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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綻梅整了整心神,避重就輕地回道:“小少爺,綻梅進縣衙,是去為大人浣衣,不是為了習字的,近來天冷,衣服不須那麼常洗,綻梅過幾再去便行。”
“呿!浣衣歸浣衣,習字歸習字,怎可混為一談啊?你們大人就是喜歡來這套,自個兒不願做的,黑的也要説成白的!”杜虎哼了聲,喳呼抗議了一長串,白胖的圓臉皺成顆包子似的,又道:“我知道啦!一定是你做給李大人的鞋不合腳,李大人不小心嫌了句,你就生氣了對不?”綻梅心一提,老習慣又來了,心?*耪牛鼗氨慊氐狡轎取?br/>“小少爺見我納鞋,怎知是要做給李大人的?”
“我瞧見那布與李大人的錢袋像,不是做給李大人的,還是做給誰的?我知道,你一定又要問我怎知那錢袋是李大人的對不?那是因為錢袋上繡着跟李大人書袋上一樣的『李』字,李大人用好幾年啦,我認得,再者,我知道的事情可多啦,我還知道你常常半夜不睡覺,總要瞧那錢袋瞧上許久,每回從李大人那習字回來之後,也總是心不在焉,綻梅,我知道,你心中喜愛李大人喜愛得不得了,對不?”
“小少爺,你別胡説八道。”這裏是大街旁,孩子越急聲越揚,再這麼胡鬧下去,她的心事要教多少人聽見?
“霽陽城姑娘都喜歡李大人,我也喜愛李大人,這又不是啥新鮮事,你何必急急否認?你一定是見我説中,心虛了便説我胡説八道,我瞧你才胡説八道呢!”杜虎雙手盤瞪着她。
“好了,小少爺,綻梅是喜愛李大人,是綻梅説錯話,綻梅跟你賠不是了。”杜虎鼓嘟嘟的胖頰令綻梅又無奈又好笑,直想盡快結束這話題,連忙安撫。
“賠不是也沒用,得罰罰才行,罰…就罰你陪我吃白糖糕!”杜虎短胖的食指往前一伸,接着對街賣米糕的小店鋪。
“好啊,那我們順便也給杜大娘還有鋪裏師傅們買一些。”綻梅舉步便要過街。
“順便也給衙裏弟兄們買一些吧。”身旁倏地入一道男音。
綻梅猛然旋首,心眼都快提到嗓口。
這眉,這眼,這聲嗓…確是李大人沒錯,他何時來的?
方才她與小少爺的胡話,他又聽得多少?綻梅真想挖個地將自個兒埋進去。
“李大人!你怎麼來啦?”杜虎立馬跳到李玄玉身上,小小身子被李玄玉牢牢接住。
“還不就惦着我缺課的學生,見差不多到你下講的時辰,便來守株待兔了,杜公子,你可莫要學你綻梅姊姊。”李玄玉垂眸睞向綻梅。
他本想,他見着綻梅時,必要把腦中盤旋了幾的問句通通向她問出,問她鞋子是何時做的?問她如何得知他的腳長?再問她為何拿來了又不敢給?但是,方才聽得杜虎所言,他又覺自己什麼都不需要問了。
她説她喜愛他,即使是安撫孩子的戲言,聽在耳裏仍是極為受用,令他異常歡喜。
“哈哈哈!我就説了唄,綻梅,你可糟了,先生親自來逮你。”杜虎揚聲大笑,神情好不得意。
怎忘了,這孩子心的一大一小兜在一塊兒胡鬧,要教她如何招架?
“小少爺,李大人,我去買白糖糕。”綻梅面紅耳熱,匆匆抓了個現成的理由便往對街逃。
她千不該萬不該,怎麼偏要在李大人那兒落了一雙鞋?或許,她還落了些別的什麼?才會沒見着李大人的時候如此相念,見着的時候又如此想逃…
“娘!咱們回來啦!”買完了白糖糕,杜虎與李大人和綻梅一路行至杜家香粉鋪前,杜虎興高采烈地邊跑跳邊吆喝,卻竟然發現鋪門竟是掩上的。
“怪了,今鋪子怎麼這麼早關門?”杜虎推開鋪門衝入鋪內,四處張望無人,掀開拉簾便往裏屋竄,“娘?你快出來,我買了你愛吃的白糖糕!你快來嚐嚐!”杜虎急着獻寶討好,連聲再見也忘了同李玄玉説,人便一溜煙地不見,徒留綻梅與李玄玉四目相凝,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古怪,明明都像是有話想説,卻又無人知曉該如何開口。
“既然杜大娘今已經休息,那我就不進去了。”停頓了片刻,李玄玉如此對綻梅説道。
“李大人,還是我進去知會杜大娘一聲,杜大娘見大人您來了,一定很開心,或者,大人您可以在我們這兒用頓便飯?”瞧!她明明就覺得待在李大人身旁十分不自在,卻又不捨他這麼快離開,這不是古古怪怪是什麼?
就算綻梅對李玄玉説得如此客套平淡,就像對待個平時來訪的客人,她還是很想咬掉自個兒多事的舌頭。
“不用了,綻梅,我是來尋你的,幾句話説説便走。”
“好,大人請説。”綻梅點頭再點頭,話音平平,手心與背心卻同時滲汗,一顆心簡直要驚跳出喉嚨,他要尋她做什麼?
擺託,千萬別問她那雙鞋的事,也千萬別聽見小少爺適才在學堂前説的話…
可惜,天不從人願,李玄玉開門見山地便説了。
“綻梅,我來是要告訴你,這雙鞋大小罷好,鞋底還絮了棉,穿着暖。”李玄玉指了指腳上的鞋,大有先穿先贏,若不是做給他的,怎會如此合腳的意味,要教她無法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