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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顛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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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拓跋山單膝跪地,低下頭:“中了埋伏。”

“你帶了一千人!怎麼被埋伏的!”

“我追趕的第二天,林中突然箭雨紛飛,大部分無甲的戰馬都被傷在地,然後至少兩千裝備良的騎兵前後夾擊,我拼死突圍,才能逃出來,”

“昨調查,確實有一千五百個以前的軍反叛,護着公主跑了,但是應該都跟在公主身邊,怎麼還會有這麼多人來阻擋追兵呢,”耶律松知道拓跋山從不誇大其詞。

而且讓他都逃得這麼狼狽,那兩千人也不會是烏合之眾。

“好了,你現在去休整吧,我的傷不可動怒,看來我們的確遇到對手了。”

“陛下安心養傷。”拓跋山躬身退出門外。耶律松扶着肩膀緩緩走到門口,嘆了口氣:“子牧,你覺得他們會直接去姬家所在的川西嗎?”房間內默默走出一個黑袍人:“不會,護衞上千是不可能穿過棧中或者啓靈的,他們一定會去陛下沒有平定的南方。”

“你是不是覺得我知道幕後主使是姬家之後,就覺得讓顏雪衣逃走是放虎歸山,在擔心這個隱患呢?”耶律松突然轉身“不是啊,那樣甜的小貓咪回到山林變成老虎,那才有趣啊,我在期待。”洛子牧贊同的點頭:“是的,家師也説了,陛下雄才偉略,當是這世間決定猛虎生殺命運的真龍!”耶律松擺擺手:“好了。

我真是期待你哪位自稱‘神的使者’的老師快點來到這裏呢。”

“陛下請安心,不久之後您便可以見到家師與神溝通的力量,那是凡人不可觸及的遠古偉力。”洛子牧認真的説着。

眼眸中出的是真切的崇敬。

“神的偉力麼…”耶律松淡淡的看着狂熱的洛子牧,反覆的唸叨着。***諸葛政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那彷彿是消失的記憶跨越數百年的最後掙扎,將他帶回了襁褓的時代,他在一個雍容華貴卻温柔似水的女人懷裏打量着這個世界。一張頭戴黃金龍冠的威嚴面孔取代了硃紅的檀木屋脊,遮擋住了他眼神的延展。

那個如若真龍的男人一臉慈愛的撫摸着他的臉龐,握住天下權柄的大手此刻也有些顫抖。男人和女人説了些什麼,女人抿着嘴,幸福地點點頭,他努力想要聽清,卻突然覺到一種下墜的覺。

周圍景一晃,變成了茂密的叢林,靜謐而幽深,危險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湧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一股來自心底的恐懼讓他忽地想要呼喊那個男人。

高聳的樹頂上,羣鳥飛起,天旋地轉之間他被什麼野獸撲倒在地上,那鋒利的獠牙轉瞬間就刺入了他幼小的身體。

“嗷!”一聲比野獸更加讓人膽寒的咆哮傳來,他身上的野獸像是被什麼重物擊中,狠狠的飛出幾米遠,發出痛苦的嗚咽,待一落地便失去了生機。映入他努力想要睜開的眼睛的,是那個一臉關切的男人,比起當初的威嚴,更多的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男人的臉越發的刺目,光芒閃過後,諸葛政發現自己穿着和那個男人一樣的金絲戰甲,龍紋纏身,只是兩隻護腕上銘刻着藍的羽扇。他拄着男人留下來的那柄無華古劍,手肘撐着膝蓋,疲憊的坐在山崖間的王座上,動一下就會跌入無底的深淵。

一絲絲雲霧湧動在山崖之底,悽慘的風颳動他金甲上的破舊披風,慘白的月光照得世間都失去了顏。是的,天地沒有顏,連山崖間的植物都是灰白的。諸葛政看向自己的戰甲。

突然發現它也開始褪去金光,他受到了無邊的壓力,壓得他不過氣來。崖底的雲霧中翻湧起令人心驚膽戰的波動,兩隻赤紅得彷彿要燒燬一切的眼睛緩緩睜開,帶着巨大的輪廓從雲霧裏衝出。

他想要吶喊,卻發不出聲音,僅僅是保持着先前的王者坐姿,已經耗費了他太多的力氣,這時,天穹之上九條垂天巨尾落下,月亮分成了兩個較小的圓,繞着莫名的中點緩緩旋轉,最後形成一隻恐怖的重瞳。

“啊!”天地之間,兩個壓力互相抵消,全身是汗的諸葛政驚醒過來,只覺壓抑得難受至極,此刻天穹中沒有月,只有閃動異常的星空,透過開的屋頂將光芒撒進諸葛政的房間裏。夏季的炎熱已經快要到頭。沸沸揚揚的“劫持公主”事件過去了半月,帝都一直按兵不動,漸漸地百姓也忘記了此事,此刻在遙遠的北方,一行人穿越了危險的古死沼澤,正企圖翻過天下最雄偉的敖岐山。

頂着呼嘯的狂風,老人眯着眼睛抬頭看着山頂,身後幾個黑衣侍者步伐詭異的攀登着山路,從山腳上來,已經有兩人不慎失足,跌入了深不可見的山崖。

扎古烈最為靠近老人,正用他高大的身軀替老人阻擋勁風,他的祖先是正宗的蠻族,他是這一隊人中最為強壯的人。

老人堅定的邁着步伐,像是朝聖一般的走向山頂,扎古烈護着老人的背影,回頭看向已經細成一條線的山腳,彷彿是淮安的畫家用墨筆勾勒出來一般。

扎古烈身上幾乎揹着全隊的行囊,行囊裏風乾的食物還算充足,可卻獨獨缺少了水。包括他自己在內,這一行人已經兩天未盡一滴水了,這狂風呼嘯的貧瘠山巔,除了灰白的石頭,就是亂飛的黃沙。

他想起在第一個山腳時,老人就叫所有人痛飲一番,喝光了所有的水再裝滿,可是四天過去,翻過的山頭越來越高,卻遲遲不見目的地。

“扎古烈,我看到了,我們的目的地,就在山的那頭。”蒼老的聲音因為乾渴而嘶啞:“死去的人,總算是有了價值。”扎古烈聽到老人的聲音後,轉回來恭敬的低頭:“那真是太好了,老師。”想到那些消失在沼澤的同伴,扎古烈記憶尤為深刻,老師可以帶領他們穿過數百年來阻擋蠻族大舉入侵的古死沼澤,卻無法拯救那些陷入危機後就失去勇氣的人。

老人抖了抖黑的大氅,像是神一下子得到了新生,遙遙領路在前:“走吧,我們即將找到我想要的。”扎古烈連忙跟上,幾個稍遠一些的從者似乎充耳不聞,機械的一步步邁動着腳步,像是帶着沉重的鐐銬,又如雕像一般。

“這麼雄偉的山,是否是大山之神的居所呢?”

“扎古烈,真正的神,我們是見不到的,他們於星辰之間給予我們指引。”老人回應着扎古烈的低語。

“那星辰指引我們來這裏,這山裏有什麼?”扎古烈登上一塊大石頭,呼了一口氣,他離站在山巔的老人只有幾步的距離了。

“我們來這裏並不是神指引的,是我看見的。”老人欣喜的看着山的另一側,掀開的帽檐下出一雙特別的眼睛,左眼兩隻黑瞳重疊,右眼卻是連一隻瞳孔都不完整,漆黑的眼仁邊緣像是鑲嵌了一塊白斑。

“神只會指引我們的方向,該找的人,需要我們自己去尋覓。神説這世界應該是一片戰場,我們便要為他尋幾位讓世界動亂的人。”老人張開懷抱,佈滿皺紋的臉頰出一絲笑意:“我看到了他,這一位被九尾狐庇護過先祖的人,一位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隨着老人重瞳的轉動,扎古烈站到老人的身邊,羣山圍繞間那雄偉的巨城帶給他深深的震撼。

這震撼絲毫不亞於第一次見到老人展現力量時的震驚,那種在彈指之間,就讓枯敗的草原長滿鮮花的力量,那樣從指尖出的生機,不是神給予的力量,又能是什麼呢?

蒼茫山石之間,最寬闊的山脊被鑿開一半,成為堅實的依山平台,有一半都沒入雲層的宏偉建築屹立在此,青的堅硬石料彷彿鋼鐵。巨城周圍土地肥沃,一條運河將山後的巨大湖泊引到此,映耀得此地彷彿羣山之中的明珠。

“若不是知曉北方曾有擅長築術的高山一族,只怕要認為這是神蹟了。”扎古烈扶着老人,由衷的讚歎。

“這座城,比想象中更復雜。”老人出尋味的笑,重瞳似乎發出了光彩。枯瘦的手掌上迅速結出一個符號,連帶着還未登頂的黑衣從者一起,腳下生出古樸的圖案花紋,像是樹枝一樣糾結。所有人都振奮起來。

隨着老人縱身一躍的姿勢,跟着蹦下了山崖。諸葛政站在城外還未開墾的石地上,看着這一批意外的來客,他受到無與倫比的無形力量。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有人可以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諸葛政站在最前方,深邃的目光望着前方安詳的老人,一語不發。他身後的鐵臂大漢卻忍不住驚訝問道:“聚山城修築數百年,從未有過來客,你們是誰,如何尋到此地!”

“此地很隱秘,可是在天空行走的人,依然能看到。”老人平靜的説着。

順手從扎古烈揹負的行囊裏出手杖,手杖的端頭,是俯視蒼生的頭顱,和支撐天地的九條尾巴。一個身披星袍的老嫗看了一眼深夜叫眾人來此等候的諸葛政,連忙接上:“什麼意思?”老人笑呵呵的拱了拱手:“哦,忘了介紹,冒昧打擾,九尾狐”重明者“陶雲山,跋山涉水半個月,終於見到了跨越三個朝代的今世霸主。”

“你們不是數百年前就被剿滅了嗎!”也許是過於驚訝,老嫗的呼聲口而出。

“九尾狐百劫不死。”老人的臉上擠滿了笑容。

“九尾狐是什麼?”諸葛政眼冒光,低聲問道。老嫗的聲音有些顫抖:“是一個自稱推行神的意志的組織,他們不斷的支持有野心的霸主,挑起戰爭,顛覆天下,視戰爭為神的遊戲。”

“他們很強麼?”

“他們扶持過您的父親,讓他最終戰敗神話朝代。”老嫗深深的忌憚着看似瘦弱的老人:“他們數百年間不止一次被圍剿,卻不斷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世間,帶給統治者極大的創傷,他們是一羣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