多大差別!”宏話音未落,就聽婉玉一聲驚叫,跑出門外。待水行陪着婉玉來到客棧樓下尋張澍青,才知那一行人已經離開。這時司徒宏也下樓,婉玉對二人道:“那人若是張澍青,便是我仇家,我定要尋他。
你們若嫌麻煩,不必跟我,我一人尋他就好。”水行道:“你説什麼傻話,還不快走。”又轉過頭問司徒宏:“你呢?”宏苦澀一笑:“走吧。”三人施展輕功,行走如飛,不到一個時辰就見前方一隊人馬,婉玉、水行飛奔到最前面,攬住他們去路。
“肖姑娘,你們與我們又是同路?”張澍青先笑問。肖婉玉怒視那人,一字一句問道:“你到底是何人?是不是那張之子,張澍青?!”澍青微微一怔,一時失神,旋即淡淡道:“正是鄙人。”婉玉頓覺天暈地轉,傷心,氣惱,羞辱千種滋味,不覺已淚滿面。她不再説話,寶刀出鞘,在手中揮舞直奔澍青而來。澍青並不還手,只一味在馬背上前僕後仰地躲閃,婉玉見自己所處之勢本傷不到那人,就衝澍青身後一個漢子而去。
“七星快躲!其他人都不要動,一旁閃開。”澍青邊説已飛身到了七星馬上,只聽“哐啷”一聲,澍青劍鞘將婉玉的大刀振得竄了出去,只見婉玉翻身飛身去接。
澍青也隨她到了雪地上,他面對婉玉,劍眉輕蹙,平靜説道:“我雖然對肖姑娘未講實情,但也並無歹意,即便我是張澍青,卻與你無冤仇,何必這般刀劍相。”一旁水行先答:“象你這樣的江湖敗類,我們除害,定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