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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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寺內籠罩着一重陰霾,齧蝕着玄武門中如方天齊、碧雲師太和無為禪師等主事人的心靈。
這為了什麼?
左殿主普光照突然失蹤,玄武門機密十之八九俱出於其手,方天齊與普光照共事一主,論理該同舟相濟,其實面和心違。
為什麼?
粵藩對方天齊之器重不比對普光照來得分量重,有許多機密大事方天齊未曾預聞,方天齊乃心狹窄之輩,其內心之怨毒可想而知。
自然——此刻方天齊的心情並不因普光照無故失蹤而慶幸,反而生出孤掌難鳴之,坐立不安。
更有一人比方天齊心神不寧,這人是誰?正是那白衣君所扮的過天星桓玉仲。
雙鈎客管仲勳微有所覺,詫道:“桓兄為何顯得心神不安?”桓玉仲道:“長安雖好,但非久居之地,桓某總覺有點不對勁!”管仲勳道:“什麼不對勁?”桓玉仲道:“貴門無法舉行武盟大會,因尚有甚多武林高手意存觀望,逗留寺外並不熱衷。桓某此來志在解藥,但左殿主卻避而不見…”
“什麼避而不見?”門外突傳來青袍儒生話聲。
桓玉仲、管仲勳兩人不面一變。
只見青袍儒生飄然走入,望了兩人一眼,道:“在下方才聽得一點風聲。”兩人不約而同問道:“什麼風聲?”青袍儒生道:“兩位可曾耳聞武林中有金昆吾其人麼?”桓玉仲略一沉道:“黃山門下有一金昆吾,不知是否是他。”青袍儒生雙眉一揚,道:“正是黃山劍叟門下!風聞貴門左殿主普光照以無形毒蠱暗算金昆吾身死,奪去金昆吾手中白虹劍及一本千年參王!”
“白虹劍!”桓玉仲心神暗震道“如今左殿主何在?”
“這正是左殿主為何無故失蹤之謎了!”青袍儒生道“相傳左殿主不知在何處獲得一冊奧奇劍訣,此時必藏在秘處研悟劍法了。”接着鼻中冷哼一聲“據在下所知,左殿主夢想成為武林第一人,並不想輔弼玄武門以垂久遠。”管仲勳突沉聲道:“閣下別信口雌黃!”青袍儒生面一寒,冷冷説道:“在下與桓老師均非貴門中人,隨意談論怎能受貴門約束?而且武林傳言亦並非全屬空來風,管老師既聽不入耳何妨自便。”管仲勳不滿臉通紅,無顏再在室內,藉詞告辭,身形甫跨出門外,猛然面一變,只見方天齊立在窗側偷聽青袍儒生及桓玉仲説話。
方天齊示意噤聲,並命管仲勳隨他而去…
管仲勳隨着方天齊走至二十餘丈外一處屋角下,方天齊低聲道:“那青袍窮酸所説的句句是真。”
“什麼?”管仲勳面一驚道:“殿主,他所説的並非信口開河?”方天齊嘆息道:“他取得白虹劍,一定要帶走那本劍笈,不過目前左殿主並未帶走劍笈。”管仲勳道:“殿主如何知道?”方天齊淡淡一笑道:“這本劍笈與本門甚多靈藥珍物均藏在一處制森嚴的地方,只有普殿主可出入自如,連老朽都不諳進入之法,但本座在藏處之外伏樁密佈,倘使左殿主進入制,本座何能不知情。”管仲勳道:“那麼左殿主如今身在何處?”方天齊稍一沉道:“如非被對頭厲害人物困住,即是故佈疑陣,使本門自亂步驟,他可乘機潛回,取出劍笈。”管仲勳詫道:“左殿主為何如此做?”
“他妄念成為武林第一人。”
“那本劍笈上武功竟如此曠絕無儔麼?”方天齊點點頭道:“身劍化一,百丈內取對方首級易如反掌,但無有好劍亦無法練成。”説着面微變,低聲命管仲勳調集人手,指示去處後,疾掠而去。
玄武門左殿主普光照暗算黃山高手金昆吾並奪去白虹劍之消息不-而走,震驚了南天武林,又探悉普光照並未轉返玄武門,更令江湖羣雄震懼,紛紛查尋普光照下落…
碧空豔陽下,映得一片綿亙鬱翠青嶂,格外顯得碧綠醒目,驀地山徑內騰起數條身影,為首之人正是紫衣毒龍卓天奇,其餘四人均是武林中知名高手。
其中一黧黑高瘦老者突乾咳了二聲道:“卓令主不會錯麼?”卓天奇道:“決錯不了!卓某途中蒙隱名朋友指點,説是劍笈藏處就在翠玉嶂下,不過前路維艱,難*勝算,卓某不打算連累四位,及早身還來得及。”面目黧黑高瘦老者冷冷一笑道:“卓令主,你太小看我等了,走!”卓天奇面笑容,道:“好!”他們一行途中頻頻發現武林中人影蹤,目的似與他們相同。
瀕臨翠玉嶂下,只聞傳來喝叱拚搏之聲,定睛望去,卻見十數對人影兔起鵲落,寒飆如電,但其中二人各自作勢虎撲,橫刀齊眉,一擊出手。
卓天奇皺眉低聲道:“快刀商計!”揮手示意暫時不要現身。
青嶂下屍體狼藉,不下廿餘具,血遍地,慘不忍睹,敢情快刀商計與雷霆八刀,已經過一番慘厲拚搏。
眼前雙方仍拚搏兇狠,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突然——商計口中突發出一聲大喝,倏的旱地拔葱騰起,半空中身形一個倒翻,刀勢宛如石破天驚劈了下來。
對方亦非弱者,雖被商計佔了先機,困在一片刀網之下,仍使出一招孔雀開屏,爆出萬道刀影寒光。
只聽得一片錚錚金鐵擊。
商計落地猛然一個踉蹌,刀勢散亂。
對方乘機一鶴沖天而起,振吭發出長聲厲嘯,地下卻留下一隻血淋淋的手臂,厲嘯仍自嫋嫋不絕,身影已曳空電疾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