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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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歡喜道:“寶貝兒,這當然對,你果真進步了許多,當在總壇看出那殺手的破綻尚可説是在南陽被埋伏後心有餘悸,但剛才只看了淮南鷹爪王一眼便已注意到最關鍵的兩處,相公真的很高興!”月兒訝然道:“淮南鷹爪王?大力鷹爪門的掌門人?”我點頭笑道:“就是這老爺子,相公以前見過他,那雙爪子可厲害的緊!”月兒好奇道:“爺見過他用那大力鷹爪功?”我點頭道:“相公有次從安徽境內路過,正碰上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獨行大盜劫了這老爺子徒弟鏢局護送的一批紅貨,被這老爺子追了兩百多里,相公趕上這熱鬧,豈有錯過之理?”月兒道:“後來怎樣?”我笑道:“也不怎樣,只是那強盜的心被他活生生的抓了出來…”月兒變道:“就用那爪子?”我點了點頭,她扁了扁嘴,又瞟了鷹爪王一眼,問道:“爺,練大力鷹爪功的人一對手都會變成那樣嗎?”我搖頭道:“大力鷹爪功內外兼修,但注重於外功,和鐵沙掌、開碑手倒有相似之處,練這等外門功夫的人年輕的時候肌豐隆,但傷及臟腑內氣,中年後難免枯瘦如材,説不準還會落下病症。”月兒瞟眼打量着鷹爪王,輕聲道:“賤妾卻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妥…”我笑道:“你試試自己體察入微的觀敵功夫…”月兒澄心滌念,施展開自己領悟的心神察敵的功夫。自合體修煉後我與她便陰陽同源,頓時起了應。
這種覺玄之又玄,我微微閉上雙目,思依附着體察她的舉動。鷹爪王乃當世高手,朦朧中泛起被人窺探的覺,渾身孔驟然一縮,警覺地向四周掃視,目中光暴漲。
月兒瞟了我一眼,俏臉微紅,她剛才不慎在心神中夾雜了一絲內息,引起了鷹爪王的警惕,我微笑道:“寶貝兒,這功夫急躁不得,你能做到這樣,相公已很是高興!”月兒點頭輕輕道:“是,相公,賤妾雖經你指點不斷進步,但自己領悟的心得終究太少,賤妾一定勤思勤練!”我微笑點頭,真正的高手只能靠自己修煉,這道理我曾對她説過,她也牢牢記着。
淮南鷹爪王驚疑地打量了我和月兒兩眼,這老頭老巨滑,既偷聽不到咱們的談話,想必也知道咱們不凡。我笑道:“你剛才可曾發覺什麼?”月兒思索道:“賤妾甚是奇怪,他內息循行的主要經脈似乎並不在手上,這可和他的鷹爪功不相吻合…”我笑道:“你忘了相公説鷹爪功是外門功夫嗎?鷹爪功練的就是手上的剛勁,這老頭的內力陰柔且深厚,但與手上剛強的功夫配合的可不是很好,我聽説鷹爪王年輕時曾獲得一本修煉道家內功的秘籍,所以才把大力鷹爪功練到如此地步,看來是真的…”我二人泰然自若,説説笑笑,鷹爪王聽不清我們的談話,也只能作罷,又向那少年道:“這黃鶴樓除了文采風外,尚充斥着天地間的正氣與忠烈…”隨即舉手東指,接着道:“往東有一岳飛亭,內有武穆手書之飄灑剛烈的《滿江紅登黃鶴樓》,嶽武穆曾鎮守武昌達七年之久,平生三次北上,均以此地為據…”那少年不住點頭,目光卻不時偷偷瞟向月兒。我對月兒低聲道:“鷹爪門雖然有許多弟子為朝廷效命,這頭老鷹卻是剛正不阿,又可以做到明哲保身,更是難能可貴…”月兒對那少年微微一笑,他頓時紅了臉掉轉目光,月兒嫣然道:“這少年功夫也好呢,似乎沒有練鷹爪功?”我笑道:“這少年練的可是正宗玄門內家功夫,小小年紀似乎就有了十年的苦練,前途無量呀!”月兒抿嘴微笑,那少年的目光又瞟了過來,鷹爪王曲起手指在他頭上用力一敲,那少年“哎喲”捂頭叫了出來,傻楞楞又無辜地望着鷹爪王,月兒拼命忍住才沒笑出聲來,老先生低聲訓斥,那少年連連點頭,再不敢望過來。我對月兒道:“寶貝兒,你説咱們該如何對付水晶那丫頭?”月兒訝然道:“賤妾還以為相公早有定計呢!”我苦笑道:“何來定計?相公當為了讓師傅安心,衝口説要好好誘導水晶,後來私底下覺得這女人既然野心、心腸狠毒,心想必也不會輕易動搖…我實在難以想象這女人是怎樣的人,這事可未必能做成…”月兒柔聲道:“只要咱們盡了力,即便不成,師傅他老人家也不會怪咱們的!”我微微點了點頭,她又道:“鈴姐以前有次曾對賤妾説,水晶從小就相當好動,從不肯靜靜坐下片刻,因此許多上乘武功的髓都未能領悟…賤妾想,水晶她本未必壞,興許是年少氣盛、利令智昏,看她後來的行徑頗有悔意,經此大變,想來會更成,不然鈴姐也未必會放過她…”我頷首道:“希望如此…”
“蹬蹬”的上樓梯聲響起,一人急行了上來,環目一視走到我倆桌前,抱拳笑道:“在下見過先生、夫人,想不到在此處遇上先生和夫人!”我站起笑道:“原來是孫兄,孫兄請入坐!”來人正是武昌分壇的壇主孫魚,他聽我所言,笑道:“在下不敢叩擾先生和夫人,在下正尋一青衣女子,有人見她下船往此處而來,想必是在下來早了,孫某再去看看…”我笑道:“如此我便不挽留孫兄了,下次有機會再和孫兄把酒敍歡!”孫魚抱拳道:“在下謝過先生,告辭!”轉身而去,我坐下笑道:“看來咱們有些運道呢!”孫魚去後不到一刻,一名青衣女子便走上樓來,手裏提了把長劍,環視一掃便徑自去觀看風景和題詞。
月兒從未與水晶碰過面,所以彼此也不認識,我和她微微打量,只覺得這女子面容姣好,柳眉杏眼,俏生生一張瓜子臉,眉目依稀便和金鈴有些相似,一襲青衣雖不是十分華麗,但剪裁的卻極合身,質地也很高貴,顯然身份並不平凡,十有八九便是水晶那丫頭。
水晶無憂無喜的看了一回風光,再找個位子坐下品了回茗,這才起身下樓。我和月兒跟了上去,鷹爪王一直看在眼裏,我知道想要瞞過象他那樣的老江湖實在不易,也只有隨他。
水晶頗為警覺,似乎知道被人綴上,竟往僻靜處走去。我與月兒相視一笑,連忙緊緊跟上,這下更方便咱們行事。水晶越走越偏僻,我忍不住笑道:“這丫頭難道想殺人嗎?”月兒抿嘴微笑,突然面容一整,原來水晶終於停下轉過身來,冷冷的看着咱們。我二人走上前去,也停了下來,水晶握住劍把道:“你們跟着我幹嘛?”我笑道:“不幹嘛,見到姑娘蠻標緻,所以想親近親近…”月兒掩嘴銀鈴般的笑了起來,水晶面容罩上一層嚴霜,怒道:“快滾,否則我殺了你!”我甚是訝異,本以為出言不遜定會讓她大打出手,想不到她竟忍了下來,於是笑嘻嘻地走上前去,一面道:“你儘管殺好了!”水晶終於把劍拔了出來,竟也是把光閃爍的寶劍,一面嬌叱道:“賊!人人得而誅之!
“嗤嗤嗤便連攻三劍,這三劍出招極快,劍勢甚是凌厲,一下罩住我的上盤,月兒嬌呼道:”好!
“我不由笑罵一聲,退後兩步,閃過劍鋒後又再踏上前去。水晶斜着邁上一步轉到我身側,銀光飛舞,變換身形不住遊走,劍鋒圍繞着我閃爍不定,其中夾雜了一些“越女劍法”中的狠辣劍招,想來金鈴也曾教過她這套劍法。她從小就有明師指點,自己似乎也在劍法的快與狠上下了一番功夫,造詣相當不俗,一陣急攻下武功差點的人難免要手忙腳亂、俯首稱臣,但只要對方能穩住陣腳,她就討不了好。
我拔劍一一擋開,慢慢對打了片刻,嘆道:“這劍法雖也不差,但連夜叉那丫頭都比不上,怎能讓她甘心擁護你做教主?”水晶收劍跳了開去,睜大眼睛瞪着我道:“你是什麼人?”我回劍鞘中,笑道:“我當然是聖教中人…教主讓我來問問你,你究竟想跑到哪兒去?”水晶神黯然,扁了扁嘴道:“我本來就不是教中的人,我…我只想四處玩玩!”我笑道:“你生下來時便是聖教的人了,聖教正是用人之際,教主要你回去!”她搖搖頭,堅決道:“我不回去!”我笑道:“你怕什麼?你究竟是在躲避你娘,還是在躲避你自己?你能躲得了嗎?”水晶的柳眉漸漸豎了起來,怒道:“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要麼你便將我殺了,我説不回去就不回去!”説完轉身便要離開,只見人影一晃,去路又被我擋住,我笑道:“我武功比你好,輩分比你長,當然能教訓你…”她瞪着我臉上懶洋洋的笑容,只覺得可惡至極點,氣得淚花閃動,發瘋般的衝了上來,亂砍亂劈,出手全無章法。
我一一閃開,就是纏住她不放,她又氣又急,加上本來心情就不好,蹲在地上傷心大哭起來,嘶聲道:“你們幹什麼還要找我,就讓我自生自滅吧!”我和月兒靜靜的看着,她哭了良久“呼”的一下站起身來,咬牙道:“我這便給個代!”説着舉劍往脖子刎去,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大力掙扎,怒道:“放開我!”我盯着她道:“你不能死,你若可以死,當在河北就已經死了!”水晶的眼神織着悔恨和慚愧,悲憤道:“我為什麼不可以死,難道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我放開她的手緩緩道:“你太年輕,他並不怪你,他要你好好活下去,你不能辜負他的期望!”水晶當然知道我説的“他”指的是誰,訝然道:“你怎麼知道?”我望着她淡淡説道:“我當然知道,我是他的弟子、你的師兄!”雖然我的外貌已入中年,但我説話的聲音、眼神卻沒有隱瞞,水晶訝然望着我這除了金鈴外楚見羽最親的人,眼淚不由湧了出來,我看着她道:“這是他的臨終遺言,你現在跟我回去…”水晶只覺我的眼神深邃如潭水、明亮如朗星,不由避了開去,低頭輕輕道:“我…我不想回去…”我道:“不回總壇也行,跟我去河北。”她抬頭訝然道:“你…你要去報仇?”我笑道:“什麼你你我我的,師兄也不叫一聲!”水晶的臉頰飛上一絲紅霞,想要説什麼,又黯然垂下頭去。我暗歎一聲,她本其實並不壞,看來確是一時糊塗釀成大錯,那件事的陰影必定會籠罩她一生一世,是否能排遣,就要看她後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