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1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提筆難言;可是又不得不提;此乃我之痛嗎?不然,但也然而。一個小小的心理契約,我必須也得遵守。但我好像也有一些力不從心。
無奈的風兒竄遍了我的四肢百骸,它們在我的骨子裏長久駐足,揮之不去。”這是尤鴻之寫在自己記薄上的言。彷彿此時在他的腦海裏與生活中,到處也都佈滿了無奈的影子。
它們附形地跟着他,死死地纏繞着他。將他慢慢地向了一個狹小的死衚衕,如同一條神開始錯亂,身體開始崩潰的瘋狗一樣。
散亂的書籍撒落了一屋,書的封片上印着各的顏料,像是一隻只詭皮的眼睛,正嘲笑着他。
尤鴻之躺在木板牀上,翻轉了一下身,木板在他那並不肥碩的身體下咯吱作響,唯一的涼蓆與毯子也更加痛苦地蜷縮成為了一團兒。
旁邊立着他的畫架,畫架上的畫面紙上有一隻紅紅的蘋果,卻被小蟲子偷吃了一個小角。
畫的顏料有些模糊,但卻也有一種神秘的透視。反正你永遠也不會將蘋果看成是梨子,頂多你也只會認這那是一顆紅紅的櫻桃。
屋子的光線很暗,但這也並不能表示今天的天氣就是陰雨天,抑或是黑幕垂臨。
屋子有一個小窗户,小得也只能説成是煙囱。光線也就是從這個蔓延了進來,卻無力氣伸全了自己的。
光線在了尤鴻之的小腿上,清晰地照出了雪白皮膚上長而濃青的腿。腿在光線裏慢慢地挪動了一下,很慵懶的姿勢告訴你,它的主人此時也正在休息。
從輕輕的鼾聲聽來,他睡得很香很沉。但從皺着的眉頭與陰晦的臉上來看,他此時也或許是正在過鬼門關,惡夢連連呢!整個空間倒也還沒有黴氣,因為畫作的顏料味兒替代了它。
反而在空氣中卻瀰漫着一些的辣,但也有一股濃濃的醇香。醇香的味兒漫漫長長,飄飛在尤鴻之的四周,變成了一位輕逸的手掌的阿女,嫵摸着他,親吻着他。
它的節拍那麼慢,那麼柔,似一縷兒淡雲輕霧,一抹兒紅霞丹清。確切地説,是水兒,是綢緞般的柔滑。
尤鴻之也説過,生活在顏料中的他,方才覺有了一份依託,有了一些安全。
更重要的是,他前所未有地體會到了温馨愉悦。由此,他也就一直認定了,自己應該是一個天生也就具有了藝術靈氣的,而藝術則也應該和他的生命融合在了一起。
深圳的夏天也不算是太炎熱,但也還是有一些的悶氣。估計外面大街兩邊的樹木的枝椏現在也正微笑致意,淡搖頻頻。
風兒拋棄了尤鴻之,所以他那滿頭的長髮不能自信的飄逸,而只能雜亂地鋪在木板上。
空氣也不是太清新,招來了捷飛的蚊子,慢慢地落在了他的胳膊上,將長而細小的嘴兒伸進了他的皮膚,出了滿足的笑。
他體嚐到了一絲的癢,但絕對不是很。他隨手也本能地用五指朝蚊子拂去,碰着了它們的翅膀,有些疼,逃離了。
他便也改拂為抓,用手指甲將胳膊也抓得紅生生的,清楚地印現出了一團小小的疙瘩。
再繼續的一翻身,傳出仍舊淡淡的鼾聲。門“咚咚”地響起來,響聲慢慢地飄向他的耳膜,並震盪着。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厭煩。
身下的木板再次奏響了它的獨曲。毯子彷彿也更加的痛苦了,好門響卻絲毫也沒有要停歇的意思,並傳來了一個男中音的腔調:“開開門,開開門。”門在他的手掌下,變得更加的歡欣鼓舞,唱得也更加的起勁。
尤鴻之睡不住了,他咕嘟一下子爬起來,張大了嘴,打着哈欠,伸了伸疲憊的。
他抓起旁邊的一件t恤,搭在肩上,嘴裏也懶散地應着:“誰啊?”見屋內有人應聲,門邊的人便停下了手中的槌,獨曲也是戛然而止。
接着又是低落的男中音:“小夥子,該房租了。明天一定要下來哦!”一口長氣從尤鴻之的嘴裏吐出來,他站立起來的身子再次倒在了大牀上,頭腦也開始慢慢地清醒了。生活中的現實也在他的腦門上,也在緩緩在萌芽。
“房租!”一個普通的名詞。可是,此時這個名詞變成了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了尤鴻之的心裏。
他受到的不僅僅是鉛球般的沉重,還有那百般無奈的煩海。很簡單的東西,很直接的意義,對於尤鴻之而言,都變得複雜了起來。
他知道,這只是一點小小的錢。如果要打個比方,比不上別人的一頓飯錢,也沒有別人一晚上的住宿費多。
甚至於可以説,沒有別人打發奴才的小費多。尤鴻之不喜歡考慮這些問題,他喜歡的是他的畫架。
他腦子裏裝的也只是他的顏料,他只是知道要將這些顏料組合起來,以此來表達自己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