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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越過院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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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蹌起立,踉蹌狂奔,一直向北而去。西門雪聞言回首,但見楊正義臉慘白,前滿是血跡,不覺駭然追去,嘶聲叫道:“師兄,楊師兄,你等一等。”奔出兩丈,倏又頓住,轉臉叫道:“笑郎,你的手臂…”話未達意,眼淚象珍珠一般,直往外湧,已經泣不成聲了。

這時,西門雪為難已極,楊正義是她同門師兄,王笑笑則是她芳心暗許之人,兩人不是身負重傷,便是中了毒針,自然踟躕難行,大有進退維谷之

王笑笑見她梨花帶雨、哀怨絕之狀,不覺長長浩嘆一聲,揮一揮手,説道:“你走吧,令師兄內傷沉重,快去照料他。”西門雪悽然顫聲道:“那麼你…”王笑笑淡淡一笑,道:“區區毒針,要不了我的命。”西門雪泫然飲泣道:“那毒針取自九種毒蜂之尾,另加七種奇毒淬鍊而成,見血自化。”王笑笑敞聲一笑,道:“要化也早化了,走吧,再不走就追不上了。”西門雪聞言一怔,凝目而望,只見王笑笑笑容未退,臉上並無異狀,不過右臂略不便罷了。她心中半信半疑,但對那楊正義也實在放心不下,微一遲疑,黯然説道:“那笑郎,你多加保重。”王笑笑連連揮手,笑道:“我自會保重,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西門雪幽幽一嘆,走到大樹之下,取下寶劍,復又情深款款,瞧了王笑笑一眼,始才邁開步子,順着楊正義消失的方向,急急追了下去。

此刻已是巳牌時分,一輪紅,高高地掛在天空。王笑笑眼望西門雪的人影消失不見,心頭倏生惘然之,不覺信口道:“郎心有意妾無意,暗自神傷暗自愁。倘得佳人心相許,丟卻命也風。”他忽然悠悠一聲長嘆,搖一搖頭,撫一撫右臂,招來“龍兒”緩緩騎上馬背,往洛陽方向徐行而去。騎在白馬上,頓時硬抗高歌起來:仗三尺正義劍懷柔情千萬千瀟灑來去山水間兩情千里也纏綿仗三尺正義劍懷柔情千萬千瀟灑來去山水間兩情千里也纏綿英雄出少年風姿煥發掃狼煙豪氣干雲天哪怕世道人心險恩恩怨怨化飛煙談笑聲中江湖遠雲破天開續前緣結廬山中共嬋娟歌聲在高崗上遠遠傳了開去,正在向前奔跑的西門雪聽到,頓時淚如泉湧,喃喃自語道:“笑郎,雪兒,今天的離開,是為了以後的長久相聚,今生生是笑郎的人,死是笑郎的鬼!”説完,也不顧自己的淚滿面的樣子,看着楊正義小時的方向,追去。

此時此刻的洛陽,已是午牌時分,高升閣客棧兼營酒食,此刻正當飯口,吃食的人進進出出,熙熙攘攘,嘈雜熱鬧得緊。

突然大街上遠遠傳來一陣陣高歌:滾滾巨紅塵紛亂淘盡英雄漢笑裏藏刀人心難料無奈世態皆炎涼知音難尋訪痴心愁斷腸多情總被無情傷風雲多變幻緣聚又緣散浮生如夢一場歡人生漫漫路遙長看這繁華落盡見真章豪情肝膽照千杯醉難倒伴我逐風笑人生漫漫路遙長看這繁華落盡見真章豪情肝膽照千杯醉難倒伴我逐風笑頓時大街上就靜悄悄的,王笑笑一身白衣,一騎白馬,走在大街上,邊唱邊走動着,店夥計一見王笑笑回來,連忙將上去,接過馬繮,笑道:“公子莫不是人稱歌魔笑花郎王笑笑是也?能做出如此歌曲,定非歌魔王笑笑莫屬啦,不過,公子您老是何時離店的?

咱們不見公子爺起身,不敢呼喚,後來發覺馬匹不在,啓開房門,只見被褥未動,包袱仍在,大夥都正在疑神疑鬼…”王笑笑情緒落寞,沒有心情答理,冷冷一哼,跨下馬鞍,昂然進入店內。

那店夥計將馬匹給另外一人,追上來道:“青樓紅苑,固不乏絕美女,但總嫌下賤庸俗,早知公子爺也好此道,您老應該提我個醒兒,我李老八…”他以為王笑笑連夜不歸,乃是去尋花問柳,因之遂自薦,有意做這一樁生意,講到這裏,忽見王笑笑衣履不整,前背後俱已破損,不覺微微一怔,訝然接道:“噫,公子爺為何這般狼狽?”王笑笑聽他嘮叨不休,厭煩至極,喝一聲道:“嚕嗦。”忽又語氣一轉,問道:“昨夜有人找我麼?”那店夥計被他一喝,先是一怔,繼而哈連聲道:“沒有,沒有。”王笑笑哈哈説道:“那就不要嘮叨,去準備一點酒食,送來房裏。”那店夥見他神不豫,連忙應是,轉身退去。

王笑笑洗過澡後,一人在房內自斟自酌,回憶一夜來的遭遇。首先他便想到薛王氏,那薛王氏容貌甚美,武功平常,自稱是薛王爺的侍妾,從她知薛仁鳳的行動而論,這一點倒是勿庸置疑,但她竟然出手偷襲自己,又在靈柩之中預藏毒藥,當是主謀之人早期設下的埋伏。

薛王爺自幼馳騁沙場,之後有闖蕩江湖,武功之高,不去講它,閲歷之深,經驗之豐富,更非常人可及,一般鬼蜮伎倆,休想瞞過他的耳目,但那薛王氏潛伏多年,居然不為所覺,城府之深,他想想也覺不寒而慄。

薛王氏的深沉固然可怕,那主謀之人選中了她,令她常薦枕蓆,潛伏多年,最近始才下手取人命,這份長遠的計謀,如非心堅狠之人,焉能出此?

王笑笑想到這裏,不覺冷汗浹背,心旌震盪,深深到前途荊棘正多,想完成使命,恐非容易。

不容易又待如何?薛王爺與他祖父華元胥乃是八拜之,誼如同胞,他華某出身忠義之家,就算沒有家命,華某也不會遇難而退。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悶酒,然後念頭一轉,轉到黑衣少女主僕身上。

據那黑衣少女所講,殺害他薛叔爺的主謀之人,是一位姓楊的少年公子,此人乃是“五毒宮”的小小頭目,那薛王氏則是姓楊的屬下,他想想覺得殊不可能。

第一:姓楊的既稱公子,年紀必然不大,若説姓楊的遠在幾年之前,便差遣薛王氏潛伏在薛王爺身邊,實難令人置信。

第二:他離家之時,他父、祖均曾明示楊文廣或是血案的主謀。故此,他暗自忖道:“五毒宮”教主或許就是那皇的大弟子楊文廣,那薛王氏必是楊文廣所遣,姓楊的公子最多不過奉命行事,或是監督執行兇殺而已。

第三,這幾人為何都姓楊?他所以作此推斷,關鍵便在薛王氏蓄養的“黑兒”身上。據他所知,他薛叔爺夫婦乃是睡夢中遇害,傷痕同在咽喉,似是被獸類咬死。那“黑兒”雖是一頭黑貓,但卻爪利齒堅,行動如風,善於搏擊,薛王氏既是主謀之人早年派遣的細,又是“黑兒”的主人,因之在他心中,早已認定“黑兒”就是兇手,薛王氏便是“遣獸行兇”的人。

王笑笑風惆儻,更是見不得美貌少女身世悲悽,隱含怨尤。那黑衣少女潛伏靈堂,好似探查“五毒宮”的秘密,又似與自己有着關連,他記得九娘曾經言道:“殺了這小子,老爺的命就保住了。”可見黑衣少女之父正遭危難,其身世必極可憫。王笑笑聰明絕頂,微一揣測,便知黑衣少女之言必非無因。

黑衣少女也曾言道:“小女子覺得,江湖和朝廷上正在醖釀大變,薛王爺首當其衝,不過是替人受過,作了代罪之羔羊罷了。”再想起那天在莫容山莊知道的江湖消息,不暗暗地嘆了口氣,看來自己有時間要去皇宮查探一番了。

這話與他師母的吩咐不謀而合,他便想到九娘茶中施毒,必取他命而後已,其中的道理,乃是黑衣少女受了脅迫,自然不是對他王笑笑一人,凡是來查探薛王爺的子弟,都在她們主僕獵取撲殺之列。

講的明白一點,也就是黑衣少女之父正遭監,或有命之危,她們主僕與薛家為敵,乃是受了迫,身不由己。

他這樣一想,不覺對那黑衣少女的言語,當作是一種暗示,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暗暗決定要對黑衣少女加以援手,查明事實真象,救出她的父親。

由於他將黑衣少女之言當作暗示,便也想到隱身暗中的對手,乃是衝着他們華家而來,這情況就嚴重了。

他心中有一股衝動,想要轉莫名山,將其中的情節稟告家人,但繼而忖道:師母既將追緝兇手的責任付予我,在兇手未曾查獲以前,我怎能回去,豈不是讓人恥笑我王笑笑無膽?

只見他微微一笑,隨即推杯而起,好象事情便這樣決定了。於是,他帶上寶劍,外罩錦袍,手中搖着摺扇,悠悠閒閒地踱出房門,代了店夥幾句,便自逛街而去。説他逛街,那也並不盡然,其實他心中也有盤算,是想在杭州城中,碰碰那位姓楊的公子,若有可能,他更希望再見黑衣少女一面。

可是,那黑衣少女既無落腳之處,又不知她的姓名,姓楊的公子更是從未謀面,便連長像如何,也不知道,要想湊巧碰上一面,何異於大海撈針,談何容易。眼看紅街山,夜幕漸垂,洛陽城中已經燃起一片燈火,他仍是一無所獲,徒勞往返。

這時,他正由東大街往回走,越過薛家的大門,他忽然心中一動,暗暗忖道:薛叔爺被害多,仍然停柩家中,未能入殮,這樣不但令死者難安,更是被對方當作陷阱,引誘同道好友吃虧上當,枉送命,我何不將那靈柩暫厝一處,後再請仁鳳妹子前來遷葬?

想到便做,一瞧四下無人,當即腳下一頓,越過院牆,朝那靈堂奔去。他心中已有打算,擬將薛王爺夫婦的靈柩,暫厝昨夜被火焚去的茅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