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秘室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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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濤要活捉毒娘子,以便出繡衣的下落,他緩緩進,並不是懼怕毒娘子一身中者立死的歹毒暗器,而是希望毒娘子先行動手,或將毒娘子進廳內,再行拿獲。這時見狡猾的毒娘子想進入青竹後,頓時大急,於是心中一動,一聲冷哼,身形倏然一閃,虛演一招滿天麗星,立即幻起一片彩霞,萬點銀花毒娘子一見,心中大駭,一聲低叱,飛身暴退。
江天濤見機不可失,立即跟進,身形捷逾奔電,麗星劍倏變“金星一點”猛刺毒娘子的頸間。同時,為防毒娘子突然發出暗器,足尖一點,身形凌空躍起,立變頭下腳上,而劍勢依然不變。果然,就在他騰空躍起的同時,毒娘子一聲冷笑,突然躬身低頭,一聲機簧聲響,一支長約四寸的喂毒袖箭,徑由毒娘子的頸後應聲出,幻起一道藍光,擦着麗星劍如飛過。
江天濤暗呼一聲好險,凌空身形已至毒娘子頭上,刺空的麗星劍,順勢一垂,疾演“劃地分界”劍光一閃,已至毒娘子的頭間。毒娘子的這招躬身發箭,一向百發百中,從無一人躲過,這時一聽袖箭破風有聲,心知不妙,正待抬頭察看,一股冷焰已至腦後。
她這一驚非同小可,一聲低呼,撲地伏身。就在她撲身的同時,身畔沙聲一響,寒風撲面,頭上高挽的秀髮,立被麗星劍斬斷。毒娘子再度一聲驚呼,趁勢向右疾滾,同時,左臂一揚,盲目向空打出一把鐵疾黎,劃空帶嘯,直夜空。
江天濤一心想活捉毒娘子,因而方才一劍,僅斬斷毒娘子頭上的青絲,藉以造成對方心慌意亂,視線模糊,以便將毒娘子制服。因而,一招得手,疾瀉而下,毒娘子的鐵疾黎,全部打空。於是,趁毒娘子尚未立起之際,飛身向前,麗星劍疾刺毒娘子的踵骨。
滾動中的毒娘子,心裏有數,一聽鐵疾黎的嗤嗤破風聲,便知要糟,心中一驚,疾演“鯉魚躍龍門”一身,騰空而起,一躍數丈。同時,右臂一旋,手中蓮鈎索,猛向地面一蓬耀眼彩華抓去。
江天濤一劍刺空,本可疾演“舉火燒天”挑開毒娘子的小腹,但他有了繡衣下落的顧忌,只得任由毒娘子由劍下逃生這時,突見毒娘子的蓮鈎抓,凌空下擊,也不暗贊毒娘子應變神速。他與蠻花香妃的小侍女過手,知道這種奇門兵刃的厲害,但也知道了破解這種兵刃的方法。於是,一俟蓮鈎擊到,身形如飛一旋,連鈎擦身飛過,接着一招“撥草尋蛇”閃電削向毒娘子的系鈎銀索。
毒娘子一見,大吃一驚,頓時想起江天濤手中的麗星劍,利能削鐵如泥,於是,右腕一抖,身形疾瀉而下。但已經遲了,只聽喳的一輕響,銀索已被麗星劍削斷,蓮鈎直向一叢花樹飛去。毒娘子大驚失,雙腳落地,急挫右腕,一聲機簧輕響,一枝喂毒袖箭,應聲出,直向江天濤去。但早有準備的江天濤,就在毒娘子雙腳落地的同時,他的身形已騰空而起,一式“蒼鷹搏免”猛向毒娘子擊下,那枝袖箭,就在他腳下飛過。
毒娘子知道江天濤對她身上的暗器,早已有了應付之策,心慌之下,飛身暴退。一摸之下,大驚失,這才想起秀髮被斬斷,飛刀早已沒有了。就在這一遲疑間,江天濤疾瀉而下,足尖一點地面,劍如飛刺來毒娘子一見,花容慘變,心膽俱裂,口一聲驚呼,轉身惶恐狂逃。
江天濤見毒娘子轉身狂奔,不由焦急地沉聲低喝:“快丟下繡衣饒你不死!”但驚惶如狂的毒娘子,旋身繞過一叢花樹,繼續向院門狂奔。江天濤豈肯放毒娘子逃走,一伏身形,疾如奔電,伸手抓向毒娘子的左肩。毒娘子雖驚慌無狀之際,但仍狡猾無比,驚聞肩後風聲,疾演“袍讓位”扭塌肩,嬌軀一閃,旋身奔出門外。
江天濤一見,又急又怒,忍無可忍,只得振腕劍,點刺毒娘子的氣海。就在劍尖將要觸及毒娘子的後同時,門外斜橫裏,突然出一道耀眼匹練,疾挑江天濤的麗星劍。江天濤萬沒想到門外倚牆尚隱着有人,心中一驚,口低呼,錚然一聲金鐵鳴,濺起數點火花金星。江天濤怕遭對方暗算,趁勢飛身凌空,無暇去看出劍之人是誰,繼續向狂奔的毒娘子身前落去。毒娘子已知道大洪山有人出面,這時見江天濤依然凌空追來,心中一驚,倏然轉身,又如飛奔向院門。
江天濤見毒娘子回身又奔向院門,心中陡起殺機,腳尖僅一觸地,如飛直追,同時舉目一看,門外哪裏有半個人影。這時他已無暇去想那人是誰,飛身撲進門內。就在他飛身撲進門內的同時,院中花樹後,突然閃出一道寬大人影,一俟毒娘子飛過,立即橫劍擋在甫道中。江天濤定睛一看,頓時大怒,橫劍攔住去路的人,竟是那夜在龍宮湖畔小店中的偷馬賊。
偷馬賊依然頭罩烏紗,身穿黑衫,雙目中的閃爍冷電,直由烏紗內透出來。江天濤捉毒娘子要緊,雖然滿腹怒火,但卻無暇向愉馬賊問話,身形一閃,企圖繞過花樹,再向奔上廳階的毒娘子追去。但就在他身形一閃的同時,頭罩烏紗的人,一聲不吭,進步欺身,刷刷刷,連攻出三劍。頓時之間,匹練翻滾,耀眼生花,森森劍氣,絲絲嘯,聲勢鋭不可當,立將江天濤的進路阻住。
江天濤頓時大怒,只得側身退步,連封三劍,敵住對方的攻勢,接着一招“風掃落葉”立將頭罩烏紗的人退。舉目再看,哪裏還有毒娘子的影子?江天濤一看廳上沒有了毒娘子,只氣得渾身顫抖,俊面鐵青,心中恨透了面前頭罩烏紗的人。於是,劍眉如飛,星目怒睜,鐵青的俊面上,佈滿了殺氣,緊緊咬着鋼牙,橫劍向頭罩烏紗的人緩步去。
頭罩烏紗的人,似乎也被江天濤的淒厲神態震住了,手橫寒芒四的長劍,也不緩緩後退。江天濤見對方後退,已無血的角,立即掠過一絲怒極而輕蔑地冷笑,接着,切齒恨聲道:“偷馬賊,上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這一次,我們已成勢不兩立,在我殺你之前,我定要挑開你的烏紗,看看你究竟是誰!”頭罩烏紗的人一聽,雙目中冷電一閃,倏然停止後退。江天濤冷冷一笑,繼續輕蔑地道:“哼,如果怕死,就自動將烏紗取下來,免得本人動手。”手字方自出口,頭罩烏紗的人已飛身前撲,一聲不吭,劍就刺,劍出帶風,狠辣至極。
江天濤已恨透了頭罩烏紗的人,雖然在此不便殺他,至少也應該挑開他的烏紗,看看對方是誰。於是,一聲冷笑,跨步閃身,一招“白鶴展翅”麗星劍閃電削向對方藏在寬大衫袖內的右腕。頭罩烏紗的人,對江天濤出劍之快,似是吃了一驚,慌急間,長劍一招“順手推舟”反而直切江天濤的護手。
江天濤哈哈一笑,連足功力的右臂,奮力一揮,麗星劍猛格對方的劍身。嗆的一聲輕響,濺起數點火花,寒光直半天,頭罩烏紗人的長劍,應聲已被震飛。頭罩烏紗的人,大吃一驚,虎口疼痛如割,一聲低櫻,飛身暴退。江天濤早知對方必然如此,因而,早在震飛對方長劍的同時,劍尖已抵在對方的咽喉上。頭罩烏紗的人,飛返之勢已竭,依然沒有躲開江天濤抵在頰下的劍尖,因而,無法繼續用勁,只得停下身來,怒目瞪着江天濤。
江天濤見對方不再縱退,立即冷冷一笑道:“我曾説過,在我殺你之前,我定要揭去你的烏紗,看看你的真面目。”説話之間,劍尖抵着烏紗,緩緩地向上挑起來。
就在這時,當琅一聲錚響,一件雪亮的東西,徑由半空墜在院中甫道上。江天濤側目一瞟,竟是烏紗罩頭人的那柄被震飛的長劍。繼而凝目一看,心頭猛然一震,面立變,只見那柄長劍的劍柄上,銀光閃閃,雖然已將銀絲劍穗解掉,但仍肯定地認得,那是銀釵皇甫香的長劍。而面前頭罩烏紗的人,當然就是皇甫香。
江天濤竭力讓心情定下來,平靜地望着銀釵皇甫香,白烏紗內透出來的兩道怨恨目光。同時,緩慢地放下劍尖挑起的烏紗,並收回麗星劍。他注視着渾身有些顫抖的皇甫香,久久才黯然平靜地道:“要向你解釋的話太多了,此刻無暇奉告,但你終有一天會明白。不過,當你明白了事實真相時,你對今夜放走毒娘子的事,定會痛悔不及。”江天濤把話説完,即將寶劍入鞘,看也不看皇甫香一眼,轉身走出小院。就在他走出院門之際,身後已傳來皇甫香的隱約哭泣。江天濤沒有停止,徑自走回自己的小院內。小廳上,燈光輝煌,一切是靜悄悄的,綠衣小童仍末回來。
他坐在錦披大椅上,望着廳外的花燈發呆,再度深悔今夜不該前來。假設,明晨混在羣雄中進山,不但不慮被大洪山的人發現,而在羣豪手時,尚可能趁機混進後寨來,那時,只要捉住一個小僮一問,不難查出毒娘子住在隔壁小院內。如今,不但驚走了毒娘子,而且還得罪了三釵幫的總統領皇甫香,震飛了她手中的劍,傷透了她的自尊心。後果如何,他無法去想,也許自今夜起,九宮堡和三釵幫便已立下巨怨大仇,爭紛不休,轟動整個江湖。也許,皇甫香無顏返回東梁山;也許,由此覺悟,深居簡出,再不處處和他江天濤作對為難。但據皇甫香的賦,和一直踩探他的行蹤而故意無理取鬧一事來看,要想皇甫香就此悄悄回山,恐怕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他希望皇甫香能知道她放走的毒娘子是一個罪大惡極,心兇殘的女人,而到慚愧。
江天濤一想到逃走的毒娘子心中便不由升起一股熊熊怒火,同時,也恨透了皇甫香。因為,他並非珍惜繡衣上的那些珍珠寶石,而是渴望能按照繡衣上的圖案,進入地下古墓,一瞻生身母親的遺容慈面。一想到失去的毒娘子的走觶,再不能找到繡衣而進入古墓時,他不自覺地由椅上立起來。
就在這時,那個綠衣小童已由門外,神情慌急地匆匆走進來。小童登上廳階,立即恭聲道:“啓稟少堡主,小的把針線找來了。”説話之間,恭謹地走至江天濤面前,雙手將針線捧上。
江天濤強自一笑,和聲道:“很好,放在桌上吧!”説罷,順手取出一塊碎銀,一俟小童將針線放好,繼續和聲道:“這些送給你買糖慄。”小童一見,瞪着一雙大眼,頓時驚呆了,接着一定神,極興奮地接過碎銀,連連恭聲道:“謝謝少堡主,謝謝少堡主。”江天濤愉快地哈哈一笑,揮手撫摸了一下小童的短髮,他心中一動,突然想起這個地區為何沒有警衞的問題。於是,低頭望着小童,故意平靜地道:“方才我至院外等你,發現附近燈火明亮,過道潔淨,可是,久久未見有人走動,而且也沒發現有弟兄警衞…”小童本來正在高興,一聽警衞兩字,渾身一顫,面立變,兩眼恐懼地偷看了一眼廳內,突然將手中的碎銀又給江天濤,同時慌張的急聲道:“謝謝少堡主,小的不要,小的不要!”江天濤看得心中一動,頓時恍然大悟,不由仰天發出一陣豪放的哈哈大笑,故意風趣地道:“少堡主賞給你的儘可放心收下,明我見了你家山主,還要盛讚你恭謹有禮,不受賞賜呢!”説此一頓,拍着神仍極緊張地小童肩頭,笑着催促道:“快去睡吧!我也要安歇了。”綠衣小童怯怯地恭聲應了個是,躬身退了出去。江天濤一俟小童走出廳門,立即折身走進廳左的寢室內,雖然他神如前,但心中已提高了警惕。遊目室內,地毯、廣牀、錦被,陳設極盡富麗,四盞緻宮燈,高懸在室頂上,顯得格外明亮。他佯裝欣賞室內的錦秀陳設,實則是暗察室內什麼地方設有機關門户。
因為,他據小童的驚恐表情和眼神,斷定這幾座舍獨院附近,雖然沒有警衞,但暗中定然有人監視。同時,他也恍然大悟到,這一帶的房舍院落和信道,為何俱都懸滿燈火,光明大放,幾乎沒有陰影和黑暗之處,顯然是便利暗樁人等的監視。
想到方才與毒娘子,皇甫香兩人手時,尚一直擔心怕驚動了大洪山的人來察看,這時想來,實在可笑已極。顯然,一切經過,早已被暗樁人員看在眼內。只是他們奉命只准暗窺,不準面而已。念及至此,心中不由冷笑,想到狡滑的毒娘子,恐怕也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早已落人金面哪吒沈奇峯的眼內。
心念間,他已由壁畫、盆花、書桌、錦墩,欣賞到石几上的一匹古董銅馬。江天濤看得心中一動,覺得寢室內,置石几,放古董,雖然不能説不可以,但總有些不太相配。由於好奇和懷疑,右手不自覺地以食指抵在馬腹上,輕輕一堆,竟然沒有推動。
江天濤心中一驚,目光如炬,立即機警地看了一眼室內,同時凝神靜聽。但周近一片死寂,似是沒有行人。細心察看銅馬,發現四蹄之下的銅板,深深陷進石內。於是,右手握住銅馬,暗運功力,極緩慢地向內一拉,石几下立即響起一陣咯咯聲音。
江天濤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鬆開銅馬,那陣格格之聲立止。但他在震驚之際,卻仍沒忘了凝神靜聽,可是,響聲停止後,再沒有任何聲音。江天濤深信自己的耳力,假設壁內有人暗中窺視,在他察看銅馬時,必可聽到那人緊張焦急地跑跳聲。即使那人沉着,則在板動銅馬時,也會有所舉動。但是,四壁卻靜悄悄毫無一絲聲音,因而,他斷定壁內並沒有暗樁窺視?回想金面哪吒的談吐,以及派人催促毒娘子急需下山的舉措來看,沈奇峯不失是條硬漢。當然,一個人的心地善惡,絕不是一望而知的事。至於房中置窺孔,巧設機關,乃當今武林人的通病,以便在驟變和危急時逃生之用。繼而一想,既然這座房內有窺孔和機關,就不該讓他宿住,雖然暗中無人窺視,仍屬失禮之事。
心念至此,他決心啓開樞紐進入壁內察看,也許因而發現金面哪吒這次舉行的以武會友是否另有陰謀。決心一定,再度板動銅馬石几下,立即響起一陣格格聲音時,石几下沉,壁上徐徐現出一座與石几同等大小的石門來。江天濤的心情,隨着石几下沉而動,因為,他的舉措,正犯了武林中的大忌,也許,貿然進入,而在不知不覺中喪失了生命。
石几下沉完畢,格格響聲立止,江天濤凝目向內一看,門內漆黑,室內燈光到之處,地勢極為平坦。江天濤首先鎮定一下心神,接着暗凝功力,雙掌護住前,探首向內一看,數尺之外,暗道已向右轉。於是,微躬上身,摒息進入門內。
就在他進入暗門,前進尚不足三步,同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叫門聲,接着是綠衣小童的奔步和開門聲。江天濤心中一驚,飄身退了出來,正待伸臂去板銅馬,院中已響起一箇中年人的問話聲:“江少堡主安歇了嗎?”綠衣小童急忙回答道:“少堡主剛剛進去,可能還沒睡。”江天濤一聽,心知要糟,這時再板動銅馬已來不及了。情急這定,只得急步走至室門,竭力從容地掀簾走了出去。這時,綠衣小童也正好登上廳階。
綠衣小童一見江天濤,立即躬身道:“啓稟少堡主,山主派崔執事送點心來了。”江天濤不敢讓那人進來,只得點了點頭,含笑走了出去。只見院中南道上,恭謹地立着一箇中年人和兩個青年。中年人一身淡青勤裝,身材瘦小,目光閃爍,充分顯示了他的靈能幹。兩個年輕人,一式穿着藍衣,恭謹肅立,各自捧了一個緻食盒。
中年人一見江天濤,立即抱拳躬身道:“大洪山總寨執事崔如功,謹奉山主之命,特為少堡主送來點心一盒。”江天濤急忙拱手笑着道:“山主如此殷切,實令在下萬分,請崔執事代在下致意貴山主,就説在下多謝了。”説罷,即對小童,愉快地吩咐道:“快將食盒接過來。”綠衣小童,恭聲應是,急忙奔下廳階。恭立在中年人左側的青年,也捧着食盒了過來。
青年將食盒給小童,依然退回原地,崔如功立即抱拳躬身道:“少堡主如無吩咐,崔如功就此告退。”江天濤無心再多客套,僅肅手示請,一俟崔如功三人轉身,急忙將正要進入廳門的小童截住,竭力平靜地道:“食盒給我,閂好門就去睡吧!”説着,即將食盒接了過來,直到小童將門閂好,才轉身走進廳內。
他無心打開食盒,看看是些什麼點心,急步奔進內室,放下食盒,飛身進入暗門內。走至轉彎處,轉首向左一看,口一聲輕啊,頓時愣了。只見向左轉的暗道地下,赫然蜷卧着一個嬌小人影,顯然,那是一個女人。
江天濤一見地下蜷卧着一個女人,的確吃了一驚,也升起一股怒火,他確沒有想到金面哪吒沈奇峯,居然敢在壁中派有監視他的人。繼而一想,紫袍老人蒙榮昌,方才還説,整個後秦除龍宮湖的一個女香主外,再沒有任何女。但是,前面倦趴在地上的女人又是誰呢?
心念間,急步走了過去,低頭一看,竟是一個柳眉粉面,一身花衣,年約十六七歲的標緻侍女。看也睡態安祥,鼻息均勻,和她倦趴在地上的姿勢來看,顯然她是被人點了黑憩。但是,將侍女點倒的人又是誰呢?
據常理判斷,那人不可能是大洪山的人,但除了大洪山的人,又有誰能知道夾壁內尚築有暗道?其次是點倒侍女的時刻,必是在他不在廳內的時候,否則,一個人跌倒在地上的聲音,雖在牆內,萬無聽不到之理。令人費解的是,點倒侍女的那人是誰,他的目的為何,他怎的知道夾壁內有暗道和有人窺視。
一想到窺視,立即想起窺孔,舉目向壁上一看,果然有一個小。於是,覷目向內一看,整座小廳內一覽無餘,同時,可以由廳門看到院中的甫道,直至院外。
江天濤看罷,不由慨地搖搖頭,同時,看了一眼蜷在地上的標緻侍女,他斷定這個侍女必是金面哪吒沈奇峯的心腹小婢。同時,他也斷定,夾壁內必然另有暗室和出口。心念間,舉目一看,發現前面不遠處,隱隱透進一絲極淡的光線,於是心中一動,飛身撲了過去。來到近前一看,竟是一個壁門,地下同樣地有一個銅馬。
江天濤一見銅馬,星目倏然一亮,心中若有所悟,探首一看,果然是一間與同一樣式的寢室。心一驚,急步奔至室門前,向外一看,廳檐上果然懸着兩盞紗燈。不錯,廳階下正是他和毒娘子手的小院,而這座寢室,也正是毒娘子的寢室。
想到自己偶而一注意,便發現了銅馬的秘密,試想,機智善變,狡猾無比,而住了近一個月的毒娘子,豈有不發現的道理?有了這個意外發現,點倒侍女的那人,必是毒娘子無疑。因為,在她倉促逃走之際,必是恰遇侍女在向廳內窺視,毒娘子深怕侍女慌恐驚叫,是以才出手點了侍女的黑憩。如此一想,頓時想起逃走的毒娘子,雖然明知這時再追已無希望,但他仍飛身奔進壁門,沿着暗道急走。
當他經過倦趴在地上的侍女時,很想將侍女的道解開問一問,但他也同樣地深怕甦醒過來的侍女高聲驚呼。他略微遲疑,繼續向前疾走。經過自己寢室的壁門不遠,壁上同樣地有一窺孔,同時,有一道明亮光線出。
江天濤心中一動,立即停身止步,覷目向內一看,一雙劍眉立即蹙在一起了。只見窺孔的那面,同樣是一座燈火輝煌的富麗小廳,而令他最不解地是廳桌上,赫然放着一個與他同一樣式的食盒。因而,他斷定這個食盒,就是那個中年執事崔如功送來的,只是不知道這座小院內住的是哪一方的首領人物。
心念間,驀見七八尺外的牆頭上,同樣地有一個窺孔。於是,摒息攝步,悄然走了過去,覷目一看,心頭微微一震,室內住的竟是銀釵皇甫香。只見皇甫香已去了黑衫烏紗,正坐在桌邊發呆,一雙玉手,支着香腮,兩行晶瑩淚珠,已由杏目中籟籟地下來。
江天濤看得心中十分慚愧,心想:將一個女孩子成這個樣子,自覺有些不該,但是,誰又知道是她呢?一想到毒娘子,無心再管皇甫香,悄然離開窺孔,直向深處奔去。不出數丈,面前橫阻一座單扇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