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甕中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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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暴的鐵釘加料版火藥桶，並沒有像果興阿預想的那樣幹掉一半以的敵人。如狂風雨點般紛飛的鐵釘過後，被困的太平軍受傷的不少，但是真正陣亡或者喪失行動能力的只有不到兩成。鐵釘畢竟不是步槍出的子彈，它們的飛行軌跡毫無規律可言，而且穿透極差，程也非常有限。外圍的倒黴蛋會被鐵釘入體內，內層的不過會被入皮而已。

爆炸的塵埃略微消散的時候，城頭的垛口和女牆下的口裏，一支支步槍出了漆黑的槍口。小小的兩座甕城裏，足足困住了一千三百多人，內甕城八百多人，外甕城也有四百多人。雖然間的主城樓把他們分成了兩塊，但是他們還是相當危險的，絕地反擊的情況下，他們可是有能力反攻城頭的。

炮兵的主力用於打散城外太平軍的陣勢，對於城內果興阿沒留任何一門火炮，要全靠步槍來解決戰鬥。從補給連的醫務兵到騎兵連的騎兵，只要是手裏有槍的，所有人都來到了城頭。炮兵的轉輪步槍，也被借調給了補給連的工兵使用。果興阿要的是最快的速，最大的打擊面積，用最短的時間擊潰被圍之敵。

洋槍隊的洋人指揮官因為下馬的動作，逃過了狙擊手的狙殺。在隆隆的爆炸聲，這個頗具能力的洋人，把內甕城的八百多人聚成了方陣，而且利用揹包和戰友的屍體，構築了簡易的防線。不過爆炸的煙霧散去後，他很想談判，然後體面的出自己的配槍。敵人全部來自頭頂，他和自己的部隊像鬥獸場裏的獅子一樣，被人居高臨下的看着。

外甕城的槍聲先響起了，那邊的四百人，距離生路更近，所以他們節省了更多猶疑的時間。爆炸聲，他們也聽到了城外的聲音，所以他們毫不猶豫的向城頭擊，試圖打開城門逃到城外去。他們並不知道，千斤閘已經落下，而且千斤閘下面還埋着幾千斤的火藥。果興阿從來沒有考慮過會造成的影響，哪怕是拆了小南京，只要能把他們都留下夠了。

大彼得的轉輪步槍，用事實證明了果興阿的錢沒白花。雖然步槍一顆子彈穿透兩個敵人，霰彈槍一槍過後能打倒一片的畫面在不斷演，但是這場戰鬥最亮眼的無疑是轉輪步槍。它的速實在是太快了。霰彈槍的速是普通步槍的兩倍，但是霰彈槍還在裝第二發子彈的時候，轉輪步槍已經打完了它全部的六發子彈。而霰彈槍裝填第三發子彈的時候，轉輪步槍快捷的定裝彈藥已經裝填完畢，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擊。

豐升阿在戰後給果興阿的報告裏有這樣的形容:“當你的身邊又兩名練的左輪槍手在擊的時候，你能聽到一個步兵班齊的槍聲。特戰小隊一次速的槍聲，讓我覺得在我的耳邊步兵營剛剛進行了一次齊。”隨着戰事的進行，平裏擊訓練最少，從來沒有實戰過的工兵們明顯不行了。他們已經退出了戰鬥序列，幹起了他們補給連的老本行，開始給戰友們裝填彈藥，他們出的轉輪步槍則立即被突擊連收在了手。一個個裝滿彈藥的轉輪，被工兵們快速的遞了出來，省去裝填作的清軍，速又了一個檔次。

外甕城的太平軍已經全滅了，只剩下幾個躲在死人堆裏裝死的，在等待命運最後的抉擇。城外太平軍潰退之後，畢雲濤不只立即命令步兵調轉槍口協助處理外甕城的殘敵，更是把炮兵也拉了過來。大口徑火炮和笨重的陳舊火炮不好移動，六磅炮可是方便的很。城頭簡單的調頭之後，六磅炮換裝的實心炮彈，把本缺乏指揮的外甕城太平軍徹底轟散了。太平軍只要稍一聚集，是一顆大鐵球飛過去，眼見戰友被砸成泥的太平軍再也不敢聚堆了。

而分散的步兵，再也無法形成有效的反抗，他們剩下的只有在死路一條。居高臨下的攢本是致命的，毫無還手之力的他們，只能逃向城門，想借助門的掩護求生。的確門遮蔽了三個方向的火力，他們不用再四面捱打了。然後他們被正面的清軍火力，如同打靶一樣，屠殺在城門裏。

內甕城的情況雖然略好於外甕城，但也只能用悽慘來形容。這些久經沙場的太平軍早習慣了槍林彈雨，早適應了所謂彈如雨下，可是今天他們頂不住了。以往他們遇到的彈雨都是一陣一陣的小雨，間可以給他們時間反擊或者逃命。但是今天他們遇到的彈雨，是好像永遠都不會停歇的大雨，沒有間隙，雨點般飛來的鉛彈密集的讓人絕望。城頭打紅了眼的清軍，很多人來不及裝彈，已經掏出了左輪手槍。而且太平軍絕對不知道，正在城頭咬牙切齒的果興阿，是用能力把大雨變成暴雨的人。如果不是沒機器，果興阿早讓他們體驗機關槍帶來的暴雨的覺了。

太平軍洋槍隊一直沒機會反擊，內甕城是清軍打擊的重點，沒留給他們一點空隙。空槍行軍的他們，一直沒有機會給步槍裝填彈藥。他們的洋人指揮官雖然退役了太久太久了，只能把方陣擺成實心而不是空心，但他還是對得起太平軍付給他的鴉片、美酒、金錢還有美貌的少女的。在來自四面八方的火力打擊下，幾乎身處絕境的他，還在在付出了重大傷亡後，帶着大批的太平軍退到了城門子裏。而且終於利用暫時的掩護，給步槍裝了子彈。清軍只用手榴彈搞了幾次偷襲，被恩菲爾德m1853的怒火給懟了回來。太平軍不只沒像外甕城的兄弟一樣覆沒，反而打出了有節奏的反擊。恩菲爾德的準被喚醒了，清軍再也不能肆無忌憚的擊，幾次節奏極強的齊過後，清軍城頭的火力竟然被壓制了下來。

太平軍洋槍隊的恩菲爾德m1853，是目前世界最主的步槍，而且是經歷了多次戰火考驗的可靠產品，一直到美國內戰都是它的舞台，可以説是前裝槍的巔峯。而清軍的左輪步槍，完全是設計有問題的殘次品，經過大彼得改造後才能勉強使用的葩。兩種槍較肯定是恩菲爾德更勝一籌，如果不是太平軍出門掉坑裏了，洋槍隊絕不會敗的這麼慘。在火力壓制和準度方面，恩菲爾德具有全面的優勢。

清軍第一次出現了傷亡，十幾個人被掀翻在地。剛剛還抱着轉輪步槍愛如至寶的清軍，都老老實實的蹲在女牆下不説話了。剛剛還有心思去勸果興阿，把步兵營的步槍都換成轉輪槍的豐升阿，也開始盤算着收繳太平軍的戰利品了。

果興阿卻麻爪了，清軍完全被壓制，無法有效的攻擊城門裏的困獸，總不能一直拖着，餓死他們吧！

“大人，外甕城的長肅清了。”果興阿正為難的時候，畢雲濤跑來向果興阿報功，同事也是一種催促。外甕城已經打完了，你們內甕城快點，都打完了才能開城門下去，好多戰利品呢！

“回去看着城外的長，裏邊這塊骨頭不好啃啊！”果興阿正是心情不美麗的時候。

“不都堵門裏了。”畢雲濤探頭看了一下，滿不在乎的説道。

“被他們壓住了，抬不起頭來啊！”豐升阿在一旁接口道。

“用炮轟啊！我們是這麼轟開的。大炮轟散了，再齊他兩回完活了。”畢雲濤一有機會開始散播他步炮協同作戰的理論。

雖然幾次請命收編炮兵都給果興阿駁了，但是畢雲濤還是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果興阿雖然不准他收編炮兵，但是不介意他借用。而且果興阿他以往任何一個官都隨和，他可以大大咧咧的隨便説話。仗也打的痛苦，不像之前窩窩囊囊的讓人氣悶。

“你他孃的對着城門子開炮了！”果興阿直勾勾的瞪着畢雲濤。

“沒有，沒有，我們是在外面的時候轟的，他們逃進城門的沒幾個人了。”畢雲濤趕緊解釋道。城門底下幾千斤火藥，畢雲濤如果真對着裏面開炮了，算沒出事，果興阿也得免了他的副營長。

“調門炮過來，試試吧！”豐升阿勸道。

“試試吧！”果興阿着嘴，總覺得哪裏有點問題。

孔震親自押着一門六磅炮過來，對準了城門之後，還真出了問題。城牆太高了，火炮的角度不夠，打不到門裏，還可能誤傷了主城的城門樓子。

“把內甕城通向城裏的城門打開，把炮架到城裏大街去。”果興阿有些焦急，外面的太平軍如果反攻，這時候可容易讓人家心開花。

“大人，怕是這些長會藉機衝進城裏去。”豐升阿覺得長不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城門裏等着大炮轟。

“讓他動嘛！只要他們離開城門，四面可以擊他們，火炮也可以直接轟擊他們的隊列，再讓突擊連去城內設個伏，出來幹了他們嘛！只要他們出來好辦了！”果興阿有些納悶豐升阿怎麼總是犯傻。

“肯定會有之魚的，城裏的百姓…”豐升阿沒有説完，他想起來了，清軍防守的只是內外甕城，城裏的百姓已經被清軍放棄了。

“下次不會這樣了！”果興阿拍了拍豐升阿的肩膀，豐升阿是個心大的讀書人，他心裏裝得別人多。

一番忙碌過後，孔震帶着大炮又下了城頭，在城裏架好了火炮，內甕城的城門緩緩的打開了。城門裏的太平軍一陣驚呼，先是逃生有望的喜悦，緊接着是看到城門後正對着他們火炮的恐慌。

不過太平軍並沒有像果興阿等人猜測那樣衝出來，而是快速的排成了方陣，開始向着火炮齊。從來沒被人用這種方式打擾過的孔震和炮兵們，一時間人仰馬翻，好在突擊連快速的關了城門，才沒有造成炮兵的損傷。不過還是有一個炮長被擊了手臂，一幫炮兵被的灰頭土臉。

“程！”果興阿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