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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九美元一月的優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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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藥庫爆炸產生的巨大煙塵漸漸散去,被炸得血模糊的殘肢混着碎木瓦礫飛散的到處都是。還有一些渾身是血但周身*的人,神恍惚的從浮土爬了出來,爆炸巨大的衝擊波撕去了他們寬鬆的衣服。

聯軍的反應慢了一下,並沒有搶到軍火庫爆炸清軍大亂的好時機,因為該死的法國佬在賭氣。攻擊開始之前的六天裏,聯軍的統帥們商討幾次,法軍主帥蒙託邦始終主張,憑藉炮艦支持,首先奪白河右岸大沽主炮台。英軍統帥格蘭特的意見則是攻打北岸炮台,最後經過烈的爭吵,法軍決定採用英軍的作戰方案。當然法國佬也不是好説話的人,他們之所以會同意英軍的意見,是因為他們的補給又出了問題,還得找英國人借東西,口風自然軟了。

國古語云“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英法聯軍原本的計劃是速戰速決,不過由於其後勤物資補給系統問題頻現,致使二次鴉片戰爭變成了一場“被延誤”的遠征,當然出問題的主要是法國人。六月初,英軍及各種戰備物資已全部到達直隸灣駐地。經過一段休整,英軍統帥格蘭特提議在七月的第一天開始登陸作戰。但是法國佬出了問題,由於法軍物資補給系統落後,戰備物資準備不充分,海路運輸能力有限等等原因。英軍足足在大沽口的海面,等了法軍近一個月,才發起北塘登陸戰。

法國人總是丟三落四,今天缺*,明天缺炮彈,搞得英國人頭疼無。這次雖然用物資把法國人拉到了北岸,但是驕傲的法國人,還是有些不情不願,有點出工不出力的意思。清軍彈藥庫發生爆炸的時候,法軍正處於衝鋒的最佳位置,但是法軍卻看起了焰火,直到側翼的英軍都衝過來了,他們才發起衝鋒。

樂善出了自己的戰刀,高呼着以死報國,開始指揮清軍反擊。聯軍雖然在武器和戰法全面超越清軍,但是這個時代的武器畢竟還不能支撐散兵線戰術,聯軍的衝鋒也依舊排着密集的隊形。而且除了後方的火炮,他們也沒有任何的火力支援,前裝槍也不能讓他們一邊衝鋒一邊擊。在衝進大炮轟開的缺口前,他們也只能用血之軀去承受清軍的火力。清軍小口徑的原始火炮、火繩槍、弓箭,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百名聯軍士兵在摸到護牆之前,倒在了衝鋒的路。

不過聯軍的炮火依舊兇猛,清軍頭頂也不斷的有炮彈飛落,而且威力巨大。但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勇士們,依舊咬着牙,奮勇的殺着敵人。聯軍衝到了護城河邊,開始用手裏的步槍還擊,炮台一時彈雨橫飛,炮台的護牆幾乎被清軍士兵的鮮血染成了紅。火繩槍的度,無論如何也是無法與線膛槍相提並論的,清軍在用十一甚至十五一的傷亡例,堅韌的和聯軍對着。

過遠的距離不僅限制了火繩槍的度,同時也嚴重削弱了火繩槍的殺傷力,倒下的聯軍士兵往往是傷的多死的少。而線膛槍超高的程,可以在兩百米的距離輕鬆的擊穿清軍的肢體,甚至打碎他們的骨骼。弓箭本不是遠程的準武器,遠距離只能拋,而依靠拋殺敵必須要大量的弓箭手形成箭雨,以求完全覆蓋敵軍,憑概率殺敵。但是現在炮台本沒有那麼多可用的弓箭手,弓箭只是作為火繩槍的補充品,這些不練的手,完全是在靠運氣殺敵。

不過好在炮台工事完備城高池深,防守方具備天然的優勢,聯軍停滯在護城河邊許久動彈不得。隨着傷亡的增加,聯軍的一波攻勢已經隱隱有退去的跡象了,樂善的臉也出了笑容。不過這個時候,戰場卻突然出現了變數,一羣搬運填河沙袋的苦力,沒有隨着大隊的苦力退回去,而是跳入了護城河。他們站在齊頸深的水裏,用頭頂着雲梯,為聯軍搭出了一道浮橋。這顯然不是聯軍的安排,因為被困在河邊的聯軍士兵,也被這些人突然的舉動震驚了,並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不過道路已經打通,聯軍很快踩着這些苦力的頭頂,衝過了護城河。

“牲口!”樂善幾乎氣得七竅生煙,因為他看清了這些苦力的臉,這些混賬都是大清的子民。他們有着黃皮膚和黑眼睛,他們的頭頂也梳着辮子,這些背祖忘宗的畜生居然這樣為洋人出力。

聯軍對付清軍護城河的方案並不是很高明,只是步兵設立防線後,由苦力揹負着沙袋去填平護城河。聯軍的苦力原本有非洲黑人、印度黑人、馬尼拉人,後來有多了許多國廣東人。其的廣東人是聯軍在佔領廣州後,發現原本帶來的苦力不夠,以九美元一月的價格從廣州招募的。在這個旗人都能成片餓死的年月,九美元簡直是天價了。只是聯軍不會按月付工錢,而是要等到戰爭結束,一次發給。洋鬼子也不傻,這幫哥們兒要是先領了工錢,半道一準開溜。廣東人更是不傻,這絕對是洋鬼子的花招,這麼高的工錢,裏面肯定有詐。廣東街頭巷尾甚至有了一種傳説,説是洋鬼子招募國人,不是用來幹活的,而是用來打仗的,開戰的時候會着他們打頭陣。所以,無論聯軍怎樣解釋,廣州和香港兩地的正經人家,也是絕少有應募的。最後聯軍和傳教士的待遇差不多,他們招來的人,大多是社會的無賴和氓,其很多人還有幫會背景。這些人平時也沒有什麼正經工作,偷盜搶劫,受僱殺人,無所不為。聯軍開的價錢,似乎平受僱殺人的還要多,信一回洋鬼子,冒一次險,也值得。況且這幫人很多都是大煙鬼,聯軍的工錢雖然先欠着,但是鴉片可是隨時免費供應的。

他們一路從廣東跟到了直隸,每天是和黑人們一起勞作,並沒有什麼特別。能吃飽飯,又有錢賺,還能隨便鴉片的生活,也讓苦力們覺得很愜意。他們從廣東出發之後,廣州的居民也很高興,因為城裏的人渣一下子都走了,境內太平連小偷都沒有了。

見仗之前,這些苦力們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傳言是真的,他們可沒有去打仗的勇氣。不過真的開戰了,苦力們發現,洋鬼子並不用他們打頭陣,只讓他們在旁觀戰。等到仗打完了,才用他們去抬傷員,不僅抬鬼子,有時也抬受傷的清兵。這個發現讓苦力們很踏實,也很興奮。他們興高采烈地看着雙方大炮互相擊,無論彈的是洋鬼子還是清兵,他們都興奮地一陣歡呼。不過較起來,清軍死得要多得多,但是這一點都不影響他們捧場喝彩的熱情。僧格林沁滿蒙騎兵的玩命衝鋒,在聯軍的優勢火力下競相倒地的場景,讓他們到格外過癮,刑場看殺頭,場面慘烈多了。

確認了自身安全之後,苦力們只要過足了大煙癮,幹起活來,也格外賣力。抬擔架賣力,挖戰壕賣力,搬傷員也賣力,從來不會叫苦叫累,動的洋人老闆眼淚嘩嘩的。黑人沒有這麼自覺的時候,他們總是不聽話,而且還抱怨不休。

這些績優員工,雖然都是國人裏的人渣,但是多少還是有一些國人的傳統美德的。既然洋鬼子沒有讓他們打頭陣,那麼工錢的事兒也是靠譜的了,既然賺了人家洋人的高薪,該好好給人家幹,把活給人家幹好了。

他們當然知道這些洋人是來打他們皇帝的,也知道自己是皇帝的臣民,更知道正經人是怎麼看他們的。不過他們還是忠實地履行了一個看客的職責,非常立地看熱鬧,玩命地喝彩,把掌聲送給演的好的一方。顯然他們是把洋人侵略國的戰爭,當成了一場沒有是非的好戲。同時也履行着自己作為高薪僱工的責任,僱主需要什麼,他們幹什麼。忠義大節跟他們沒關係,民族大義跟他們也不太懂。如果不被僱來當苦力,留在當地,當地的地方官,士紳,有誰會把他們當回事。其實如果清軍花高價僱他們,給他們大煙,他們也可以成為對陣洋人的勇士,甚至樂善手下的旗兵還猛,不過大清沒錢僱他們。

也不僅僅是他們,是旁觀的百姓,也不見得對洋人有多少敵意。只要發現洋人沒有傷害之意,大家都出來跟洋人做生意,聯軍的營地裏每天都有大批的鮮貨送到,因為可以賣個高價。從來沒有人想過,點毒藥放在裏面,毒死這些洋人。硝煙剛散,老百姓成羣結隊地出來,圍觀洋人戰艦和軍隊。某些小人看了之後,還要寫觀後。怪地慨,為何這支洋鬼子的隊伍,白的人那麼的白,黑的人那麼的黑。只是言辭之間,稍微有點遺憾,但絕對掩飾不住好。當然這些旁觀的百姓,僅限於聯軍不搶東西的新河和軍糧城一帶,北塘的百姓可沒這個閒心。

今天也並沒有任何一個聯軍要求苦力們做這樣的舉動,跳下河用頭去頂梯子完全是他們自發的行為。黑人們回去取沙袋的時候,頭腦靈光的國人,義無反顧的跳進了護城河。苦力們的任務是幫助聯軍渡過護城河,填沙袋也是過河,踩腦袋也是過河。苦力們都很聰明,他們選擇了給老闆省時間,給自己省力氣的方式。

洋老闆的眼眶再次濕潤了,世界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員工啊!他們眼含着熱淚,踩着優秀員工的腦袋,衝進了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