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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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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闖心裏一哆嗦。

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不明白為什麼聽到她的聲音就一哆嗦,甚至有一瞬間想掉頭就走。

不是因為怕,是因為一種莫名的情緒。

這一刻他才明白,他四處轉了半天,只是為了到這裏來,不過一直為自己找藉口。她説他是“外大使”是説他被派去和毗伽耶·胡拔六世會面,還是説他在區溜了一圈才找她?

“怎麼不進來?”她又問。

高闖猶豫了一下,推門而入,才一抬眼,花想容的身影就映入了他的眼簾。他眼前一亮,一種説不清的覺也同時湧進了他的中。

花想容的臉已經徹底好了,清秀的五官再沒有任何遮擋的東西,而且她看來好像是特意梳妝了一番,給人覺清新自然,那股天生的嫵媚幽幽然的綻放了開。

她平時都是男裝的,今天卻穿了女裝,只是一件淡藍的單衣,襯得她肌膚勝雪,頭髮半長着隨意披散,看慣了古代女子的長髮束頂後,顯得格外特別,一條束帶緊紮在間,那玲瓏有致的身材一覽無餘,高闖清清楚楚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以後不許在外人面前這樣穿。”他反手把門關好,心裏猜測着她今天穿的是肚兜還是現代的內衣,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像一個妒忌的丈夫,偷眼看一下花想容,以為她會發脾氣。

可是花想容竟然只是點點頭,柔順的答應了。

高闖的賊眼在花想容身上轉了好幾圈,看得她面頰漲紅,下意識的往房間裏面挪了挪。只是她這一挪就到了牀邊,還腳下一絆,跌坐到了牀上,驚慌的模樣使高闖立即想起了那晚他們差點走火的情形。當場慾火中燒,連忙轉移注意力。

向四周一看,就見房間內特意收拾過了,非常乾淨,但是裝飾即不像六公主那裏那麼豪華、有氣派,也不像雲想衣那裏那麼女化和舒適,而是有些簡陋,像個男人的房間一樣,沒有女人們喜歡的小玩意兒,沒有梳妝鏡。連牀單也是深布的。

高闖一瞬間有點心疼。

她是從物質環境很好的現代來的,而且是物質極大豐富、人民為所為的美國。可是到了這個地方後卻一直生活在陋的環境中,為了掩蓋曼妙的身材,還要穿上許多層衣服,受的罪就不用提了。可她也是個女人哪,這麼多困難、這麼多壓力讓她一個人面對,為什麼他從來沒有幫過她呢?

她沒有小丫頭可以使喚。也沒有男人照顧她,連個説話的人都沒有。古代生活的不適,不知道能否回現代的隍惑,對家人的思念、被人忽視的寂寞,她就是一個人了下來。她有沒有偷偷的哭呢?為什麼他從來沒注意到這些?

“過來給我抱抱。”他伸出了手。

“幹嘛?”花想容戒備地看着他。

“不幹嘛,只是抱抱。你乖乖過來,不然等我過去,你就沒好果子吃了!”他語氣兇狠,但神温柔。

花想空惑於高闖的眼神,慢慢走過來,投入他的懷中。

她以為只是個朋友間的擁抱罷了,哪想到高闖死抱着她不放開,一個勁地説着什麼,嘴裏呢呢喃喃着也聽不清楚。她被他的體温烘得糊糊,覺他呼出的熱氣穿透她的頭髮。整個人都酥軟到他懷裏,半天才聽清楚他説的是:對不起。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説對不起,卻格外貪戀他的懷抱,於是深深的鑽入他的懷抱中。兩人就那麼靜靜的相擁,覺很温馨,從二十一世紀到古代的大明。他們之間第一次有這樣温柔雋永的覺。似乎時間為此停止,光陰在此留住。天地間只有兩個人的存在,沒有什麼能讓他們分開。

除了…高闖的肚子。

他進行了半天的“外活動”肚子早就餓了,本想找花想容一起晚餐,哪想到意亂情之下忘記了這基本的生理需要,這會兒肚子咕咕咕的抗議起來。但他還是抱着花想容不放,覺得她軟軟的身體抱起來特別舒服,本捨不得放手,琢磨着餓上一、兩頓應該不算什麼。

可是花想容卻被高闖肚子的鳴叫從夢中驚醒,恍然想起自己準備了很久的事,於是費了一番力氣輕推開高闖,略有點息地道:“沒吃東西吧?如果沒有別的事,一起吃好嗎?”高闖只覺得懷中的温暖驟然一涼,空空的沒着沒落的,再看花想容面紅潤,顯得格外嫵媚,回答了一聲:吃。但拿不住自己是要吃飯還是要吃人。

和花想容越接觸,他靈魂深處地渴望和**越是撥得他無法自制,雖然他不明白內心的渴望是什麼,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以前常聽人説起,男人身體的背叛要早於心靈的背叛,身體的引也早於心靈的引,現在的花想容顯然就是那個引誘他背叛自己的人。

可是從男本能來看,按理説他應該對風情萬種的雲想衣更有**,對高貴可愛的六公主更有推倒的念頭,但他偏偏對她們沒有興趣。開始時是因為不想惹來麻煩,他是個強盜、不是個騙子,他不想做始亂終棄的無恥之徒。但後來,這種心理變了,他的全副身心都被系在了花想容身上。

是兩人同生共死那麼多次造成的嗎?男人確實容易對與自己一起工作到深夜的女人產生**。是兩人共同的背景使他們親近了嗎?是花想容從外表到心裏的大變身刺得他失去了理智?還是無意中看到她美麗的身體後,產生的自然反應?

不否認自從在占城神殿看過她的半**後,他一直暗自口水多了,一見花想容就心大起。但無論如何,他已經很剋制了,不想因為自己或者自覺、或者被無奈的、一年多的慾生活而去找她。他一直想讓她做自己的夥伴,對夥伴要尊重,不能當做慾的工具。

沒錯。他是有過很多女人,很多段水姻緣,但他尊重女人,從不騙他們。他不要愛上一個人,也不要婚姻,他要找遍這世界所有的寶藏,所以他不要情的羈絆和糾纏。

可是此刻面對花想容,他突然不那麼確定了。能控制自己的心嗎?真的能和往常一樣做到靈分離嗎?

咕,肚子又叫了一聲,提醒着他。飢餓並不只來自於某些特殊的部位,還有正常的身體代謝。不過他並不尷尬。笑嘻嘻的左右看了一下,驚奇的發現桌上早已擺滿了杯盤,大約有七、八盤之多,不過菜上倒扣着盤子防止菜冷掉,他不知道花想容給他備下的是什麼飯。

“知道我會來?”他歪着頭看花想容,見她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可愛誘人到暴,讓他綺念叢生。

“我不知道啊。”花想容搖搖頭“但是我想,當您這樣的婦女之友做完您的親善外,説不定會到同類這裏來,覓點食吃!”高闖覺得她髮絲的波動都很漂亮,不住親暱地彈了彈她光潔的額頭道:“如果我不來呢?準備把自己吃成豬,還是把好飯好菜倒掉,等着老天劈你這個糟蹋糧食的惡劣現代人。咦,説不定你一下就穿越回去了。我聽説有被雷劈走的。”他雙手,提醒自己不要再碰她,覺一接觸她的皮膚,他就要變人狼了。

“我吃成豬好了。”花想容皺了皺鼻子“我只是個書記官。你當我有權勢到可以隨便點菜嗎?我寧願撐死也不會費。”説着,一一把倒扣的盤子打開,出下面美的菜品來。

雞皮鱘龍、蟹黃鮮菇、玉簪出雞、夜合蝦仁、酥姜皮蛋、京都腎球、酥炸鯽魚、鳳眼共八道菜,擺在一起琳琅滿目,聞起來香味撲鼻,着實震住了高闖。

這菜品太奢華了。他只吃過兩回相同檔次的。一次是在出海前皇上親賜的那場大盛宴上,另一次是航行中鄭和生辰。大太監楊和王貴通為鄭和籌辦的壽宴。他小時候窮,長大了又長年混在海上,沒機會吃大餐,而平時吃西餐又比中餐多,所以和鄉巴佬一樣,一個菜也不知道,於是當場請教了同席的人,而且記在了心裏。這些菜的菜名和味道一樣很好,讓人記憶猶新,所以他一眼就認出這八道菜是宮裏的御膳。

“怎麼?要饞死了?”花想容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示意高闖到桌邊來。

高闖到桌邊一看,覺得這些菜雖然不是新出鍋的,但也還熱着,沒被熱氣悶得變,顯然花想容時間上拿捏得很好,似乎就知道他會在這個時候來。

“快吃吧。”花想容把筷子遞給他,還給他倒了一杯桂花釀,登時房間內香味撲鼻。

高闖拿過筷子,忽然有點被子照顧的幸福,心裏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覺得娶個可心可意的老婆也不錯,並不是他想像中那樣恐怖。

“下回有好事就提前通知我,如果我不來呢?豈不是費你一番心意。”他夾了一口酥炸鯽魚,差點連自己的舌頭都咬了。

這是在船上,不比陸地,他又和士兵吃住在一起,所以吃得雖然還算有營養,海鮮和豆芽搭配着來,但烹飪的方法極其簡單,每每讓他想起上高中時的食堂,雖然高中他只讀了不到兩年,照樣記憶深刻,而這桌菜的食材和烹飪都極其講究,一看就是出自船隊中唯一一名御廚之手。

這名御廚架子極大,只給公主和鄭和起一個小灶,平時傲得像一品大員似的,花想容是怎麼請得動他,又是怎麼瞞過他人的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