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江山誰主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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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了藥碗起來,含了一口在口中,俯身過去,覆上他的。他説難受,咽不下去,那我喂他。
他似是怔住了,眸子略略撐大,卻是笑了。修長的十指,悄然纏住我的,冰冷的覺,從我的指尖一直蔓延至心頭。
餵了他幾口,他的舌尖會探上來,動作温柔,與以往吻我的時候相差甚遠。這個時候的他,乖戾的一如孩子。
將空碗擱在一旁,我才扶他靠在塌上休息。
起了身,行至牀邊,隋太醫仔細地檢查了好幾遍,這才起身。他只徑直朝元承灝走去,我沒有跟過去,坐在元非錦的牀邊,他還醒着,睜着眼睛看着我,開口便問:“皇上也受了傷?”我只“唔”了一聲,這種事元承灝若是想告訴他,自己就會説,否則,我若是説了,他又得找我的麻煩。元非錦又緊張地開口:“皇上如何?那些人招招斃命,皇上功夫又不好,咳…”他説得急,忍不住咳嗽起來。
我按住他的身子,寬他:“皇上只是輕傷,沒什麼要緊的。”聞言,他的眼眸亮了亮:“是了,我怎麼忘了,皇上穿了金絲軟甲的!”我一怔,壓低了聲音道:“小王爺若是不把它給皇上,興許你自個兒也不必如此。”他有些自信地開口:“這一掌在我身上就這點程度,若是在皇上身上就不得了了。”比起方才,他的中氣倒是足了很多。可我依然聽得出他逞強的話語,什麼叫就這點程度?若是我和元承灝沒有找到他,誰知道他一個人還能撐多久?
“那些人把你當成了皇上,你為何不辯解?”他皺了眉:“把我當成目標也好,省得去找皇上的麻煩。”所以,他咬死不説。可他怎知,元承灝本不在裏面。
但我不會告訴他,因為他想要保護的這個人,在聽聞他在裏面的時候,沒有猶豫,也親自返回去救他了。關心則亂,不是麼?
“娘娘怎的也會在那裏?”他終於還是想起我來。
才開口,聽得元承灝起身的聲音。我略吃了一驚,他卻並沒有來這裏,而是由常公公扶着去了外間,然後,聽聞有人進來,接着,楊將軍的聲音傳來:“皇上,別院和各大臣的院子裏,只陵王帶來的侍衞少了四名。”屏住了呼聽着。
元承灝將此事給了楊將軍是我沒有想到的,此刻知道了,心裏卻是高興的。我一直覺得楊將軍能為他所用,他會效忠於他的。
元非錦更是吃力地撐起了身子,我按着不讓他起來,他的臉沉了下去,抓着我的手開口:“那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他元非錦又不是傻子,如何聽不出來?
況,和圍場的那些刺客手的,也是他元非錦一人。
有多少人在裏面,他最是清楚不過。
“是不是…錯了?”他還是不甘心地問了一句。
我不説話。
外頭傳來元承灝的聲音:“師父,給朕傳陵王來。你派人給朕搜他的房間!”楊將軍應了聲,隔了片刻,他又言:“皇上,青大人也不在房內。”這回,連我都震驚了!
青大人…
元承灝只淺淺地應了聲,開口道:“朕知道了,去傳陵王,先不伸張。”忍不住,還是起身去外頭,他的臉很不好,不知是因為不舒服,還是因為憤怒。隋太醫出去給元非錦配藥了,楊將軍也早已經出去,常公公見我過去,忙退至一旁。
“上回青大人為救皇上負傷…”我也不知為何要替青大人説話。許是那一,他揮劍削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吧。
他抬眸瞧我一眼,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進去,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出來。”那話語淡淡的,淡得讓人覺得能沉下去。
半張了嘴,終究是什麼都不再説出來,轉身入內。
元非錦掙扎着坐了起來,他的臉蒼白,唯有那眉目之中,向我傳來試探的問意。我搖了搖頭,他見我如此,也沒有問話。
隔了會兒,聽得外頭傳來侍衞的聲音:“皇上,陵王來了。”門開了,有腳步聲傳進來,接着是行禮的聲音。
元承灝叫了起,陵王愕然道:“皇上沒事那就太好了!”
“誰説朕沒事?”他冷冷地反問着,繼而起身走向他“四叔底下都是好手,這擊在朕口那一掌,可差點要了朕的命。”隔着一層簾子,我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心卻緊張起來。
陵王似乎是愣了下,片刻,才開口:“皇上説的什麼?臣不懂。”他彷彿是勝券在握:“你會懂的。”轉了身“常渠,給陵王倒杯茶,或許過了今夜,他就沒機會喝了。”常公公應了上,上前倒茶。陵王終是忍不住,沉了聲道:“臣好歹是皇上的長輩!”他笑了:“四叔自然是朕的長輩,只是今夜,只有君臣,沒有長幼之分!”陵王被他堵得一句話説不出來。
楊將軍回來的時候已近天亮,隨着他進來,我只聽得“嘩啦”的一堆聲音。透過簾子瞧出去,黑壓壓的一堆,也不知是什麼。只聽身後的元非錦低聲道:“是箭矢。”又是箭…這讓我不覺又要想起安府出事的那一晚,到處的辛王府的箭矢。
“楊將軍這是做什麼?”陵王沉了聲問着。
我瞧見元承灝彎撿起了一支箭,仔細端詳一番,笑着問:“四叔這是何意?”
“不過一堆箭罷了,皇上想知道什麼?”
“朕只是好奇,此次狩獵還需要各位王爺自己佩箭不成?這又奇怪了,這次的弓箭都有國丈監工,他還特意在每支箭箭身上刻上一個‘元’字。四叔的箭連這個都要做得一模一樣麼?”細細聽着,我大約知道元承灝的意思了。
陵王還想狡辯:“臣也是元氏子孫,亦是用得起刻着‘元’字的箭矢!”楊將軍終於開了口:“昨如圍場的各王爺大臣,在出來的時候都會出所剩的弓箭。而王爺的這些箭,卻是天黑之後出現在了圍場之上。”他不待他開口,接着道“王爺大概不知道,國丈為了使弓箭起來準,在每支箭的箭頭與箭身界處灌入了鉛以此增重。”是以,陵王的箭矢中沒有鉛。他能模仿得了外觀,卻不會去注意內在!難怪元承灝在回到暗道的時候,要折斷了那支箭矢。
猛地轉向元非錦,我突然想起在安府的時候,那些箭頭之上淬的血殺之毒來。
他靠着牀沿,噓聲道:“我和他們近身,他們動不了弓箭,只能和我動武。”幸虧動不得箭,我只是怕那上面也淬着毒。
將手中的箭矢丟在陵王面前,元承灝冷聲道:“勞煩師父帶王爺下去,待朕請了太皇太后來親自問問他弒君的原因!”有侍衞進來擒住了陵王,他怒了起來:“放開本王!”沒有人會理會他,楊將軍只喝了聲“帶走”陵王卻突然回頭:“先帝駕崩沒有子嗣,可還有那麼多兄弟,怎麼也輪不上一個叛王的兒子!本王就是不服!”我被怔在了當場,叛王的兒子…
辛王當年不是因病過世的麼?後來先帝接元承灝進京,因為沒有子嗣才過繼了他,為何陵王要如此説?
“皇上!”楊將軍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開口道“皇上別聽他胡説。”他卻抬手推開楊將軍的手,背過身對着他,一字一句道:“去稟太皇太后,説朕,想賜死陵王!”他説着,抬步朝內室走來。
我忙出去,幫他掀起簾子,他的臉煞白煞白,彷彿下一刻就要倒下一般。不覺抬手扶了他一把,卻被他推開了。
“皇上…”元非錦擔憂地叫了他一聲。
他上前,只看他一眼:“一會兒天亮,朕讓你父王來接你。”然後,繞過屏風,自一側的塌上坐了。
我疾步過去,見他埋下了自己的臉在臂彎裏,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他沒有哭,沒有顫抖,就呆呆地坐着。可我看着,彷彿看出無限的哀傷來。
遲疑着,終是輕聲上前,蹲下身,手覆上他的手。安的話,突然説不出來,到了嘴邊,卻成了:“很快天亮了,皇上還是先歇息會兒。”一會兒,還有大事要做。
陵王,倒是有這個動機。
先帝所出的兒子,太子早逝,二皇子早夭,如今年長的,唯有他了。按照皇位傳長不傳嫡,先帝駕崩,若是沒有過繼了元承灝,那麼皇位理應是該他莫屬了。
我不覺想笑,陵王真是天真,倘若先帝真的沒有子嗣,他以為他能安然坐上那個位子麼?底下的王爺們,可都不是吃素的料。
聽聞,他府上只有郡主,沒有世子,想來也是將他急的一個原因吧。
置於我掌心下的手微微動了,聽他嘶啞着聲音開口:“我父王可不是叛王。”這句話,似乎是用盡了他渾身的力氣。他忽然一把將我擁入懷中,低語道“朕不會放過他們。”他説他們,我忽然心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