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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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喻捷早知道謝子覺會説這種話,輕嘆了一口氣,有點拿他沒辦法的説:“你了好多血耶!”覺得被人這麼關心實在是件覺得動但很不好意思的事情,謝子覺把頭低下裝作很不以為然的樣子,説:“也沒有很多啊…”
“要刮鬍子怎麼不來找我?你明明左手就不行為什麼還要逞強?你看,結果刮破了皮吧!”
“煩死了。你怎麼那麼會碎碎念。”謝子覺很不領情地翻了個白眼。他最討厭被人這樣雜念着。
“好好好,不念你。”江喻捷哼了聲,不再説話,默默的收着剛才散落的沾血衞生紙、綿花塊和急救箱,看來也有點生氣了的樣子。
沉默就這樣漫開,讓謝子覺覺不自在。
摸摸鼻子,他在江喻捷面前揮揮左手,有點尷尬的開口想打破這讓他有點難受的靜默氣氛。
“喂喂,你幹嘛生氣啊?”
“我哪有。”
“明明就有。”
“沒有。”
“明明就有。”
“…”意識到這樣一來一往的對話其實很可笑,就像小孩子在鬥氣一樣幼稚。江喻捷深呼,再慢慢的把氣吐出去,冷靜一下自己。
謝子覺好像對於自己的情緒相沉默有點不安、而且在意,所以剛剛才會開口説話。不然他大可以起身走人,回浴室再繼續刮他還沒刮完的鬍子,不理會正在生悶氣的自己。
——這樣的情況其實對自己有利,應該以退為進,不要再和他僵持下去。
被謝子覺誇讚很聰明的腦袋迅速歸納出這個結論後,江喻捷很快的調整了呼、表情和語調。
“為什麼要刮鬍子不來找我?你用左手真的很危險,我很擔心你。”知道謝子覺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江喻捷就這麼對他。
果然,他馬上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低着頭摸摸鼻子,有點結巴的説:“嗯,因為…不好意思麻煩你啊…”
“只要是你的事,對我來説本就沒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呀!”江喻捷很理所當然的這麼説。
謝子覺傻了一下,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也不懂為什麼小白兔會對他説出這種話?這話讓他好像覺得有點曖昧、令他心跳加速…他臉上出現困惑和羞赧的表情。
江喻捷站起身來,一邊往浴室走去一邊説:“你還有一點點沒刮完,我幫你刮吧。”不回頭看謝子覺會不會跟來,因為他一定會。他是那種要跟人説話一定會走到對方身邊,不喜歡隔空扯着喉嚨喊話的人。
果然,謝子覺慢慢的起身跟在江喻捷身後也走向了浴室,靠在門框上,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説:“不用啦,我自己來就行了,這次我會小心一點的…”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説,江喻捷頭也不回地洗着謝子覺的刮鬍刀,不説話。
謝子覺認為接受別人的關懷和幫助是件非常不好意思的事——江喻捷早就發現了,但是一直都無法理解為什麼謝子覺會這麼覺得?接受別人的好意有這麼困難嗎?為什麼他要把自己到一個無人能觸及的高地?別人很難碰觸到他、然後他自己也下不來…
是不是該和謝子覺談談這個問題了?
“喂?”看小白兔不説話,謝子覺走進了浴室裏。他不喜歡別人對他説的話默不回聲。
江喻捷拿着刮鬍刀回過頭來看着謝子覺,往他的方向走去,表情很嚴肅,讓謝子覺不後退了一步。
“喂喂!刀子不要拿這樣啊!”江喻捷卻繞過他把浴室的門關上,好像怕他跑掉似的,再回過頭來看着他。江喻捷的表情很認真,就像剛才被謝子覺拒絕為他擦藥時的那種嚴肅認真…
“你知道嗎…”江喻捷把手上的刮鬍刀片收進刀柄裏,放在一旁架上,讓自己看起來比較不那麼嚇人;“你有沒有覺得,不管在哪裏,你都是處在一個照顧別人的角上?”他説話時認真的眼神讓謝子覺一時之間無法思考,傻傻的做不出任何反應——“你有時會覺得很累吧?可是我覺得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你不知道,有的時候放下身段來接受別人的給予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你太勉強自己了,這樣很累,你不覺得嗎?”江喻捷微歪着頭,有點無法理解的樣子,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無辜又天真,卻每字每句都深深敲擊着謝子覺的心。
謝子覺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江喻捷居然這麼對他説?説他太勉強自己?意思是説自己把自己擺得高高在上嗎?他是在説自己的不是嗎?他是在嘲笑自己嗎?他憑什麼這麼説:臉非常難看,他咬着牙説:“你講這話什麼意思?”口氣裏有着風雨來的不悦和火氣。除了生氣,謝子覺心裏還有好像做錯了什麼事而被指責的羞愧和慌亂,以及一種很委屈的覺。
江喻捷説的都沒錯。謝子覺的確是覺得自己不管在哪裏,都是處在一種照顧別人的角上,而且心裏常常會覺得很累、很想有個人能像他照顧別人般的照顧自己;對於別人的幫助或小小的贈子,會到非常不好意思、甚至認為不應該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