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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太平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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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興阿也是親臨戰陣一步步走起來的,只是眼下手底下人多了,眾人才覺得他地位高了,不應該再親身涉險了。其實沒幾個月之前,無論是黃達平圍攻荒村,還是夜襲小南京,果興阿都是掄起雁翎刀搏殺在前的。賽尚阿、顯德等人是一直反對果興阿親臨一線的,因為果興阿已經可以算是佐領最後的希望了,他的兩個弟弟都過於年幼,果興阿要是有個閃失,佐領十年八年都別想有所起了。但是其實每次都是苦勸,實際攔不住也攔不住了,算昨天捧出了惠揚的排位,其實也是説明一下嚴重,讓果興阿在這事慎重一些。

不過今天是所有人都動真格的了,果興阿神不善,他不是要親臨戰陣,他這是要去拼命。士兵們需要一個親臨一線鼓舞士氣的統帥,可絕對不需要一個和他們一同廝殺的統帥,像果興阿自己常説的,指揮官應該在指揮官的位置。但眼下果興阿好像哈坦身了一樣,他今天沒想過指揮,他是要去衝鋒陷陣。

“大人,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愠而致戰。您是一軍統帥,不可意氣用事啊!”賽尚阿第一個撲了來,抱着果興阿的大腿嚎哭了起來。

“大人,您要親臨戰陣我不攔您,可是你要去拼命,你先殺了我這個老東西再走,我一直沒攔住過您,今天是死,也得攔住您!”顯德當即抱住了果興阿另外一條腿。

果興阿被抱住之後一時掙扎不開,紅着眼睛的他沒有發現,一聲不吭的福全,正在背後死死的抱着他的。慕順、豐升阿等人更是一擁而,拉胳膊拽手,異口同聲的讓果興阿冷靜冷靜。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老子要給哈坦報仇!”果興阿死命的掙扎着,哀痛和仇恨幾乎噬了他的理智。

“啊!”果興阿大喝一聲猛然發力,他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正是力氣完足,顯德畢竟年老力衰,被他直接甩了出去。一條腿得了自由,能夠蹬地發力,再一下子把其他人都給甩開了。身後掛着仍舊抱着他的福全,果興阿昂首闊步的向外走。

眾人還要再次攔阻,卻見一個英俊的青年,從背後猛的走了過來。推開了福全之後,一把抓住了果興阿後脖領子,猛然發力直接把果興阿了拽了回去。青年力氣極大,果興阿被他拽的倒退了幾步“砰”的一聲摔在地。

“你是出兵報仇,還是要去自殺!身為一軍主將,你耍的什麼小孩子脾氣!行軍打仗怎麼能像你這樣…”青年指着倒在地的果興阿一頓臭罵,吐沫星子噴的果興阿滿臉都是,果興阿像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在地一句話也不説。

城樓裏一片寂靜,眾將誰都沒有想到這位爺會冒出來,更沒想到倒坐在地的果興阿好像還很吃他這一套。在一旁看熱鬧的趙新和託明阿更是震撼,果興阿手下的頭面人物他倆都認得了,卻並沒有人給他倆引薦過這一位。直到昨夜登城才見到這位,不過也沒人過多介紹這人,兩人僅僅知道這位姓譚,是一個六品千總,而且在果興阿手下也不帶兵。現在看着御賜勇號的三品大員果興阿,被這位譚千總訓兒子一樣的臭罵,兩人都是震驚不已。果興阿也算是有名有號的人物,被人在人前這樣痛罵,兩人都防備着果興阿一會惱羞成怒暴起傷人。雖然果興阿算暴起傷人也不會衝着他倆,兩人還是往後退了退,以免暴怒的果興阿錯殺良民。

“譚大哥,我想報仇!”果興阿沒像趙新想象的那樣暴起,反而很不爭氣的坐在地哭了起來。

“知道,知道!”譚紹光前扶起了果興阿。

“我不去,我對不起哈坦!我第一批認識的人裏有他,他是第一個替我去廝殺的人。他現在死了,一輩子我也得替他去廝殺一次!”果興阿恢復了一個孩子應有的樣子,靠在譚紹光的肩膀哭的更加厲害。雖然果興阿前世也有三十多的年紀,可是前世他不是一個成的人,內心裏他還是一個懵懂的少年。

“大人,我們都知道,可是您不能這樣去!”賽尚阿等人也知道,果興阿失憶了,他的人生是從那個不知名的小村子開始的,他第一次認識的是那三十來人,聽了果興阿哭的哀慟,眾人又是紛紛落淚。

“去是要去的,但是你可以臨陣,不能沒頭沒腦的去拼命!”相處久了,譚紹光也把果興阿看成了朋友。在譚紹光的眼裏,果興阿是個怪的人,他時而睿智時而蠢笨如豬,他有傲人的戰績和復興民族的理想,但也有多如牛的缺點。

“譚大哥!”果興阿忽然收住了淚水,一臉鄭重的看着譚紹光。

“你要幹嘛?”譚紹光覺果興阿又要出什麼招。

“這個給你,我去衝鋒陷陣,全軍奉你號令!”果興阿從書案後面拿出了他的德式馬刀,直接進了譚紹光的手裏。

“這怎麼行!”譚紹光心裏其實有些暖意,如果拋開一切,果興阿對他真的沒話説,很多事李秀成都做不到。

“大人…”賽尚阿等人也嚇了一條,譚紹光畢竟是太平軍降將,怎麼可以把大軍的指揮權給他。而且譚紹光降得非常不徹底,七七八八一堆條件不説,直到現在也是一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狀態。

“不必再説了,我現在腦子不清楚,你們不想讓我去送死,都給我閉嘴!”果興阿直接拿自己威脅起了眾人。

“譚大哥,你想我死,你可以拒絕!”果興阿把被譚紹光推回來的軍刀,又遞到了譚紹光的面前。

“下不為例!”譚紹光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軍刀。

“部署不變,全軍出城,由譚大哥代我執掌樞。福全你帶警衞班留下,譚大哥如我一樣,如有人違抗譚大哥的命令,立斬不赦!”果興阿語氣不善的説道。

“嗻!”福全不情不願的答應了下來,他自己知道自己必須留下,萬一譚紹光要謀害果興阿,他還能制止。

“連我在內,全軍奉你號令,譚大哥,我一切都託付給你了!”果興阿對着譚紹光一拱到地。

“全軍出城,城門以外,列空心方陣敵!”譚紹光坦然受了果興阿的一禮,出了果興阿德式軍刀,下達了他的第一條命令。

“嗻!”果興阿第一個帶頭應命。

“嗻!”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不過果興阿安排了誰都不太相信的譚紹光,而不是賽尚阿等人代掌全軍,大家都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不過已成定局,果興阿都第一個領命了,眾將也只能應命出兵。

譚紹光被俘之後幾乎瘋狂的汲取着各種各樣的知識,同時他又是個要強的人,每都在反思着自己的不足。人最容易學到東西的地方,是自己失敗的地方,譚紹光生平最大的失敗,是被果興阿俘虜。所以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是當初自己怎麼敗在了果興阿手。

論謀略用兵指揮調度,果興阿雖然頗有見地,但其實還是較稚的,頂多算是一個人之資,距離名將還有很遙遠的距離。譚紹光自問,自己雖然也算不得一代名將,但是還是要略勝於果興阿的。峽谷一戰,果興阿雖然事先設伏佔了先機,但是譚紹光兵力還是大佔便宜的。譚紹光幾經反思,覺得自己主要還是敗在了兩點,其一是軍隊的組織架構,清軍的班排連架構遠勝於太平軍的兩司馬制度。其二便是武器,果興阿全軍都裝備了最先進的洋槍洋炮,而太平軍雖然也有火槍,但是能參差不齊,火力完全不是果興阿的對手。

想明白了這一點,譚紹光現在指揮起果興阿所部,可以説是得心應手。他沒有像果興阿一樣把火炮全都留在城頭,而是把二十門威遠將軍炮都帶了,讓清軍在有城頭火力支援的同時,可以近距離便宜調配火力。同時在陣形結構,也不再呆板的使用空心方陣,而是把騎步一連和偵查連佈置在方陣的兩翼作為遊騎。再以步兵營和輜重連的所有兵力結成方陣,暫時不再使用火槍的二營和騎兵留在陣內。受到敵方攻擊的時候,可以用火炮和步兵嚴密防禦,而一旦發動攻擊便可由騎兵直接突擊,二營使用大刀的步兵再清理騎兵擊潰的敵軍。譚紹光的這個陣形,應用遠照抄電影橋段的果興阿高明。

捻軍戰力低下,面對清軍的強力進攻,幾乎是一觸即潰,但是這一仗卻並不輕鬆。因為捻軍對清軍有着近十五倍的兵力優勢,清軍擊潰一股捻軍之後,馬又要面對另外一股,而捻軍潰散一段之後,又可以很快的再次聚集,清軍要疲於奔命的面對着永遠也打不完的捻軍。唯一的解決辦法是找到捻軍的軍,一舉擊潰捻軍的首腦,來一次斬首行動。這樣一來,只要軍覆滅,其他的各部捻軍羣龍無首,清軍可以趁着捻軍軍心大亂一一擊破了。但捻軍並未打出大纛旗,尋找捻軍的軍並不容易。

如果依着果興阿的子,那看見誰打誰,一股一股的打過去,早晚能打到捻軍的軍,也是拼蠻力的意思。譚紹光雖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過作起來更巧妙一些。

在端坐城頭的譚紹光的指揮下,果興阿帶着所部緩緩的開到了城外,捻軍也傾巢而出前來戰。昨夜剛剛圍攻八百人不下,又被清軍擊敗的捻軍,本來沒準備和清軍硬碰硬。但是昨夜城內忽然傳來了陣陣哭聲,捻軍首領以為清軍士氣已喪兵無戰心。這才擺開了架勢,準備一舉擊敗出城的清軍,順勢拿下富庶繁華的德州城。

清軍的方陣緩緩向前,輕鬆的擊潰了攔路戰的捻軍,漸漸深入了捻軍的軍陣之。城頭觀戰的眾人無不萬分緊張。賽尚阿等人是關心果興阿的安危,怕他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而趙新和託明阿則是因為完全不懂軍事,他倆看着捻軍的陣形好像一個口袋,而果興阿正緩緩的鑽到口袋裏去,均以為果興阿陷入重圍,必然不能倖免了。

譚紹光巧妙的地方,便是把果興阿攻擊所有人的方略,換了一個地方。清軍鑽到了捻軍的肚子裏開打,這樣雖然四面八方都是敵人,但是清軍也可以一次攻擊多股敵軍,可以更快的找到捻軍的軍。而且所謂軍,自然是陣列的心位置,清軍所處的這個位置,理論也距離捻軍的軍更近一些。

清軍一番大鬧天宮,的確很快找到了捻軍的軍所在。這其實非常簡單,軍主將身邊自然是兵強將,肯定要其他的隊伍戰力強悍一些。清軍同時攻擊八股敵軍,打散了七股,有一股沒打動的,自然是捻軍軍所在。

果然在受到清軍的重點照顧之後,這支唯一堅持用弓箭和清軍火槍對的捻軍,豎起了軍大纛旗,召喚其他各部向軍靠攏,圍攻清軍救援主將。

“報仇雪恨!萬歲!”找準了目標之後,二十門威遠將軍炮對捻軍來了一次齊,步兵緩緩的打開了方陣,果興阿出了雁翎刀,高呼着“萬歲”發起了復仇的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