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信口雌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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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若素微一頷首,二人朝石坪中心走去。長恨道姑漠然掃視全場一眼,將手一揖,道:“紫玉,你過去了。”白紫玉微微一怔,道:“紫玉自當隨侍姑…道長。”***陳若素故示從容,短短距離,走了半晌,這時間,她心轉了百十來個念頭,卻無一能解決眼前這個死結,暗暗一嘆,信步站定,望了長恨道姑一眼,語含怨懣,道:“你…”驀地,一陣清亮的歌聲,倏然響起,打斷她將出之言。
“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有美樂逍遙,無美我亦顛,一飲盡江河,再飲月,千杯醉紅顏,唯我笑花郎。”這歌聲悠悠綿綿,好似降自雲層,卻又似起於身旁,萬山回應,莫索端倪,令人覺得,整個蒼穹,似皆佈滿此聲,如此歌聲,本當宏幕震耳才是,奇怪的是,人人都覺得柔和悦耳,若鳳鳴龍,毫無武林高手長嘯,震人心脈之威。
場中高手,無不聳然動容,知道來了世上罕見的絕頂高手。而在場的不管是年輕男子還是貌美女子都被王笑笑那種瀟灑自如的身影所折服,不僅心生臣服之。那曹延平也是面微變,突然高聲道:“來者可是李長風?”那嘹亮清歌,劃然而止,一個清朗的聲音伴隨着一柄長劍從天而降,但又似乎停在那雲端是的,那聲音此時才道:“此事何需師傅勞神,在下歌魔王笑笑。”蔡靈靈驚道:“是笑笑哥哥。”朱啓,即待叫喚。忽聽蔡夫人沉聲道:“靈兒,不許吵。”向問天最為震驚,猛然站起,自語道:“這小子居然活着,而且功力進展得這般奇突。”江澤清詫異莫名,暗道:莫名山小兒幾時有些武功?心念轉動,低聲説道:“那小子只一現身,師兄務必全力斃之。”曹延平冷冷説道:“何消説得。”目光一轉,向東面峭壁之上,喝道:“莫名山小兒,何不下來?”這時,所有的人,也聽出聲發東面峭壁之上,都凝目望去,九陰教與林璧環的事,雙方都暫時擱下。只聽王笑笑朗朗一笑,道:“你就是曹延平?”曹延平雙眉一剔,幕聲道:“小兒無禮。”王笑笑朗聲説道:“常言道:人生七十古來稀,你年紀已逾兩個古稀,王笑笑稟承家教,理當尊你以前輩之禮,只是你既助紂為,遺禍江湖,那又應當別論了。”曹延平怒哼一聲,道:“小兒臭未乾,膽敢妄加譏議,你下來,老夫好好教訓你一頓。”王笑笑哈哈笑道:“你上來,我懶得下去。”曹延平心頭震怒,一顧江澤清,道:“師弟,愚兄上去收拾這小子。”江澤清雙眉一挑,道:“諒那莫名山小兒,何必師兄紆尊降貴,小弟遣人上去便是。”曹延平搖頭道:“小兒武功不弱,他人怕是難以奈何他。”江澤清道:“那小子武功再高,不信難蓋過嶺南一奇,派他上去,當綽綽有司馬了。”曹延平沉一瞬,道:“也好。”江澤清轉面向嶺南一奇,道:“煩勞冠老人家上去制住那小子。”那嶺南一奇,真實姓名是朱一冠,天下罕有知者,他武功之高,在五毒宮中,也是前三人內,江澤清派他上去,也是夠抬舉王笑笑了。
嶺南一奇微一躬身,並不打話,人影一閃,已消失場中,西棚羣俠見狀,雖聽元清大師之言,仍不由暗為王笑笑擔心。不及盞茶時光,忽見那嶺南一奇現身東面絕崖之上,縱聲叫道:“啓稟神君,搜索不見那王笑笑。”江澤清暗道:小子當不會逃遁,仰面叫道:“王笑笑,莫名山的臉,都給你丟盡了,既發狂言,何以不戰而逃?”話聲甫落,驀聞哈哈大笑,由西方絕崖傳下,眾人一驚之下,轉面望去,但見崖上,卓立着一位俊美無儔,豪氣迫人的少年,輕袍緩帶,佩劍持扇,一付貴胄公子的模樣,除了雲中山莫名山二爺,再無他人。
他哈哈大笑,高聲叫道:“江澤清,你有目如盲,遣人去對崖找我恁地?曹延平,你枉自稱為陸地神仙,也未看出笑花郎在此。”此語一出,不但曹延平與江澤清,羞怒集,下面其他絕頂高手,也都暗叫一聲“慚愧”蔡昌義忽然問道:“公公,笑笑弟不是在對面崖上,幾時移了位置?”元清大師雖在近處,他嗓門素來洪亮,壓低不住,一句話説得棚中人皆聞,十九以上的人,不明其故,只是礙難出口,聽了都暗暗留心。
只聽元清大師含笑道:“笑笑的確自始及終,藏身這面峭壁,但他以一口純至極的丹田真氣,可將語聲成一線,至對面壁上,令人聞之,捉摸不定他在身方位,不過我先前亦未聽出來。”但聽曹延平冷笑一聲,道:“區區聚氣傳聲,雕蟲小技,尚不如分聲化音,小兒得意什麼?”王笑笑朗聲笑道:“在下何曾得意,覺貴教之行可笑而已。”江澤清強捺怒火,陰沉沉一笑,道:“王笑笑,李長風怕死,不敢前來,卻派你來送死,既然如此,何不下來?”王笑笑笑道:“神君殺機已動,取在下命,笑花郎怕死的緊,那肯下去送死。”江澤清怔了一怔,冷笑道:“莫名山出了你這種子弟,嘿嘿,也是奇事。”王笑笑敞聲大笑,道:“神君説得不錯,在下正是莫名山最不肖的子弟。”江澤清恨不得將王笑笑碎屍萬段,他不成,想再令人上去,又覺這般顯得行事倉皇,有失身份。王笑笑見他不語,眼珠一轉,笑聲道:“江澤清,笑花郎有一件令你大大震驚的事,你可想聽?”江澤清冷然道:“天下無有能讓本神君震驚之事。”王笑笑笑道:“這麼説來,你是不想聽了?”江澤清冷冷一笑,暗暗忖道:小兒如此作為,究因何故?忽見正面涼棚,踱出一人,朝王笑笑道:“王小子,你有什麼驚人的話,江澤清不聽,老夫倒願一聞。”眾人轉目望去,只見此人目帶紫稜,雙顴高聳,頰下陷,頭挽道髻,卻是俗家裝束,形貌古怪,無人認識,但知開壇大典,羣雄畢集,若無出眾能為者,強自出頭,無異自取其侮,此人必有絕頂武功。王笑笑目光一轉,見是齊浩,不朗笑道:“原來是你,魏豐何在?”棚內倏地走出那左頰一道深疤,僅存獨眼的“陰風手”魏豐,峻聲道:“叫你家老爺幹麼?”王笑笑呵呵一笑,道:“你們或許不止兩人,但在眾人之中,仍是人孤勢弱,這裏焉有你等便宜,依在下良言相勸,及早遠走高飛為妙。”魏豐怒喝道:“放。”王笑笑淡然道:“而今不信,待會你就噬臍莫及了。”忽聽那潘曉旭縱聲叫道:“齊兄形貌大變,恕兄弟先時未曾認出,你與魏兄,與莫名山均有深仇,王元胥雖死,文昭懿與其子孫猶在,咱們同仇敵愾,二位何不移玉來此。”齊浩漠然道:“兄弟等來此,僅為一開眼界,無意與何人為敵,潘兄盛情心領了。”潘曉旭老臉一紅,暗罵:老匹夫,不識好歹。
但聽王笑笑笑道:“齊浩,笑花郎敬你英雄氣概猶存,若你…”齊浩截口道:“廢話少説,老夫可不在乎你敬也不敬?”王笑笑淡然一笑,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是姓王的多言了。”語聲微微一頓,道:“你可知東方不敗去了何處?”忽聽房隆獰聲道:“自是去將你們這批假仁虛義的人,斬盡殺絕。”王笑笑恍若不聞,繼道:“你可知道,東方不敗包藏禍心,在谷四周下埋火藥,準備將你我幾方的人,一網打盡。”此言一出,眾人齊是一驚,雖不置信,仍不由紛紛將目光投向魔教中人,五毒宮與九陰教的,也不例外。房隆然大怒,喝道:“小子放。”王笑笑笑道:“既然不是,令師何在?”房隆怒聲道:“呸,大爺師父行蹤,你這小子配問麼?”王笑笑哈哈笑道:“當然不配,可是在下卻於近處見令師出沒,深覺可疑。”房隆怒道:“小狗胡説,大爺師父明明在…”忽然驚覺,倏然住口。只是這一來,無私有弊,反惹人疑竇,眾人目光在他臉上掃視,似看出端倪,他本暴燥,睹狀大怒,卻更不知如何説話。
這時,王笑笑獨據絕崖之上,天下羣雄,皆在谷下,面對強敵,談笑自若,神采奕奕,大有氣河嶽,睥睨羣倫之勢,令偌大的五毒宮、九陰教、魔教,也相形黯然。
場中情勢,經他一擾,益形混亂,陳若素秀眉輕蹙,向温永超、石灣泉傳音説道:“兩位護法,眼下局勢,斷非了結此事之時。”石灣泉也以傳音之法道:“叛徒不可不懲。”陳若素沉聲道:“石護法莫非要本教覆亡?”温、石二人自是看出,必動手,俠義道諸人不會袖手,大戰一引即發,若五毒宮與魔教觀旁,九陰教大有敗滅之危,石灣泉雙眉一皺,無言以對。蔡靈靈眼珠一轉,暗暗得計,也遙遙以“傳音入密”向長恨道姑道:“林姨,笑笑哥哥現身之意,您明白嘛?”只聽蔡靈靈又道:“林姨,您如愛護九陰教,就當先行退下,讓咱們先對付五毒宮或魔教。”長恨道姑面龐一轉,口齒啓動,言又止。
蔡靈靈睹狀,知她心頭已動,芳心暗喜,嬌聲叫道:“林姨,快嘛。”長恨道姑暗暗想道:若論這事,自己實欠慮,只是事情至此,也不能不謀解決之方,心念電轉,突向陳若素微一稽首,一語不發,轉身朝羣俠處走去,退入棚中。
陳若素及温永超望她離去,石方銓開口喝,倏又閉上。忽聽向問天冷冷説道:“本派首腦,羣聚於是,敝教主豈會出此下策,王笑笑,你信口雌黃,是欺天下無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