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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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心中痛罵楚鈴兒狼心狗肺,難怪師孃會如此傷心,師傅也幸好無事。第二大早四人又匆匆往北趕,一路仔細留意搜索,卻並未發現。這晚到了高平,眾人不由擔心起來,高平離黎城不過兩百里路程,師傅無論是騎馬還是步行,都應該早過這裏,但仍沒他的蹤跡,要麼是錯過,要麼就是發生了其他事。
大家神都不好,只是沒人説出,吃過飯就早早休息。第三四人更是一路狂奔,午前就到了黎城。剛進城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師傅他老人家,我頓時渾身大震,熱淚奪眶而出。
師傅懶懶的坐在客棧飯廳對着大門的桌子旁,高興的看着我們,除了面容微微有點憔悴外並無異樣,但我卻看出他體內生機已絕,只靠深的內功修為勉強維持着生命。
我衝到師傅跟前,撲通跪下哭道:“師傅,弟子該死!弟子來遲了!”師傅慢慢將我扶起,笑道:“我本以為再也見不着你們了,卻不願就這樣而去…”師孃和月兒早哭成了淚人,如雨這才知道,抱住師傅的腿雙哽咽道:“師傅,你不要丟下我們…”師傅縱然灑,也有些傷了,聲音微變道:“我能最後見你們一面,再無遺憾!破兒,把雨兒扶起來…咱們回房吧!”我扶起如雨,師孃和月兒扶着師傅回到房間。師傅大願得償,此刻心神渙散,再不能挽回去勢。師孃扶他在牀上躺下,哽咽道:“都怪我沒好好教導鈴兒…見羽,你還有什麼事就吩咐吧…”師傅握住師孃的手柔聲道:“不,是我負了你,她從小就沒有父親,這都是我的錯…”師孃再忍不住,趴在牀邊大哭起來。師傅憐惜地撫摸着她的頭髮,嘆道:“我沒做到的,會給破兒來做…破兒…”我知道師傅心意,跪到牀邊嗚咽道:“師傅放心,弟子定會協助師孃完成心願!”師傅指指如雨道:“雨兒…”我點頭道:“弟子一定讓如雨報得家仇!”如雨見師傅這時還掛念着她的事,大哭起來。師傅點了點頭,了口氣,道:“我要和破兒單獨説幾句話…”月兒和如雨扶了師孃出去,師傅待她們關上房門,斷斷續續道:“你不要難為鈴兒,她不過是受人矇騙…”我痛哭道:“弟子會盡力好好誘導師妹…”師傅臉上泛起紅光,歡喜道:“好徒兒,師傅這輩子最得意的事,就是收了個好徒弟!”我恨聲道:“弟子會殺光仇人,師傅放心!”師傅淡淡一笑,道:“我還有件事要託付給你,你一定要辦好!”我應聲道:“師傅吩咐,弟子一定做好!”師傅緊緊抓住我的手,眼中出凌厲的眼神,道:“剛才你們進城的時候,我覺得你們四人就象是一家人,我要你好好照顧金鈴,你明白嗎?”我點頭道:“是,弟子定會輔佐和保護師孃,完成聖教一統願望!”師傅搖頭,手指緊緊箍入我的手臂,息道:“不,你沒明白,我要你好好照顧金鈴!”我大驚望向他的眼睛,師傅的眼神充滿渴望、請求和憐惜,我這才明白他先前説沒做到的會給我來做的真正意思,訝道:“師傅!”師傅的眼神逐漸渙散,卻仍是充滿請求,微聲道:“你答應我!”我來不及思考,用力握住他的手,哽咽道:“是,師傅!”師傅的手緊緊抓住我的手,眼睛慢慢合上,就此溘然長逝。我只覺強烈的怨氣鬱結中,全身真氣逆亂澎湃,只恨不得仇人就在眼前,立即能殺過乾淨。
真氣上逆直衝喉間,不由厲聲長嘯,充滿暴戾殺戮之意。師孃衝進房內,怔了一怔,撲到師傅身上大哭起來。
師傅竟已讓客棧將自己的後事準備妥當,顯然作了最壞打算。我將哭泣着的月兒和如雨拉了起來,她倆見我面無戚容,似乎已不再悲傷,微微一愣。
我淡淡道:“不要讓師孃太傷心,如雨,你陪師孃去房間歇息。月兒,你和我給師傅淨身換衣。”師傅身上的傷共有三處:一是前一掌,功力最淺,手印最小最淡,想來是楚鈴兒暗算所致。
一是左肩中的一拳,打斷了他的鎖骨。致命的則是後心上的一拳,拳印烏黑寬大,這一拳震斷了師傅的心脈,徹底斷絕他的生機。我和月兒默然替師傅淨過身,給他換上老衣,裝入壽木。我道:“月兒,你歇息會吧,我給師傅守靈!”月兒搖頭道:“賤妾陪着相公…”我點了點頭,拿起從師傅留下的一塊令牌思索道:“這想來就是河北原先教中首腦的信物,霜雪定是和他一起佈下陷阱等師傅踏進去…你拿去給師孃吧!”月兒應了一聲,拿了出去。片刻返回皺眉道:“相公,師孃似乎很不妥,本來就呆呆的,給她令牌後好象更嚴重了,我和如雨説什麼她似乎也沒聽見…”我嘆道:“是我欠考慮,不該給她的…”月兒道:“想不到師孃武功這麼高,還是不住…如雨説點她睡,我想師孃現在心神渙散,不如相公去用攝魂大法讓她歇息…”我點點頭到了隔壁房中,師孃果然一副失神模樣,眼神呆滯,握着那令牌喃喃自語。我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金鈴…”師孃渾身一震向我望來,展顏歡笑道:“見羽,你回來了…”我沒想到她竟脆弱到如此地步,若不馬上制止,説不定會心神大傷,從此神智不清,微微一笑道:“是呀,你怎的這麼晚了還不歇息?”師孃笑靨如花道:“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着…”我微笑柔聲道:“讓我哄你睡覺吧!”她拉着我的手道:“你可不許走開!”我將她抱了起來,師孃嘻嘻一笑,縮在我懷裏,幽香撲鼻,我心中卻一片黯然。
我將她温柔的平放在牀上,拉過被子替她搭上,輕輕拍着,柔聲道:“乖,快睡覺吧…”師孃握着我的手,閉上了眼睛,片刻呼深沉和緩起來,嘴角尤自帶着笑容。我知道她心神大傷,這一覺會睡很長時間,對如雨道:“你跟我來…”我走到師傅靈柩的一側,對月兒和如雨道:“你們過來…”兩人走了過來,我望着師傅道:“這番話我要當着師傅的面説出來…”頓了一頓道:“你們可知師傅後來要我做什麼?”兩人搖頭,我道:“師傅要我象對待你們一樣對待師孃…”月兒和如雨大訝,我望着師傅道:“我已答應了師傅…”又望了月兒和如雨一眼,道:“我不勉強你們,尤其是如雨,你我之間有名無實,大可…”如雨道:“相公不用説了,賤妾和月兒都不會…”我擺手肅容道:“這是江湖上的大忌,此事一旦,我就會成為武林的公敵,比蕭昭業更為不恥百倍。
你倆去師孃那房間好好想一想,明再告訴我結果吧!”如雨和月兒對望了一眼,月兒道:“賤妾陪着相公,如雨你去照顧師孃…”如雨點了點頭,對我福身道:“相公,賤妾告退…”轉身走了出去。我望向月兒,她微笑道:“相公,賤妾和如雨絕不會離開你的…有什麼事咱們一起承擔!”我望着她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心裏着實舒服了許多。師孃天未亮就醒了過來,雖神智清楚,卻一副心死模樣。我請示道:“師孃,師傅的後事如何處置?”師孃道:“他一世漂泊,只有長安懸壺藥堂勉強算個家,咱們帶他回去吧!”我心想此事應當急辦,就顧不上許多規矩,當即安排了兩輛馬車,帶着師傅的靈柩從原路回去。這一路上師孃不再過問任何事,只是獨自靜坐,也不讓如雨和月兒勸説。
這一又過了黃河,咱們一行向西往長安駛去。不到半孔雀便追了上來,月兒和如雨兩人避到靈車上讓他同師孃説話。片刻孔雀跳下馬車向我們這邊走來,我對月兒她們道:“你們去吧!”孔雀看着靈車上的牌位,嘆了口氣道:“姐夫,阿火對不起你!”竟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跳上靈車坐到我身旁道:“也許你們外人不會明白,我也是迫不得已,聖教不能再這樣沒落下去,很多人已經喪失了原來的信仰!”我心想反正人都死了,嘆道:“不僅外人不能,師孃也不能理解!”孔雀嘆道:“我姐姐她再怎樣還是個女人!”我微微一笑,沒有言語。孔雀等了一刻,道:“河北原來的烈火長老任東林被一劍穿心,令牌被奪,手下兩大力助洪秋生、吳昌隆一死一傷,現在河北各股勢力亂成一團,明月好象也受了重傷,霜雪帶着她不知所蹤,至今沒有消息。”我笑道:“我師傅拼死也要替師孃拿到那塊令牌,想來當時甚是烈…”孔雀沉默半晌,神黯然道:“鈴兒那丫頭當時就被嚇傻了,姐夫如要傷她,再多個腦袋也沒了。
我本不知她要去手,她一直就喜歡去纏三長老。但後來知道了卻沒阻止她…那你們剛走她便回來了,就象變了個人,使女説她睡夢中也時常尖叫。”我默然片刻道:“我師傅並不怪她…”孔雀點了點頭,道:“三長老原打算事後就正式立金鈴為聖教主,連決議都擬好了。
他們比我看的準,姐姐現在這樣子,大權還不是在他們手上,而且表面上是響應雷霆和霧澤的建議,所以這兩個地方也不能有異議。只不過絕沒料到清風會死在你手下,不然就算只是霜雪和清風回來,名正言順的主持教務,我就不敢妄動。
但若是等明月養好了傷,只怕霜雪後更加專斷…”我笑道:“所以你要儘快讓師孃恢復過來才行!”孔雀覺得我似乎並不如何悲傷,訝然看了我一眼,問道:“金鈴有沒有和你説過?”我心想雖然自己否認有玉簫,但眼放金光卻能做到,説不定他打算造一個金瞳神君來壓制三老會,搖頭道:“説什麼?”孔雀道:“你願不願助金鈴一臂之力?”我笑道:“師孃現在的心意誰能知曉?也許她恨透了貴教也説不一定…”孔雀愣了一愣,笑道:“你要如何才肯幫我?”我眼中突然閃起金芒,望着他道:“你想要我假冒神君?”孔雀心中一突,轉頭望向前方急道:“我沒有…”我盯着他看了片刻,笑道:“你為何如此怕我?”孔雀皺眉惱怒道:“我幹嘛要怕你?”