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不負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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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一觸即發,我卻毫無緊張之,當是功力提升後心志堅固、自信大增之故。陸小漁一邊以水亮亮的眼波遊掃四周敵人,一邊口中應道:“在屋裏。”瞧她神,浣兒她們多半被制住了身子,未被傷害,我更是放下心來。只聽她隨即又低聲道:“筠哥兒,一會兒你照應不及,先顧着自己,有娘在,他們不會加害我的。”我角凝笑:“不!我再不會讓人挾制你了,一會兒擊退來敵,咱們還要入房呢!房花燭,怎能少了新娘?”當下暗提真勁,兩眼估量眼前局勢,以我如今的功力,即使不能擊退敵人,也極有把握護得陸小漁全身而退。
陸小漁轉過身,抬望我的面,還分説,垂着的手背卻不經意觸到我下飽的龍,霎時又驚又羞,閃了我一眼,瞠道:“你…你…”
“我怎麼?”我嘴邊噙笑,低聲戲道:“我不是説了麼,一會兒…還要房呢!”陸小漁俏面飛紅,拿小拳擂了我上一下,勾頭埋入我懷中,腦後那新梳的小髻,也像新婦一般嬌羞帶俏,晃在我眼底。沉醉不足片刻,敵方先行發難,雙方暗暗蓄勢已久,一經觸動,斗的聲勢極為驚人。
只聽呼喝聲中,宋恣與羅侍衞最先手,隨即吳七郎馭劍直取麻衣首領“公權兄”京東人語人高手長,擋住眾多麻衣者前擊,陸幽盟恰好上陸夫人,哼了一聲,側身轉攻,同京東人語羣戰麻衣者,霍錦兒則接手敵住了陸夫人。
蓬須大漢將矮胖子丟給一名麻衣者看守,執起那口闊面大刀,奔入戰團。我擊退一名亢、陸兩人漏過的麻衣者,上蓬須大漢。相隔雖不足一月,我功力大異往前,剛一上手,就讓蓬須大漢吃了一個大虧,青陽氣勁無須觸接,先發制人,遙遙擊中他握刀的臂。
他身子晃了一晃,手中大刀險些手,虎吼一聲,刀刃虛劈身後,穩定了門户,去了小覷之心,冷眼望我,一招一勢,刀勢沉穩,向我攻來。
略一使順手,他闊刀挾含勁厲的刀風,控制範圍漸漸擴張。我一面應敵,一面以臂護着陸小漁,進退閃避之際,頗有不便,稍稍處於下風。戰不久,局勢又變,吳七郎與“公權兄”功力相當,尚在相持,宋恣卻不敵羅侍衞,被他奇幻靈變的攻勢擊得連連退後,陸幽盟轉而幫宋恣助守,兩人合力擋住了羅侍衞的前擊。
京東人語的身高本是優勢,但眾麻衣者多使長槍,他因身子太高,閃避轉動不夠靈活,連連受制,當下與霍錦兒換敵戰。
這一下,霍錦兒的滿身暗器與眾多奇門兵器立時發揮了威力,竟以一人之力,連創多名敵人,轉眼麻衣者在院中躺倒一片。
眾敵怒聲呼喝,奮不畏死,紛紛狂襲暴進,但只要一近霍錦兒身前三尺之地,必有多人受傷倒下,帶累“公權兄”也分了心,被吳七郎刺中胳膊,長槍威力大打折扣,登時處於下風。
陸小漁在我臂攬之中,先因緊張,身子僵硬,驅動不便。漸漸的,她越來越不擔心了,索閉上眼兒,全身放軟,任由我如意撥轉,我負累登時大輕。
戰許久,真氣在體內轉加速,功法揮使更靈,飄身掠閃,當真是念至身到,渾如鬼魅,氣勁念擬,心得愈多,滿腦幻象“氣箭”、“刀斧”、“豹勁”、“蛇竄”、“鬼影”、“石磨盤”、“龍爪”
…
紛紛出籠,氣勁輔以念力,掌擊夾雜幻象,隨心適意,層出不窮,幻念所至,氣勁應和,便有像物成念之威。漸漸的,我心下亢奮,一發不可收拾“排山倒海”、“驚濤駭”、“移山喚雷”種種驚人意象,收控不住,蓬須大漢氣如牛,左支右擋,猶在死力維持。
我身形閃動越來越快,體內氣勁狂走如奔,口氣盈,騰然發,陡然衝破悶喉,異嘯沖霄,指爪如電,隨手一探,揪住蓬須大漢頸後,高高扔飛半空,長嘯中,奔入人羣,槍劍之隙,來去如電,一時不知撞倒擊傷多少敵人。
敵我雙方俱為驚駭,鬥趨緩,皆向我望來。我遊目向空,銀月清輝一照,神智略為清醒,攬着陸小漁嬌軀,身法漸漸緩了下來。陸小漁似乎十分享受這飄來蕩去的覺,微眯雙目,嬌身酥懶,神昏睡,情痴如醉。
我停落身子,一時周身通暢,沉浸在氣滋蔓中,説不出的暢美,想來採丹所聚之氣,經此一戰中,揮使轉,才收服理順,全歸我用,此前,我的身軀不過是個盛氣的器皿。
“小漁,你莫非睡着了?”基本上,我方已控制了局勢,大佔上風。威脅一除,我心神鬆動,移目望去,周遭聲息影動,全收“眼底”這耳目串通之,彷彿又跨越了全新的境界。
陸小漁睜開明亮的雙眸,面頰帶着適才因凌空飛旋而泛起的嬌紅,微微氣道:“筠哥兒,真像是在作夢…”頓了頓,又嬌聲道:“有些頭暈,卻好生醉人。”她仰面望我,滿臉洋溢着莫名的動,容光泛着奇異的光彩,模樣動人之極。隨着説話,她的指掌也在我上滑移着。
“小漁,你…”驚駭中,我只覺口微微一麻,體內氣滯,身子搖搖墜。
“筠哥兒,這是怎麼…”當我雙膝一軟,歪身傾倒時,陸小漁才察覺不對,驚呼聲中想要拉我,卻隨着我一道跌倒在地。
旁邊與宋恣、陸幽盟相鬥的羅侍衞見機最快,不顧應敵,轉身撲來,身背強捱了宋恣一擊,迅疾將我拉起閃開,咳聲中,喝道:“全…全都給我住手!”口中説話,嘴中含着的瘀血,噴濺到了我身上。東府一方,本已大佔上風,乘勝擊敵之下,眼見敵方便要支持不住,不料我卻突然為敵所制,一時茫然停手,全向這邊望來。
只有情急的宋恣兀自銜追不捨,卻被一個清瘦的披髮男子擊退,那人運劍氣勢雄邁,腳下咬勁,略不稍動,宋恣數次奮不顧身的撲擊,竟不能使他微退半步。
“住手!”聽得羅侍衞再次威嚇,宋恣手上停下,滿面失望之,頹然道:“怒漢吳剛?”吳七郎亦失聲驚呼:“大哥?”
“我説過,你我或無相逢之,”那披髮男子向吳七郎那邊投去一眼,冷聲道:“我沒説的是,即便相見,只怕也再無手足之情了!”
“嗚…筠哥兒,”陸小漁哭得有些失去控制,泣叫聲在幾人説話間隙中斷續傳來:“我不管,快去救他回來!”聽了她的哭音,我又酸又痛,更多的卻是茫然,到底是怎麼回事?陸幽盟帶些無奈地向這邊望來一眼,又低聲勸,陸小漁略帶怒音,道:“…我説了,還不快去!”我腦中一陣糊,適才我口中了指勁,小漁的手恰好移到那處,我心慌中誤以為是她下的手,但她不通武功,手上毫無勁力,卻又如何能夠?
怒漢吳剛突然無聲無息地現出身來,莫非是他暗襲?可是,即便他能隱身,以我現下的功力靈覺,為何毫未察覺到身周的氣息浮動?回思方才電光火石的一瞬,怪只怪自己沉醉於兒女温情,一時大意,沒察覺到暗襲之敵,也是極有可能的。
思及於此,我心口彷彿移去了一塊大石,了口氣,大聲喊道:“小漁,不用擔心,好生照顧自己!”這一聲叫出,自己先覺心口刺痛。
陸小漁更是聽不得,哭得聲嘶氣竭:“我…我定要救你回來!”羅侍衞冷然譏笑,只當耳旁風。此際,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嘯聲“公權兄”道:“想必眾弟兄或是得手了,或是抵擋不住,大夥這便退罷!”羅侍衞隨手點了我的啞,向東府眾人喝道:“全都閃開!弟兄們,今宵夜遊,不負所望,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