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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美酒藴陰謀隔舫飛光援俠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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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闖蕩,講究的是一諾千金,顧朋友意下如何?請賜一語!”展翅金鵬顧清,與這青陽雙煞孟長風、竇一鶚二人,昔也有過節,知道這是兩筆帳算在一起。估量對方實力,四個皖南綠林道的頂尖人物之中,九華山西門泰,未曾會過,只聽傳言説是狠毒無比,但此時卻僅面帶獰笑,一語不發,深淺難知,其餘三寇,也是個個硬生,其中最軟的要算智圓,但兇僧掌中那一對八角金錘,力猛招沉,也會與自己纏戰四五十合,未分勝負!青陽雙煞功力更高,不過武當滌凡道長,與天龍劍客,藝業驚人,理應能以抵擋!今勝負關鍵,可能就係於那不知實際深淺,而久負盛名的西門惡寇一人,這邊與滌凡道長同來觀光的南天義等老少三人,看氣宇神情,個個均是絕頂高手,若肯仗義拔刀,料來當可全勝,並剪除這幾個著名兇星,而為江湖造福!他方在暗中籌思,青陽雙煞中的惡道盂長風,已向自己要話,逐微微一笑,起立抱拳答道:“江湖中不論武林綠林,敬的是孝子忠臣,仁人義士,恨的是土豪惡霸,污吏貪官!真要能劫富濟貧,取不義之財,施之大眾,則雖在綠林,俯仰何怍?智圓寨主在齊雲山前,不但劫的是一位清廉如水的退職好官,並還不肯饒過他的孥老小!顧清目睹此事,伸手相攔,才引出今之會!本來想藉杯酒聯歡,彼此推誠相見,共同訂下一條互相遵守的仁義公約,以免紛爭。但聽孟道長適才之言,顧清也覺得那種道義規範,未必能有實用,顧清身為主人,悉聽客便,我們就去往廳後的練武場中,彼此談談武學,以五陣定輸贏,了斷今之會!”説罷抱拳再揖,頭前引路,眾人一齊相隨,轉過兩重房屋,來到地頭,只見這練武場約有十來丈方圓,用黃細沙鋪得堅實平穩已極。那些聞訊而來,想看熱鬧之人,業經顧氏家丁,以刀槍無眼,恐受誤傷之詞勸阻!除卻兩旁的兵器架及預先設置的十來張座椅茶几之外,靜悄悄的再無別物!

金錘羅漢智圓,説先發難,手執自己的成名兵刃,八角金錘,走往場中,向展翅金鵬顧清,點手叫道:“顧朋友!你我在齊雲山前,勝負未分,今再來戰個五百回合!”顧清尚未答言,旁邊坐的呂崇文,卻忍不住的“噗嗤’一笑!

智圓兇僧,如烈火,一聞笑聲,偏頭問道:“呂…小朋友,你恥笑酒家作甚?”呂崇文端茶就口,微笑説道“我笑的是你這位大和尚,説話太已輕鬆,開口便是戰個五百回合,你準知道五合之內,你那對金錘,出不了手麼?”這一來,把那智圓兇僧,氣了個哇哇怪叫,手中金錘一碰,噹啷啷的一片震耳鳴,向呂崇文暴吼説道:“無知孺子!你是何來厲?竟敢出此狂言!五合之內,若能使酒家金錘出手,江湖之中,從此便無‘智圓’二字!”呂崇文緩緩起身,嚮慕容剛笑道:“慕容叔父!侄兒去代主人警戒一下這狂妄兇僧!’慕容剛雖然覺得,不到必要時期,不必出手。但事已至此,只得低聲説道“這頭一場對方指名叫陣,本應讓主人親自下場,你既已接口,可不許隨意傷人,及顯本門心法!”呂崇文恭身答道:“侄兒理會!”他連手中茶杯,均未放下,笑地走到兇僧金錘羅漢身前,眼皮微抬,慢慢説道:“大和尚我們要説話算話,五合之內,你金錘若是出手,便當從此遁跡山林,真正的以貝葉金經,參禪學佛!倘或不然,在下願以純金,為大和尚再鑄一對金錘!呂崇文初入江湖,表示禮讓,就以手中這盂茶水,會會大和尚的成名兵刃,五合之中,前三招我只避不攻,第四招還招,第五招就使你的金錘出手!’智圓兇僧的一對八角金錘,威震皖南,無人敢加輕視!如今面前這位英俊少年,竟要以一杯茶水,賭鬥雙錘,還並説下那等狂言大話。不但與兇僧同來的青陽雙煞等人,嗤然訕笑,就是主人這邊,除慕容剛含笑,南天義凝神注視之外,餘人有點覺得呂崇文話説太滿,頭一陣恐怕就要自挫鋭氣!

智圓此時不怒反笑,搖頭啞然説道:“酒家闖蕩江湖二三十年,尊駕這等口吻,真還第一次聽到!

自古英雄出少年,尊駕小視智圓,智圓可不敢小視尊駕,敬遵台命,領教高明!先接灑家這第一招“雷動萬物”!

左右雙錘,摟頭蓋頂,帶着無比驚風,奮力下砸!但智圓知道對方年歲這輕,既敢出此狂言,可能真有實學!前三招聲言只避不攻,輕功必有專長,倘若自己按着對手過招,一力降十的去硬砸硬打,可能徒勞無功!所以錘到臨頭,倏然收勢,料定呂崇文非閃即退,自己看準方向,跟蹤追擊,大概第二招就可以把這初出茅蘆的無知小兒,毀在雙錘之下。

那知兇僧這招“雷動萬物”卻未能使呂崇文移動分毫,人家真已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變的地步,對於這種雙錘威勢,視如無睹,呼呼驚風當頭下砸,呂崇文依舊單手持杯,神自若!智圓雙錘一收,呂崇文抬頭向他微微一笑,可把個有名兇僧,僵得面紅耳赤,羞愧難當!他這時因猛然收勢,一對八角金錘,仍然斜舉半空,鋼牙一挫,右手金錘從半空悠走弧形“橫掃千軍”攔掃攻,左手金錘連肩帶背,順勢斜砸!心想這回不用虛招,對方非躲不可,這樣橫掃斜砸,勢必往上方閃避,那時施展自己金錘絕技,飛身凌空“錘震山川”定能克敵奏效!那知呂崇文方才靜若處子,此時卻捷逾閃電,兇僧雙錘舞處,面前人影已無,有人笑聲説道“大和尚留神,還有三招,請你把穩金錘!”智圓暗挫鋼牙,一聲不響,右肩微塌“回身打虎”之式,雙錘疾揮如風,旋轉身軀,再度向呂崇文攔掃到!

呂崇文真氣一提,全身毫未見動,飄然而起四五尺高,一對金錘,險殺人的貼着靴底掠過!

呂崇文索氣他,拿準分寸,竟然腳點他打空的金錘,微用真力,飄身縱出丈許,兇僧卻錘頭重若千鈞,重心一失,腳步蹌踉,不是膂力尚強,左手中的一柄金錘,幾乎把持不住,墜落地上!

智圓兇僧縱橫皖南,殺人無算!今當着這多江湖中成名人物,金錘三舉,不要説是得勝傷人,連對方手中一杯香茶,都未能使他潑出半點!難堪羞急之下,頓起兇心,一看呂崇文是背向自己縱出,遂搶前幾步,右臂一探,好像是用右手金錘,點打敵方後背,但就呂崇文身形將着地未着地,最不易騰挪閃躲的剎那之間,暴吼一聲:“小兒還不納命!”左臂掄圓,竟來了個手飛錘,一柄金錘疾若星,砸向呂崇文後腦!

武術之中,最高明的就是制敵先機!這智圓兇僧的一舉-動,好似都在呂崇文的預料之內,他這手飛錘,算盤打的原妙,以為對方出於意外,絕難躲閃,金錘重有三十六斤。砸上必然腦漿進裂,筋斷骨折r那知呂崇文腳尖才點地面,身軀微轉,業已退回數尺,面對兇僧。飛錘才出,一探左手,便自接住,含笑説道:“大和尚面紅耳赤,想是勞動過甚,請用杯香茶解渴!”右手一傾,杯中香茗化作一片白光,向智圓兇僧面潑去!

智圓連攻四招,已失一錘,對方這個俊美少年,身法靈妙已極,但卻看不出是何家數?動手之前雖曾説過第四招還手,但也想不到就是用手中的香茗回敬!

人距甚近,白光飛到,無法再閃,兇僧以為這是內家水箭傷人的那一類上乘神功,趕緊運氣周身,翻左掌護住面門,想以鐵布衫功力,度過此厄!那知香茶過處,兇僧滿面生涼,襟袖之間,鬧了個淋漓盡致,卻並無任何傷痛覺!這才曉得自己小題大做,對方是揶揄質的隨意一潑,那裏是什麼內家絕技水箭傷人?一氣一急一羞一怔之間,掌中一震,呂崇文手執自己的一對成名兵刃,八角金錘,退身已到兩丈以外!

智圓兇僧生極暴,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如泥型木雕一般,任人戲,五合之內,雙錘如言出手,情何以堪?心中一急,逆血上衝,眼前頓時一黑,人便暈倒!

呂崇文恰在此時,把智圓兇僧的一對金錘凌空拋起,口中隨意的説了一聲:“大和尚!我們隨意遊戲,不必認真,這金錘還你!”智圓暈倒栽跌,那顆肥大光頭,無巧不巧的正好與空中落下的八角金錘,撞個正着!

“噗”的一聲,腦花四濺,大和尚功行圓滿,委化歸西!

慕容剛劍眉一剔,面罩寒霜!呂崇文知道自己把事作錯,不敢仰視慕容叔父的雙眼懾人神光,默默無言,低頭歸坐。

顧氏家人趕緊將智圓遺屍搭過一旁,青陽雙煞中那位莊稼漢打扮,至今一語未發的竇一鶚,慢地站起身來,從間摸出一對判官筆,走到場中,向呂崇文冷笑説道:“呂朋友小小年紀,作事如何這等狠毒?智圓大師藝業不敵,被你盡情戲之餘,勝負已分,還再拋錘傷人,算的是那門俠義,竇一鶚雖然有眼無珠,看不出足下師承何派,但生平愛會高人,朋友肩頭雙劍,古雅不俗,可肯下場,指點竇某幾手?”天龍劍客陶萍,知道青陽雙煞不但武功甚高,嘴皮尤其刻薄,恐怕呂崇文閲歷太淺,臉上掛不下來,長劍嗆啷出鞘縱到場中,向竇一鶚抱拳笑道:“竇當家的不必責人過甚!呂小俠還錘在先,齊雲寨主暈倒在後,無心之失,為在場之人目所共睹,我們這種闖蕩江湖之人,終刀不離身,常言道得好:“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中亡!”生死二字,算不了什麼大事!竇當家的判官雙筆,威震皖南,向有‘生死手’之譽,在下願以幾手俗淺劍術,領教高招,竇當家請!”左手挽訣,長劍一領“舉火燒天”凝神開式!

竇一鶚微微冷笑,不再説話,判官雙筆“巧打陰陽”一橫一豎,向天龍劍客陶萍的右脅左肩,同時點打。陶萍劍花一錯“袍讓位”竇一鶚雙筆走空,一縷寒光,已向眉心刺到,低頭避劍,撤筆還招,二人戰在一處。慕容剛與呂崇文,因這天龍劍客陶萍的外號,與無憂頭陀所傳的禪宗天龍掌法相合,要想看看是否系出同源?但仔細觀察之下,陶萍所用天龍劍法,似是少林一派,雖亦頗為妙,但與太乙奇門劍及-字多羅劍法等武林絕藝,仍不能同而語!竇一鶚酌判官雙筆,劃拿點打,威勢不凡,但在內家真力方面,似較天龍劍客稍弱!戰到五十合以外,天龍劍“雲乍展”分心點到,判官雙筆叉十字,往上硬開!陶萍一聲輕笑,右腕一沉,劍筆相搭,一粘一領!猿臂微伸,縱身跳出圈外,劍左手抱拳笑道:“竇當家的,陶萍承讓!”竇一鶚一着使差,被天龍劍客陶萍,用“粘”字訣,領開雙筆,把前衣襟,微微點破,知道人家劍下留情,臉上-紅,默然退下。

展翅金鵬顧清,見五陣之約,己方業已連勝兩陣,不由大喜!親自下位,接回陶萍,對方那位生相陰鷙,身着青衫的九華惡寇西門泰,輕搖摺扇,離座而起,走到場中,口角隱含冷笑,陰陽怪氣的微抬眼皮慢慢説道:“陶朋友的天龍劍法,果然不凡,但何必馬上就走?你再指教我西門泰幾手!”姥山雙傑中的小銀龍顧俊,年紀三十二三,水極高,一套八卦遊身掌,確實得自高明傳授,下了不少苦功!但生直,看不慣西門泰不死不活的那付陰陽嘴臉,何況身是主人,老讓座上嘉賓出手,也不像話。遂縱身而出,向西門泰抱拳説道:“西門當家的有興,在下陪你過趟掌法!”展翅金鵬顧清,對赴會四寇之中,最擔心注意的就是這西門泰!偏巧他一下場,自己二弟武功也比較最弱的小銀龍顧俊便自出戰,勢又無法攔阻,眉頭一鎖,只得凝神掠過,準備萬一有險,立時接應!

西門泰聽小銀龍顧俊要比掌法,漠然一笑,收扇入懷,二人立勢開招,拳換掌。

慕容剛、呂崇文,均是一般心事,想生擒這西門泰,從他身上,問出千毒人魔下落。但西門泰才一出場,小銀龍顧俊業已應戰,只好等分了勝負,再行接手。

西門泰兇名久震,但武功掌法,卻未見如何特殊高明!反倒是小銀龍顧俊的八卦遊身掌使得虎虎生風,有聲有,盤前退後,奔左繞右,把個九華惡寇,圈在了四面八方的掌風之內,顯得穩佔上風,即將克敵!

展翅金鵬顧清,見兄弟人前臉,當然高興,但心中也自暗忖這西門泰,光看那付倨傲神情,已似技不止此,難道還隱留什麼殺手不發?

廿合一過,慕容剛便向隔座的江南隱俠南天義道:“西門泰斂氣藏鋒,顧二莊主恐怕要上大當!此人之叔,千毒人魔西門豹,與我有似海深仇,我去將小賊擒住,問一下老魔頭隱身何處?”南天義笑道:“西門老魔,與我也有段恩怨未了,雖知他人在江南,但我本鄉本土,踏破鐵鞋,尋他六年,依舊杳無蹤影,其人之狡獪,行跡之隱秘,可以想見!西門泰慢説是他侄兒,就是他親生之子,也未必便能知道老魔去處?至於制這小賊,則殺雞豈用牛刀,南天義…”話方至此,場中慘劇已生,南天義一聲斷喝:“賊子竟敢如此狠毒?老夫三十年來未開殺戒,今卻留你不得!”雙手一按座椅,人便如只巨鳥一般,騰空而起三四丈高,在空中連轉兩個車輪,單足着地,身軀前後左右搖顫,但那點地的足尖,卻穩若泰山,紋絲不動!

慕容剛識得這是輕功之中,最難煉的“平步青雲”和“風擺殘荷”身法,心中到是一驚,暗想看不出這位江南隱俠的輕功造詣,居然到此境界!

原來小銀龍顧俊,見西門泰被自己圈入掌風以內,已落敗勢!卅招一過,益發加功!

“金豹爪”雙肩一錯,兩臂迴環,猛打前,等西門泰退步避掌,三招連發“海鶴抖翕”、“白猿獻果”、“進步陰”;招招均帶勁風,凌厲無匹!把個九華惡寇,到艮宮死門方位,左掌“推山海”用的虛招,一晃即收,旋身繞到西門泰身後右掌以“金叉手法”疾如閃電一般,駢指點中了西門泰後背的“促”上。

那知顧俊右手二指,剛剛沾上西門泰所着青衫,突然縮手慘叫,西門泰“哼”的一笑,撤身後退,這位小銀龍顧俊,卻全身一陣搐,仆倒在地!

展翅金鵬顧清,兄弟連心,趕過看時,兄弟業已氣絕,身上毫無傷痕,只在右手食中二指的尖端,像是被甚尖鋭物刺破,有兩點綠豆大小的黑血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