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四十一章討要休書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鄭曉路趕緊拿眼睛去瞅鄭佳忻,這一瞅,心中倒是一奇。鄭佳忻並不像他想像中那樣出柔弱的神情來,反而面一沉,眼睛裏透出絲絲堅定之,她想也沒想,一步從屏風後面竄了出去,對着李魁怒道:“相公,你真當我是你的子麼?”咦,我差點忘了,大妹這柔弱樣子只是表相,她內心深處卻是個剛硬的子,鄭曉路心中大定,原本準備跳出來説兩句,現在倒不好嘴了。

李魁見到鄭佳忻,心中一喜,趕緊道:“當然,我不當你是子,當你是什麼?”鄭佳忻呼急促,豐滿的身軀在憤怒中顫抖,冷笑道:“妾身三歲識字,遍讀百書,還沒見過有一個當相公的將子送與賊人樂!你究竟當我是什麼?”李魁臉尷尬之,道:“當時情況危機,為夫…為了保命…只得從權。”

“從權…”鄭佳忻面現悽苦道:“若是當時我被那三個賊子侮辱,事後逃得命再來見你,相公你可還肯要我?”

“這個…”李魁趕緊道:“當然要,當然要,你若為了保為夫的命而失貞,為夫自然不會在意!”

“胡扯,全都是胡扯m算你還肯要我,妾身失了貞潔,又豈能苛活於世。”鄭佳忻雙目含淚,灰心地道:“妾身十五歲許入李家,苦等七年,如今二十有二,千里尋夫,卻沒料到落得這般結局。妾自肝腸寸斷,但求相公賜我一紙休書,與我斷了這份姻緣。”李魁對她本無情,聽她索要休書,想也沒想,正要答應,突然心眼一動,不對啊,我要是寫了休書,搞不好休書剛一遞過去,這什麼搜大爺就要一劍把我給殺了,那縣令也不像是個善人,這種時候,千萬要留好後路才行。何況就算這些人不殺我,鄭佳忻以後回了四川,只要給別人説我沒死,當了逃兵,到時候天下海捕,我也是死定了。他心中算計了半天,抬頭冷笑道:“你這女人,好不守婦道,有主動找丈夫索要休書的女人麼?”説我不守婦道?鄭佳忻腦袋一暈,眼淚滾滾,分明是你這般對我,怎麼變成我不守婦道了。她不是伶牙俐齒的人,不知道如何應對,只好喃喃道:“既然如此,請相公休了我吧。”李魁哪敢休她,他猜得沒錯,鄭曉路早已經給搜魂劍下了命令,只要休書到手,立即將李魁大卸八塊。李魁冷笑道:“休不休是我説了算,哪輪到你婦道人家嘰嘰歪歪,我今天偏不休你,待回了家,我再來慢慢收拾你這不守婦道的女人。”堂中諸人一起大怒,鄭曉路差點就要踢翻屏風衝了出去,倒是皂鶯一把抓住他手臂,將他按住,但是這麼一動,斷裂的肋骨又隱隱痛了起來,鄭曉路被疼痛刺醒了腦袋,壓下怒氣,心想,現在我衝出去,可不太好,小心被李魁這人渣看出點什麼破綻來。鄭曉路此時墨汁塗臉,這個樣子李魁前些天見過,知道他是閻王,如果這時候衝出去,以後帶着鄭佳忻回了四川,就很難解釋鄭佳忻是怎麼回去的了,那身份就有點尷尬了,若是承認自己是鄭佳忻的哥哥,恐怕給鄭家帶來麻煩。

鄭佳忻見李魁不肯寫休書,頓時彷徨起來,低着頭,不知道如何是好。

坐在上方的知縣謝愽文卻笑了,他是個斷糊塗案的行家,若要依着《大明律》辦案,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但若是要惡搞惡判,對付地痞氓,那卻是他的拿手好戲。謝愽文將驚堂木一拍,怒道:“李魁,你好大的膽子,你沒聽到本縣剛才説過嗎?你們夫乃是義絕,當判離異,若不離異是要打八十的,你捱了八十還沒醒?是想本縣再賞你八十不成?”鄭曉路在屏風後面這才順了口氣,心想,對啊,有法律在這裏嘛,李魁不肯離婚,法院判離婚總行了…皂鶯見他面,知道他在想什麼,湊到他耳邊道:“大當家別高興太早,雖然《大明律》可以判他們夫離異,但是這個離異仍然要走一道‘寫休書’這個手續,若無休書,公堂上判了也沒用。”,還有這種狗規定?鄭曉路大大不,這古代的婚姻法不靠譜啊!為什麼法院判了離,還要休書?依得老子的子,一刀砍了李魁,愛怎麼改嫁就怎麼改嫁,但鄭佳忻卻是個典型的三從四德守舊女人,若是沒休書就殺她男人,她指不定會怎麼折磨她自己。鄭曉路趕緊給謝愽文使了個眼,要他狠狠搞,一定要拿到休書。

謝愽文見了鄭曉路眼,心中早已有了計較,欺男霸女,強索憑據什麼的,本來就是他的特長,謝愽文將驚堂木“拍拍拍”一陣胡亂拍打,大聲道:“來人啊,李魁這廝不服離異之判,不肯寫休書,給我拖下去,再打八十。”兩邊的鄭家家丁一擁而上,也不數,就是一陣亂,噼裏啪啦地亂打之下,李魁被打得血橫飛,整個股都被打成了爛泥,忍不住慘叫連連。但李魁這人極度怕死,為了保命,他什麼事也做得出來,此時雖然被打得極慘,但與小命比起來,顯然小命更加重要,李魁咬死了牙,説什麼也不肯認寫休書,任那子亂打,他就是不鬆口。

“來人啊!上夾。”謝愽文對付死不鬆口的惡,那可是一套一套的,打不怕你,咱們就來更深層次的。夾,楊木製成,長三尺餘,去地五寸多,貫以鐵條,每中各綁拶三副。凡夾人,則直豎其,一人扶之,安足其上,急束繩索,仍用一具,足之左,使受刑者不能移動。又用一長六七尺、圍四寸以上的大槓,從右邊猛力敲足脛,使足血灑地。

這玩意兒非常可怕,夾上去會把人疼得死,不論多麼兇惡的江洋大盜,多硬的嘴,只要上了夾,十個人中有九個得乖乖認罪,謝愽文這輩子斷糊塗案,還沒碰上過用了夾不認輸的罪犯。

兩個鄭府家丁去提了夾上堂來,但是這玩意兒複雜啊,兩個家丁又不是正經的衙役,不會用這玩意兒,擺來擺去,就是夾不上。謝愽文有心討好鄭曉路,便從正座上蹦了下來,親手給李魁夾上了夾,指導兩個家丁如何使用。

李魁早已被打得半死,見縣令親自來給自己上夾,他越發肯定了這休書對於堂上這羣人來説志在必得,只要自己咬死命不寫休書,這條命定然保得住,若是寫了,只怕轉眼就死。他比較奇怪的是,鄭佳忻明顯不是一個很硬心腸的人,這公堂一齣戲,顯然是另外有人在演,鄭佳忻只是隨波逐的站在這裏罷了,看來,不得幕後那個人鬆口,自己難逃一死,一定要撐下去。

謝愽文給李魁上好了夾,陰陰一笑,道:“休書你寫是不寫?”

“不!”李魁道。

“啊…”李魁剛説了個不字,謝愽文手上一使力,夾收緊,夾得李魁的小腿骨頭嘎嘎直響,李魁一聲慘叫,直衝上雲宵。夾的威力的確不凡,普通人對夾的疼痛是完全無法抵禦的,説是“鑽心的痛”只怕是説低了夾,那痛楚本無法用文字來形容。

謝愽文夾了幾夾,陰陰地道:“怎麼樣,現在你願意寫休書了嗎?”李魁慘叫了一陣,差點就要暈了過去,但他這人平生最怕的不是痛,而是死,為了保住命,李魁敢當逃兵,敢拋棄子,在生命的面前,他的膽量和忍耐力異於常人數倍。李魁用顫抖的聲音道:“不寫!”

“我!”謝愽文有辱斯文地罵了一句,這休書關係到自己的表現,自己的表現又關係到命,謝愽文也是命在人手,不得不賣力,他狠狠地又開始收緊夾。李魁將牙齒一咬,和謝愽文較起了勁來,一個拼命折磨人,一個拼命忍耐。兩柱香時間過去,李魁被夾暈了兩三次,每次都被涼水淋醒又繼續夾,但他為了保命,怎肯鬆口,那休書説什麼也不願意寫。

媽的,老子要被這鳥人氣死了,鄭曉路坐在屏風後面,幾次差點跳起來親自去,都被皂鶯死死按住。

張逸塵眉頭一皺,充滿煞氣地道:“我有些錦衣衞的整人法子,要不要去用用,比如把他背上的皮整張扒下來…”鄭曉路掃了一眼鄭佳忻,搖頭道:“太過火只怕不行,我大妹在這裏看着呢,搞得太過火了,她接受不了。”皂鶯聽到錦衣衞三字,斜斜地看了張逸塵一眼,尤其是他間的繡刀,她沉聲道:“你們男人想東西太直接了,倒是容易忽視細節。我看這李魁對姐姐並無半絲情意,他為何不肯寫休書?你們仔細想想!”彭巴衝接口道:“這裏面還有別的原因?我們土家族阿哥阿妹,娶嫁便是一生一世,殺了我也不會休,我倒沒覺得有多奇怪。”這兩人攪進來,鄭曉路的被他們兩句話一扯,頓時冷靜了下來,皂鶯説得對,這李魁對我大妹分明沒有情意,但他被這樣大型伺候,還是不寫休書,定然是別的原因了…要説這原因…,老子真笨,這李魁是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