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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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死鬼，你快點起來啊！”十五的月還未沉下去，隨水就急衝衝地闖進了長的卧房，一個勁地學公雞打鳴。

長朦朦朧朧地從睡夢中驚醒，瞥了一眼牀邊的身影，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拉住被子將全身裹緊，他嚷嚷着:“一個女孩子怎麼能隨便進男人的房間，你以後怎麼嫁得出去！”看來，他又忘了她的身份。真是學不乖的水鬼！

“你娶不就好了。”人間待久了，連這種俏皮話隨水也會來上幾句。不過，她一夜不睡可不是為了説這些。

“快點起牀！起牀！我有東西給你看。”

“你到底在摘什麼廣他狐疑地瞅着她。這個小妖向來是不睡到上三竿絕對不會離開舒服的卧榻。往往是他做完早課，做好早飯她這才晃晃悠悠、糊糊地走出卧房。今兒個這是怎麼了？刮什麼風？

他承諾着用最短的時間走出卧房，這才把她哄出去。一炷香之後，當長伸着假踏出房門的時候完全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花！他的花！他那可愛的花！

怎麼園子裏所有盛開的花都合上了花苞，一個個好像羞於見人似的躲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用説，一定是那個小妖做的。

“隨水，你都幹了些什麼？”隨水聳聳肩，一臉得意的樣子“我沒做什麼啊！我只是在它們面前一站，它們就羞得‘撲哧’一聲合上了綻開的花苞，算是不敢見我了。”她沒有把話説完整，她忘了告訴他，她還施了點小小的法術。

長聽得一頭霧水“你往它們跟前一站，它們就羞得不敢見你？這是哪門子的歪理啊？”

“還有呢！你跟我來。”她牽着他冰冷的手間後園奔去。腳步停在水邊，她就這麼往池塘裏一看…嘩啦啦…原本活蹦亂跳的西湖紅鯉紛紛擺擺尾巴，最終難逃命運的折磨“咕咚”一聲沉到了水底。

長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你…你究竟做了什麼？怎麼魚都沉到了水底？”

“我哪有做什麼？”她撒謊真是一點都不臉紅，明明是她用眼神對魚下了催眠，才會出現活魚沉水底的效果，還好意思狡辯。

長會相信她的謊言才怪呢！她那亮晶晶的藍眼珠裏分明寫着:“看！我多厲害。”可她到底做了什麼？又為何而做呢？

沒等長找出答案，他的手已經被小妖拉上了頭頂，順着手的方向他望了過去:西沉的月正一點一點地移動着，東方的朝陽有升起的趨勢，雖不明朗卻也是月變換之道。天空很好，沒有什麼雲層，無論是漸逝的月還是漸出的都有着變幻莫測的魅力。

然而下一刻，奇景出現了。

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塊巨大的遮蔽物將月團團圍住，不一會兒，月“嘩啦”一聲閉起了她的容顏，全不見了蹤影。

“哈哈哈！”隨水雙手叉，笑得極度誇張。

“連月亮見到我都閉了起來，真是開心啊！”等等！長的腦中呈現空白，滿園盛開的鮮花見到她羞得合了花苞，是謂“羞花”；紅鯉見到她沉到了水中，是謂“沉魚”；月見到她閉起了容顏，是謂“閉月”；下一個該不會輪到天空中的大雁都落到地面吧？

他正想着，只聽見一陣翅膀“撲啦啦”的聲音，沒等他抬起頭去看個究竟，有重物直直地理向他的腦門，然後落到他的腳邊。長定晴一看:一隻活生生，完全健康的大雁不偏不倚正好印照他的想法落了下來。

此乃“落雁”也！

他總算是搞清楚了這些奇景的涵義，不用説一定是這個小妖搞的鬼。可她這麼做都是為了什麼啊？

長一臉恍然大佰後，直楞楞地盯着隨水“長愚昧，可否請教小姐此乃何意？”

“你看不出來嗎？”隨水雙手托腮，滿面花痴的笑容，她自覺這樣的姿勢比較“媚”

“我做到了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事實證明我比那個醜八怪更漂亮！

…

“哈！”長一口氣，繼續“啊炳！哈哈！哈哈哈哈…”他越笑嘴巴越大，終於忍無可忍地笑趴了身體“沉魚、落雁，還閉月、羞花？這就是你的美麗？小妖你實在是太有意思了，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他笑得氣都快不過來了，偏偏就是停不下來。

隨水不明所以地瞧着他“我説我長得比那個醜八怪漂亮，有那麼可笑嗎？你不是説四大美女的容貌可以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嘛！現在我一口氣做到了四樣，難道我還不夠漂亮？不比那個徐家醜八怪漂亮？”

“鏡花她不是醜八怪。”雖然知道再怎麼強調小妖也不會接受，到長認為出於禮貌還是該糾正她一下。

隨水壓不理會這些，她拉住他的袖袍嚷嚷着:“你不就是因為那個醜八怪的容貌才非娶她不可的嘛！現在我用事實證明了我比她漂亮，你可以不娶她，和我在一起了吧！'覺到她的急切，長淡淡地笑開了。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妖啊！她的可愛正來源於她不懂人類的情愛，對於這樣一個單純卻任的小妖他該如何告訴她，人的情是如何的神秘莫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