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幽谷現奇僧鐵掌三揮飛石雨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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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字剛剛出口,忽然微哼一聲,手擺左肘,目中暴現神光,好似受了什麼傷損!
玄龜羽士宋三清見裴伯羽識透謀,正在考慮是否手下硬拼?但知以裴伯羽功力,雖然略遜自己,卻也相去不遠,除非出其不意暗算,否則一時真還無法將其置於死地!
此時見他無端受傷,也不大出意外!裴伯羽一面注意防範玄龜羽士乘隙進襲,一面怒聲喝道:“林內是那個無恥鼠輩?
…
”話猶未了,他右側林內已有一個清朗口音,冷冷答道:“裴伯羽休要猖狂,你已中了我九絕神針,越動怒氣,死得越快!四靈寨冠冕各派,豈能輕易背叛?玄龜令主威震江湖,更不容冒犯衝撞!我念你曾經身為金龍令主,不為已甚,所發九絕神針,並非當時致命的一種!
以你功力?只不妄動無明,足可支持十,趕到九華絕頂,尋找一種朱蕊香蘭解去針毒!你僅此一線生機還不快去?再若延,無非徒自找死!”裴伯羽聞言想是知道厲害,強壓盛怒,沉聲問道:“三針之賜,裴伯羽只要不死,終有後報!朋友留名姓何如?”林內人又是一陣輕微哂笑説道:“虧你曾為金龍令主,連九絕神針,是何人所用暗器,均不知道,實在令人不屑與言!若想報這三針之仇,四靈寨翠竹山莊之內,隨時均可找我!”裴伯羽見對方不肯報名,知道自己武功,本就稍遜玄龜羽土,左肘再受針傷,委實無法討好,鋼牙一咬,便自從林中埋伏之人的相反方向隱入林內!
玄龜羽士宋三清,也不知道那九絕神針來歷,但聽林內人口氣,竟似是自己寨中人物,語音卻又絕對陌生,正待出聲招呼,業已自林內暗影之中,走出一個身材瘦削微矮,身着淡葛布長衫的五旬左右老者!
玄龜羽士不識此人,但知是友非敵,抱拳含笑問道:“閣下上姓高名,請恕宋三清眼拙!”老者微笑還禮答道:“在下歐陽智,遁跡仙霞嶺一元谷中,已有十五年未出江湖,難怪令主不識!”玄龜羽士一聽此人竟是自己命單掌開碑胡震武專函相邀的璇璣居士歐陽智,寨內正在需人之際,不喜出望外,含笑説道:“歐陽兄妙策神功,宋三清景慕已久,因心懸寨中要事,無法分身親往仙霞嶺一元谷拜望,僅命玄龜堂首席香主胡震武持函代謁,正恐歐陽兄嫌我簡慢,不肯屈駕,不想居然惠然肯來,實乃四靈寨中大幸!歐陽兄趕得這巧,可是此時才到麼?”歐陽智笑道:“令主休得過譽,歐陽智能與令主這等人物,執鞭隨鐙,榮幸已極!我昨夜隨胡香主同抵翠竹山莊,今晚間,即生劇變?裴伯羽因他族弟之事,怒劈三雄,我因看出此人武功太高,這一反目相向,必為本寨大患!遂乘胡香主率人勉力應敵之時,悄悄來此,埋伏林內,在暗中下手,將其除卻!
…
”玄龜羽士宋三清,心中正有疑團,聽他説到此處,忍不住口問道:“此人既與我怒絕金蘭,確實足為本寨大患!歐陽兄燭機先,高明已極!但既已用九絕神針得手,怎不讓宋三清當時將其誅卻,而又告知其能解針毒的靈藥所在作甚?”歐陽智一陣長笑道説:“歐陽智遁跡仙霞,一十五年,與令主且素未相識,僅憑一封書信,便立即隨同胡香主,投效翠竹山莊之故,就在於久欽令主神功絕世,以我區區心力,輔佐令主永為武林霸主,冠冕羣!所以才不令主親手殺那裴伯羽,而蒙受一個十載金蘭,一旦反目,便即立下辣手的不義之名!其實九華絕頂,只是一隻獨臂兇猩巢,那裏有甚朱蕊香蘭?可以解我的九絕神針所藴奇毒!這樣讓那裴伯羽或是針毒發作,死於途中,或是葬身在那獨臂兇猩口內,不比令主親自動手強得多麼?”玄龜羽士聽得連連點頭,心中得意已極,一陣放聲長笑,輕拍歐陽智肩頭説道:“歐陽兄!宋三清雙眼無差,早已欽佩你這璇璣居士,智計絕倫!不是我賣句狂言,除卻我兩位恩師,與那號稱宇內三奇的幾個老怪物以外,宋三清敢説放眼武林,罕有敵手!如今得你來歸,無殊如虎添翼!且在我翠竹山莊之內,略為顯才能,服眾以後,我要安排你繼任金龍令主之位,從此以你智計,輔我武功,再加上四靈寨內的無數奇材異能之輩,那怕不如你方才所言,冠冕羣,永為武林霸主?”兩位蓋世魔頭,氣味相投,契恨晚,手攜手的迴轉翠竹山莊,玄龜羽士查問出事經過,才由身帶輕傷的單掌開碑胡震武報告一切!
原來單掌開碑胡震武,在佛嶺絕巔龍潭禪寺之內,奉了玄龜羽士宋三清密令,攜同宋三清親筆書信,去往仙霞嶺一元谷敦聘隱居該地多年的璇璣居士歐陽智,加盟入寨!因知玄龜羽土把此人看得重,所以才特選自己投書,不過人家多年隱跡,倘若不肯出山,此行任務難成,豈不被玄龜羽士責怪?
一路思索,也想不出什麼良好説詞,只得拿定主意;隨機應變!
那一元谷,是在仙霞嶺最深奧處,萬峯叢族的一條幽壑之中,本來極為難找!
尚幸四靈寨在仙霞嶺設有分壇,胡震武向之查問路徑,分壇主持人,見玄龜堂首席香主到來,當然親自繪圖指點,但向胡震武説明歐陽智的一元谷內,向不容外人走進,何況一入谷口,便是他所設的“璇璣徑”無人指點,一輩子也休想走到他所居之處!
胡震武按圖索驥,自然不致有誤,翻越了不少山崗峯嶺,才找到那條幽壑,入壑以後,又穿越兩處秘,看見一片高可接天的排雲峭壁,正如圖上所畫,知道已到地頭。
一元谷的入谷之處,是這片排雲峭壁離地三十餘丈的一個小小缺口,除此以外,別無他途!胡震武見這峭壁,綠油油的滿布苔鮮,連藤樹之屬,均極少有,雖然尚難不住自己,但輕功不到火候之人,本連這峭壁都上不去!璇璣居士歐陽智,選擇這種地形隱居,只怕早已摒絕名利之念,自己這趟冤枉路,可能業已跑定!
他雖自覺歐陽智甚難接受聘請,但奉命老遠來此,總得把書投到,遂雙掌拊壁,提氣輕身,施展“游龍術”慢慢升,費了不少功夫,才到得那小小缺口!
因知他這谷口之中,設有“璇璣徑”自己雖然略懂五行生剋,及奇門變化之理,但也不敢貿然進入,方一逡巡,谷中已自有人説道:“谷口是那位高朋?
歐陽智這一元谷中,向不接待外客,請恕簡慢!”胡震武聽那語言,又近似在眼前,又似遠在數里之外,飄忽已極,向所未聞,趕緊提足中氣應聲答道:“在下胡震武,奉四靈寨玄龜令主之命,來此投書,尚祈歐陽隱士,容我拜謁!”谷中沉寂良久,末見迴音,胡震武不明對方心意,只得耗等候!
候有甚久,胡震武方覺歐陽智,不管願見與否,均不應把自己如此冷淡,要想再度發話之時,谷口人影一閃,現出一個身材略矮,瘦削異常的五旬上下青衫老人,向胡震武含笑抱拳説道:“胡香主職司貴寨玄龜堂首席,遠來投書,請恕我慢待貴客!這一元谷中徑狹難行,歐陽智敬為胡香主引路!”説罷恭身揖客,並先行前導。
胡震武邊行邊自留神,覺得他這所謂“璇璣徑”只是依山石草樹等自然形勢所闢,不過略有曲折,並不見有何八卦九宮等生克佈置,但走完曲徑,到達三間草屋之時,胡震武才愕然大驚,默計所行足有十里開外,而方向亦似是始終往前,未見折回,但這三間草屋,卻就是依着排雲峭擘所建,與那入谷缺口之間,不過隔着一片奇松茂竹,倘以輕身功力,由樹杪飛行,展眼便可到達,不知何必費那大事繞路則甚,難道是要炫耀他這“璇璣秘徑”?
璇璣居士歐陽智,看出胡震武心中所疑,一面請客入室,一面含笑説道:“胡香主是否以為我這草屋,與谷口相距甚近,可由樹杪飛行,無須繞那遠路麼?”胡震武見室內所有陳設,均是以竹樹樁等物,依其自然形狀所制,古雅已極,連手中茶杯,也是一個紫竹圓筒,正在覺得有趣,忽聽心事又被歐陽智猜透,暗驚此人心計果然靈遂自懷中取出玄龜羽士親筆書信,雙手捧過,笑聲問道:“歐陽智先生世外高人,這一元谷各種措施,想來均有玄妙,絕非胡震武草莽俗士,所能揣摸!
聞聽江湖傳言,歐陽先生隱居此間,已有十餘載未問世事,怎的初面便知胡震武位為香主,並司玄龜堂首席之職呢?”璇璣居士歐陽智把書信拆閲過後,向胡震武笑道:“昔年諸葛武侯,若不在高卧隆中之時,即已把天下形勢,瞭如指掌,怎會肯應後漢劉玄德的茅蘆三顧之聘?歐陽智,幽居索莫,出岫有心,對勢凌各派的四靈寨中主要人物,怎會不有所聞呢?”單掌開碑胡震武,聞言不大喜過望説道:“聽歐陽先生之言,已允加盟敝寨,可否將啓程掃期,賜告胡震武,以便歸報玄龜令主?”歐陽智大笑説道:“常言道:‘士為知己者死’!玄龜令主特具慧眼,識我於十餘年幽谷潛居無人存問之中,歐陽智那得不知遇,有以圖報!我輩中人,講究的是千金一諾,何必麻煩香主歸報什麼啓程期,我當隨你就走!好在自那谷口,到我這茅屋之間的樹杪之上,均布有天絲粘網,與毒弩窩弓,任憑是一等一的輕功,也無法飛越!至於那條璇璣徑,則不是歐陽智自詡,委實煞費苦心,內含天星躔度,與古今陣法,看來雖屬平淡無奇,但若無歐陽智親身引路,只怕走上十天半月,人已出了仙霞界,仍然看不見我這茅屋的半點形跡!有此兩種險阻,無虞人擾,待我略為收拾簡單應用之物,及關照一聲我那守谷靈猿,便可隨胡香主去了!”單掌開碑胡震武,也是一個大大梟雄,他在四靈寨中權位,不過僅次於龜龍麟鳳四靈令主,但卻覺得這位璇璣居土歐陽智,別具一種風儀氣質,令人一見生敬!想不到這樣一位高人隱士,竟會毫不令自己費事的,慨然應允,並立即起身,心中頗為高興!
片刻以後,歐陽智業已收拾好一個小小行囊,伸手壁間,取出一個尾端嵌在牆內,可以伸縮的圓形鐵筒,對着筒口説道:“我此去應聘投效四靈寨,定要大大的作出一番事業,功成以後,必然再度歸隱此間,永不出世,你好好等我便了!”胡震武越聽越覺得這一元谷內,事事玄奇莫測!歐陽智的這幾句話,簡直是對老友敍別,那裏像是一隻守谷靈猿説話?不由心中暗佩玄龜令主,的確高明,居然想到了這樣一位鬼神莫測的高人,而且一請即來,毫無阻礙,想是四靈寨寨運正隆,等關中雙鳥李氏兄弟,再把君山釣叟與天仙子邀來,寨中頓時實力大增,鐵膽書生慕容剛叔侄尋仇一事,也就無足為慮了!
走到那璇璣徑以內,胡震武方才聽得那等玄妙,自然加以留神,但看來看去,仍然是些竹石草樹之類,毫無異狀!
璇璣居士歐陽智,真是怪人,胡震武心神略動,竟似又已猜透,微笑説道:“胡香主何妨試一試歐陽智的雕蟲小技?你自己單獨走走這條看來平淡無奇的小路,但萬一走入‘死門’,無法應付之時,只要發一長嘯,我立即趕來接應!”胡震武聽他越説越玄,這小小一條山徑,居然有甚“死門”?還會把自己困得無法應付!心中何嘗不想一試?但他已為歐陽智的氣質所懾,搖頭笑道:“歐陽先生既允加盟入寨,從此便算是一家人,胡震武不怕你笑話,説句狂言,要是動手過招,無論兵刃拳腳,均還自信不弱,但對這些奇門遁甲之術,卻是一竅不通,歐陽先生何必要我在你這璇璣徑之中,丟人現眼呢?”二人相與大笑,但出得一元谷後,胡震武暗想考較歐陽智的真實功力,有意無意的足下加快,而且盡挑那些斷壁危巖等險峭之處行走,歐陽智微微含笑,青衫飄飄,任憑胡震武端盡所學,大展輕功,只是也不先也不後的,與他保持一個並肩齊步!
奔馳約有五十里遠近,胡震武心服口服,在一座危崖半駐足,方對着歐陽智把右手大指一挑,歐陽智又知他心意,搶先説道:“胡香主且莫謬讚,歐陽智十數年山居,終砍樵,採藥度澗登峯,腳程自然不會太慢,至於真實武學方面,那就比胡香主的開碑掌力,差得遠了!”胡震武一聲長嘆説道:“歐陽先生你不必再事謙虛,胡震武生平不大服人,但在你面前,事事均成三尺村童模樣,委實高明,從此心服!據我看來,你與玄龜令主,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蓋代奇人,四靈寨從此必將永雄武林,光芒萬丈!”歐陽智稍機鋒,便自折服了個單掌開碑胡震武,心中也不得意的暗暗好笑!
一路上胡震武知道憑歐陽智這等人物,與玄龜羽士宋三清一見之下,必然會被宋三清畀以高位,倚為智囊,龐信之深,極可能超過自己!故而安心結好,把寨中各事,一一告知,奇怪的是大半數以上,歐陽智均已有了相當瞭解!
胡震武驚奇之下,索把玄龜羽士佛嶺密議內容,也説出來,這次歐陽智果然毫無所知,僅僅極度讚譽玄龜令主“毒蛇齧手,壯士斷腕!”的毅然措施,高明已極!
他一到了王屋翠竹山莊,玄龜羽士宋三清,與毒心玉麟傅君平一人未返,胡震武不願使歐陽智先生見金龍令主,就把他暫時安頓在玄龜堂內,自己的卧室之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