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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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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知府趙新明顯是個不喜歡際的人,或者説他自重身份不喜歡果興阿,城門口的接儀式非常的敷衍。果興阿離開嶧縣的時候,鄒川出城五里相送,趙新的身份略高一些,距離短一點也可以理解,但是趙新出城五米相,明顯是糊人了。

一同出的除了德州的武僚屬,還有德州的駐防八旗官員。德州也是有八旗兵駐防的要衝,不過距離京畿遠了一些,級別自然也低了一些。當然沒有固安那樣全佐領駐紮的優良待遇,只是各部調的旗丁,設置了四名防禦和四名驍騎校,統一由一名成守尉統領。除了驍騎校之外也都不是世職,不過這種官樣章也都是在世家子弟裏面做,所以選拔出來的官員從立國以來也僅是出自那麼幾個家族。

德州城守尉託明阿自然不敢像趙新一樣倨傲,不過也並不如何重視果興阿,在他眼裏果興阿能去打仗,是沒什麼門路的代名詞。不過果興阿好歹品級夠高,德州人等也不敢過於失禮,簡單寒暄之後便邀請果興阿入城赴宴。德州畢竟是府治,城池宏大,果興阿所部的官兵也可以入城休息,不用再在城外營。

晚宴是果興阿見識過的燕翅席,味道到還不錯,不過環境和規制都嶧縣差了不少。趙新看來不如鄒川會享受,菜雖然不差,但是小廝侍女的服侍卻差了許多。唯一能算作亮點的,是趙新叫了戲班。其實一路行來許多地方都安排了戲班,不過果興阿對於國粹欣賞水平不夠,一直看得索然無味。德州卻是雜耍班子,講笑話演雜技的都有,只能看熱鬧的果興阿反而較喜歡。

酒宴一直喧鬧到了二更時分,主菜剛剛完,飯菜還沒有的時候,一名衙役行匆匆的走了進來。

“給幾位大人請安,請各位恕罪!接城門軍來報,城外忽然出現大股捻匪為亂,已在城下與城外的一部我軍開戰,目下正在戰!”衙役告了罪之後,稟報了軍情。

“知道了!”趙新並不以為意,他德州城高池深豈是小小亂匪能夠撼動的。

果興阿沒有言語,卻擔心起了城外的吉英所部,步兵二營正在城外訓練,別和捻匪撞才好。看趙新滿不在乎的樣子,連敵人的數量都不問,估計德州守軍的實力也好不到哪裏去,不知道城外還能戰的又是誰的部下。

“捻匪有多少人馬?器械情況如何?”託明阿好歹算是武官,好像在果興阿顯示自己一樣,問起了敵軍兵力的情況。

“回大人,城門的把總城看過,捻匪怕是有三萬以,都是騎兵!並未攜帶攻城器械!”衙役到是個明人,來之前便把幾位大人可能問的問題都打聽清楚了。

果興阿仍未説話,心裏卻是咯噔一下,能與三萬騎兵對戰的絕非弱旅,看着德州武的情況,德州怕是沒有這樣的兵。步兵二營雖然大部分都是新兵,實力也差了一些,但五連和六連好歹也打過幾場順風仗,而且裝備對土匪還是較良的,勉強應付也是有希望。

端着酒杯的果興阿成了思想者,腦海裏不停翻騰着各種的念頭,猜測着各種各樣的可能。吉英是帶着人去拉練的,少説也得走出去十幾裏,而戰鬥在城下,應該不是吉英的步兵二營。而且如果是步兵二營受到了攻擊,果興阿所部可都是有報警用的穿雲箭的,怎麼會沒有任何求援的信號呢!

“慕順、豐升阿,回營整頓兵馬,集火炮準備彈藥,隨時做好開戰的準備!”果興阿心裏想着可能不是二營受襲,但還是下達了備戰的命令。趙新和託明阿並未説話,不過心裏卻在譏笑果興阿膽小如鼠,城外是有再多的亂匪又能如何,沒有攻城的器械,還怕他們飛進城來不成。

宴會氣氛慢慢平復的時候,吉英和哈坦正在浴血搏殺,彈藥已經打光了,所有人都陷入了艱苦的搏之。勇武的吉英已經捱了兩刀,在五連長哈坦和六連長金喜的攙扶下才能夠勉強站住。清軍雖然背靠着德州城牆,陣勢也一時沒有被衝散,但是戰局已經陷入了絕境。即使刺刀技術練得再好,不到八百人也沒辦法殺退三萬人的圍攻,更何況是一羣新兵。清軍勉強維持的陣列,好像海的孤島,已經陷入了茫茫的汪洋之。

二營新編的七連和八連只是為了補全建制,都還沒任命連長和指導員,各項事務都是哈坦等人一肩挑下來的。所以在拉練途突然遇襲,也只有一個營長吉英,一個五連長哈坦,一個六連長金喜,倉促的指揮隊伍戰。雖然在第一時間施放了穿雲箭向主力求救,但是德州高大的城牆擋住了十里外的煙火,更本沒有注意到他們求援的信號。火槍對陣組織鬆散的笨拙騎兵,清軍起初還是大佔優勢,但是這次離開大隊只是為了訓練,誰又能想到會在大清的腹地遇襲,所以二營攜帶的彈藥並不多。彈藥漸漸耗盡,吉英只能命令部隊一邊釋放求援信號,一邊向德州方向突圍。

離城不到三里的時候,二營發出了最後的求援信號,同時也打光了最後一發彈藥。已經練了一個多月,而且還打過幾仗的五連和六連,即便開始搏也是不落下風的。但是新編的七連和八連卻是四百僅有些基礎的農民,他們拖累了突圍的速度,還時刻需要老兵們的保護。已經快要摸到城牆的二營還是被捻軍追了,雙方在城下陷入了混戰。

衙役在稟報軍情的時候,混淆了一個概念。並不是捻軍突然來到城下,與一部清軍展開戰,而是捻軍追擊着一部清軍,一直追到了城下。衙役和守城的把總並沒有看清城下的清軍誰,他們只是覺得這樣説會顯得城下的清軍較威武,能夠當着果興阿這個外人的面,給德州的軍伍爭一口氣。

“營長,我們盡力擋着亂匪,您先進城求援吧!”即便結成了方陣,刺刀對抗騎兵還是吃虧的,金喜的身也捱了一刀。

“呸!老子家祖輩沒有那棄軍潛逃的種,孃的,今天死也死這了!”吉英吐了一口帶血的塗抹,然後用衣甲擦去了刀的血跡。

“營長,走啊!”金喜已經哭了出來,吉英不僅是他的營長,也是他的佐領,他的主子。

“少廢話,給老子殺!”吉英已經站不穩了,之前他一直在一線殺敵,現在不僅身負刀傷,而且已經在力的邊緣。

“營長,你想讓弟兄們有條活路,你趕緊進城去找大人來救我們!”一身是血的哈坦也衝了回來,鮮血順着他的盔甲一直滴滴答答的淌着,也不知是他的傷口在血,還是敵人的血噴濺在了他的衣甲。

“金喜!你進城去求援吧!”吉英也知道這樣下去是死路一條,只有果興阿帶主力來援,大家才有獲救的希望。

“營長!”金喜眼淚嘩嘩的下,是一步也不肯走。

“吉英,老子他孃的讓你去!”哈坦嗔目怒吼道。

“哈坦你個憨貨,老子是你的營長,咱哥倆今天死這吧!大人奪了老子的兵,但也給了老子榮耀,老子今天把命還他了。”吉英舐着嘴的鮮血,猙獰的笑着。

“我!”哈坦怒罵了一聲便沒在言語,一處有幾個士兵被戰馬撞到了,陣線出了個缺口,哈坦又提刀殺了過去。

“金喜,你還不快走!”吉英掄起刀背給了金喜一下。

“主子,奴才不走!”金喜已經泣不成聲。

“快走吧!讓大人來救救這些兄弟!以後跟着大人當了大官,回家的時候,幫襯一下我的家小,你小子也對得起我了!”吉英柔聲説道。

“主子!”金喜只是搖頭。

“叫老子營長,大人不是説…”吉英的話還沒説完突然沒了聲音,金喜猛的抬起頭,卻發現是哈坦不知何時又回來了,一刀柄砸暈了吉英。

“我們兩個帶人再衝一波,你們帶着營長趕緊進城!”哈坦把昏的吉英扔給了二營的警衞班,轉身帶着自己的幾個親兵走向了敵人。

“殺!”金喜深深的看了一眼吉英和幾個警衞班的戰士,轉頭怒吼着跟了哈坦的腳步。

利用哈坦和金喜反衝鋒打出的空當,幾個警衞班的戰士揹着吉英遊過了護城河,爬到了城下,城頭守軍放下吊籃把他們拉進了城裏。

“五連、六連的老兵們,把七連和八連的弟兄們護在裏面,他們死了沒人給你們這羣王八蛋洗襪子了!”見吉英進了城,哈坦和金喜急忙收攏了陣勢,再次組成了方陣,老兵在外新兵在內。

“殺!”老兵們用最簡潔最有氣勢的方法回覆了哈坦。

“老子要是完了,你幫我傳個話,讓我家那個敗家老孃們改嫁,我那個混小子,讓大人幫我照顧着!”哈坦氣對金喜説道。

“我要是死了,你也幫我帶個話,讓我弟弟補我的缺也當兵,也讓大人照顧着!”金喜的也大張着嘴,牙齒都是鮮血。

“咱倆要是都死了,讓大人猜吧!哈哈哈!”哈坦笑的時候,只覺得口像有一團火在燒。

果興阿變成思想者之後,宴會的氣氛降到了冰點,不過好歹還在維持着,直到幾個兵丁把血人吉英扶了進來。

“大人,救救城外的弟兄們吧!我們彈藥耗盡陷入了數萬敵軍的圍攻之,弟兄們快頂不住了!”吉英見到果興阿以後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你回來幹什麼?”果興阿依舊舉着酒杯冷冷的問道,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求援…我…”吉英被果興阿問的有些語無倫次。

“軍法如何?你回來,那些弟兄們還有命嗎?”果興阿猛的站了起來,端着的酒杯也被他扔到了吉英的面前“啪”的一聲摔成了粉碎。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覺得果興阿太過刻薄了,吉英周身浴血,顯然是苦戰得,果興阿居然還這幫冷血的對待他。

“大軍臨敵,擅退一步者殺!不死於陣前,便死於軍法!”失魂落魄的吉英喃喃的説道。

“一營之長,你走了誰來指揮,你回了城裏求援,才是把弟兄們扔在了死地!”果興阿現在恨不得掐死吉英,吉英離開了指揮位置,哈坦太過剛猛,金喜經驗不足,誰來指揮七八百人的隊伍。

“不死於陣前,便死於軍法!”吉英又喃喃的説了一句,突然拔出了隨身的順刀向自己頸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