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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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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暗暗將葛誠那死間諜千遍萬遍地問候了一番。朱棣終於醖釀出一副為難的表情,攤手道:“巧了,高僧今出門辦事,不在府上。”上官瑞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似有似無地玩味道:“出門辦事,很忙麼?忙着散步‘燕王必得天下’的言論。”未及一臉驚愕的朱棣作出適當的回應,又沉道:“那真可惜,謙今只能自己去研究殿下後院的樹木與燕王府的風水有何聯繫了。”説罷以相當強勢的姿態挪步,朱棣從後面輕嘆一聲,攔是攔不住了,今上官瑞謙對燕王府後院的秘密是志在必得。

再説上官瑞謙,揣着複雜的心緒行至後院,尚未站定,便覺一道黑影伴着嗖嗖的強風直朝面門打來,立時大吃一驚,慌忙閃身躲過,隨即便聽一個女聲絮絮叨叨地抱怨道:“睡睡睡,就知道睡,睡到上三竿起來,要我一個人累死累活的給這幫畜生換水餵食!早知道自己沒那個力氣,當初就該攔着那混蛋和尚搞一羣小雞小鴨小鵝來養活。一天到晚就知道嘰嘰喳喳費糧食,一個蛋不見下!什麼五行缺木?什麼有利風水?都是混蛋和尚用來騙孫子的鬼壞,誰相信了誰才是天底下最沒腦子的傻瓜!”上官瑞謙不可思議地盯着約莫十五步開外,雙手掐呈圓規型站立的,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出口成髒”的女人,從面容上來講,這個女人對他來説的確不算陌生,然而從氣質上説,這個女人…真的是姐姐婚宴當陪他喝過酒,朱元璋面前曾受他牽制的紫萱咩?

“咳咳…”跟在上官瑞謙後面走過來的朱棣輕咳兩聲,頗為尷尬地笑道:“忘了告訴你,後院除了不會發聲的樹木,還養了不少會叫喚的東西,比如那個讓人頭疼的女人。”上官瑞謙顯然還沒從剛剛的“暗算”當中恢復過來,一臉大腦缺氧的表情,嘴巴張張合合多次也沒憋出半個字來,好不容易組織了一個完整的句子出來,剛要出聲卻聽朱棣提高嗓門朝紫萱吼道:“關起門來撒野就算了,今卻在上官師傅面前失禮,真是豈有此理,還不快過來給上官師傅道歉!”同樣掛着一臉大腦缺氧的表情,紫萱似乎比稍稍恢復了元氣的上官瑞謙還要茫然,望着上官瑞謙稍作呆愣,認真消化片刻方慌慌忙忙做了個福,歉然頷首道:“我還説那死鬼怎麼睡到這麼晚才起牀,原來是有客到了啊!”上官瑞謙略顯尷尬地點了點頭,瞥眼瞧了瞧橫屍地上的“兇器”不由地蹙眉道:“二位‘關起門來’,都是以這種方式麼?”

“那個…”朱棣不好意思地手,低頭笑道:“萱兒的脾氣並不是一直都像在人前表現的那麼好,上官師傅見笑了,習慣就好,嘿嘿,習慣就好…”上官瑞謙聽了神複雜地望着紫萱,紫萱卻是一副大大咧咧滿不在乎的神,嘿嘿一笑過後又朝朱棣抱怨道:“我説你也真是的,不把貴客請去前廳喝茶,偏偏領到這種人見人煩鬼見鬼惱的破地方,你是想讓上官師傅來看我的笑話還是來看燕王府的笑話啊你!”説罷隨手抓起一個盛飼料的盆子要扔,朱棣慌忙閃身,一邊擺手道:“冤枉啊大人——,是上官師傅執意要過來,他很關心燕王府的風水,呃…”説着伸手扯扯上官瑞謙的衣袖,可憐兮兮地求助道:“是吧上官師傅?”上官瑞謙輕輕點頭,臉上的表情頗為無奈。紫萱若有所思地蹙眉,意味不明地嘀咕道:“原來上官師傅也對這個興趣啊?”隨即大大方方地攤手,慷慨道:“那隨便看吧!”説完又擺出一副頤指氣使的姿態朝朱棣發號施令:“還杵在那裏做什麼?還不跟着上官師傅好好看看咱們燕王府的風水。待會兒上官師傅説咱們後院還缺什麼,或者哪裏多餘,你都認真記下來,稍後一一按着上官師傅的提議做整改!”朱棣唯唯諾諾地點頭答應着,紫萱又頗為不耐煩地嘀咕道:“再不把這羣唧唧喳喳的小畜生全都挪走,早晚引來殺千刀的黃鼠狼!”説者是否無心,上官瑞謙不得而知,反正他這個聽者有意,這話分明暗指他這個不速之客是殺千刀的黃鼠狼嘛!不由地眉頭緊鎖,一時搞不清楚今這場充斥着暴力的鬧劇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那個,上官師傅請吧!”朱棣快地伸手,朝上官瑞謙作出一個“請”的姿勢,如果那雙看似誠摯的眸子存有任何作偽的元素,上官瑞謙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之高。上官瑞謙索然寡味地搖搖頭,漠然道:“不必了,謙不想做魏國夫人口中沒腦子的傻瓜。”説罷轉身挪步,因為背後沒有多生一雙眼睛,註定看不見紫萱對着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又伸手朝朱棣打了一個“v”手勢,朱棣對這場表演相當滿意,眼中滿是讚賞。

剛剛走出後院,上官瑞謙抬眼看見一位僧人恭恭敬敬地站在前院中央,年齡介於不惑這知天命之間,看過去有些底藴,這是上官瑞謙對道衍的第一印象。頷首一笑,扭頭朝朱棣問道:“這位便是殿下口中的高僧了?”不等朱棣回答,道衍便笑眯眯地道:“高僧二字當不起,貧僧沒有看錯的話,這位應是上官家的上官師傅。”上官瑞謙對道衍準確地提出他的名號頗為驚訝。道衍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解釋道:“貧僧早年進宮講經時與令尊有過一面之緣,那時上官師傅站在令尊身邊,一來年齡小,二來貧僧相貌普通,很難讓人做到過目不忘,上官師傅記不起來也很正常。”早年,早年…上官瑞謙若有所思地嘀咕着,忽地心念一動,失聲道:“道衍大師!”一旁的朱棣似乎很不理解一向情冷淡的上官瑞謙會突然表現的如此失常,道衍卻是一副神自若的樣子,抿嘴笑道:“上官師傅折殺貧僧了,令尊早年與貧僧相識的時候互對方罵老不死,瘋老頭,你雖是晚輩,卻是明顯的青出於藍,在瘋老頭面前不必拘禮。”

“是,是…”上官瑞謙連連點頭,表情卻仍是一副畢恭畢敬的,倒是道衍一副神清氣的表情,一改在朱棣面前的唯唯諾諾,朗聲笑道:“令尊當年與貧僧打賭,曾輸給貧僧一壺河南信陽車雲山上的尖,貧僧出了名的小心眼。一直記到現在。”一個玩笑過後上官瑞謙的表情輕鬆了不少,輕笑着附和道:“家父時常向晚輩提起此事,奈何大師神龍見首不見尾,家父一直惦記着,卻尋的很辛苦。”道衍朗聲一笑,抿嘴道:“好説好説,貧僧已決定追隨燕王,上官師傅回去可給令尊捎個口信,就説瘋老頭子以後定居在燕王府中,老不死的若想請他喝茶,隨時隨時奉陪!”上官瑞謙恭恭敬敬地點頭。有意無意地朝朱棣瞥了一眼,他不明白被自己視為偶像的父親口中似乎有通天本領的道衍大師緣何鐵了心的要追隨燕王,只知道道衍大師口中的“打賭”其實是在父親身處險境而不自知的時候給上官家通風報信,這位自嘲小心眼將一壺尖記到現在的大師,卻是父親口中念念不忘的救命恩人。

走神間,道衍畢恭畢敬地朝朱棣稟報道:“殿下,貧僧方才去外面辦些私事,回程路上卻聽見有人四處散播關於殿下必得天下的言論,貧僧以為定是殿下的剛正耿直得罪了什麼仇家,對方故意散播言論挑撥殿下與皇上之間的情,進而接皇上之道置殿下與死地的。”漂亮的表演,朱棣心中暗讚一聲,有意無意地朝上官瑞謙瞥了一眼,心道你可真有面子,來一趟要動用整個燕王府最頂端的成員聯袂在你面前演上兩出好戲!面上不動聲地問道:“可抓住散播言論的始作俑者?”道衍頷首道:“是個説書的,貧僧已將其關在了柴房,聽候殿下發落。”朱棣興味索然地“唔”了一聲,蹙眉做思忖狀,須臾沉聲道:“先設法問出幕後指使者,有沒有同黨,同黨的下落,設法將其同黨一一揪出,統統以謀反定罪,殺無赦。至於門外那個嘛…”説到這裏略做一頓,瞥眼瞟了瞟上官瑞謙,輕描淡寫地道:“確定沒有利用價值以後就殺了吧。”道衍點頭表示收到,隨後朝上官瑞謙笑道:“我看那書生一副很有骨氣的樣子,想從他嘴裏套出東西來恐怕要費些功夫,不知上官師傅有興趣見識見識燕王府的私刑?”上官瑞謙聽了立即皺眉,似乎無法理解慈悲為懷的得道高僧在談到“私刑”二字的時候臉上為何會lou出如此興奮的表情,真的是有夠…變態的。

抬眼道衍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嘴巴微張,似乎再要邀請,慌忙趕在這位上官家的救命恩人開口之前婉拒道:“晚輩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失陪了。”道衍聽了笑呵呵地不再挽留,上官瑞謙前腳跨出燕王府門口。紫萱後腳蹦躂蹦躂地從後院走出來,神着裝皆已恢復正常,一把挽住朱棣的胳膊,半是邀功半是稱讚地笑道:“配合的很不錯嘛,夠默契!”朱棣笑而不語地輕怕她的手背,紫萱又一臉狐疑地瞥一眼道衍,凝眉道:“打發了上官瑞謙我就去換裝了,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好戲?”朱棣意味複雜地朝道衍瞥過一眼,意味深長地道:“起初我也很納悶,平素來清高的上官瑞謙見了大事卻立即變的唯唯諾諾起來,這其中的因由恐怕不止是一壺尖所能解釋的吧?”道衍微微一愣,頷首笑道:“瞞不過殿下,上官家上官紅旭早年在朝為官,因為人耿直樹立了不少敵人,有一次敵對勢力聯合起來想在先帝面前參他一本,各方聯名上書,列舉了上官紅旭十二條罪行,條條皆是天地不容的死罪,貧僧也是偶然聽到風聲,敬那老頭為人還算正派,便提前遞了個消息,上官紅旭接到消息便先發制人,暗中買通了負責面聖的大臣,將記載十二條罪行的狀紙銷燬,其後便向先皇告病請辭,這才算撿回了一條老命,上官紅旭老家在河南,一直惦念着欠了貧僧的一個人情,貧僧便玩笑説再見面時請我喝一壺陽車雲山上的尖便是兩清了,今在上官瑞謙提起,故意説成打賭而已,彼此心照不宣,算是給他上官家留個面子。”

“唔,中間還有這麼一段故事…”紫萱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睛,凝眉道:“或許上官家作為占卜世家,在朝中地位卻一直不如上官家也和這件事情有關係吧?”道衍對紫萱的分析表示贊同,點頭道:“上官紅旭吃一塹長一智,請辭之後便代在朝為官的後輩低調處事,不可再出風頭樹立敵人,因此上官家在上官紅旭之後在朝中為官的皆講求一個明哲保身,追求一箇中庸之道,在重大事宜上從不顯lou鋒芒,便也沒什麼建樹可言,自然漸漸被先帝所冷淡,進而被東方家蓋過了風頭。”紫萱下意識地托起下巴,怪不得即使朱元璋將上官綠萍和朱允文的婚期定在上官綠萍母親的祭上,上官紅旭也並未表示任何反對,看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中庸過頭了。上官瑞謙雖有些鋒芒,卻大都是為了維護朱允文的利益時表現出來,比如莫言劫持朱元璋的時候果斷地牽制她,其他時候也是一向給人淡漠低調的印象。

想了想,又一臉惋惜地嘀咕道:“救命之恩有什麼用嘛,上官瑞謙一向站在朱允文的立場上,本不會因為你一個救命之恩改變什麼!”道衍明白紫萱的意思,畢竟受恩的是上官紅旭,上官瑞謙嘴上雖然謙恭,卻不可能因為這樣改變自己的立場。

兀自惋惜了一陣,又打起神朝朱棣稟報道:“對了殿下,請隨貧僧到柴房,那裏還有人等候殿下發落。”朱棣微微一愣,以為道衍在與他開玩笑,散播燕王必得天下言論的畢竟是他道衍本人,沒聽説過始作俑者隨便從以訛傳訛不明真相的羣眾當中拉一個出來當炮灰的,這要真嚴刑拷打伺候起來,最後的盤問結果還不得把道衍這個幕後指使者給捅出來?!

道衍似乎看出朱棣的想法,微微一笑道:“殿下誤會了,方才説抓住言論散播者只不過是在上官瑞謙面前做一場戲,至於柴房,那裏還真關了一人,殿下見了自會設法發落。”越聽越玄乎,被吊足胃口的朱棣饒有興致地點頭,剛剛那件事情加深了他對道衍的認識,不知覺間已經對這個思維行動明顯有異於常人的得道高僧產生了更加濃厚的興趣。

誰知剛一挪步,便有小廝前來稟報,卻是上官瑞謙去而復返了。

神狀態恢復正常的紫萱猝不及防地與上官瑞謙打個照面,頓覺有些尷尬,這倒輕而易舉地被他戳穿後院那些戲碼全是出自她與朱棣的默契配合了,神複雜地點了點頭,所幸上官瑞謙的注意力似乎並不在紫萱身上。

拱手朝道衍行了一禮,上官瑞謙直接轉向朱棣,直截了當地道:“方才殿下表示一定會準備一份大禮,謙會將殿下的心意代傳給姐姐,作為回禮,謙便斗膽勸殿下一句,半月之後姐姐的慶生宴,殿下能不去就不要去了。”朱棣臉上的表情更加玩味起來,前腳還説上官瑞謙不會因為道衍的救命之恩改變自己的立場,後腳卻去而復返地給他遞了一條如此重要的消息。

道衍自然明白這條消息的重要,立即撂下長輩的身份,鄭重地朝上官瑞謙行了一個大禮,認真道:“上官師傅這個回禮實在太特別,可比令尊尖貴重多了!”朱棣亦拉着紫萱給上官瑞謙行了禮,心底卻更加謝道衍,從因果關係上來説,正因為n多年前道衍救了上官紅旭一命,n多年後上官紅旭的兒子才有機會以燕王的一條命來還道衍一個人情。

上官瑞謙伸手虛扶了一把,很快便恢復了固有的漠然與清高,揹着雙手沉道:“父親曾説,他上官家的後人若有機會見到大師,定要代他還大師這個恩情,謙今若不將這消息透漏給大師,定會遭到父親的責怪,也就是説,謙這樣做實在是出於父親之前的代,因此各位不要誤會,以謙和允文的情,勢必並不會因為這件事情改變自己的立場,若後有人要對允文不利,謙自會義無反顧地捨命相助。”説罷面無表情地辭別了三人,紫萱望着他的背影,頗為不以為然地哧道:“拽成二五八萬的樣子,了不起啊?!”了不起。

這一刻朱棣很難形容內心的動,該如何謝上官家的良好家教啊,上官瑞謙居然能夠衝破朱允文那道防線給他遞消息!

片刻之後,終於緩和了情緒的朱棣隨道衍進了柴房,剛一推門便lou出了相當欣喜的神,原來被關押的雖不是什麼散播謠言的書生,卻也不是外人,正是被朱允文策反的,差點害死朱棣的小間諜葛誠。

得知了事情的始末,紫萱立即表現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仗着葛誠被上了五花大綁而無法反抗,快步走過去,抓起他的衣領就是一頓拳腳大餐,直打的葛誠暈頭轉向找不着北。

一邊打一邊還不解氣地訓斥道:“叛徒,居然敢在朱允文面前出賣朱棣,害的老孃費盡心機地表演,還差點在去而復返的上官瑞謙面前穿幫!看我不把你…”作勢再打,朱棣卻從一旁欄道:“好了,先留口氣給我問話,問清楚了,我與你一起打!”葛誠聞言立即變,骨碌碌轉了轉眼珠,衣領的所有權已經由紫萱過度到了朱棣手中,朱棣的手勁好歹比紫萱大一些,即使有心剋制着沒達到讓他窒息而死的地步,卻也勒的極不舒服。

空氣並不多麼暢通,憋的葛誠狠狠咳嗽幾聲,朱棣雖稍稍放小了力道,面沉如水地質問道:“本王一向待你不薄,你卻剛一轉身便背叛了本王,反過來充當皇上的耳目,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今被道衍大師抓到把柄,你可之罪?”葛誠好不容易獲得足夠呼的空氣,一聽朱棣的質問,稍稍放鬆的神經立即緊繃起來,哆哆嗦嗦地哀求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屬下並沒有在皇上面前出賣殿下半分,並沒有背叛殿下啊…”朱棣撇嘴一笑,沉聲道:“不要以為在本王面前做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可以唬住本王,本王的耐心並不是一直很好的,也沒有皇上那份心智再將你的立場從紫城當中贖買過來,你最好搞清楚,本王是在問罪,不是在聽你訴苦!”聲調不高,一字一句卻鏗鏘有力地敲打着葛誠的心口,直聽得他膽戰心驚,思緒急速飛轉之後仍舊決定嘴硬,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屬下追隨王爺多年,王爺莫要因為外人的一句離間冤枉了屬下啊!”

“外人?”朱棣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玩的笑話,一臉玩味地轉向道衍,意味不明地笑道:“你在府上寄住有一段子了,居然被我的好手下好心腹看做外人,道衍師傅,不如今便在我的好手下好心腹面前數一數燕王府的私刑,也好證明你並不是他所認為的外人,後聽從本王的調遣也可服眾。”道衍神從容地點點頭,抿嘴道:“啓稟王爺,燕王府的私刑主要有鞭刑,烙鐵,鎖鏈…”如數家珍地數着燕王府的各種酷刑,每説一個葛誠心頭不祥的預便加深一分,臉也跟着難看一分。待道衍一一數完,朱棣果然以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狠狠盯着他看了一陣,輕描淡寫地問道:“你説,本王該用其中的哪一種來幫你認識到自己的罪行呢?”受了紫萱一頓拳腳,再接受朱棣這一場更加複雜的神盛宴,被嚇得的葛誠早已瀕於崩潰的底線,一聽要上私刑,終於突破了最後的心理防線,慘叫一聲,慌忙求饒道:“燕王饒命,屬下知罪,饒命…”朱棣滿意地低哼幾聲,抿嘴道:“既已知罪,一切就好辦了。”隨即板起面孔質問道:“説!皇上這一次除了收買你,還派了那些心腹來燕王府做jian細!”事實證明,葛誠童鞋實在不具備作為地下黨最基本的素質,在朱棣稍作恐嚇之後,立即發揚叛徒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優良傳統,哆哆嗦嗦地代道:“啓稟王爺,還,還安排了大將徐達之子徐輝祖,通過他妹妹,也就是殿下的楓淑妃打探燕王府的消息…”

“還有呢?”

“沒,沒了…”嗯,效果還算可以,朱棣鬆開葛誠,扭頭朝紫萱笑道:“現在可以隨便打了,不怕屍體就不用害怕鬧出人命,這種叛徒在燕王府待下去就是多餘!”人最害怕的莫過於自身再沒有了利用價值。

一陣“乒乒乓乓”

“稀里嘩啦”的擬聲詞中,朱棣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如果説葛誠是一個小間諜,他所提到的楓淑妃可謂超級間諜了,更具諷刺意味的是,如果葛誠不説,楓淑妃恐怕在做了間諜之後也並不知道自己做了間諜。

徐輝祖,徐達之子,出生名門卻從不引以為傲,為人謙虛謹慎,知兵法,最重要的,他效忠於朱允文。朱棣也沒有想到這廝會如此狡猾,居然想到利用裙帶關係,走夫人路線,企圖在與他妹妹看似不經意的聊天當中瞭解燕王府一眾人等的起居飲食神狀態等一系列的生活狀況,並通轉臉投保給一直以來都對燕王府關懷備至的朱允文。

如果不是提前從葛誠這裏得到消息,燕王府的很多絕密情報恐怕就這樣源源不斷地傳到朱允文那裏了!

若有所思地走出柴房,仔細衡量之後朝身後的道衍吩咐道:“花些功夫在宦官身上做做文章,儘量確保宮中一切風吹草動都能在第一時間傳到燕王府。”道衍二話沒説地答應了,朱棣望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長地勾起嘴角。朱元璋曾經嚴令不允許太監干政,作為正統繼承人的朱允炆對此自然奉為金科玉律,在他手下的太監個個勞累無比又地位極低,其實太監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情傾向,他們對朱允炆十分不滿卻又無處訴苦,朱棣這時候出馬,無疑是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的。

好吧朱允文,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犯我一尺,我當然要還你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