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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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寶劍管不管用?”
“寶劍當然管用,但它來去如風,只怕…”
“你寶劍管用就行了,我把鏈錘上去。讓它抓住,你趁勢就給它一劍!”
“好法子!”皇甫碧霞忍不住笑了起來,接着又道:“事實上也不需用劍,一掌把它打翻就是!”見那狒狒伏在口毗牙咧嘴,即將雙劍並在一手,一拔身軀,向狒狒打出一掌。
那知上面的狒狒並不僅一隻,而且經過訓練,一見勁風打到,立時縮退數尺。皇甫碧霞一掌不中,餘勁未衰,剛冒出半個頭臉,另一隻狒狒已電閃般撲倒,雖然沉身得快,一頭雲發已被狒狒抓散。
這一來,真把皇甫碧霞氣得粉臉通紅,喝一聲:“不把你剁成幾段,也難消我恨。”葛雲裳笑道:“狒狒也懂得你罵它麼?”皇甫碧霞被她問的哭笑不得,恨道:“嚼舌哪!還不用出你的法子?”葛雲裳獎了一笑,鎖鏈錘向口一擲,故意把去勢放緩,果然有一隻狒狒掠到,長臂一伸,已把錘頭抓緊。
皇甫碧霞趁機一縱而上,雙劍一掃,將抓住錘頭的狒狒揮成兩段,人也搶登口。大喝一聲,雙劍化作一團銀光,卷向守石室的四隻大狒狒。
葛雲裳見那大口本已不大,被皇甫碧霞來回飛縱,阻了上去的路,急得只跺腳大叫。
皇甫碧霞笑道:“小丫頭別嚷,待我把這隻兇物剁了,便放你上來。”雙到一陣亂揮,在幾聲厲叫中,已斬去狒狒三隻。這才笑喊一聲:“你上來吧!”葛雲裳穿而上,見皇甫碧霞仗着雙劍,把一隻驚慌萬狀的狒狒迫到牆角,再見她惡狠狠的樣子,不失笑道:“你怎地對畜生髮惡起來了,還不快想法子困?”皇甫碧霞也不答話,上前一劍,將最後一隻狒佛也穿個對穿,這才回頭道:“咱們由那鐵門走去就是!”這石室所以能夠通亮的原因,在於鐵門外面另有一間石室,稀疏的鐵柵,讓陽光全部進。葛雲裳和皇甫碧霞不但武藝高強,而且手中握有利器,這些兒臂細的鐵柵,那還不被她一折即斷?
是以皇甫著霞指着那鐵門,認為只要折斷鐵柵,便可走出通衢大道。
不料葛雲裳一踱近門邊,芳容不微微改,腳步也忽然停住。
皇甫碧霞近前一看,看原來門士寫着:“閣下已到望鄉台,下臨絕壑,上有擂石,任君自選歸鄉捷徑!”一瞥石室下面,果然是千丈深谷。仰頭一望,但見一片平滑的危巖,向外伸展數丈,巖上的景況,無法察知,苦笑一聲道:“雖然不見得是望鄉台,空城計可真要唱啦!”葛雲裳笑道:“我們且坐在鐵柵外面,看看能不能飛雲再…”皇甫碧霞“哦”一聲道:“我倒忘了那隻神鵰!”葛雲裳更不答話,撮嘴連嘯幾聲,果然聽得一聲雕鳴,一個龐大的黑影挾着呼呼風聲,迅即到達,相距鐵柵還有三丈!葛雲袋大叫一聲:“走!”皇甫碧霞雙雙躍上雕背,催雕急飛。
就在這個時候,危巖頂上幾十個巨大黑影,好比冰雹下降,擦過雕尾,疾落谷底。
葛雲裳回頭一看,見每一個黑影,全是磨盤大的圓石,由百幾十丈高的危巖落下,要是被它砸人,那還會有命?急一拍雕背,催它飛上山巔,不料到上面一看,已是連鬼影也投有半個?
二女走往山寨裏面,好容易尋得一名老病的嘍卒,問起情由,知道桐木寨首腦人物盡被紅飛衞方慧殺得逃之夭夭,嘍卒也四散逃命。
葛雲裳氣得沒處可出,打發那嘍卒下山,立即放一把火,把桐木寨燒得一乾二淨,怒氣略平,忽然想到向剛,又“咦”一聲道:“慧姨可能是追那夥魔頭去了,白剛和何通為什麼也不見?我們把山寨燒得天紅地黑,他們總該看得見呀!”皇甫碧霞也覺得十分離奇,忖度半晌道:“他兩人如不是你慧姨要他們先行跑開,就是被敵人擄回去了。你騎雕向北找,順道回金陵,我往南找,順道往五梅嶺,總該得知一點消息。”葛雲袋也贊同這個意見,當下分道揚鑣。
皇甫碧霞施展輕功,一路向南疾走,在夜蒼茫中,忽見前面有個悉的影子一晃,急喚一聲:“白剛!你等等我!”不料那人回頭望了一,不但不肯停步,反而加速奔跑。
“奇呀!他為什麼要避開我?”皇甫碧霞由那少年回頭的時候,已看出他確是白剛,卻料不到白側居然把她視同陌路。本想追上前,狠狠責罵他一頓,但又轉念到白剛決非忘恩負義的人,而回想自己也許有得罪他的地方,想着想着,不覺腳步漸緩,白剛已走得役個蹤影。
她忽又想回方慧身上,如果方慧不是對白剛有情,何必冒生命的危險,替白剛乞求解藥?由外表看來,方慧要比葛雲裳文靜得多,但往往温柔和順的人,內心總比暴躁熱烈的人來得陰險…
皇甫碧霞曾被白剛擁入懷中,曾被白剛跌在身上,曾經攜手同行,曾經喁喁相語,雖然沒有説到“情”
“愛”兩字,但她心目中已是“非君莫屬”怎肯讓自己暗戀着的心上人,被別人掠奪而去?他想起方慧並沒有走進桐木寨預設的機關,與白剛在外面敢情説自己的壞話,否則,他怎會變得這麼冷漠?因此,她連對方慧也起了恨意。
她時而憂,時而恨,時而喜,不知不覺已到了一處城鎮;看看天氣已黑,順步走進一家客棧投宿,連晚飯也懶得吃,上牀和衣睡了。但她被情魔困擾,幾時能夠成眠?他正在踢牀擂枕,無限煩惱的當兒,忽聞隔室一聲嘆息。
那正是她夢寐難忘的聲音,幾乎使她認為是在夢中,然而,那聲音又是恁般清晰入耳,怎能説是做夢?
她雖然恨極那負心的少年白剛,打算不去理他,但他為何在隔廂嘆息,難道他另有説不出的苦衷?於是,她又對那少年諒宥幾分,也不知有一種什麼力量,催促她把腳步輕輕前移,就板壁的縫隙,偷着隔室。
這時,她看見白剛正坐在桌邊以手支額,不知想着一個如何難以解決的問題,忽然抬起頭來,睜開失神的眼睛,自己嘆息道:“蒼天為何這樣人,要不是中間多了這層障礙,我和他豈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皇甫碧霞已是氣憤不少時候,再聽白剛這麼一句,真是火上添油,暗道:“難怪他要避開我,原來他已把我視為眼中釘,這倒非問個明白不可!”她見何通不在房中。正好藉口問訊,再引入正題,大吵一頓,也就分道揚鑣,各走各路。
主意一定,立即走過隔室門前,輕彈門扉,叫一聲:“白剛!你開開門,我有話問你!”那知過了半晌,裏面竟是聲音毫無。皇甫碧霞暗詫道:“這負心人好大的架子,我真瞎了眼了,竟讓你…!她至想踏門進去,把白剛大罵一陣,然而,終到自尊心受了極大的打擊,不覺淚湧如泉,趕緊走回自己房中。
她偷哭了一會,心情略靜,又忍不住由紛壁偷窺過去。那知隔廂已空空無人,連帶包袱也帶走。
這時她如果能夠冷靜一下,便知白剛雖然眼食過朱藤翠果,一時也不可能走得無聲無息。但她這時情令智昏,那還肯細心思考?她見室內無人,立即由板壁上方飄身過去,一翻枕頭,赫然看見一方繡有“慧”字的絹帕,更加確定是紅飛衞方慧之物,不恨得淚水直淌,暗自切齒道:“好呀!你們原已定情默契,卻把我當作路人,算是皇甫碧霞也不認得你好了…”她渾身一陣顫抖,眼淚也反而乾枯,下意識地把那方絹帕向懷裏一,立即飛身回房,丟下一錠碎銀,提起衣裳,越窗而出。
這-天的傍晚,將到五梅關前,忽聽後面喚起一聲:“師妹!”皇甫碧霞回頭一看,見是金鞭玉龍由岔路追出,心頭微温,不覺停步笑道:“上官師兄幾天來的奔走,對於狄氏三代四義的後人,可覺得幾分眉目?”上官純修一瞥皇甫碧霞臉上,詫道:“師妹幾天來清減得多了,可是在旅途上不適?”皇甫碧霞見他恁般關切自己,心頭自覺一甜,卻又漠然搖頭笑道:“也還不覺得怎樣,上官師兄倒先看出來了!”兩人寒暄幾句,走進五梅關,找到一家飯館坐定,叫來酒萊,上官純修才道:“當天我和紫髯道長趕到杭州拜謁慈航師太,問起狄氏發生變故以後的事。她老人家沉思良久,才説了空大師可能清楚。紫髯道長見查不到消息,即打道回江東去了。”皇甫碧霞道:“歐陽老道由遼東匆匆南下,又匆匆北返,他到底是為什麼來了?”上官純修嘆道:“還不是為了那顆白梅靈果?這一顆白梅靈果不知是否能夠象傳説那樣,能夠使人胎換骨,但已驚動四至八荒正各派高手,麇聚在五梅嶺一帶,待時刻一到,即要下手掠奪。可説是縱橫三萬裏的武林人物,無不唾誕那小小的果子…”皇甫碧霞也想獲得那靈果,聽説有那麼多高手,心裏暗自吃驚,但又覺別人忙碌的好笑,竟笑起來道:“你説縱橫三萬裏都有人到五梅嶺,那怕不把五梅嶺壓扁了?”上官純修失笑道:“那也不至於壓扁五梅嶺,要知能夠得上搶奪靈果的高手有限,其餘的人不過是來看熱鬧。看誰奪得錦標回而已。即如歐陽道長,他度德量力,自知靈果對他無份,不願捲進這事的旋渦,便甘願退出。”皇甫碧霞“哦”了一聲道:“你再説狄氏的事吧!我總想多知道一點!”上官純修點點頭,續道:“我第二天晚上,就寢的時候,忽見枕邊有師尊的留書,命我不必尋找狄氏後人。趕快協助白剛,尋覓白梅靈果。我連晚即四出尋找白剛,卻在今天上午遭着白眉姥姥,她劈面…”皇甫碧霞一聽“白剛”兩字,渾身即如遭受電擊,心中一陣絞痛。但她生怕被對方窺破隱衷,強自壓制下去,反致臉孔蒼白,眼眶發紅,淚光動。
上官純修驚道:“師妹你怎麼了?”皇甫碧霞緊一緊皮,説了一聲:“沒有怎麼,你只管説下去!”上官純修審視半晌,也暗暗嘆息,接着又道:“白眉姥姥説她今天清早,在旗峯谷遇上白剛和何通被火睛豹明衝等人困住,她趕緊去解圍之後,他兩人又不知去向,好在白剛和何通結伴在一起,總算有了待,便迴轉金陵去了。”皇甫碧霞聽説白眉姥姥在旗峯谷遇上白剛,不覺暗自稱奇,她前夜分明見到白剛獨自一人在客棧裏唉聲嘆氣,怎又跑過她前面,而且已到了旗峯谷?但白眉姥姥是前輩高人難道也要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