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烏合之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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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烏合之眾上草草掛了手機,陶如軒躺在牀上半天睡不着,翻來覆去,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一會是顧小雅那張冷冰冰的面孔,一會是刁青那如蛇的身子,一會又是餘華哀哀怨怨的眼神,折騰了半個晚上,到了後半夜才算糊糊地睡着了,卻又做起了夢,夢中一個女人,好像被什麼拽着,一直向空中飄去,手臂展開了要抓自己,自己也追着去抓,兩個人的手卻怎麼也抓不到一起。追了一程,女人便忽悠消失在了空中,自己一股坐在地上。正在自己失落的時候,突然從四面八方來了一羣羣人,那些人手裏都拿着鮮花,要送給自己。自己便站起來要接,不想剛要伸手,卻發現竟是一些青面獠牙的鬼魅,一個個張着血盆大口,要啃咬自己。
一個靈坐起來,陶如軒就發現渾身都是冷汗,開了燈,再也睡不着了,只好半靠在牀上煙。
天快亮的時候,母親在外面敲門,問怎麼睡覺也不關燈。陶如軒不好説自己失眠了,就假裝糊糊的説睡覺的時候忘了,一伸手將燈關了,外面卻已經能看見清晨的曙光了,看看時間也就五點剛過,忽然覺眼睛睏乏,便又睡下了。
不想再次睜開眼睛竟已是九點多了,想起還要去福酒樓,急忙起牀梳洗,就要出門。母親就在身後問着急忙活幹什麼去,也不知道吃一口,説着話端一碗雞蛋麪湯追過來,到陶如軒的手中。陶如軒急急喝了,又説中午不在吃飯了,便匆忙離開。
到了洪福酒樓,朱立安和馬齊昆已經坐在包間了,見了陶如軒便笑笑讓個座位。陶如軒跟二人握手,馬齊昆咧了一下嘴,似有看不起的意思。陶如軒不想跟他計較,點點頭,坐了下來。朱立安就沒話找話問道:“在王顯鎮還行吧?”陶如軒道:“還行,為人民服務,在哪兒都一樣。”朱立安就笑笑道:“對對對,為人民服務,在哪兒都一樣。”便扯開了話題接着道:“其實職務越高責任就越大,就拿我還來説吧,覺就還不如以前當副的舒服呢。以前雖説是個副的,但是該辦的事情咱也能辦,而且不用擔責任,現在當了一把手就不一樣了,局裏的事情千頭萬緒,什麼事情都往自己頭上堆,又害怕萬一有個閃失,就不得不謹小慎微、戰戰兢兢,可以説是苦不堪言啊。”朱立安這話起碼有一半是實話,一把手就像廚房裏的大廚,這道菜怎麼做,做成什麼味、什麼樣,酸甜苦辣鹹,都得自己掌握,稍不留神菜便做的不是味了。不過既然做了一把手,手中的權力肯定跟做副職大不相同了,自然也是好處多多,要不然也沒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往一把手的位置上鑽了。
馬齊昆便説起了實話道:“老朱,你就別得了便宜賣乖了,要不咱倆換換,我去你那兒當一把手,你來我這兒繼續幹副職?”這種調換是不可能實現的,朱立安便豪言壯語道:“換換就換換,一會付部長和連部長來了,咱倆就跟二位領導説説。”説完哈哈笑了起來。
陶如軒以前跟馬齊昆幾乎沒打過什麼道,瞭解也不多,今天便特意留意了一下,三十來歲快四十歲的樣子,長的週週正正,四方臉,留個寸頭,看上去還有幾分帥氣,只是那鷹鈎鼻子讓人看着不舒服。
正説着話,城建局局長屈澤良來了,進來寒暄幾句。馬齊昆就站了起來,把位置讓給了屈澤良,屈澤良就跟朱立安坐在了一起,馬齊昆則跟陶如軒坐在了下首。朱立安又要把屈澤良再往上首讓,屈澤良卻死活不肯,兩個人不免謙讓半天,最後還是朱立安坐了上首,屈澤良依次而坐。
又説了兩句閒話,朱立安就問馬齊昆道:“瞭然這個牛鼻子怎麼還不來?這老傢伙現在的譜可是越擺越大了。”屈澤良就接茬道:“瞭然現在可了不得了,馬上要進政協了,要是再上了常委,像你我這樣的人,想見人家一面恐怕都要看人家樂意不樂意了。”朱立安就咂摸着嘴道:“對對對,你們還別説,瞭然這老牛鼻子還真有兩下子。我記得他給梁紅豔算過一次,後來真的就應驗了。”好像忽然想起了陶如軒一樣道:“當時陶鎮長也在場,不信你們可以問陶鎮長。”都已經是陳年舊事,梁紅豔被丈夫毀了容,本以為可以躲過一劫,最終還是被關進了監獄,朱立安卻還要把她拉出來,陶如軒就覺得他未免有點太不近人情,本不想理會,又怕傷了朱立安的面子,就哦哦地含糊應了一聲。
屈澤良就一副驚詫的樣子道:“想不到了然老道還有這份能耐!”馬齊昆是文化局副局長,遇到這種事情便要多説兩句,道:“以前總是把相術當成信,其實有失偏頗,特別是周易理論,可以説博大深,現代人都還沒有徹底研究透。《推背圖》上説的很多事情,在後世不是都實現了嗎。現在有些人,總是要把自己不明白的事情當成信看待,可是在浩瀚的宇宙中,人能明白的事情又有多少呢。説白了,恐怕是自大的表現。”馬齊昆是秘書出身,雖然身上有些匪氣,但一開口還是能顯示出很深的理論和思辨功底。朱立安和屈澤良就連連稱是。
朱立安又道:“現在人就是少了些敬畏之心,太過自大了,以為火箭上了天,人就可以無法無天,連鬼神都不放在眼裏了。可是大家仔細想想,人類至今連太陽系都出不去,銀河系中就有數千億個太陽系,銀河對整個宇宙而言也不過是一個點,那人類又算什麼呢。恐怕只能算是微塵中的微塵了。”
“哈哈哈…朱局長説的好啊,微塵中的微塵,我等眾生豈非如此,可見朱局長的境界已經遠非貧道能比了。”聞聲回頭,就見了然真人已經站在了門口,起手打拱,滿面笑容。朱立安便站了起來,拱了拱手。
馬齊昆起來拉了瞭然,一副很悉的樣子,嬉笑怒罵道:“你這老牛鼻子,來了也不知會一聲,站在門口突然就發起了神經,你要是不説話,我還以為是那個神經病進來了呢。”説着把了然真人往自己跟前拉,卻發現沒有位置,就示意陶如軒把位置讓出來。
雖然陶如軒來之前一再警告自己要忍讓,卻還是有些心中不快,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馬上故作沒事一樣,假裝沒看見馬齊昆的眼,主動站起來道:“真人坐這兒吧。”瞭然真人卻看的真切,一臉的笑容衝陶如軒打了個拱,眼睛便落在了陶如軒的臉上,半天一言不發,忽然又閉上了眼睛,口中唸唸有詞。大家不明白他這是在幹什麼,也都靜了下來。
不一時,瞭然真人忽然睜開眼睛,依然是一副笑容,緩緩道:“陶鎮長,恭喜了!”大家都到莫名其妙,不由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了然真人搞什麼名堂,為什麼單單對陶如軒説這麼一句祝賀。
還是朱立安先覺悟了,問道:“真人,是不是陶鎮長最近有什麼喜事?”瞭然真人卻只是搖頭,口吐六字:“天機不可!”大家就覺得更加神秘莫測了,哦哦地應了幾聲,便把目光落在了陶如軒的臉上。陶如軒知道自己今天在這裏的位置,不好搶了別人的風頭,就謙虛道:“看來真人也有走眼的時候,你應該恭喜朱局長才對。”瞭然真人笑道:“朱局自然要恭喜,但也不過是説幾句便宜話,討朱局幾杯喜酒喝喝,其實是我了沾朱局光。這樣的恭喜話,貧道豈有不願説的道理。”説着又向朱立安打拱道:“恭喜了,朱局!”大家鬨堂而笑,似乎把剛才的事情已經忘了。馬齊昆指着瞭然真人的鼻子道:“你這個牛鼻子可是越來越會説話了,這要是進了政協,恐怕比我們這些人還要會説官話。”瞭然真人道:“貧道只會説實話,哪裏會説官話。要是真能進了政協,也是託各位的洪福。”坐下了,朱立安就提議道:“真人就給大家都看看吧。讓我們這些俗人也藉藉你的吉言。”瞭然真人笑笑道:“朱局和各位領導本來就前途無量,哪裏用貧道胡説八道。”馬齊昆催促道:“牛鼻子老道就別拿捏了,朱局讓你説,你就説説,哪兒那麼多廢話,好像誰不知道你是胡説八道一樣。”説着眼睛卻落在了陶如軒的臉上,那意思便是不相信剛才瞭然真人剛才對陶如軒的恭喜了。
陶如軒這才漸漸到馬齊昆其實是個心狹隘的小人,也不跟他一般見識。
瞭然真人就不得不説説了,先在朱立安臉上看了半天,又看了手掌道:“朱局的官運其實是不用我説的,自然是順風順意。只是…”説了半截,又停下來笑笑,接着道:“貧道出言不遜,朱局可不能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