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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大哥卻又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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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憎會與麻衣者眾人,扶走受傷的同伴,押着矮胖子,在怒漢吳剛的斷後下,退出院子。陸夫人在院口遲疑了一下,回身叫道:“小漁,你真不跟我走了?”陸小漁低聲飲泣,並不應聲。東府眾人神不甘,圍向院口,羅侍衞喝道:“不許跟來,否則…這小鬼在我手上,你們瞧着辦吧!”語畢,縱聲大笑,轉身掠去。

東府眾人聞言,無奈卻步,木然相望。我被羅侍衞夾於間,極力抬首,向霍錦兒瞧去,她兩眼閃亮,伸臂攔住了眾人腳步,目送我被怨憎會一眾帶去。出了賈府,羅侍衞又點了我的昏睡,我體內氣息趨緩,心跳走慢。漸漸眼皮沉落,昏睡了過去…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陳設簡陋的石屋內,滿的都是木屑,身前一張長條凳,寬如宰豬的案板,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全身微微痠麻,想是氣血運行受制,久未動彈之故,掙扎着試圖坐起,竟也能動。

我試提了口真氣,丹田處真氣空渺難聚,毫不受命,暗道:“想來也沒那麼便宜,不知昏睡時被他們下了什麼藥,身子雖能動彈,卻似毫無內力的常人了。”心有不甘之下,我連試了幾次,真氣均無響應,倒搞得頭昏腦脹,心神糊,心懶懶的再也提不起勁。陡然失去內力,極不自在,只覺全身昏沉無力,呼促,便如大病了一場似的。

晚間剛剛嚐到體氣盈動、任意揮使、縱橫無敵的暢快滋味,與此刻一對照,得失之異,讓人油然生悲,更覺此時如被捆住了手腳一般。

此時望清,屋內便似木匠剛剛持過活計之處,身旁屋角里,高高堆着新刨下的木屑,鐵器工具卻被拿走了,越過案板,只見屋內架支着兩個龐然大物,像是極大的木箱,細瞧之下,唬了一跳,竟是兩口棺材!

我心下怦怦直跳,這棺材是為我準備的麼,為何卻多了一口?莫非…哎喲!難道師姐也關在這裏?我渾身一個靈,不爬起身來,向屋內各處尋視。

屋內壁上嵌護着一盞油燈,燈花如豆,光亮雖微,但並不妨礙視物,屋內物什也不繁雜,只環顧一眼,便知除了我,並無他人。師姐會不會被關在了隔壁?我沿壁叩敲半晌,鄰壁沒有半點聲響回應,不由頹然罷手。

返身見了棺木,走近一瞧,棺木才剛成形,合蓋未覆,館內刀斧之痕宛然如新,嗅着有木香之氣,棺面也未上漆,顯然,這是尚未完工的棺材。

想了一想,不搖頭,怨憎會若要取我與師姐命,一刀殺了,棄之荒野,簡單得緊,又何必這般費事?那麼,他們定是隨意將我關到了這個有兩口棺木的屋子,卻不知將師姐到了何處。

師姐故意受擒,或許另有身之計,只不要假成真,那就慘了,我們神龍門師姐弟兩人歷盡百般周折,如今身份各異,若殊路同歸,齊然喪命於怨憎會之手,豈不是天大的冤枉?

簡直是既可笑又讓人難以心甘啊。雖是這般想,我其實並未太擔心,只要怨憎會沒有立即動殺害我,那麼我定能等到眾人趕來施救。

東府投鼠忌器,不便明追,但多半已暗暗跟了上來,怨憎會諸人怎能料到,霍錦兒與我之間,有系魂應之術維繫?

賈府一方,正可憑藉此術追來,直搗敵巢!我甚至暗盼怨憎會將我丟在這間屋裏越久越好,多挨延一刻,生還的指望越大。

這屋子三面皆為石牆,只有一面開着門窗,門以厚木作材質,窗格以結實的木條作護欄,這扇木條窗,要是在往,對我而言形同虛設,只須略運內力,便可破窗而出。

如今內力全失,卻拿它無可奈何,我曾走過去試了幾次,木條牢固,未動搖半分。窗外夜模糊,四下悄靜,想是入夜已深,怨憎會一眾已然入睡,要待明才來料理我。

我安下心來,閉目坐定,只留神聽聲,靜待東府眾人趕到。如此恍恍惚惚,半睡半醒,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鼻間忽然聞到一股飄來的粥香,肚子登時咕咕直叫起來。我心下不由一沉,估摸腹中的飢渴之,從昏睡到現在,應已過了數個時辰…

他們怎麼還沒來?當下起身走至窗口,向外張望,外邊靜悄悄的,一切如常,毫無異動。屋內光亮甚微。而外邊卻更暗,瞧天。此時恰是天破曉的時分,月亮隱去了,天際只有一抹模糊的紅暗光。

窗外景影影綽綽,甚為模糊,但多瞧一會兒,眼底適應過來,便可辨出,外邊是個四面圍合的大場院,院內堆放有許多木料,支架、活什工具,一應俱全,看來,這裏原是個棺材作坊,不知位於臨安哪個方向,又何時被怨憎會侵佔。

怨憎會多着白孝衣,在此地出入往來,倒也甚是相宜,與登門購買棺木的喪客一般,不致惹人注意。

我打眼尋望,發現窗旁的一側,有淡淡光亮投向院中,又移動腳步,捱到了與光亮相反方向的窗子一角,稍稍退後,拉開些間距,不由唬了一跳,半遊望,只道院內空無一人,卻不料在窗邊不遠,便靜立着一名男子,瞧服,應是一名怨憎會的貞苦士。

他向院中瞧了一會兒,身形移開,光亮又增添了幾分,原來,在窗外的院內廊下,以磚石支着一口鐵鍋,火光微弱,鍋內似乎煮着米粥,香氣便是由那處飄來。

隨見又有一個白衣人,從隔了丈許的一間屋子走出,手中拿着瓷碗木筷,遞給先前那貞苦士,兩人自鍋裏盛粥填飢。他們淨粥無菜,吃得很簡單,很安靜,卻似極香美。我喉間不由“咕嘟”一聲作響,了口唾涎。

晚間喜宴,菜餚豐盛,我卻沒吃多少東西,本指望在房內再用些點心,但先是鬥,後又被擒,我滴水未沾,唯一下肚的東西,估計是怨憎會的藥了。腹內飢渴之下,這尋常之極的米粥,聞起來亦覺格外清香誘人。

“七哥,你又在想了?”用過粥湯,兩人開始談,我極想獲知自己處境與師姐消息,當即側耳傾聽。

“不能不想,下月就是她的忌,我這些,只要一閉眼,就能看見她悽慘的樣子。”

“有什麼法子?下回若是到我,讓給你好了。”

“怎麼,你倒不急?”

“急有什麼用,規矩在那兒,況且我的孽主還沒找到。我現在只要能動手殺人,就權當自己在報仇,嘿,二十四弟真是好運,這回上臨安,順帶便把他的孽主先清算了。”

“那是湖州一案的弟兄多,又有川西那邊來相約,正可併力同仇,再加上十七妹與二十四弟的孽主都在臨安,唉,大哥的取捨,也不能説不公。只是賈府這處,拖上這麼許久,頗是讓人不耐。”

“輪到你就不會嫌長了。要是早些年,每處怨報,定要做滿七七四十九天呢,如今人多,已算大大縮短了。但‘四七’總要走完罷,否則孽主如何能盡享‘八苦’之味?”

“這裏畢竟是臨安,賈似道又極有勢力,拖得過久,不知會惹來怎樣的人物介入,那便壞事了,難道説咱們真能天下無敵麼?”

“放心好啦,大哥智計無雙。當然不會想不到這點,我猜,他是打算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湖州一案,畢竟更惹人注目,在賈府這頭張揚,引人注意,悄悄卻對昔年加害湖州兄弟的眾多孽主收緊佈置,一舉兩得。”

“若是如此,索全都按兵不動,豈不更穩妥?”

“你瞧,適才你還嫌慢,卻又跑到另一頭了,若全都不動,弟兄豈不更熬壞了?

再説,賈似道回臨安,閤家團聚,親人都在身邊,也正是動手的時候。我倒沒別地説,只是今夜捉來的娘們,好生標緻,正好給弟兄們解解饞,大哥卻又不許,白便宜了那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