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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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海接着道:“也好,有道是忠孝不可雙全,你既然不能孝敬父母,就該做個忠於天下的丈夫。
有些事情我從沒對你講,我們司徒家在京城誰人不知,當年老祖追隨先皇打了天下,以後卻解甲歸田,安於田間勞作,只一家人平平安安,其樂融融。
卻是將門之後怎可落於他人之下,以後先父金榜題名,高中武狀元,大哥如今甚得皇上賞識,其他兄弟也都是威震一方的將軍,只是我…因些緣故隱居在這鄉村荒野。”司徒海説到這裏似興意闌珊。如今朝廷正攻打那外呂朋,本是那區區小國,不費幾就該拿下,偏那呂朋人有些手段,他們在中原招募了些江湖敗類,我朝廷大軍壓進,他們依仗幾個武林高人,用些門歪道、匪夷所思的佈陣之法負隅頑抗。
那次我們習練心經遇到些故人,前不久,我接到你三叔一封書信,他望我能依仗從前對江湖知,聯絡些真正的高人,為朝廷助一臂之力。”
“難道朝廷不能直接招賢納士?”司徒宏問道。司徒海冷笑道:“怎不能,卻來的是些貪慕功名利祿,榮華富貴的勢力之人,況當今聖上一向對江湖教派存有戒心,要用其長卻避其短,如此這般,怎能找到真正只一心為朝廷為天下效力的賢能。”司徒海目視着宏再道:“我本該親自去做這件事,但顧慮你母親身體,而你又有做一番正事的志向…其實我也是心灰意冷,重踏江湖,也並非…”司徒海言又止。
“孩兒明白,爹放心,我會辦得妥善。”
“我有些話,你務必記牢!今後你一人闖蕩,首個可倚靠之人就是自己,所謂倚靠自己,便絕不可再任,凡事要三思,遇事要冷靜,衡量利弊,必要時該忍則忍,否則代價就是你的命。
第二個可靠的便是朋友,應坦誠待人,但有時也不能輕信,總之廣友,少樹敵,你才可立命於天下。
另外自今起,我當你已成年,這世間的冷暖你也有所領略,又見許多事情不能全部以‘對’或‘錯’簡單概括,就會是非混淆起來。但該記得,多行不益必自斃,這話也非聳人聽聞。”
“宏謹記在心。”
“以後若你從他人口中聽到些關於我與你孃的微詞,你該坦然對之…”司徒海正説,見店家站在門口,只得停了,出去與店家説話,馮氏拉住宏的手道:“兒行千里父母自然擔憂,你自小雖沒有錦衣玉食,卻茶淡飯也從沒讓你凍過餓過,我們為你備了足夠的盤纏,供路上所需。
該説的你爹都説了,娘只有一件放心不下,那張澍青…”見母親不往下講,宏道:“娘放心…”
“你一次識錯人,只當個教訓,引以為戒。”司徒海進來接道:“想着為朝廷為天下分憂解難,助呂朋戰事快些凱旋才是爺們的正事。”司徒宏沒有答話,只微微點頭。***自與爹孃伏谷一別,司徒宏不想太多,只一味趕路,已經走了幾,一路飢餐渴飲,夜住小行。
因路上積雪太厚,宏又不心急,所以速度慢些。遇見酷愛攀談的路人與宏搭訕,他也是冷冷幾句,人家自然不再理他。司徒宏覺心裏空空,對旁的一概沒有興致,滿心想着直奔慧安寺。依父親所言,司徒宏先拜見慧安寺的宇覺長老。
這宇覺長老在江湖上甚有聲望,百十來號佛家弟子,卻武功上一生只收了三個徒弟,個個是頂尖高手。
這司徒宏正走着,覺腹中飢餓,遠遠地見一酒幌,便加快腳步,到了跟前,店面不大,宏推門進去,店中也是寥寥兩三個客人,宏撿一靠邊的桌子坐下,立刻有店家上前招呼。宏待小二將酒菜端上來,還未動筷,抬頭,見旁邊不遠,一年輕公子正向他望來,那人也獨自吃酒,看光景約莫十八九歲,儀表堂堂。二人相視,那人對宏一笑。司徒宏看他友善,也對他笑笑。以後他們並未説話,依然各用各的。
這時門外進來幾人,見打扮不似一般客商,他們並沒坐下要酒菜,站在地當間,其中一個喝道:“人都哪去了?怎麼一見秦大爺來,周剩老兒就不見蹤影?”店小兒早就一溜煙地往裏間跑去,沒一會兒,一對五六十歲的老翁老婦慌忙出來,對那幾個人作揖行禮,陪着笑臉。
“今兒銀子可備好了?”自稱秦大爺的人問道。
“求您再寬限幾,您也見到了,這些天大雪紛飛,天寒地凍的,哪裏有人經過,一天不會有十個客人。過些子,等買賣好些了,我定將銀子給您送去。”
“呸,聽你們這些滑商人放,大爺們要喝西北風了。沒有我們這些個兄弟護着,有你在這開店的份!今你若不把銀子拿來,我今兒先砸了你的家,明再砸你這店!”只見那對老翁老婦邊是哀求,邊去攬那幾人,卻哪裏攬得住,那幾個人直往裏面衝去,司徒看着實在氣憤,剛要開口,就聽旁邊有人怒道:“你們哪個敢!這也欺人太甚,豈不是光天化明搶明奪。”説話的正是那個年輕公子。
“哪裏來的崽子,竟管起大爺的閒事!”那姓的秦邊説邊打量對方:“你一個能打過我們三個?”
“誰説一個?你有眼無珠,沒看見你家爺爺在此!”司徒宏説着已站了起來,寶劍按在桌上。年輕公子轉過頭,對司徒宏又是一笑。
“求你們,我求二位小爺…”那老翁正説着,姓秦的一夥四人早衝了過來,手裏都拿了兵器,對着司徒宏二人就打,宏雙腳輕輕點地,飛身躍到桌上,一個縱身,兩腳用力,一前一後,將倆個壯的漢子踢得口鼻冒血,倒在地上。
那位公子也不示弱,另外二人同樣已手捂口,似痛楚難當。司徒宏與年輕公子再次相視而笑,都覺這幾人如此不堪一擊,實在不夠過癮。待那四人倉皇走了,只見老婦正掩面嚎啕大哭,叫道:“完了完了,我們活不過今了。”老翁也一旁哭泣,又見司徒宏他們還站在那裏,呵道:“我與你們有何冤仇,這樣害我們!誰要你們來管!還不快滾!”兩年輕人被罵得不知所措,更是氣惱,那公子道:“罷了,我們好心好意,竟還捱罵,你這些人就該被人欺凌。我們走。”他説着一扯宏的衣袖,二人便出了門。***“我叫水行,姓魏,是壑賡教派弟子,我師傅就是江湖上有龍虎獸之稱的江懷。你呢?”
“我姓司徒,單一個宏字。”
“司徒宏…我從前沒聽説過。是哪個門派的?剛才那幾個人實在太不打,我沒能見識你的武功,若看你劍法,或許我能猜出來。”魏水行笑道。司徒宏只抿起嘴角,禮貌答道:“我非哪一派,自幼不過是隨父母習練劍法…”宏説着不皺眉,想起宇程劍法,想起“不拜師傅只做朋友”頓有萬劍穿心之痛。二人邊講邊走,已忘了先前酒店裏的不快。
“司徒…你父親可是司徒海?”宏略點頭。
“那可是鼎鼎有名,你家幾代將軍,你也算是名門之後!”宏笑笑,並不想答話。
“我是奉師傅之命去送一封要緊的書信,本來一人趕路就無趣,偏偏回來又遇暴雪。不過現在好了,我們可結伴而行。你這是去哪裏?”水行又問道。
“慧安寺。”
“去做什麼?”司徒宏聽他迭迭不休,又追問得緊,心生厭煩,但轉念想:水行並無惡意,剛才在店中也可見是個俠義之人,再有父親“多友”的叮嚀,宏刻意收些子,對水行坦言自己行程目的。水行聽着眼睛一亮,等司徒宏講完,他道:“其實你不如隨我先回本教,將這事對我師傅及眾人講了,我想一定會有人願與你同去,將那呂朋人降服,而且我師傅便可能有此意,他總對我們訓導,丈夫應以天下為重!”司徒宏見水行講的懇切,很是心動,水行又道:“慧安寺離我教所居不遠,待你從我們那裏出來,我陪你同去慧安寺。”宏一笑,道:“好!”二人再走,水行提議,以輕功踏雪,比試看誰的印跡最淺,司徒宏聽他講得有趣,兩人便耍鬧起來,只見銀白世界,兩個身影飄舞,揚起滿天飛雪。
因對誰輸誰贏爭執不下,水行先笑,見宏也隨之大笑,他開口道:“你總算高興了,看你一直鬱悶,總想逗你笑笑。”司徒宏聽着收住笑容,心頭一熱,竟有些羞。到了晚間,二人投宿,自然同住一室。因白天趕路睏乏,水行一邊哈氣連天,一邊將自己得只剩小褲,然後睡下,沒一會兒便有輕微鼾聲。
宏一直避開看他,裝做忙碌,將兩人東西一一碼放好。司徒宏站在窗前,雪早已停,昏黃月慘慘淡淡,宏愣了好一會兒神,再回頭見水行一張俊臉睡的平靜祥和,不微笑。
宏也了外衣,到炕的另一頭安然睡去。第二天,宏與水行一路説説笑笑到一片林中,水行突然側耳,然後問宏:“你可聽到有人講話?”
“好像有。”兩人順着聲音尋去,見一棵槐樹下,一娥娜身影跪在雪地中,似乎正拜祭,旁邊一把金柄寶刀。他們湊得近處,只聽一聲嬌呵:“來者何人?若敢再往前,小心命!”
“你彆氣,我們可無惡意。”水行説道。
那陌生人回過頭,宏與水行不愣住,尤其是水行,張口結舌,卻連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宏見眼前分明是位少女,生得柳眉杏眼,月容儀俏,卻一身男兒裝束。
“這位姑娘,我們只是從此地路過,因好奇才打擾了姑娘,看你嫌棄,我們走便是。”那女子早不象起初那般兇悍,見對面兩個年輕後生,相貌清雅,儀表堂堂,也不羞得低了頭。
宏説完向女子拱手行禮,轉身拉着水行只要離去。水行這才好似回過神來,卻不願走,只遠遠對那女子道:“姑娘可是趕路?你一人在這荒郊野外,該小心才是。
幽靜叢林內不該久留,待出了這片林子,再祭拜不遲。”女子面哀婉,答道:“今是我孃的祭,怎可等到出了林子。”
“既然如此,如姑娘不厭棄,我們可以在這裏等你祭拜完,然後一同立開。我叫魏水行,是壑賡教派弟子,師傅是江懷。他叫司徒宏,將門之後。我們也是相識不久,結伴而行。”那女子聽水行這一番話,似是心裏更安,神和緩許多,道:“我叫肖婉玉,家父肖衝。”司徒宏見水行又傻站在那裏不知答話,於是説:“那好,我們等你,然後一同趕路。”三個人會心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