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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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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言語之後,慕順終於搞清了是虛驚一場,連續戰死兩任佐領的倒黴事沒有發生。不過福全的確該哭,因為出事的人是他的至親。福全的那個還沒成年的弟弟福順,現在生命垂危了。

果興阿在戰壕裏光着膀子搞熱身運動的時候,太平軍的火炮最後一次打入了村裏,還炸塌了一間房子。這本來應該和在雜務隊打雜的福順沒什麼關係,可惜福順當時正在幫忙護理傷員。雜務隊全體撤入地窖之後,福順剛好到那間房子裏,想取回之前存放的藥品紗布,然後他了大獎。雖然沒被炮彈命,但塌下來的房梁剛好砸了他,又被瓦礫埋在了廢墟里。

準確得説福順傷得不算特別重,但雜務隊躲在地窖裏,其他人都跟着果興阿衝鋒去了,所以遲遲沒有人發現他。被埋的福順呼救也沒人搭理,只能在磚瓦間趴着,這一趴一直趴到了果興阿凱旋歸來。

直到得勝歸來的清軍開始整理駐地,才有人發現了臉蒼白奄奄一息的福順。醫護兵雖然竭盡全力的搶救了這個自己人,但是福順的氣息還是越來越微弱。病危了當然要儘可能的通知家屬,喜壽急忙派人去通知福全來見自己兄弟最後一面。

喜壽也是急得直跺腳,福順可不是其他人可以的。張家哥三個都是果興阿家的家生子,和果興阿是一個鍋裏掄馬勺的。福全和福順更是跟着果興阿一起長起來的,情非同一般。有這麼個人在自己手下,自己可是領導身邊有人了,對於自己揣摩果興阿的心意幫助不小。而且有這種近人在果興阿身邊給自己説話,可自己折騰省力不少。可誰能想到,一向號稱身經百戰毫髮無傷的雜務隊,倒下的第一個人是福順。自己可怎麼跟張家兄弟代啊!我弟弟在你手下出了事,這話可分怎麼説,不好情沒結下,樑子可結下了。

報信的人不只帶回來了福全,連正抱着大炮*的果興阿也給帶來了。福全看都沒看喜壽一眼,撲在福順身開始嚎啕大哭。捶頓足的樣子,任誰看了都心酸。都是出來拼命的,説不好那天自己也會躺在這裏,那時候也會有個親人為自己哭一聲嗎?

“除了嚎把喪,是把喪嚎,人還沒死呢!”急切的果興阿把福全一腳給踹開了,然後像個醫生一樣,仔細的開始檢查起福順的傷勢。

“主子!”已經哭紅了眼的福全生平第一次起了對抗果興阿的心思,惡狠狠的叫了一聲。幾名警衞班的戰友看出福全不對,急忙前死死的拉住了福全,同時捂住了他的嘴。哭暈了的福全,要是説出點什麼犯的話可麻煩了。

忙着拆紗布的果興阿本沒搭理福全,而是仔細的檢查這福順的傷口。福順是福全的弟弟,但從某些角度來説,福順目前對於果興阿更加重要。

“吳秀明,怎麼回事!他傷的不嚴重啊!怎麼會搞成這樣?”果興阿發現福順的傷口雖然不淺,但傷在大腿,完全不明白怎麼會搞成這樣。

“大人,福順傷的是不重,可是發現的太晚了。他被埋在垮了的房子裏,發現的時候身下已經全是血了。”吳秀明無奈的説道。

“有多少?”果興阿有點心虛。

“衣服都侵透了,地還有一大攤,地下的土裏全都是血。”吳秀明搖着頭。

“失血過多啊!”果興阿咬着嘴。福順肯定是被劃破了血管,他在裏面又不停的掙扎,血一直沒有止住,導致失血過多了。

“是,血的太多了,阿連長還有幾個傷員也是這種情況!”吳秀明一直在擔心阿克敦。

“阿克敦也是?”果興阿想起阿克敦走後留下的那一地血跡。

“沒這麼嚴重,不過臉也白得嚇人。”吳秀明現在十分惱恨自己的醫術不

果興阿嘬着牙花子不説話了,失血過多好救,輸血是了。果興阿之前也搞出了針頭等物品,可果興阿不會分血型。也一直沒有做過實驗,排異反應也是會死人的。可現在不搞不行了,福順也是幾個小時的事,阿克敦即便不死,估計也得養半年。

“喜壽,把次我讓你的銀針什麼的拿過來。”果興阿決定輸血救人。

喜壽急忙跑到地窖裏抱出了一個緻的木盒,打開以後取出了幾枚纖細的銀針,又拿出了一銀管。旁人看着只是銀針銀管,其實這是果興阿讓鐵匠打造的注器。

起初打造幾銀針都費了牛大的勁,沒有能工巧匠的果興阿本沒考慮打造注器,他準備用動物內臟來當導管的。可真殺了幾隻雞,取出腸子膀胱以後,果興阿無語了。洗了幾遍還是一股怪味,輸完血還不得毒啊!喜壽又出主意用開水燙一下,結果不只味更大了,腸子還變硬了,本沒辦法用。

沒轍的果興阿只能再掉頭來搞注器,其實也不算複雜,是小几號的古代救火用的水龍。但接觸不嚴的問題是解決不了,針頭也裝不。鼓搗了兩個多月終於搞出了這麼一個傢伙出來,針頭也能裝了,也能推注了,不過還是漏。果興阿拿水試過,一管水能漏出去十分之一。果興阿只能一咬牙一跺腳,湊合用吧!

刻度也是問題,萬一多了,救活一個躺下一個不值當了。果興阿用水試了一下,一斤水是五百毫升,注器一回能裝一兩半多點,大概八十毫升左右。所以一個人最多十管,再多要出事了。

器用酒水消了毒,該血了。可問題又來了,誰的呢!古人對於血很看重,隨便放點血可是不行的。按理説出事的是福全的兄弟,該福全的。可是親兄弟的血型也不一定一樣,這兄弟倆格完全不一樣,血型估計也夠嗆。

“吳秀明,來!我的吧!”果興阿一是為了起個表率帶頭作用,二是他自己覺得自己有很強的目標意識、大膽、熱情,總之都是o型血的典型特點,估計自己是o型血。是萬能血型可以應急,起碼不會讓福順因為排異反應掛了。

“嗻!”被俘以後有份參與果興阿科學研究的吳秀明,當然和果興阿一起玩過注器。

看着吳秀明拿着帶針頭的管子要扎果興阿,一羣警衞班的戰士去把吳秀明醫官給拿下了,而且收繳了吳秀明行刺長官的兇器。

“你們幹什麼?”果興阿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侍衞們。

“大人,這逆賊意圖傷害大人!是否立即正法!”韓玉死死的踩着吳秀明的腦袋,讓吳秀明啃了一嘴的泥。

“胡鬧,放開吳醫官,我們是要救福順。”果興阿大怒道。

“大人,這逆賊要用這兇器傷您!”韓玉舉起注器説道。

“那他媽不是兇器,是注器,是老子設計的!”果興阿滿頭的黑線。

“救福順,他捅您幹嘛啊?”韓玉有點蒙圈了。

“福順是血不夠了,他是我的血給福順,你們他媽的趕緊把他放開,一會悶死了!”果興阿最近特別討厭赤膽忠心的下屬。

韓玉等人急忙放開了吳秀明,不過被扶起來的吳秀明,已經鼻血長滿嘴泥土了。

“大人,救人也不能用您的血啊!您可是千金之軀啊!”賽尚阿和顯德等人聽説福順出事了,也過來看望。剛一到聽説果興阿要放血,急忙前勸阻。

“主子,我的血吧!”聽説弟弟有救,福全連滾帶爬的衝了過來,跪在果興阿腳邊。

“大人,我們的吧!”警衞班的戰士也都站了出來。

“大人,屬下的吧!”喜壽也趕緊出來熱鬧,他可不敢血,不過是出來表現一下而已。反正這麼多人呢,那裏輪得到他。

果興阿一時也有些動搖,滿族人o型血的多,他也是聽説的,本沒有據。萬一搞錯了,福順基本是完活了。可這些人是啥血型,也只有天知道。

“咱們滴血吧!喜壽你去點淡鹽水去!”果興阿想做個實驗看看運氣。古代滴血認親基本是不靠譜的,但親人的能融,外人的融不了,也許和血型有關,碰運氣試一試吧!

喜壽急忙去了些鹽水回來,分在了幾個碗裏。吳秀明又取了些福順的血過來,逐一的在每個碗裏都滴了一滴。之後果興阿親自帶頭,眾人依次在碗裏滴了血。碗裏可不會有兩個小血球滾動,開始都是一碗的血絲,之後才慢慢變成一碗紅的血水。結果一出來大夥可全都傻了,因為大家的血和福順的都不能相融,福全的都不行,唯獨果興阿的血和福順的融在了一起。

賽尚阿以下所有人的臉可都彩了,福全都快昏過去了。果興阿的這手,眾人沒見過也聽過,這是滴血認親的套路。福全和福順都不能融,果興阿的能融,這也太怪了。福順和果興阿年紀相近,兩人都是十幾歲的半大孩子,誰也不能是誰的爹。那只有一種可能,他倆才是真正的親兄弟。看來老佐領可不只有七位小爺,這還有一個。福順是果興阿家的家生子,一個宅門裏的事,不好説啊!而且果興阿提都沒提福全,來要自己的血,莫非失憶的五爺還記得自己的這個弟弟。

“你們別他媽瞎尋思啊!”看着眾人彩的臉,果興阿也反應過來了,這是出緋聞了。

“沒有,沒有!”眾人嘴傷説着沒有,臉卻都若隱若現的帶着古怪的笑容。

“奴才沒用,奴才該死啊!奴才沒有護好你啊!奴才罪該萬死啊!”喜壽更是彩,撲在福順的牀邊嚎了,而且居然自稱起了奴才。

福全也不哭了,臉慘變慘白的,像羊癲瘋一樣抖的不成樣子,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一樣。

“我你大爺啊!”果興阿無奈的看着自己的部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