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他們要在這火傘高張的沙漠裏,去搜尋當年母親埋骨之所。
他們沿着那條沙疾行,沉重的悲哀,壓得冷浩説不出話來,孤僻冷傲的獨指飛魔.也被愛徒染了。靜靜地,靜靜地,只有黃沙的呼嘯,混和着輕微的腳步聲。
他們不時停卞腳步,翹首四望!
可是,無垠的大漠裏,仍舊着不到半點人蹤。
夕陽,漸漸地偏向西方,一天的時間,又快過去了!
白雲下。沙丘後,有幾隻巨鳥在飛騰,嘰嘰喳喳的鳴聲,顯得異常刺耳。這是烏鴉?不!這是沙漠中專門啄食死屍的兀鷹。
“咦!”沉默的孩子,發出那聲驚咦之後,飛快的從黃沙裏拾起一隻水壺,他仔細地端詳一番,突然叫道:‘師父!你着!這…”就是我那天丟下的水壺!”獨指飛魔一陣動,他猜想得到,沙丘後那羣兀鷹一定在爭食着一具死屍,而那具死屍,極可能就是那捨身救於的婦人。他不忍心讓孩子看到那付慘狀,他想阻止…
可是,冷浩已飛快地奔丁過去。
那一羣兀鷹,帶着淒厲的叫聲飛開了,沙乒後留下一具死屍。
不!那該説是一真具骷-,因為户體上血,已被兀鷹啄食殆盡,只留下那具白慘慘的枯骨。白骨上染滿了紫黑的血跡,黑的眼眶,獰視着天上浮雲,似乎有滿腹心事,要向蒼天訴説。他要説什麼呢?現在已無人知道了!
狂風吹來,似乎仍舊有一陣刺鼻的血腥。
可憐的孩子,他跌跪在黃沙上,他投有説話,更沒有淚,只有兩隻清澈的眸子,出一絲怨毒的光芒。這具骸骨,難道就是那偉大的慈母?
這一天來到銀川,獨指飛魔與愛徒宿店之際,突聞鄰室傳來一陣曠的聲音:“老九!這事説來真叫人不敢相信,你説,那與人不仇,與世無爭的八斗先生,怎麼會突然之間失蹤了呢?”冷浩離家之際,就懷着滿腹疑雲,一聞此言,更加暗暗心驚,就在此時,那名叫老九之人微微冷笑一聲道:“你他媽的這隻笨熊懂個,不是我花豹子吹牛,那八斗先生十有九成是發了一筆橫財,帶着ㄦ大小躲起來啦!不然,那還會在失蹤之前,把莊中莊僕俱都遣散了呢?”話音一落,那隻笨熊也嘶啞着喉嚨説道:“哼!你他媽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問你,他能發多少橫財,值得離開那屋舍連雲的‘潛龍堡’?”
“哼!你這隻沒見過世面的笨熊,説起來真替咱們萬獸宮丟人,世上珍貴稀奇的東西多得是,榴龍堡那片莊院算個!”
“萬獸宮”三字出口,獨指飛魔陡然面罩煞氣,雙目之中出兩道寒芒,情不自地發出一聲冷哼。就在他這一聲冷哼之後,隔主人聲頓歇,呼拉一響,房門已被人踢開,一顆又肥又大滿臉橫的腦袋,從門縫中探了進來。
只見他凶神惡煞似地嘿嘿一聲冷笑。
“好不知死活的老狗,大爺們談話,要你哼個什麼勁?起更之後,北門外土地肩聽候發落,如敢不去…”獨指飛魔將頭一揚,拎意澈骨地接道:“請問大爺,你老人家打算怎樣?”那人身形一閃,已由門外飄將進來,只聽怒叱一聲:“如敢不去,我黑熊曹安就要…”他話到口邊,陡然發現眼前這老人,滿面寒冰,眼神知刀,情不自的身形向後一撤,驚惶萬分道:“你…你是仟麼人?”冷浩在旁冷笑一聲:“憑你這種貨,哪配問我師父名諱?不想死的快給我滾出去!”黑熊尚未開口,屋外又響起一聲狂笑:“天底下竟有這些不睜眼的東西,居然找碴兒找到萬獸宮頭上來了!好!我花豹子李彬倒要看看你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風聲微響,一名豹頭環眼的大漢,又已由室外飄來,他雙足剛一落地,兩掌呼地一聲,突然攻出。出招,亮掌,不但是又狠又辣,而且怪異絕倫。
獨指飛魔微泛冷笑,就在他掌臨面門之際,陡然右手一拂,一片勁疾冷風,猛撞而出。花豹子只覺手腕上痛如刀割,頓時身形連退三步,一絲冷汗,由背脊上滾滾而下,兩眼中滿足詫異之。獨指飛魔又是曬然一笑道:“難道你這畜生,也就只有這點道行?”黑熊、花豹,俱為近年來崛起江湖的萬獸宮五大神獸之一。平威風八面,那曾受過如此譏嘲,聞言濃眉倒豎,兇發,嘿然一聲,同時攻到。這一次出手,二人俱都用上十成真力,在這斗室之中,確是無可遁形。
但獨指飛魔是何等人物,雖見兩人全力施為,依然端坐如故,恍似未見一般。不過冷浩立在身後,眼見那兩個大漢,出掌帶起呼呼風聲,倒真替師父暗暗耽心。誰知就在他心神一分之際,兩個大漢又復問哼一聲,雙雙退至門邊。
獨指飛魔到底如何出手,不但冷浩未曾看清,就是黑熊。花豹,自己也不知如何被人家擊退。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知今碰上了扎手人物,不過平兇橫已慣,那肯就此罷手,雙雙怒喝一聲:“者狗!有膽的報上名來!”獨指飛魔冷笑一聲;“你倆個真起知道老夫姓名?”花豹子李彬怒叱一聲:“難道你這老賊是個沒有名姓的人物?”獨指飛魔突然仰夭大笑,雙掌一揚,出那隻又又長的指頭,嘿嘿冷笑道:“看你倆年逾三十,大約老夫這隻指頭你當有過耳聞?”黑熊。花豹,那等兇橫之人,一見這獨指頭,頓時渾身顫抖,驚惶失聲道:“你…你是獨指飛魔?”獨指飛魔冷冷一笑:“難得兩位尚還記得老夫!”一言剛落,黑熊、花豹再也不敢停身,轉臉翻身,徑向門外撲去。
獨指飛魔嘿嘿一聲冷笑,身形徽晃;已如鬼魁般飄起。
頓時連聲-叫,商人左手無名指,竟在電光火石之間,被他齊摘下。兩人雖覺奇痛入骨,依然不敢稍停,轉瞬間竄上西廂屋脊。
就在他們翻身而下之際,耳釁又傳來獨指飛魔冰冷的聲音:“暫貸一命,歸告彭九麟老賊。叫他好生看管頂上人頭,三年之後,老夫派人去取廣暮的陽光,照着六盤山上的景物,峻峨的亂石,如同蟋曲的牛羊,煙德生輝的綠葉,象是晶瑩的悲翠。
山麓下一位黃衣老人!指着那高聳的長恨峯,向身邊那十五、六歲的孩童説道:“浩兒!你看到沒有,為師就住在那座高峯附近。不用説,這黃衣老人就是震撼武林的怪傑獨指飛魔,而幼童則是他新收的愛徒冷浩。冷浩隨着師父手指觀看,只見幹峯對立,萬嶺連綿,就在那層巒疊蜂,煙燎霧繞之中,聳立着一座危峯。
怪石磷峋,雜樹叢生,不要説平坦大道,就是一條羊腸小徑也無法找到,住在這樣無路可通的山上,可能嗎?
他心頭泛起一陣疑雲,不由期期文艾地説道:“師父!你説是那…..-最高的峯頭嗎?這…怎麼上去啊?”獨指飛魔發出一聲朗的大笑:“浩兒!師父若連這小小的長恨峯也無法上去,豈不有辱飛魔之名?
到此一頓,用手拉着愛徒的手臂道:“浩兒小心,等為師攜你上山!”冷浩心頭一陣愧疚,頓時豪興發,小身形略一掙扎,滿面倔強道:多謝師父,浩兒不要!”獨指飛魔沒想到小娃兒心意,不神情一愕道:“你…”冷浩仰起小臉,目注着獨指飛魔,鄭重其事地説道:“師父,浩兒若不能自己上去,又如何配做你老人家的徒弟!”獨指飛魔目光,哈哈大笑道:“好!好!這才是我的好徒弟,來!浩兒!你先看清為師的廬山真面目,我現在就開始傳你的身法!”説話間右手一抬,面目倏然而變,只見一位翟的老者如同霧月光風,五絡銀髯,隨風飄灑,確實是他梯慈祥,如同空山松鶴,出峋青雲,只看得冷浩油然正敬道。
“師父!你…”獨指飛魔微微一笑道:“為師行道江湖,自來未以真面目示人,爾今得睹為師真容,即為我不二傳人,尚望刻苦自勵,不要辜負了師父的一番厚望!”冷浩翻身跪倒,大眼中滿是淚水道:“浩兒一切都是師父所賜,假如辜負了師父的期望,就請你老人家將浩兒趕下山去!”他此時瞭然一身,孤苦無依,認為趕下山去,就是一種最最嚴重的責罰,所以就來異常認真,獨指飛魔見狀,慈祥一笑道:“好孩子,為師怎捨得將你趕下山去,快點起來,看我傳你這‘飛龍九轉’身法!”冷浩依言站起身形,只聽師父猝然發出一聲長嘯,嘯聲高昂,真可穿金碎石,十丈以內的樹木籟籟搖晃,頓時綠葉飛舞,落花飄零。
驀地裏,風聲颯然,就在那飛舞落花分飄零綠葉之間,有一線黃影凌空拔起。那黃影升高三丈,又是一聲清嘯,突然間改變方向,快如星墮落,直向山間一株蒼翠滴的古松上落去。
就在黃影堪堪觸及樹梢之際,狡見他雙臂一抖,恍如巨鶴凌雲,海燕驚波,又復輕飄飄御風而起。獨指飛魔南蒼海,把一身震懾江湖的“飛龍九轉”身法,施展得出神入化,只見黃影閃閃,時而飄渺隨風,如同三柳絮,無一絲着力之處,時而電星漩。恍似天馬行空,令人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