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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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大俠對皇甫姐姐十分痴情!”
“他兩人正好是一對!”
“唔!是就是,但霞姐姐又實情實意對你,而且,千毒聖手老前輩已替我們作主,一同服侍你!”白剛心頭一震,愣了半晌,才道:“那是千毒聖手自己説的事,我還沒有答應,當然不能作數,而且你們各人都有長輩,怎能這樣胡鬧?”葛雲裳不料説出來,對方竟是一概推翻前議,不嗔道:“怪不得柳姐姐説你最會賴賬,果然連我們都賴了,人家説,錢進女人手,九牛拉不出,你那條犀牛皮帶休想回去了,好好去和你大哥奪愛去吧!”白剛吃她一陣搶自,真是有苦説不出,再看葛雲裳已踱出門外,想起這事確是令人為難,不如來一個一拍兩散,只要自己一死,使萬事皆空,目下已救出王伯川和獨腳陽,蕭楚君又獲淨空聖尼收為門下,自己心願已償大半,何不找通天毒龍那夥魔頭拚個死活,替武林除一大害?
他心念一決,四顧無人,立即踱出門外,展起輕功,直向九宮山奔去。
但他身受風火法師掌力所傷,元氣未復,狂奔不到一個時辰,便到口腹悶痛,氣血翻騰,呼緊促,只得放緩腳步,走進路側的樹林,選擇一株大樹,盤膝調息。
不知經過多少時間.他覺得眼裏金光閃爍,睜眼一看,原來已在樹林裏度過一宵,又到豔陽東昇的時候。
他暗自運氣一轉,雖覺內腑隱隱刺痛,但體力已大致恢復,正待起身趕路,忽聞桀桀一陣怪笑起自身後,急回頭一看,卻見碧眼鬼冷世才也在身後不及兩丈之處,盤膝打坐,不一股怒火立即衝起。
碧眼鬼雖見白剛怒目直向,仍然坐地不動,笑道:“師弟果然功力非凡,入定的時候,泥丸宮已有白霧蒸騰,愚兄縱使再練三十年,也難到這般境界。”白剛聽那碧眼鬼衝着自己稱兄道弟,怒叱一聲:“胡説!誰是你的師弟?”碧眼鬼怔了一怔,又裂嘴笑道:“愚兄已聽師叔説過你是寄名弟子,為何不能稱你一聲師弟?”白剛對於千毒聖手確是敬佩,但碧眼鬼極可能是殺虎叔的兇手,怎可把他當作師兄?急道:“千毒聖手老前輩借比武之名,暗傳毒功十三式,那是他單方面的事,我未拜他為師,也不能算是寄門弟子!”碧眼鬼桀桀大笑道:“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傳藝之實,勉強稱你為師弟,也不見得喊錯了,愚師兄縱是兇名遠播,但作事仍是堂堂正正,單憑明來明往,敢作敢當的豪氣,未必就辱沒你這位師弟。”白剛端詳對方一陣,實難相信是個好人,冷哼一聲道:“你若想拉扯同門關係,那是夢想,我先問你幾件事,若能從實招供,我念在你師叔份上尚可從輕發落,若想嫁禍他人,栽就把你劈死!”碧眼鬼兇睛一轉,又笑道:“豪氣也還不差,你先説來!”
“撲風刀蕭量虎,是不是傷在千毒芒峯針下?”
“傳説上確是如此!”
“是不是你下手?”
“不是!”
“乾坤劍及狄氏三代四義,定必是你下手暗害了?”
“不能説是下手,只能説是間接參與其事!”白剛見問的話,都被對方一口否認,怔了一怔,又問道:“千毒芒蜂針的持有者,共有幾人?”
“就只冷某一個!”白剛怒道:“此種暗器既是你專有,你又承認方才所説的人死在芒蜂針下,為何又説不是你加害?”碧眼鬼冷笑道:“是就是,非就非,我為何要騙你?”白剛詫道:“你前後對答矛盾,又該如何解釋?”碧眼鬼隨口答道:“因曾送一袋芒峯針給別人了!”
“送給誰?”
“單曉雲!”白剛原有這樣的猜想,認為蕭星虎死在通天毒龍之手,但這話由碧眼鬼口中説出,還怕有詐,再問道:“你有何憑證?”碧眼鬼橫行江湖,誰犯了他,誰就得送命,此時被白剛當作囚犯審問,心頭大為不樂,冷笑道:“你信就信,不信就拉倒,冷某要什麼狗憑證?”説畢,便翹首向天,不理不睬。
白剛不住一股怒火衝起,猛可踏前兩步,舉掌劈,但見對方毫無抗拒之意,又垂手喝問道:“你為什麼將這種歹毒的暗器送人?”碧眼鬼仍然不作一聲。
白剛厲聲道:“你若再不答,可休怪我出手無情!”碧眼鬼低頭看他一眼,一躍而起,桀桀狂笑道:“你這頭小子不必盛氣凌人,冷某非奉師叔之命,跑來找你,你想找冷某打聽消息,那有這麼便宜告訴你?冷某方才若要取你命,只消舉手之勞,只因我不慣暗襲他人,否則那容你這樣強橫霸道?”白剛吃他一罵,反而平靜下來,想起對方所説,別的縱然有假,不願傷害自己。應該是真,沉半晌道:“依閣下所説,蕭星虎死於通天毒龍之手,似無疑問,但不知有何緣因,請閣下盡情見告!”碧眼鬼聽他語氣轉緩,才慨嘆一聲,將通天毒龍當年所作所為,全盤托出。
原來通天毒龍當年追求白梅娘遭到拒絕,乃決定把師祖一家,全行殺害,但他自忖狄氏三代四義中任何一人,都可置他死命,以白梅靈果為餌,勾引碧眼鬼合謀,並討去一小袋千毒芒峯針。
這事原擬由冷世才暗中下手,但冷世才引走白梅娘再回轉石室的時候,已見狄氏祖孫三人中傷倒地,事後才知單曉雲另請有凌雲羽士和四大煞星助拳,下手的人則是笑面秀士,後來白梅娘負逃走,下嫁皇甫雲龍為,雙方約定在五梅關附近決鬥,單曉雲又邀集一幫高手為助,只知其中有一個是笑面秀士,在那場廝殺中,皇甫雲龍當場身死,白梅娘再度負傷而逃。
約莫再過半年,據傳白梅娘產下一遺腹子之後,又單人獨馬再找通天毒龍報仇,單曉雲原非白梅孃的敵手,但他仗有芒蜂針,竟反敗為勝,將白梅娘置於死地。
蕭星虎與皇甫雲龍原是刎頸之,不知有何緣故,皇甫雲龍死後十七年,蕭星虎才找單曉雲拚命,這時單曉雲的藝業已非同小可,當下打得蕭星虎落荒而逃。
碧眼鬼説完一段經過,接着又道:“蕭星虎之敗,當時我並不在場,若不是份證實他死在芒蜂針下,連我也不知他死因,這可不是我只能算間接參與麼?”白剛聽罷一番訴説,確知虎叔是被單曉雲所害,至於為何經過十七年才報仇一節,那還不是為了撫育自己和楚君成人麼?想起蕭星虎對他思深似海,不覺厲聲叫道:“白某不將單曉雲碎屍萬段,誓不為人!”碧眼鬼笑道:“你既然明白了,那也該走了!”白剛叫一聲:“且慢!”接着道:“你説的要有半點不實,可要當心你的腦袋!”碧眼鬼桀桀笑道:“冷某腦袋不過二斤,值不了錢,你隨時可命人來取,但腦袋搬走之後,誰替你再作人證?”話聲落後,已轉身飛縱而去。
白剛聽他説的有理,忽記起此行需要找通天毒龍拚命,為何不順便把碧眼鬼帶去?抬頭一看,見碧眼鬼已走,急起步要走。忽見白影一閃,一位少年書生恰擋在面前,一眼瞥去,不大喜道:“田青兄!真想煞白剛了也!”猛可一把,將他摟緊。
那知一言方罷,即見那人低首嗚咽,淚如湧泉,猛地醒悟對已有幾番救命大思的田青,正是大仇之女單慧心,急又將她推開,問道:“你果然是單慧心麼?”這一問,更把這位女扮男裝的單慧心問得心痛如絞,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慟哭不止。
經此一來,白剛那還能不明白?但他這時也心亂如麻,愣想了一陣,仍覺恩怨難分,長嘆一聲道:“妨娘先站起來,才好説話!”單慧心強忍悲慟,嗚咽道:“方才你和碧眼鬼所説的話,賤妾全已聽見,你要和我爹誓不兩立,這時…”她説到傷心處,不但説不下去,反而喉頭一緊,嗆出一口鮮血,暈倒地上。
白剛心頭大震,急把她救醒過來,也愴然下淚道:“白某身受姑娘大恩,才有今,自當圖報,但虎叔對我也是恩深如海,我怎好不替他報仇?除此一事外,妨娘即要我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單慧心嘔血之後,神志反而有點清醒,嗚咽道:“你為了替一個義叔報仇,即要殺我一個父親,居心何忍?到那時,我又將為父報仇,代化相尋,幾時能了?”白剛被她這句話一説,登時大為難,不覺喃喃道:“這事如何是好?”單慧心以為事有轉機,又幽幽長嘆道:“賤妾有一句話藏在心中已久,但怕你説我借恩要挾,是以忍而不説,其實你一殺我父,與我親手試父何異?”白剛驚道:“這是什麼道理?”單慧心閃開淚眼,望他一眼道:“你真要我説麼?”白剛道:“但説無妨!”單慧心道:“當初我抬得白梅靈果,若不還你,你這奇緣怎能獲得?以我父的藝業加上靈果之助,只怕你再生再世也無法報仇,縱使靈果不給我父,你也無奇緣可得,而我父也得終其天年,現在因為你獲服靈果,練成奇功,我父將團此而喪命,還不是我…”一語未畢,立又淘淘大哭。
白剛聽她這一剖釋,心下更覺為難,哀嘆一聲,不覺潸然淚下。
驀聽一聲嬌叱,一條白衣纖影電閃般由樹後躍出,驚得兩人各自躍開。那人身形一定,立即破口罵道:“好一個不知恥的賤婢,以為用這種下手段,住那忘恩負義的人,就可保得住單曉雲的狗命麼?老實告訴你,縱使天下的男人都被你這賤婢住,也要他得不到好死?”白剛一見是皇甫碧霞現身,便知不妙,本想上前解釋,但聽她罵的不堪入耳,心下不免氣憤,是以遲疑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