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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啼笑戲嬌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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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起濤神微變,道:“但是,我們奉命要她好生生的回去,本堡堡主不願因她受傷而影響到取回那件寶物的時間!”關孤道:“此話怎講?”趙起濤奈着子,道:“我們知道東西是她藏起來了,因為她奪去之後本無法還原主,那人也已被我們帶回堡中,如果她現在受到傷害,勢必無法領引我們前去取回,更嚴重點,她若不能開口或神智昏的話,我們的損失就更大了。是而堡主一再待,必須將她好生生的擒回去問問…”在對方話語中找着了漏,關孤平靜的道:“原主?那麼,這東西果然是你們堡主與他的朋友侵佔人家的了?”趙起濤不由一呆,有些失措的道:“呃,不,不是,是那人出賣給我們堡主朋友的…是他自己先作的承諾,東西已不能算是他的了…”關孤冷峻的道:“你在不知所云了。”一橫心,趙起濤寒下臉未道:“朋友,你想趟這灣渾水?”關孤視若不見的道:“你是要和我翻臉麼?”一邊的酒糟鼻子仁兄踏前一步,兇巴巴的道:“是又如何?媽的,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古怪的笑一笑,關孤道:“我有一個建議給各位,在我沒有心火上升之前,你們來個比賽,看看誰跑得快,誰躍得遠,好不?”酒糟鼻子“嗤”了一聲,嘲諷的道:“你可不是癩蛤螟打哈欠——好大的口氣!”關孤一笑道:“是這樣麼?”酒糟鼻子暴烈的道:“再不滾開,小子,我們就連你也一起放倒在此!”微退一步,關孤道:“你們注意了!

”趙起濤驚道:“你想幹什麼?”關孤笑道:“我要取你這位夥計的鼻尖!”這位有隻酒糟鼻子的仁兄手中的一雙虎頭鈎立刻平舉前,嚴密戒備,破口大罵道:“媽的皮,甭先吆喝,你試試看呀,看我能取你的狗命還是你能要我的鼻尖…。”

“尖”字甫始跳滾出他的舌尖,一溜寒光暴閃如電,當人們的瞳孔方才覺到光芒的炫亮時,一切立歸寂然。

但是,那位酒糟鼻子仁兄卻突然捂着臉怪叫着跳到一邊,地下,安安穩穩的擺置着一丁點血糊糊的人——那是一塊鼻頭!

關孤仍然悠閒的站在那裏“渡心指”握在左手,劍早入鞘,好像他本便沒有任何動作一樣,甚至連他的黑綢大憋也未曾飄拂一下,宛似他原來就這麼安詳的瞧着熱鬧,也宛似對方的那一點鼻頭早就平擺在地下了…。

這時——趙起濤與他的幾個夥計俱不由倒了一口冷氣,老天,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手法?又是一種何等深的劍術?他們幾個人可以説本連人傢什麼時候出的手都未看清,更甚者,那股劍芒的去勢他們亦竟一無所覺,只見寒光一閃,即已結束,換句話説,人家的劍路如指向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只怕其後果也將和那酒糟鼻子的現在情況一樣!

笑了笑,關孤道:“朋友,誰在説大話?我想,該不是我吧?”酒糟鼻子仁兄此刻捂着一張血污斑斑的臉孔,痛得在那裏直跳腳,一雙虎頭鈎早已拋向地下,他連呻也都那麼窩囊了…。

趙起濤冷汗透衣,窒着嗓門道:“你…呃,到底想如何?”關孤點點頭,道:“像你方才所説,很簡單。”趙起濤吶吶的道:“你的意思是?

”關孤面無表情的道:“我已經改變初衷了。”趙起濤吃了一驚,忐忑的道:“此話怎講?”關孤不奈煩的皺皺眉,道:“本來,我想不管這擋子閒事,等我將那刁鑽丫頭教訓一番之後便任由你們處置,但是,如今我又非手不可了,因為你們對我頗不友善,再者,你們與她之間的這段公案,似乎曲不在她!”趙起濤急道:“你…你待如何?”關孤冷然道:“一句話,你們走路!”趙起濤又驚又怒,道:“你,你要強自出頭,橫相架樑了?”關孤陰沉的,道:“就算是這樣吧!”額頭青筋暴起,趙起濤憤怒的:“朋友,你最好斟酌斟酌,我們‘天龍堡’不是這麼好吃的,你休要自惹麻煩上身…。”關孤冷冷的道:“我已惹了麻煩了。”趙起濤大吼:“你這算什麼?簡直欺人太甚!”關孤冷漠的,道:“你想掉只鼻子,一隻耳朵,還是一隻眼睛?”他目光寒森四掃,又道:“其他各位也是一樣,只要你們指出地方,我包管使你們滿意——不論你們如何防範!”趙起濤咬牙道:“這是説——為了這女人,你要與我們動手?要和‘天龍堡’結怨?”關孤道:“悉聽尊便,只要你們有興趣的話!”黃豆大的汗珠滾滾,自額門上滴落,趙起濤絕望的回顧他的夥計,而他的夥計們亦俱失,全僵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了…。

當然,就憑方才關孤現的一手,已是令“天龍堡”的這些人們心驚膽寒了,他們自是明白關孤的身手也已卓絕到什麼地步,他們更清楚自己這邊若要硬幹的話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這個結果並不難臆測,就好像站在絕崖之上往下跳一樣——這一跳,除了粉身碎骨,便是殘腳斷體,明擺明顯着不會有什麼其他奇蹟了。

趙起濤以痛苦的目光注視他的夥計,目光中有着徵詢、求援、要求、勵等等的複雜意味,但是,他的夥計們卻個個面無人,畏縮的將視線轉開…

於是,趙起濤明白了情勢的絕望與不可為,他遲疑着,躊躇着,難堪又憤怒的將牙齒咬進了裏!

關孤再次冷然開口:“我並不是個有好耐心的人,各位。”猛一跺腳,喉結急速顫動了一下,趙起濤歪曲着臉道:“算你狠!”關孤毫無表情的一笑,道:“請。”趙起濤回頭一揮手,叫道:“我們走!”四個人剛才走到林邊,趙起濤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下腳步,他沉重的轉過身來,目光怨毒的盯着關孤:“至少,你的萬兒總得亮一亮吧?”關孤冷峭的道:“要找我?”喉結又顫動了一下,趙起濤強硬的道:“不錯!”頓了頓,他又道:“易地而處,相信你也一樣!”關孤不帶笑意的笑了,道:“很有道理。”趙起濤緩緩的道:“你不願意亮一亮萬兒麼?”關孤淡淡的道:“我叫關孤。”驀的張大了嘴已,兩個眼珠子也一下子瞪直了,好半晌,趙起濤才恢復了正常,他的角抖動着,艱澀的道:“關孤?‘果報神’關孤?”關孤微帶倦意的,道:“難得你也知道。”臉灰白,趙起濤踉蹌退後幾步,他再深深盯住了關孤一陣,終於一言不發,回身領着他的夥伴們匆匆離去!

走上前來,李發一伸大拇指讚道:“夠勁,大哥,就那一下子,你也已震破他們的膽了!”關孤冷冷的,道:“我那一下子卻是經過十二個年頭才苦練而成的!”李發着手,訕訕的道:“當然,大哥,這不是容易的事啊!”關孤毫無表情的將目光投向站在那邊,神歡愉,如釋重負,更帶了些兒自傲與嬌縱味道的江爾寧。江爾寧浮現出一種美麗女人所慣有的那種自負與輕藐一切的神韻,好像在表示着:女人的美麗容顏即是令男人甘為效命的最佳理由…。

發覺關孤在看她,江爾寧面容一整,傲然道:“雖然我對你沒有好印象,也不願謝你,但是,你也總算幫了我一個小忙,所以,便算我向你説個‘謝’字吧!”關孤冷峻的道:“你不用謝。”江爾寧不屑的道:“你以為我還真個覺得不盡呀?”關孤淡然道:“我並沒有這樣以為。”江爾寧冷冷一笑,道:“本就不能給你們男人一點點臉,否則,你們全都骨頭輕四兩,軟塌塌的不知姓什麼了!”關孤緩緩的,道:“我也並沒有這種覺!”江爾寧一瞪眼,怒道:“你以為你有什麼不得了?”關孤道:“你又以為你有什麼高明之處?”江爾寧冒火了,叫道:“像你這種魯不堪的狂夫,我還真是少見,你除了手快一點,還有什麼值得賣俏的?”關孤平靜的道:“這已足夠我終生受用了,而你,除了勉強生得似個女人之外,又有什麼可以炫耀的?”

“呸”了一聲,江爾寧瞪眼道:“若非看你剛才為我出了點力的份上,現在你就會挨我一皮索了!”關孤道:“剛才並非替你出力,那只是隨着我自己的喜好而已,你這種‘貨’,還不夠這等份量!”江爾寧豎眉瞪眼,憤恨的道:“你…太可惡!”關孤抿抿,道:“比起你,差遠矣!”氣得一張粉臉全變了顏,江爾寧緊咬着,一扭身,轉頭就待朝林子外走。

關孤冷冷的道:“站住!”一下子回過身來,江爾寧惡狠狠的道:“做什麼””關孤靜靜的道:“你自己掌你自己四個耳光。”吃了一驚,江爾寧隨即大怒,她踏前一步,手指着關孤,咬牙切齒的尖叫道:“你你你…你以為你是什麼人?

竟然如此出言不遜,荒唐可笑?叫我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你是瘋子,狂夫,簡直豈有此理,莫名奇妙,放肆得連你是什麼東西也忘了!”關孤冷森的道:“我説,你自己掌嘴,八下!”江爾寧氣得渾身發抖,叫道:“你在做夢!”關孤出潔白又整齊的牙齒一笑,道:“做夢麼?這卻只是對你辱罵於我的最輕懲罰,江爾寧,若要我親自動手,你的苦頭就更要吃大了!”江爾寧臉蛋兒全成了鐵青,憋着氣道:“你…試…

試…。”關孤緩緩移身,笑道:“真的?”江爾寧退後一步,雌虎似的道:“當然!”這時——李發慌忙由側旁搶了過來,他急道:“江姑娘,你趕快自己打自己八下吧,輕重全隨你自己哪。否則,我關大哥若出了手,只怕你就吃不消了…”江爾寧尖厲的叱道:“滾開,不用你多嘴!”關孤沉沉的道:“現在,十六下。”江爾寧狂叫道:“你這狂夫、瘋子、惡霸,你休想動我一,你休想,我不會饒過你的!”站住腳步,關孤端詳着對方的面龐,他嘴裏“嘖”了“嘖”搖搖頭,慢條斯理的道:“這張臉看上去尚不十分醜惡,但是,若是用劍在上面添了點什麼,就不會太好看了,一張臉的上面,只應該保留些原來的東西,假如少了一樣或多了一樣,都將是一種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