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掉鏈子的六磅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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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興阿的印象裏，拿破崙炮一直是前膛火炮的巔峯，所以果興阿一直覺得口徑較小的六磅炮，要他手裏的十二磅炮好，只因為六磅炮有着小拿破崙的美譽。

果興阿的前世主要還是沉於武器製造，對於武器的歷史和具體的使用能，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帶而過，所以有許多細節他並不知道。如南北戰爭時期南軍曾有一位將軍，這樣評價過小拿破崙炮“…即使是這樣，它在戰爭初期也作出了很大的貢獻，至少它教會了炮手們怎樣發火炮…”線膛槍的時代到來之後，火槍的程有了較大的提升，一下子從五十米外全靠信仰，提升到了四百米確打擊，而且最大程全都超過了六百米。這讓裝藥量相對較小的火炮們尷尬了，他們的程和步槍差不多。六百米以外只能靠實心球形彈制敵，其他彈種全部抓瞎，而且他們還得暴在敵人的火力下作戰。即使前膛槍裝彈再慢，也火炮快，而且步兵肯定會對火炮進行集羣壓制擊。所以真正的線膛槍時代，個位數口徑的前膛火炮，已經形同廢物了。只有十二磅以火炮的裝藥量才足以達到壓制線膛槍的程，所以法國人才會全軍裝備輕型十二磅炮，所以在南北戰爭大放異彩的才是大拿破崙炮。

果興阿印象一直有六磅炮的身影，所以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手裏的小拿破崙炮。不過他的記憶還是有點誤差，他忘記了印象的六磅炮，有個響亮的名字——阿姆斯特朗炮。後裝線膛炮，絕對具備壓制線膛槍的程。

小拿破崙炮一直沒餡還有一個誤會在裏面，是幾次戰鬥下來，從來沒有子彈打到過炮兵陣地。太平軍方面是因為火力參差不齊，而且還要被清軍的步槍火力壓制，完全無力還手。而清軍這邊，只有荒村黃達平來襲一戰對陣過小拿破崙炮。果興阿當時是被人海包圍，打人都打不過來，本沒機會對炮兵進行集羣擊。而且果興阿一直重視一百到四百米的有效擊距離，對於遠程打擊並不關注，也是原因之一。再有清軍的步槍也是果興阿七拼八湊搞出來的，膛線深淺不一，最大程也是五百多米，對於六百多米外的炮兵威脅也不大。

而今天的對手是程達一千米的恩菲爾德m1853，果興阿甚至在望遠鏡裏看到太平軍在擊前調整標尺，小拿破崙炮自然不能倖免。而且小拿破崙炮雖然威力下降了許多，但是在炮身長度以及重量，都不十二磅的大拿破崙小太多，果興阿已經起了換裝的心了。只要仗一打完，立馬把這些小炮和城頭的古董全給融了，必須升級成十二磅炮。

“推兩門大個的下去，速戰速決！”果興阿覺得火炮被步槍給幹了，真的被刺刀幹了還丟人。

孔震又帶着人搬了兩門十二磅炮下來，而且這次他們可是拉足了距離，已經退到了鼓樓之下，才瞄準了城門。困獸般的太平軍沒有再進行反擊了，他們透過兩層門已經看到了千米之外的大炮，這次太遠了，他們沒有機會了。整酗酒、鴉片、玩女人的洋人隊長鮑，整理了自己的軍服，然後開始挨個和身邊的士兵握手，向他們致以崇高的敬意。而後在口劃了十字，開始了最後的禱告。士兵們也相互擁抱着身邊的人，開始最後的祈禱。

許久之後，他們也沒有聽到炮聲，正在他們疑惑不解的時候，幾個身影突然從城頭飛落，緊接着無數的手榴彈從多個角度扔了進來。爆炸帶來的混亂和轟鳴在城門裏不斷的迴盪，殘餘的二百多名太平軍一時睜不開眼睛，當他們緩解過來的時候，幾十名特戰隊員已經堵死了城門。左輪步槍六發子彈，兩把左輪手槍十二發子彈，每人十八發子彈都在最短的時間裏打了出去。不住的轟鳴，好像有人在鐵桶裏點燃了一掛鞭炮。即使沒被擊斃的太平軍，也被巨響震得暈頭轉向，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特戰隊打光了子彈之後，剛剛墜城而下的突擊連身披重甲，手輪戰刀和手斧衝進了已經滿是血的城門裏。本不寬敞的城門裏堵滿了屍體，殘兵們能夠迴旋的餘地太小了，而沒發裝彈的他們只能用刺刀去對付身穿重甲的清軍。綿甲裏襯了銅片，斧子都很難一下劈開，何況是刺刀。

果興阿坐在了主城樓裏，腳下不時傳來鋪裏才有的聲響。刀刃砍入體的聲音，金屬劈入骨頭又拔出的聲音，雖然看不到畫面，但是果興阿臉的肌還是一陣的扭曲。

剛剛特戰隊利用太平軍的絕望，偷偷的潛下了城牆，靠近了城門，然後幾人從城頭跳下分散太平軍的注意力，主力部隊一下子向城門裏扔了百顆手榴彈，續以密集的火力擊。槍聲一停，突擊連接班，用白刃搏來肅清殘敵。各部配合默契，算是一場較合格的小規模特戰。

但果興阿一點也不高興，之所以玩這麼一手可不是果興阿有意為之，完全是因為炮兵又掉了鏈子。孔震在鼓樓附近瞄準了半天，給果興阿的答覆居然是打不準。十二磅榴彈炮的誤差大概五米多一點，孔震沒信心炮彈會準確的穿過城門，很有可能會打在城門垛子。沒轍的果興阿只能讓特戰小隊出馬，實在不敢考驗炮兵百步穿楊的能力。炮兵要是把內甕城給拆了，不説城頭的自己人，黃達平從其他方向進城了怎麼辦，果興阿的內外甕城堡壘立時少了一半，太不划算了。

“請大人過目！”承泰還帶着人在底下剁，長祿已經拿裏一整套整理過的太平軍裝備遞到了果興阿面前。

軍裝草鞋那破玩意可以直接扔了，武器裝備卻讓果興阿愛不釋手。恩菲爾德步槍自不必説，良到了極點。別的不説，清軍之前所有的步槍裏沒有一個帶標尺的。果興阿繳獲的那把恩菲爾德，通體全新是標尺壞了，而下面太平軍的這批槍，各個有標尺。刺刀工藝更是沒話説，果興阿自己打造的那批玩意有空要斷幾把，而這些刺刀捅到綿甲彈回來都沒事。

除了槍以外，最讓果興阿慨是武裝帶，只愛玩槍的果興阿從來沒注意過這些細節物品。所以清軍現在用的武裝帶，是果興阿按照抗戰時八路的裝扮，用碎布條子拼出來的，總是不和用。現如今拿到原版的一看，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扯。八路的用的是三八大蓋和漢陽造，沒有火帽這一説，清軍的前裝槍可多了一堆零碎出來。這套白的武裝帶和清軍的月白號衣還配套，右側掛着皮質彈藥盒，彈容三十發，火帽盒則正在口兩條帶着叉的地方，士兵右手裝彈之後，再去口拿去火帽，非常方便。

揹包等什物也都不錯，如果是剛穿越過來的果興阿，不把這些東西當垃圾，也得當古董。可現在吃夠了苦頭的果興阿，看着這些什物，沒口子的説好。畢竟廁所都沒手紙了，能有皮質雙肩包當然是很不錯的事。

果興阿拿出一發子彈，想開一槍試試，結果一裝彈，才發現自己又錯了。清軍之前的彈藥，都是拿白紙把錐型柱狀彈頭和火藥捲成一卷算齊活。裝彈的時候，火藥倒進槍管，彈頭裹着紙一起進去了。往往了太多的紙進去，開幾槍得清理槍膛。而這種制式彈藥，紙筒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火藥，另外一部分是彈頭，不過彈頭向內。裝彈的時候，倒入火藥後，直接調個方向，彈頭剛好連着底部的少量的紙坐在槍口，撕去面的廢紙，能壓實彈頭髮了。簡潔方便了不少，而且大大降低了槍膛內不必要的殘渣的產生。

“福全你帶人去，一定要打掃乾淨了，把每一把槍，每一個零件都要撿回來。拿這個彈藥去給喜壽他們看，咱們以後也要照着這樣做。”果興阿鼻子酸酸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有一種終於要熬出來的覺。

果興阿忽然有點憂傷，雖然幸福來得很突然，但同時也給他帶來了憂傷。他有一千多把優質的步槍了，可惜他沒有那麼多使用步槍的人。步兵營只有不到四百人，算把補給連都算也連一半的步槍都用不了。騎兵和突擊連還是要用霰彈槍，而且突擊連、醫護排已經警衞班還是要用左輪步槍，恩菲爾德並不適合他們。有錢沒地方花，才是人生最大的痛苦啊！

孔震垂頭喪氣的把幾門火炮又拉回了一線城頭，今天炮兵把一輩子的人都丟乾淨了。雖然一路大傢伙議論紛紛説的大部分是太平軍的步槍，但是孔震總覺得是有人在對着他指指點點，對着他的大炮指指點點。

“敵襲！”警戒的士兵突然喊了起來。

“滴滴、答、答…”警戒的嗩吶聲也在城頭響起。

除了留下補給連打掃戰場，果興阿把全部的注意力又對準了城外的太平軍。內外甕城主體已經打掃乾淨了，士兵們在死人堆裏抓了想裝死混過去的舌頭，仔細辨認了每一具屍體。找到了只剩下半個腦袋的太平軍主帥楊本明，被打成篩子的洋槍隊隊長鮑，但還是沒有找到黃達平。

果興阿可以再次確認，城外攻城的人，正是他的老對手黃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