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中者無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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詎料,人甫離地,忽覺劍式有異,自己的身子竟是向楊正義的劍鋒,急切間,不覺冷汗直冒,大吃一驚,連忙擰彈腿,一式“鯉魚打”連翻三個筋斗,落在一丈以外,始才避過一劍之危。
原來楊正義乃是左手執劍,使的是左手劍法。左手劍直劈刺,與一般劍法大同小異,但左右橫掃的劍式,卻與一般劍法相反。
王笑笑慮不及此,一時大意,險險上了大當。落身地面,王笑笑定下神來,不疑念大起,暗暗忖道:“怪了,為何未曾聽説過左手劍?這姓楊的是哪裏來的?”忖念中,忽見劍光打閃,那楊正義又復追蹤而至,一劍劈來,口中喝道:“笑花郎,看劍。”王笑笑暗讚一聲“好快的劍法”腳下不敢怠慢,滴溜溜身子一轉,便已轉到楊正義身後,朗聲笑道:“動刀動劍,大傷和氣,看在阮姑娘面上,楊兄只要説出為何盜我的馬,咱們便握手言和。”楊正義大吼一聲,道:“那個和你握手言和?”轉身一劍,突然擊出,接道:“你不取寶劍,我一樣殺你,那時你休要怨人。”話聲中,一劍緊似一劍,直向王笑笑去,大有不殺其人,不肯罷休之勢。
王笑笑一面閃避,一面暗暗忖道:“此人諱言盜馬之事,定取我命,看來必是奉命行事,是那”五毒宮“的頭目。
我明瞭內中詳情,追索正凶,如不用點霹靂手段,恐怕是徒費心機了。”他這樣一想,頓時作了決定,右臂一探,執劍還招“唰唰唰”一連三劍,連環攻出,阻遏了楊正義進之勢,冷聲喝道:“閣下不識抬舉,我便叫你償償王某的手段,看你講是不講?”他那劍式架勢磅礴,大有氣山河之勢,施展開來,劍風厲嘯,勁氣洶湧,當真是風雷俱動。
楊正義的劍法固然詭異玄奧,相形之下,那是大為見絀了。三招過去,王笑笑身形一頓,峻聲喝道:“講,你暗殺薛王爺,是奉誰的令諭?”楊正義攻勢倏然受阻,只當一時無備,羞憤之氣湧向口,當下寶劍一振,一招“黑虎偷心”徑自刺去,口中喝道:“什麼令諭不令諭,少爺但知取你命。”只聽“叮”的一聲,王笑笑舉劍一格,化解了他的劍勢,冷聲哼道:“不讓你吃點苦頭,看來你是不肯講了。”楊正義但覺手腕一震,寶劍險險拿握不住。他心頭雖然吃驚,怎奈妒火中燒,竟然不加思慮,內力凝注,揮劍再上,大聲喝道:“嘴上稱能,有什麼用?你先接我三劍…”王笑笑未等他將話講完,沉聲接道:“好,三招之內,我叫你寶劍手。”話聲中,人劍並起,用起逍遙劍法投入了楊正義劍光之中。武功之道,絲毫不能假借“噹噹噹”三劍相,只見一縷白虹沖天飛起,直向六七丈外一棵大樹去,劍貫樹身,那劍把兒兀自顫動不已。
王笑笑還劍入鞘,一望那駭然急退的楊正義,淡然説道:“如何?閣下還要逞強麼?”楊正義目瞪口呆,腔急速起伏,可知他正驚疑作,駭憤不已。王笑笑暗哼一聲,緩緩説道:“我不妨忠告楊兄一聲,薛家的血案,王某身負家命,必得查個水落石出。
直到如今,閣下是我發現的唯一線索,王某絕對不會輕易放手。你若知機識趣,那便直地講,不然,王某縱有仁慈之心,卻也有霹靂手段,那時五陰搜魂,萬蟻鑽心,總要叫你一一吐實。究竟如何?王某聽你一言。”楊正義眼珠轉了一轉,冷冷説道:“傳聞歌魔笑花郎在七魔十三仙之中最是仁義,忠厚,今一見,果然並非子虛…”王笑笑截口接道:“當心了,你口舌損人,那是自討苦吃。”楊正義冷冷一哼,道:“你坦然忠告,難道是挾技自重,脅迫於人嗎?”王笑笑先是一怔,繼而敞聲大笑,道:“好一張利嘴,不過,楊兄將我估計錯了。
王某與眾不同,凡事但問目的,不重小節,忠厚也好,刻薄也好,我是概不在意。楊兄明白了麼?”楊正義聞言,不覺心頭一顫,但他也是個少年氣盛的人,頓了一下,冷冷説道:“明白了,盜馬殺人,少爺一概不知。”王笑笑凜然一震,雙目神光迸,峻聲喝道:“當真?”楊正義驀然抬目,悍然一哼,道:“我告訴王兄一聲,楊某沒有顯赫的身世,沒有驚人的技藝,有的便是嶙峋的傲骨,言不二語。”王笑笑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軟不受,硬不懼,倒是一條好漢,你小心了。”他秉承新中國祖訓遺傳,血脈中既有古代之人的仁厚穩健,也有現代人的狠辣鋭,做起事來,令人捉摸不定。此刻他陡抬右臂,並指如戟,蓄而不發,身形一晃,便朝楊正義了過去。
他那並指如戟的架式不倫不類,食指伸,中指微屈,武林中極是少見。其實,那正是“霸皇決”的起手印訣,如今他蓄勢不發,其中不知暗藏多少詭異的變化,倘若出指,楊正義眼看難逃一指之危。忽聽西門雪顫聲叫道:“笑郎…喂,你住手,你住手啊。”一條白影猛撲過來,王笑笑指勢陡收,身子一頓,一把將那白影摟在懷裏,問道:“怎麼?雪兒,你有話講?”西門雪不答所問,嬌軀一掙,轉面急道:“楊師兄,你講啊,你何須替人受禍?”她乃是旁觀者清,一來於同門之誼,眼看王笑笑的情大異常人,武功高不可測,既然認真出手,楊正義便難免大吃苦頭。二來事情的真象,也許她比較清楚,她既認為不必“替人受禍”其中的經緯,那是別有蹊蹺了。
王笑笑聞言之下,疑念頓起,目中神光熠熠,緊緊朝楊正義望去,靜待他的答覆。怎奈楊正義因妒生恨,關鍵乃在西門雪一人身上。如果西門雪不急急撲來,被王笑笑摟在懷裏,變化也許單純一點。便因西門雪“投懷送抱”令楊正義的妒意更深,於是情勢也就急轉直下,大出人意料之外了。
這楊正義人頗俊逸,平自視極高,是個偏自傲之人。他使得左手劍法,武功身世兩皆是,但無異也是一身手。與西門雪既是同門兄妹,也算得天造地設,是雙璧人,豈知緣份未定,西門雪不肯稍假顏。
如今眼見王笑笑才貌出眾,武功又高出自己甚多,他師妹投懷送抱,兩人大有輕憐愛之情,以他一個偏自傲的人,那自然無法忍受了。
但他無疑是個城府極深、詭計多詐的格,當下心機一轉,冷冷説道:“師妹叫我講些什麼?”西門雪道:“師伯年事已高,平嚴師兄遠離左右,你這次違背師命,追來中原,那是為了小妹,與薛家自然不會有什麼恩怨仇恨…”楊正義內心暗生惡念,表面神不動,佯作無奈道:“好吧,咱們握手言和。”雙手抱拳,虛應故事一般,遙遙朝王笑笑拱了一拱。王笑笑從他二人談話之中,已知這楊正義乃是初蒞中原,自然與薛家的血案不會有多大關連,心想也許真是自己誤會了“龍兒”所以到他手中,必是別有緣故。
他心中這樣一想,又見楊正義抱拳作禮,要與他“握手言和”頓時嫌隙盡去,邁開大步,將上去,哈哈笑道:“很好,很好,握手言和。
楊兄只要將得馬經過,不吝示知,小弟便能由此追索敵蹤,若有所得,全是楊兄所賜,小弟不盡。”話聲中,右掌前伸,只待與楊正義緊緊一握。楊正義臉上掠過一片詭譎的冷笑,假作漠然道:“楊某説出得馬經過,一場誤會便算過去了麼?”右掌徐伸,緩緩朝王笑笑手掌握去。兩掌相觸,王笑笑連聲應道:“正是,正是,小弟判斷有誤,楊兄多多海…”***王笑笑言猶未畢,忽聽西門雪尖聲叫道:“笑郎…小心。”緊接着,人影翻動,有人飛起一腳,將另外一人踢了出去,厲聲喝道:“好毒辣的心計。”西門雪大驚失,一聲嬌呼,急急奔去。
原來楊正義心存不軌,他那右手中指,套着一個偌大的指環,指環中空,暗藏毒針。他趁抱拳拱手之際,已自輕按機鈕,準備隨時出手,兩掌相觸,王笑笑毫無戒備,他便趁彼此緊緊相握之時,左掌陡抬,猛然向王笑笑右肋之下突然擊出。
變生肘腋,按説王笑笑絕無倖免之理,怎奈人算不如天算,西門雪及時示警,再加上王笑笑闖蕩江湖也不是第一次了,又復機過人,甫聞尖叫,頓時搶前一步,身子一躬,右掌往下一按,緊接着右足陡抬,一腳便將楊正義踢飛出去。
他那一腳乃是情急之下,藴含了霸皇決,暴怒踢出,腳尖滿蓄真力,又恰好踢在楊正義左邊肋骨之上,臨空翻飛,肋骨折斷兩,臟腑也受了內傷,腥氣上湧,鮮血狂噴,倒在地上,便難起立。
王笑笑微微一頓,正待躡蹤追去。西門雪適時趕到,抓住他的手臂,駭然叫道:“笑郎慢着。”王笑笑忿然厲聲道:“此人心計太毒,華某容他不得。”西門雪急道:“先看看你自己可曾中了毒針?那毒針見血封喉,沒有救的。”王笑笑冷聲一哼,道:“華某百毒不侵,區區毒針,其奈我何?”右臂一振,便待掙西門雪的手掌,豈知右臂剛一施力,頓覺肘彎一陣痠麻,再也抬不起來了。
原來楊正義猝然發難,距離太近,王笑笑縱然應變神速,身上也穿有護身軟甲,但毒針細若牛,多達二三十枚,就在他右掌往下一按之際,他那肘彎以上,早已中了四五枚之多,只因變起倉猝,一時未覺得罷了。
西門雪深知毒針的厲害,見他神有異,心頭凜然一震,焦急地道:“怎樣?右臂不靈便麼?”只聽楊正義厲聲狂笑,陰森森道:“師妹,本門防身毒針,中者無救,你替笑花郎收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