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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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爾:…奇怪得很,本區最出名的一點竟是臍眼,一個半傳奇的地方,無數的傳説都以它為中心。事實上,如今存在一個完整的文學派別。其中的主角與冒險家(或犧牲者)必須挑戰穿越臍眼的危險。
這些故事已經變得太形式化。因此有一個傳甚廣,而且想必真實的傳説。是關於哈里·謝頓與鐸絲·凡納比裏的一次歷險,僅僅由於背景為該地,因此看來近乎傳奇…
——《銀河百科全書》66當哈里·謝頓與鐸絲·凡納比裏再度獨處時,鐸絲語重心長地問道:“你真打算去見那個叫‘嬤嬤’的女人?”
“我是有這個打算。”
“你是個怪人,哈里,你似乎每況愈下。當初在斯璀璘,你為一個合理的目的到穹頂上去,那樣做好像沒什麼害處。後來在麥麴生,你闖進長老閣,那是件危險許多的行動,為的卻是個愚蠢許多的目的。而如今在達爾.你又想去那個地方,那年輕人似乎認為這樣做無異自殺,而這回的目的本毫無意義。”
“我對他提到的地球到好奇。如果它有任何蹊蹺,我一定要清楚。”鐸絲説:“它只是個傳奇,甚至不算是有趣的一個。那只是老生常談,每顆行星上的使用名稱都不同,不過內容完全一樣。有關起源世界和黃金時代的傳説始終不曾消失;處於複雜而惡的社會中,人們幾乎都渴望一個想必簡單且良善的過去。就某個角度而言,所有的社會都是這樣,因為每個人都習慣地把自己的社會想象得太複雜、太惡,而不管它實際上有多單純。把這點記下來,放進你的心理史學中。”
“即使如此,”謝頓説“我仍須考慮某個世界的確曾經存在的可能。奧羅拉…地球…名稱並不重要。其實…”他頓了許久,最後鐸絲終於不得不問:“怎麼樣?”謝頓搖了搖頭:“你記不記得在麥麴生的時候,你對我説的那個手腳的故事?當時我剛從雨點四三那裏拿到那本典籍…嗯,前兩天傍晚,當我們和堤沙佛一家聊天時,它又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有那麼一瞬間,我説的什麼事提醒了我自己…”
“提醒你什麼?”
“我記不得,它鑽進我的腦袋,馬上又溜了出去。可是不知怎麼搞的,每當我想到那個單一世界的觀念,我就覺得好像摸到什麼東西,然後又給它溜掉了。”鐸絲驚訝地望着謝頓:“我看不出那會是什麼,手腳的故事和地球或奧羅拉並無任何關聯。”
“我知道,可是這件…事情…這件在我心靈邊緣徘徊的事情,似乎就是和這個單一世界有關。而且我有一種覺,我必須不惜任何代價.找出更多和它有關的資料。這點…以及機器人。”
“還有機器人?我以為長老閣的事已經為它畫上句點。”
“本沒有,我還一直想到它們。”他帶着困惑的表情,凝視了鐸絲許久,又説:“可是我並不確定。”
“確定什麼,哈里?”不過謝頓只是搖着頭,沒有再説什麼。
鐸絲皺了皺眉頭,然後説:“哈里,讓我告訴你一件事。在嚴肅的史學中——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説什麼——本沒提到過起源世界。它是一個廣為傳的信仰,這點我承認。我指的不只是民間傳説的天真信徒,例如麥麴生人和達爾的熱閭工;有許多生物學家,也都堅稱必定有個起源世界,據的理由遠遠超出我的專業領域。此外還有些傾向神秘主義的歷史學家,也喜歡對它做些臆測。而在有閒階級的知識分子之間,我瞭解這種臆測已逐漸變成時尚。然而,學院派的史學對它仍舊一無所知。”謝頓説:“既然這樣,或許我們更有理由超越學院派史學。我要的只是個能為我簡化心理史學的機制,我不在乎是什麼機制,無論是數學技巧、歷史技巧,或是什麼全然虛無的東西都好。如果剛剛和我們晤談的那個年輕人,曾多受過一點正規訓練,我會把這個問題給他。他的思考具有可觀的巧思和原創…”鐸絲説:“這麼説,你真準備幫助他?”
“正是如此,一旦我有這個能力之後。”
“可是你該承諾嗎?你本不知道這事是否能兑現。”
“我是想兑現。如果你對不可能的承諾那麼斤斤計較,想想夫銘是怎麼對主十四説的。他説我會用心理史學幫麥麴生人帶回他們的世界,這件事成功的機會本等於零。即使我真的完成心理史學,誰曉得能不能用在如此狹窄而特定的目的上?要説無法兑現的承諾,這是個現成的實例。”不料鐸絲帶着一點火氣説:“別忘了,哈里,契特·夫銘當時是試圖救我們的命,讓我們不至落入丹莫茨爾和皇上手中。而且我認為,他是真的希望幫助那些麥麴生人。”
“而我也真的希望幫助雨果·阿馬瑞爾。比起那些麥麴生人,我能幫助他的可能要大得多,所以如果你認可前者,就請不要再批評後者。除此之外,鐸絲,”他的雙眼閃出怒火“我真的希望找到瑞塔嬤嬤,我準備獨自前往。”
“絕不!”鐸絲斷然説道“如果你去,那我也去。”67阿馬瑞爾離開一小時之後,堤沙佛夫人牽着她的女兒一塊回來。她沒對謝頓或鐸絲説半句話,只是在他們跟她打招呼時隨便點了點頭,並以鋭利的目光掃視整個房間,彷彿要確定那熱閭工未曾留下任何痕跡。接着她猛力了幾口氣,又以必師問罪的眼光望向謝頓,這於穿過起居室走到主卧房。
堤沙佛自己較晚回家。當謝頓與鐸絲來到餐桌旁,堤沙佛趁着子還在張羅晚餐最後的細節,壓低聲音説:“那人來過了嗎?”
“來過又走了,”謝頓嚴肅地説“你太太當時也不在。”堤沙佛點了點頭,又説:“你還需要請他來嗎?”
“我想不會了。”謝頓答道。
“很好。”晚餐幾乎在沉默中進行。但在晚餐過後,當小女孩回到她的房間去練習趣味可疑的計算機時,謝頓將身子往後一靠,説:“告訴我有關臍眼的種種。”堤沙佛看來吃了一驚,動的嘴並未發出任何聲音。然而,卡西莉婭卻沒那麼容易目瞪口呆。
她説:“你的新朋友住在那裏嗎?你準備要去回拜?”
“目前為止,”謝頓平靜地説“我只是提到臍眼而已。”卡西莉婭尖聲説道:“它是個貧民窟,住在那裏的都是渣滓。沒有人到那裏去,只有穢物才把那裏當自己的家。”
“我知道有位瑞塔嬤嬤住在那兒。”
“我從沒聽説過這個人。”卡西莉婭説完猛地閉上嘴巴。她的意思相當明顯,她本不打算知道任何住在臍眼的人叫什麼名字。
堤沙佛一面不安地望着他的子,一面説道:“我曾聽説過她,她是個瘋癲的老婦人,據説靠算命為生。”
“她住在臍眼嗎?”
“我不知道,謝頓老爺,我從未見過她。她偶爾做出預言的時候,全息電視新聞便會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