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一章照相有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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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張超軍,我還有一絲憐憫之意。眼前的阿華,我只有兩個字送給他:活該。掃了他一眼,我冷冷的説到:“你這是咎由自取,怎麼,死了還想來找我算賬麼?你是人的時候我可以讓你三分,但你此刻是鬼,我有無數種方法讓你灰飛煙滅。”阿華另一隻空着的手忙擺了起來:“不是不是,大師,我來這裏是有事求您。我陽壽未盡,卻被煞氣所殺,身首異處,走不了黃泉路,不能到地府報道;進不了地府我就只能做遊魂野鬼,所以懇請大師您不計前嫌,給我開個薦拔的帖子,讓土地神領着我去地府。”想起鼻腔似乎還有些發甜,我冷笑一聲説到:“你昨天不是很囂張麼?怎麼連地府也進不去?”阿華慌忙上前一步,急切的説到:“大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您幫幫我吧。我一路上過來遇了許多遊魂野鬼,他們都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而且沒有投胎的機會,只能等着陰壽到了變成魙,實在是悽慘無比,我真的不想像他們那樣子。求大師您幫幫我吧。”
“你以為土地神是隨隨便便就能請動的嗎?照你這格,做孤魂野鬼是註定的,我幫不了你,你走吧。”我轉身冷冷的説到。
阿華一下子給我跪下了,手上的人頭聲淚俱下的到:“大師,您就幫幫我吧,沿路我打聽過了,只要有陰陽先生願意薦拔,土地神樂得做功德,肯定會幫忙的。只要您幫了我。我一定改掉這囂張的壞病。老老實實的做個普通的鬼等待投胎。大師,求您了,您幫幫我吧。”看他那可憐樣,我嘆了口氣。也是我不夠堅定,如果能跟上去勸説他離開張超軍,也許他就不會死了。算了,對於我來説只是一張黃紙符的事情,就幫幫他吧。於是我説到:“把你的名字、生辰、死時都告訴我。”阿華大喜過望。起身將這些一一告訴我,臨了又説到:“大師,原諒我白天不能現身,您把薦拔貼就在這樹下化給我吧。”一陣熱襲來,全身又似在放鞭炮一般,我煩悶的坐了起來。下意識的看了看樹下,哪裏有阿華的身影。回想了一下剛剛的情境,應該是阿華託夢給我,難道他真的死了?
門外傳來大力的敲門聲,我起身走到門後看了看。門前站着的幾人有些眼。似乎就是昨天和張超軍、阿華一起來的人,他們來幹什麼?仔細瞟了幾眼。沒看到阿華,我小心翼翼的開了門。
幾人衝了進來,面都有些悲愴。其中一人開口到:“大師,你能不能跟我們走一趟?”
“走一趟?幹嘛?”我語氣中有些敵意。那人嘆了口氣,説到:“昨天來過你這兒的張超軍,已經離世了,連帶着阿華也死了,我們想請您去做場法事,超度他們。”原來阿華真的死了,那薦拔貼我肯定要燒給他了。超度的法事也很簡單,主要的起作用的還是黃紙符,這都沒什麼問題,我便快的答應了他們。
法事做完回來,想起張家人悲傷的神情,不由得讓我嘆息。閻王爺太狠了,説讓人死就必死無疑。驀地心裏一驚,希望剛剛的腹誹不要被閻王爺知道了,不然要是有誰跑過來告訴我説在某某地看到我在做什麼,那可就不好玩了。
時光飛逝,一晃又到年底了。這一年收穫頗豐,師父給了大紅包。上半年自主做事的時候不僅學到了一些東西,也讓我格上有了一些變化,變得更主動更有自信。看到我的成長,師父很欣,直言衣缽給我他很放心。
最開心的是,我和丹丹正式的見了雙方家長。父母親看到丹丹自是喜不自勝;丹丹的父母對我也算知知底了。兩方的長輩為了穩定下來少些心,便為我們舉行了訂婚儀式。
唯一的遺憾,夜午夢迴的時候,偶然想起那個白的身影,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是投胎成人,還是在地府也偶爾會想起我?
過了年之後,師父空閒的時候很少看書了,而是坐在一邊發呆。做事的時候如果需要大聖上身,也多半都是經由我來。現在不用師父我也可以請‘大聖’上身,做起事來更加自信了。
現在畫符也已經成了我的任務了,翻年之後師父似乎對什麼東西都沒興趣,最多也就是和師母聊聊天。這天正在努力揮毫的時候,丹丹的俏臉出現在我眼前,她的身後馬蘭花揹着包袱。
再怎麼興致缺缺,師父也得和馬蘭花寒暄幾句。寒暄過後,馬蘭花直接説明來意:目前碰到一樁棘手的事情,希望得到師父的幫助。
情況説起來很簡單:一對年輕夫婦去省城旅遊,回來後子長睡不醒。馬蘭花看過之後判斷子的主魂掉了,但是不知道主魂到底掉在哪裏了,所以無從下手,無奈之下只有尋求師父的幫助。
找主魂麼,我剛接觸這行的時候就給蔣果找過,應該不困難,師父欣然應允。因為可能要通靈,師徒倆人一起好作一點,所以我便跟了去。
到了掉主魂的那家,男主人又把情況介紹了一下。他本人叫嚴俊,子叫李夢真。兩口子均是教師,趁寒假的時候去省城一所全國聞名的大學逛了逛,回家之後李夢真病情便發作,躺在牀上像植物人一樣了。
帶着植物人子,嚴俊可沒少跑醫院。不管是本地還是省城的大醫院都檢查過了,因為病情太突然,而且李夢真以前身體可是倍兒的,所以啥也沒查出來。無奈之下,嚴俊在人的帶領下去求助於馬蘭花。
整個過程倒也沒多靈異或者駭人,師父很贊同馬蘭花的判斷,但對於如何把主魂帶回來卻無從下手。從大學回來他們並未在其他地方停留。那麼很肯定李夢真的主魂肯定在學校裏。但學校太大。具體在哪一塊呢?以前我把蔣果的主魂帶回來。首先是知道他在哪,那樣通靈之後我的主魂才能找得到他。
而且據嚴俊的描述,他們夫婦在大學裏遊玩了一天,沒摔跤,也沒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這主魂怎麼無緣無故就掉了?眼見陷入了和馬蘭花一樣的死角,嚴俊的神不免有些失望。
按照老規矩,既然大學校園去不了。那就先在屋子裏看看吧。房子比較新,客廳和卧室裏都掛有倆人的結婚照,看樣子他們應該是新婚不久。
照片裏的李夢真或古典或現代;或清純或嫵媚,跟躺在牀上的本尊判若兩人。師父長舒一口氣,略略有些惋惜。我忽然似想起什麼,便問嚴俊:“你們在校園裏有照相麼?”嚴俊點了點頭:“照過,怎麼了?”我點了點頭:“拿出來給我們看看,説不定能找到些線索。”嚴俊轉頭去拿相冊遞到我手上,然後又指了指客廳裏的幾個相框:“這些都是在學校裏照的。”四個人當即分工,師父和馬蘭花研究相框。我和丹丹看相冊。翻了幾頁,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丹丹的注意力便不在尋找奇異的狀況上了:“哎呀,這兒風景不錯;”
“哎呀這個poss看上去好嫵媚”;“跟你認識這麼長時間,一次都沒帶我出過本地,還口口聲聲説喜歡我”。。
説着説着還動上手了,胳膊被她掐得我直冒冷氣。不遠處的嚴俊聽到她的話語,抬頭尷尬的看着我們。受到他的目光,丹丹便收斂一些了,不過還是時不時偷偷在我上掐一把。我只得不斷求饒:“姑,等這次活幹完了,你要去哪我都帶你去。”師父他們研究了半天,並沒有什麼發現,便湊到我們這邊問到:“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其實我看的很仔細了,就算大冬天的李夢真穿着很厚的衣服,我也能篤定她的罩杯有多大。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還是沒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
嚴俊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師父看了看相框説到:“不如你跟我們説説這些照片背景都是哪兒。”他點了點頭,一一的介紹。
這所學府本就被譽為‘全國最美的大學’,雖然子目前病重,但介紹的時候嚴俊眼裏還帶着一絲神往。
山、湖、橋、圖書館、行政樓、兩座聞名的花園,這些地方都留下了李夢真的身影,但對於我們‘治病’仍是沒有一絲幫助。
幾人垂頭喪氣的坐下,我點了煙問到:“師父,以前的人都説照相機是攝魂機,會不會是相片照多了把主魂給攝走了?”又想起之前張子恆的事情:“或者因為學校的選址一般都比較偏僻,可能這所大學裏也有什麼東西被李夢真不小心衝撞到了?”師父搖了搖頭答到:“若是衝撞了學校的什麼東西,出了校園就應該會發作;而且衝撞之後的症狀不應該是這樣。至於照相機攝魂,那肯定是無稽之談,但照相卻是有一些講究的。”嚴俊聽到這話彷彿燃起了一絲希望,急切的問到:“大師,有些什麼講究,夢真經常是走到哪照到哪,您説説看,説不定她真是照相沖撞了,那樣救起來就簡單了。”師父理了理思緒,説到:“年代久的衣物家居最好不要合照;以前本地有個人去帝都旅遊,趁導遊不注意偷偷穿上懸掛的官服坐在龍牀上照相,回來的時候好多太監的鬼魂跟着他,我費了好大力氣才給他驅除。”我們四人受教的點了點頭,嚴俊示意師父繼續。
“現在照相很方便了,有些人給親人上個墳也要拍個照。這都沒什麼問題,但千萬不要和親人的墳墓合照,這個忌諱是很大的。而一般古代的陵墓,下午三點後最好也不要照相,很容易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們不停的點頭,嚴俊繼續催促:“大師,這些我們都沒照過,還有沒有其他的忌諱?”師父想了想説到:“隧道口、山口這些也不能照,這些地方很大一部分是陰陽界限,一頭為陰一頭通陽,説不定你照的這一頭就屬陰,要是照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與自己合影,那對運勢的影響也很大。”
“寶塔的正下方也不要照,寶塔一般是用來鎮壓妖的,若是在正下方照相,正好與妖同照,那樣很容易破壞寶塔的磁場,將妖釋放出來。而妖出來後,第一個要找的便是‘救命恩人’了。”嚴俊回憶了一下,説到:“大師,您説的這些我們都沒照過,那夢真的情況是不是和照相無關了?”此時相冊正好翻到李夢真站在一顆大樹下。樹的葉子像一片片小扇子,是在我們這邊不常見的銀杏樹,據説這種樹壽命可是極長的。師父認真看了眼照片説到:“千年的大樹,百年的老屋最好也不要合照;千年大樹容易成,百年老屋陰氣太重,合照都不太吉利。”嚴俊的目光正好也停留在相冊上,他忙起身仔細的看了一眼將相冊遞到師父面前緊張的説到:“大師,這棵樹據説有一千三百多年了,您看看有沒有問題?”師父扶正相冊,仔細的研究,我們也把腦袋湊了過去。一旁的嚴俊緊張的介紹到:“當時遊玩到這一塊,我們已經很累了,見這裏風景很漂亮,便坐在樹下休息了一會兒。一轉頭看到樹邊立了個介紹的牌子,這棵樹據説是在《薛仁貴》裏演反派的那個李道宗親手種的,距離現在有1300多年了,夢真一時興起,便讓我在樹下幫她照了張相。會不會就像您説的那樣,銀杏樹成了,將她的主魂給勾走了?
“銀杏可是真有可能成的哦,我記得《西遊記》裏面都有一集演過銀杏唱歌勾引唐僧的畫面。
嚴俊問的急切,師父仔細看完相片之後回到:“照相也許會衝撞,但這銀杏真的成,它要李夢真的主魂有什麼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