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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綻梅垂眸一望,適才沒留心,倒沒發現李大人已經將鞋穿上了。
果然,這鞋瞧來是真的合腳,而這,也很襯李大人一身温雅書卷氣…綻梅本就不自在的臉容,雙頰變得更加豔紅。
“合腳很好,暖和也好,李大人喜歡,便好。”綻梅繼續點頭再點頭,不敢抬眸望他,又想匆匆告退。
“綻梅,我很喜歡,很喜愛,很喜歡也很喜愛。”到底是喜愛什麼呢?是鞋還是姑娘?李玄玉也不顧姑娘是否聽得面紅耳熱,自顧自地説着,重重強調,強調得綻梅只想落荒而逃。
“李大人,綻梅進屋了。”
“慢!”李玄玉喚住她,心心念唸了好幾天的姑娘,他並不願這麼早放她離開,“綻梅,我今天來,除了向你道謝,還想跟你討個東西。”綻梅疑惑揚眸,驚訝不已,她從沒想來李玄玉有天會向她索討什麼物事,是孫管事的玉簪嗎?
“李大人想向綻梅討什麼?”
“錢袋。”李玄玉深呼了一口氣,説得斬釘截鐵,極有魄力,像鼓起多在勇氣説似的。
“好,李大人您等等,綻梅進去拿給您。”綻梅意會過來之後,回身便要進屋。
“不是。”李玄玉情急之下又拉住綻梅手腕。
從他手上傳來的觸細緻滑膩,而她眼波盈盈,雙頰猶泛着粉紅,眉目間隱約含情的模樣嬌美不已,令李玄玉倏地想起上回懷抱她的受,心湖生波,情波盪漾,忘了將她的手放開。
“我不是要那個已經贈你的錢袋,我是要一個新的,你做的,新的錢袋。”一個就算她再不來衙裏洗衣學字了,也得再來見他一趟的理由。
他就是不願她像這幾秀的躲起來,教他見不着她,若有所失,真怕她此後再也不來了。
李玄玉一句話重複了很多次,但綻梅卻覺得她越聽越不明白。
是她這幾未去縣衙,所以李大人才要為她編派差事嗎?但這又怎麼可能?
“李大人,您是身邊沒有錢袋好使嗎?或是新的用來不若舊的合手?若是,綻梅可以先將舊的還給大人,綻梅有好好洗淨收着,現下便可拿出來給您。”
“不是,綻梅,我不是要那個舊的,我已經説了,我就要一個新的,你做的,上面繡着『李』字的錢袋,你繡的。”她不是聽不懂,只是,究竟要他説幾次,她才願意聽懂呢?李玄玉越説越用力。
“啊?”綻梅一怔,方才退去紅的兩頰又再度發紅,她光是用腦子想繡那個“李”字,都到腦袋發昏,還怎麼拿針線?
李玄玉見她一向平靜無波的臉容瞬間變換過好幾種顏,明白她已意會,倏地想起了什麼,又重重強調,“舊的那個錢袋,是我孃親過世前做給我的,上頭的『李』字,是我娘繡的,不是別的姑娘。”一頓,又再説了一次,“沒有別的姑娘。”為什麼這句話明明應該不是很古怪,卻隱約透着古怪,而她又古怪地紅了臉呢?綻梅越來越想逃跑了,為什麼李玄玉還抓着她不放?
“好了,李大人,綻梅知道了,你先放開我…”綻梅粉頸輕垂,現下連耳朵都是燙的,雖説天漸暗,這時候附近行人已經漸少,然,被人瞧見了總是不好。
“不放,你允了我才要放。”姑娘沉寡言,但應承了的事情便一定會做到,所以,即使手段有些不入,他也一定得要拐了她先答應了才行。
“好…李大人,綻梅允了你,你可以放開了。”綻梅動了動手,過了會兒才順利將手腕從李玄玉手中開。
那股放開她的力量戀戀不捨,為什麼,她很有種在哄小少爺時的覺呢?哄李大人的時候,她也如哄小少爺時般,角彎彎,同樣想笑…
“那就這麼説定了,你下回還是得來衙裏,就算你不想習字、不想洗衣了,還是得來,可不話説話不算話,不然——”
“我知道,大人要命衙役綻梅板子。”真是為了要她去衙裏才編派她差事?綻梅真是不敢相信。
“瞧,我早説你分明不怕我。”她説得這麼雲淡風輕,這麼無關痛癢,他當真是官威蕩然無存,李玄玉嘴角噙笑,視線對上她隱含笑意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玩。
“奴婢不敢。”他們兩人同時開口。
被學去了?李大人啊,真的很像小孩子…
綻梅仰首望着李玄玉,念羞漾笑,而李玄玉哈哈大笑,兩人連來的忐忑悵然煙消雲散,分別了好幾的思念之情,好不容易才平撫了一點點。
“李大人,綻梅該進屋了。”李大人本就五官端正,眉目清俊,如此盯着她直瞧,教好如何招架?
“去忙吧。”李玄玉向她作別,目光仍戀戀不捨地遊移在她頰邊若隱若現的兩枚小淺渦上。
姑娘又笑了,他真歡喜,那是真歡喜,歡喜到他告別了她,連走過了兩條街,才發覺杜虎的書袋還提在他手上,於是眼角彎彎,也彎彎,臉上全是笑意折回。
事情發生得太快!綻梅本就搞不清楚是怎麼發生的。
明明她才在門口與李玄玉道別,走進屋裏沒幾步,接着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人捂住嘴攔抱起,像扛包米袋似地被丟進主院大廳。
廳內站着數位手持的彪形大漢,案倒物灑,很有遭偷兒強盜闖入過的態勢,而杜大娘雙手雙腳被繩牢牢捆綁着,地上滿是她方才買的白糖糕…
“別再找了,周大爺,我早已説過咱們的獨門配方並無紙本,製法與香料皆在我腦子裏,你想做出與咱家相同的鴨蛋香粉,是痴人説夢!”杜大娘朝為首那位男子怒叫。
周大爺?
綻梅驚魂甫定,定睛一望,眼前這人不就是想收她入房的周家大少周萬里嗎?這是怎麼回事?杜虎呢?小少爺比她早進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